瓶邪之生同衾死同穴予城暮-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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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邪已经确定那些所看到的片段是张起灵的记忆，虽然零零散散拼凑不出一个完整的故事，但从那零碎的片段里仍能看到张起灵以前一个人到处除妖行走，一路踽踽独行。
或许张起灵并不曾介意，但是一想到张起灵曾经如此孤独过，吴邪就觉得难受。这一难受，那句原本很重要的忠告就被吴邪抛诸脑后一下子忘的干干净净。
那个人在梦里最后说。
“离开青丘，你会死。”
只是这句话不知是说的太轻没被吴邪记住，还是因为吴邪比起自己更在乎张起灵，所以这句话就这样被遗忘了。
三日后四人告别了众人便离开青丘，一路朝着离阳县走去，路程很快不过几天三人便到达了离阳县，并在离阳县的一家客栈住了下来。
站在客栈的高处能看到离阳县后那常年浓雾环绕的往泉山，不管怎么看都是浓雾一片，只让人越觉得神秘。
往泉山他们四人都不了解，这些年到底有什么变化均一无所知，所以他们需要留在离阳县里打听一下消息。
如果是以前，张起灵定会直接往往泉山里去就是，只是现在吴邪在，所以他必须做到万无一失。
张起灵可以不顾自己，但不能不顾吴邪。
探听回来的消息比预想中还要糟，用黑瞎子的话来说就是往泉山已经成了离阳县里每个人心中的禁忌，提不得。黑瞎子每问一个人，那人便像是看到什么恐怖的东西似的匆匆逃跑，最后的情报还是他拦下了一个人强硬的把消息从对方口中逼出来的，可算是千辛万苦啊。
原来自从当年那群人进入了往泉山把往泉山强行纳为私用后，引起了离阳县里一些人强烈的不满。虽然往泉山里毒草毒药多，也很危险，但是同样的里面能够救人罕见的珍稀草药也繁多，村里还是有部分人能够进去取药救人的。
但自从那群人抢占了那个地方后，便设下了不少阵法陷阱防止外人入侵，这样的做法彻底惹怒了镇上的人。几个人带头叫嚣着要进去好好修理一下那群目中无人的人。
只可惜，最后出来的是那群人的尸体。
而那些尸体像是被什么野兽撕裂咬死的，死状十分恐怖，缺胳膊断腿的。
镇上的人当不满，后继几次有人一同前往往泉山都是丧命的下场，而那群强占山头的人却不曾露面过。镇上的人虽不敢再强闯往泉山，但心中的怨恨是有增无减的，然而很奇妙的是，那些极恨那群人的人突然在一个夜里全部病倒，甚至危在旦夕，像是被诅咒了一般的。
后来是那些患病的人的家属到往泉山的山外跪了三天三夜恳求原谅那些患病的人的病情才得以好转最后恢复，唯独有一两个一直硬着性子不肯认错的人熬到最后竟直接化成白骨，自此之后往泉山就成了镇上所有人的禁忌。
一席人听完黑瞎子的汇报一下子沉默了，黑瞎子这得来的消息除了知道那往泉山比旧时还危险几分之外，并没有任何可用的消息。
但吴邪却想到什么似的，看向解雨臣。“小花，这陈皮阿四……”迟疑了下。
“是四阿公。”解雨臣接过吴邪的话，给了他一个肯定的回答。陈皮阿四是老一辈老九门中排第四的家族，在他和吴邪年幼时曾经到过青丘看望他们，和吴邪的爷爷关系算是很不错的。
老九门是当年吴老狗在京城经商时所认识的一群患难之交，九人之间彼此关系都很和谐，吴老狗排行第五人称狗五爷，而陈皮阿四则是排第四。
虽然老九门关系甚好，但吴邪也不能保证老九门里任何人都没有做过任何丧尽天良的事。所以如果霸占往泉山的真是陈皮阿四，只盼他念在同是九门的人不为难。
记忆里的见陈皮阿四的次数并不多，但吴邪仍记得四阿公挺喜欢他的。
“花儿，你跟小三爷在打什么哑迷？”虽然吴邪和解雨臣是懂，但不代表黑瞎子和张起灵也知道他们想的是什么。
“陈皮阿四是老九门里的人，我和小邪是老九门的后人。”
“这么说花儿你们还认识那陈皮阿四？”老九门黑瞎子是听说过的，他虽然不是老九门的后人，但是张大佛爷张启山却是老九门里排第一的，而张起灵也的的确确是老九门的后人。只是这人现在失忆，帮不上忙，也从未见过陈皮阿四。
“其实我是觉得我们可以去找四阿公谈谈，或许就可以知道小哥以前的事了，小哥你觉得呢？”吴邪望向张起灵，询问他的想法。单是往泉山上表面存在的威胁，吴邪自认就算碰上什么妖兽也定能自保解决，更别说另外三人，所以表面上的危险是不存在的。
但心里隐约有不好的预感，怕是真正的危险并不是表面所见那么简单，如可避免，吴邪实在不愿去触及。
但想要取回一些东西，势必是需要付出代价的，无一例外。
张起灵只是点点头，也明白吴邪顾虑的是什么。老九门他是听张启山提起过的，九门里并非全是人，这一点单看吴邪和解雨臣就知道了。而九门中是人的，早已不是年老色衰就是白发苍苍，真如镇上人那么说的话，那么陈皮阿四活到今日必然是有他的真本事。
而一切事情如果真是他所为，那么他应该是一个奸险残恶的人，心狠手辣。
“吴邪你留下。”在离阳县里等他回来就好。
“为什么！我去不是更能跟四阿公谈谈吗？”他爷爷跟陈皮阿四的关系会比解九爷好，他去会更适合。
谁都明白这一点，但谁也没有同意吴邪的决定，好像三人早已约定好要把他留在这里。
“小邪，他说的没错，你留下。”解雨臣出言。
“小三爷，我说你就听哑巴一次吧，难得他居然开了口。”黑瞎子也在一旁附和。
吴邪看着张起灵，张起灵依旧面无表情的，吴邪心里叹叹气，张起灵你就是故意的对吧。
吴邪最终垂下头泄气的说一声。“好。”只是心里却暗自计划着明天要怎么跟去。
吴邪答应的太过爽快，所以三人短暂的眼神交流了一下，不过吴邪刚好计划着事情所以并未注意到。
商议之后三人定于明日午后离开，过程中吴邪一直乖巧的闭嘴旁听，不过任谁都不会认为他是真的顺从吧。
吴邪只是在计划着怎么尾随张起灵等人不被发现又能保护好自己。
夜里两人合衣而眠，相拥而睡。两人都没有说话，只是听着彼此强而有力的心跳声。
吴邪在张起灵怀里很快便睡着了。
如果没有那个梦，吴邪或许不会那么害怕那么不安。只是，在后来，吴邪也很庆幸有那个梦，也谢那个人的提醒。
那是一个很真实的梦，像是预言般，所以吴邪信了。
在梦的最初，依旧是那些零碎散乱的记忆，而这次的记忆越来越接近十年前的事，但吴邪知道的也不过是十年前张起灵依旧喜欢往危险的地方除妖历练而已。关于他失忆的真相，仍然毫无头绪。
但吴邪同时也有一个预感，似乎快要看到真相了。
梦的最后，吴邪听到一声轻不可闻的叹息，然后画面便转换到一个漆黑的洞穴中，像在是一个墓中，又像是在一个地牢里。
然后画面一下子快速转换，什么都看不清楚。只在恍惚之中听到一阵野兽般的嘶吼，嘶吼声回荡在脑海里，最后吴邪见到的画面是洞口坍塌的情景，张起灵在坍塌瞬间把他推出去以及张起灵消失在他眼前的一幕。
捉不住，梦里吴邪想伸手把张起灵带出来却怎么都捉不住。
想要嘶喊出口的话也卡在喉间怎么都发不出声音。
一种深深的恐惧侵袭全身。
吴邪最终被惊醒，醒来时浑身冷汗，看到的是张起灵幽黑深邃的双眸，以及那眉宇间怎么都化不开的担忧。
像是一瞬间唤醒了吴邪所有思绪，然后吴邪的脑海中只剩下一句话。
“你们两个在一起，迟早有一天有一个会被另一个害死。”
再也无法思考其他，久久未能从梦境里出来。
“吴邪。”一声沉冷的声音唤回吴邪的思绪的，吴邪闻声侧过头看张起灵时眼里还有着尚未驱散的恐惧不安，但看到张起灵那一刻就马上反应过来恢复常态。
“小哥，怎么了？”吴邪看了眼张起灵就避开他的目光。
这是心虚的表现，跟吴邪一起那么久怎会不知他的性格。张起灵只是担心吴邪又把什么事情往自己心里藏。
久久的凝视，看得吴邪各种不自在。
“小哥，我没事……”
见吴邪不说，张起灵也不勉强了，如果继续逼问的话，会得到他想要的答案的，只是张起灵不想逼着吴邪。
张起灵有种感觉，总会知道吴邪在担心害怕什么的。只是后来张起灵每每想起这事，只恨当时自己没有追问下去。
两人梳洗完毕后张起灵跟吴邪说声便去找黑瞎子，吴邪点点头一个人留在房间。
第35章 【第三十五章】神秘力量
当张起灵回来的时候，吴邪已经恢复常态的，走到张起灵身边询问。“小哥你们是待会出发吗？”
张起灵点点头看着吴邪。“老实待着。”
“会的。”
张起灵看了眼吴邪，说不准信不信吴邪的话，反正张天师的心理活动一直都是很难揣测的。
张起灵三人走的时候吴邪没有嚷嚷着要到山口才回去，只是在客栈里直直的盯着张起灵看了好久，最后缓缓道。
“小哥，我等你回来。”等你回来，一起回家。
张起灵走后吴邪又想起梦里最后的那个画面，不知为何的，他总觉得这个画面很真实，就像是真的会发生似的。
这样的想法一直萦绕在脑海中，心里不祥的预感一直有增无减。
思考良久，吴邪坐于桌前提笔执信，完毕，手上凭空出现一个短小精致的玉笛，搁在唇边轻轻吹了吹，无声。
而后收起玉笛，不一会远处便飞来一只碧绿色的灵雀，落在吴邪窗前，然后一阵绿光闪现后立于窗前的是一个清秀的女子。
吴邪把手中的信递给她，并嘱咐道。“请务必今天内送到。”
女子点点头收起信便化灵雀离开了，那是青丘传送信件的灵雀，是吴家多年前救回来的，一直忠心耿耿。吴邪相信她绝对能够把信送到那人手中，只愿不会迟。
吴邪看着那远去的绿色小影，陷入沉思。
吴邪在想，如果那个梦是预言，那么就是他会害死张起灵。他在犹豫，犹豫如果他不跟去会不会那些事情就不会发生。
而后却又担心如果那只是连日来的担忧而产生的一个梦，一切不过是庸人自扰，那么他不跟去实在不放心。
吴邪知道如果真有什么危险他也不过是累赘，就算不是累赘也只是能保护自己而已。他不应该去让张起灵分心，但确实，他不放心，他总觉得如果这一次他不跟去，他会后悔。
最终，犹豫还是输给了担心。他知道张起灵不会带他去的，所以他已经决定要偷偷跟在后面，悄然无声的尾随在后。
而另一头张起灵三人正在前往往泉山的路上，没有吴邪在身边的张起灵更是沉默寡言，半天也不会吭个声。这种时候也只有黑瞎子这人会主动找张起灵搭话。
刚步入往泉山的界域，黑瞎子就对张起灵说。“哑巴，你觉得你家那位真的肯乖乖的待在客栈里等你回去？”说着眼神有意无意的瞟向某个方向。
张起灵停住了脚步，沉着脸没有说话。
其实他早就发现刚离开客栈不久吴邪就偷偷跟上来了，只是想着吴邪也许到了山口的地方就会乖乖的自己回去不再跟来，但很显然张起灵是想错了。
吴邪压根就打算一直这样偷偷摸摸的跟着他们，而且，跟踪本领还不到家。
……实在不能让他一个人这样继续跟下去。
“小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