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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8章

铁骑银瓶-第318章

小说: 铁骑银瓶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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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芳点头说:“好!我不怕你们,我自觉得是好汉,现在我就随你们走吧!走!走!我在前!”

当下他催马紧走,那四匹马在后紧随。

雨声簌簌,风声凄凄,马蹄踏著泥水,发出杂乱的声音,铁芳的马快,他们那四匹简直追不上,可是铁芳绝不逃跑,还时时停了马等候著他们。如此向前紧行,行了又有二十多里地,便望见了巩县的西关在雨中几点模糊的灯光了。更往前急走,少时就进了西关。

吕慕岩却喝著说:“停住!停住!”

这时虽已有初更时分了,大街上倒还有打著伞的人往来,酒楼茶肆也都还没有灭火。

铁芳将马勒住,就高声地喝叫著说:“老刘昆现住在哪家店里?你们现在就领著我去见他吧!”

吕慕岩过来,连胡子都往下垂水,气喘吁吁地说:“铁芳老弟!”他这时忽又特别客气了,接著说:“你敢同我们到此地来,可见你的胆子壮,够朋友,是一条好汉!但是实不相瞒,我们跟刘老师傅他们分了手,虽言明是他们到巩县来等我们,可是我们也不知道他住的是哪家店房,好在一找便能够找得著他,先叫这位焦兄弟跟张兄弟陪你去喝两盅酒,我们去找他,然后再商量。”

说到这里,又暴厉地大声说:“你既来到这里,就都好办了,我们的人多,绝不能欺负你单独一个。你放心,绝不至于太难为你!”

铁芳却不住地哈哈大笑,钩镰枪焦衮指著街上说:“迎春楼酒饭馆里边很宽敞,咱们进去吧?”

铁芳点头说:“好!我们也应当用晚饭了。”

于是向吕慕岩拱拱手,他们三个人就下了马,一齐携带兵刃及随身的东西。这里的掌柜本来也预备叫厨房封火了,可是见三人浑身都湿,各亮出来刀剑,样子十分地凶,钩镰枪焦衮又说了一个人的名字,甚么“黑吕布梁大爷”,那多半是本地的一个有名有势的人,掌柜的一听这三个人是他的朋友,就不敢怠慢。楼上并无别人,只有他们三个人占住了一张桌了,于是就要酒、要菜饭,一会儿,酒就先上来了。

外面的雨声仍然簌簌地响著,铁芳就笑道:“好天气!”斟了一杯往下饮去,各自谁也不让谁。

焦衮是时时预备著他的那杆钩镰枪,时时观察铁芳的神色,并不说一句话。

那飞夜叉张保倒是说:“韩兄!他们最恨的还是春雪瓶!你带著他们把春雪瓶找到,也就没有你的事啦。若细说起来,咱们都是好朋友,都生在潼关里外,跟同乡是一样,何必如此仇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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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三三

铁芳笑得几乎喷出酒来,说:“张兄,你这个人倒是很老实,我知道你是好意劝我,我也就不必再说甚么了。”把脸向下一沉,指著焦衮说:“假如这话是他姓焦的说出来,我当时就提著他的腿把他扔下楼去。”

焦衮立刻惊慌,抄起了他的钩镰枪。铁芳依然从容镇定地说:“我也是堂堂一条好汉,何况又一点也不怕你们,并且也没太把你们看在眼里,我用得著叫春雪瓶那样的高人也出来吗?”说著又是一阵哈哈大笑。

张保说:“既是这样,我就不能够跟你再说话了。”

焦衮忽然用拳头一擂桌子,说:“你跟他废甚么话?他还能够活到明后天吗?”

此时铁芳突然端了一脚,连凳子带焦衮,还有酒杯,全都摔倒在楼板上,吓得瑞著盘子的茶倌直喊叫。

钩镰枪焦衮恼羞成怒,拧枪向铁芳就扎,被铁芳将枪揪住,用力一套便夺了过去,焦衮不容铁芳抽剑就抡双拳直扑上去,二人相扭起来,把楼板震得乱响。

张保土来劝,也劝解不开,二人相扭了半天,结果是铁芳将焦衮的身子揪了起来,就猛力向窗外推去,焦衮也是极力地挣扎,又挣扎了半天,连窗棂都给挤断了,结果铁芳便把焦衮给扔出了楼窗。

但窗外还有一层屋担,焦衮并未摔落下去,他大声地诟骂,抡著已划破流出血来的拳头向里还打。铁芳也隔著窗“砰!砰!”打了几拳,一拳很重的何在焦衮的胸膛,焦衮就跌下了楼去,大概至少也得半死的躺在雨中的街心了。

闹了这半天,饭馆的人个个面如土色,张保也要走,却被铁芳把他揪住,按他坐下,说:“你不要走,没有你甚么事。”他照旧以酒频斟,谈笑自若,并劝张保说:“你不要跟他们在一起胡混,我倒不要紧,我向来是得不伤人便不伤人,能不得罪朋友。也就不得罪朋友。不过早晚春雪瓶是要来的,那时,她的剑下可实在没有轻重。”

这个飞夜叉张保听了此话,越发地浑身颤栗了,他简直又要走,他坐不住了。

铁芳就劝他说:“我并不是怕我多一个对手,但我劝你走,还是赶快就离开此地,离开他们那些个人吧!”

张保点了点头,立起,向他拱了拱手,挟著刀就下楼去了,这里铁芳照常地一个人吃菜用饭。掌柜的毛著腰,带著惊恐,露著笑容,刚过来,好像是要劝铁芳别再生气,又像是要劝铁芳也下楼。然而铁芳不容他说话就掏出一锭银子来给他,说:“这还不够赔偿你这扇窗门的吗?”

掌柜的连连拱手说:“这银子我们可不要,只请,只请……大爷顾念我们小买卖人!”

铁芳也不禁叹了口气,说:“如今的事,大概你也看出来了,我实在是被他们逼迫到这里来的。

我等著他们,他们再来人时,我一定拉著他们到外面去理论,绝不再在你这楼上闹了。刚才的事,实在对不起,这银子无论如何你也要收下,你不收就是看不起我。我姓韩,名叫铁芳,今天咱们先交个朋友,将来我若再路过此地之时,再向你重谢!”

说得这酒楼掌柜倒有些受宠若惊了,可是他才道了谢,将银子收了起来,忽听见楼梯又“咚咚咚”地直响,掌柜的忙回身,他并不敢跑到楼梯口儿去看,却躲进那间放置家伙、盘碗的屋子。由楼梯上来了五个人,铁芳这时本不想再喝酒了。可是见他们来了,反倒又斟了一杯。来的这几个人之中倒没有老刘昆,仍然是吕慕岩为首,这吕老头子连干衣里都没有换,就提著双钩又来了,他先问说:“飞夜叉张保往哪里去了?”

铁芳说:“他自己走了,我哪里晓得?”

吕慕岩面虽充满了怒容,却并不发作,可见他是将气忍了忍,他说:“韩铁芳!在我走了这一会的时间,你可又打伤了焦衮,我们不想是跟你客气客气,如今却又客气不得了:刚才我们已见了刘昆老师傅,他说他要再会会你!”

铁芳答应著说:“好!”说著提起剑来,霍地就站起身来,要跟著他们走。

吕慕岩又摆著手说:“不要太忙!今天天太晚了,雨又没有住,再说巩县这个地方又没有合式的扬子,武艺怕施展不开。”

铁芳说:“我倒是不在意,在屋里我也敢跟他较量较量。”

吕慕岩说:“可是刘老师傅向来跟人比武都得挑地方。尤其这次跟你,总得光明正大,不能在小扬子上动手,不能以老欺少,也不能够以多胜寡。”

铁芳说:“这些废话你不用说,既然刘昆不愿在雨天夜间交手,那就因为他年老,我可以等待他一二日都不要紧。”

吕慕岩点头说:“好!这又算是你懂得交情,那么,刚才焦衮的那件事也就不必提了,现在我们已经替他找了安身处,就是斜对开的宏兴店。”

铁芳听了这话,却又不禁有些生疑。

吕慕岩又说:“所有的店饭钱全都由我们给。”

铁芳摇头说:“那倒不必操心。”他拍了拍自己的行李卷,说:“我这次出来,携带的金银倒很多。”

吕慕岩身后边站著的四个人全都瞪著眼向他这包袱来看。另慕岩又说:“那么就请吧!明天雨若是住了,后天我们就一同往东,走几十里地就是虎牢关。”

铁芳似乎很感兴趣地说:“哦!虎牢关。”

吕慕岩说:“那是三国时刘备、关公、张飞三战吕布的地方。现在那个地方空旷无人,正好决一高低,况你韩铁芳是少年英雄,不亚于当年的吕布。”

铁芳笑著说:“你太过奖了!我哪里敢比古人,不过当年刘关张三个人打一个,到后日在虎牢关你们不要说只有三个人,就是一齐上手,我也奉陪。现在,我还要吃饭,你们诸位就请便吧,待会儿我会自己去找那家店房去住,即使是一家贼店,我也要去住!”

吕慕岩说:“这是甚么话?你太看我们不是朋友啦!”说时见铁芳又坐下了饮酒吃菜,他便提钩拱了拱手,遂与那四个人一同下楼梯去了。

这次并没有人再来搅闹,那掌柜的就放心出来了,铁芳就问他:“那宏兴店是怎样的一家店房?”

掌柜的说:“还好,是一家大店,是本地的有名人物黑吕布开的。他那个店房倒不欺负人,只是不能欠他的店钱,若是欠了钱,剥下皮来也得还给他。”

铁芳笑笑说:“我倒不至于欠他的店钱,因为已有人答应给钱了,不叫我化费一文。”

这掌柜四下看了看,才悄声说:“我劝大爷你还是快些走吧!”

铁芳却摇头说:“不要紧。”

此时他已吃跑了,酒他本来是不大喝的。如今因为忿怒,才喝了两杯,但已觉得有点晕了,就不敢再饮,同时也不愿再在这里多耗功夫,使得这里的掌柜的不得安宁,伙计也把自己看成了不起的人似的。他就要算算酒饭钱,可是这里的掌柜的拉著他,扯著他,无论如何也是不肯再收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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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三四

铁芳只得拱了拱手,说:“那么,就明天再说吧!”他提著行李包袱跟宝剑,就走下了楼梯。

楼下面只有一两盏灯,十分的昏暗,迎著门凉风儿吹到他的头上,他更有些醉意了,脚都发软。

可是楼下已经有三个人,其中的两个大概就是刚才跟著吕慕岩的,都握著刀,一句话也不发。一个却提著个不怕雨淋的玻璃灯,里边点著烛,玻璃上用红油漆著「宏兴老店”四个字,原来正是来接他的。

这个店小二,递著笑颜,说:“韩大爷的马我们已经叫人给牵过去啦,那边的屋子也都收拾好啦,就请韩大爷过去歇著吧!”

铁芳点了点头,店小二打著灯就在前面走,出了这家酒楼,就见满天阴云,一街泥水,雨淋在店小二带著的草帽上还作出“哗哗”的响声。铁芳还时时的提防著身后提著刀的那两个人,又不知那钩镰枪焦衮是摔死了没有,是在哪个时候被抬走了的。

到了斜对面的店中,他不放心他那匹马,叫店小二领著他先到棚里看了看,看见了那匹铁骑,他才没有说甚么。店小二又领著他到房里,确实是很干净的房子,有桌有椅,还挂著对联,大概官眷才应当在这里住,床上的半新被褥已经铺好,一壶热茶也放在这里了。

店小二就说:“大爷把湿衣裳鞋袜都脱下来,我们拿去给烤一烤吧!明天你好穿。”

铁芳说:“好。”遂就都脱下来,顺便即躺在被里,店小二就出屋去了。依著铁芳,身体既疲乏,且又有些醉意了,他真想大睡特睡,可是却不敢,忽听屋门又“呀”地一声响,自己就开了,又把铁芳吓了一跳。他赶紧打开了行李拿出来一身半湿的衣裤鞋袜都穿上,到门前去看,见院中也是昏黑地,除了柜房,简直没有灯光,别的屋中也不知有客人住没有,雨还是不住的下著。

铁芳就掩上了门,并搬了那张桌子顶上,在桌子上并放了一把椅子,然后才熄灯去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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