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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0章

铁骑银瓶-第300章

小说: 铁骑银瓶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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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芳一听了这话,就不禁发了半天愣。安大勇却不相信,他嚷著说:“你们不要说谎,春雪瓶如果真来了,哪能够只牵去一匹马,就饶了你们这群小子。再说她哪能够不等著跟韩铁芳见见面,你们就快说实话吧!马在甚么地方?快些还给人家!”

这十几个庄了全都著急地,说:“这是真话,我们说谎干甚么?戴阎王连家都不敢回来了,我们谁愿意给他卖命呀?”

铁芳倒将安大勇劝住,他倒是很相信雪瓶已先自己而来此,将马取走了。那本来是她爹爹遗留的马,也应该由她取走。于是就不再追问,只又向安大勇说:“现在我可要走了,安兄,你是还在这里呢,还是要往别处去?”

安大勇说:“我在这里不走,是为等著见你,如今我知道你还活著,妈的我还在这里干吗?明天早晨我就到长安去,看看金霸王是个朋友不是,他若可交,咱就在那里留下,为吃饭,没法子。他若也是戴阎王、解七、黑头鬼那样的一类东西,咱就不但不给他作伙计,反得跟他斗斗!”

铁芳就压下点声音说:“我托你一件事,到了长安,你千万不要向人提起我。”

安大勇说:“这行,可是老兄弟你还要往哪里去呢?”

铁芳说:“我要回洛阳去。还是那句话,今后即使有人找著我跟我争斗,我也决定设法避免。安兄!你我后会有期吧!”说毕转身就走。

安大勇追著他说:“喂!他们圈里还有不少马匹,我牵来一匹,你骑走好不好?他们这里也有钱,拿他们点儿给你作盘缠好不好?”但他又拱了拱手,就出门走去。离开星辰堡,他将那宝剑仍用旧衣服里上,放在腋下,就又踏著夜色走了。铁芳如今可以说是万念俱灰,既不买马,也不雇车,连大道都不走,宁可远点走那曲折的小径,宁可中午在小村镇买那粗劣的饭食吃,夜间投小店,或投人家,有时就在野地上,受著风霜躺卧一宵。走了七天方才到了长安。

他的胡子已长得很长,衣服也显得很破旧,他住在城里一家小店内,白天在街上闲游,他看见了金霸王高越,并且跟著那安大勇,由此可见那金霸王还“够朋友”。铁芳却避开,没叫安大勇看见。

晚间住在店里,他就听人闲谈,并且跟店伙打听,知道钦差玉大人早已离开了长安,这时多半已经出了潼关,快回到北京了。又听说戴阎王是回河南灵宝县去了,吕慕岩仍在金霸王的镖店裹住著。没听说出甚么事,也没听说小山神柳三喜跟黑山熊是否在这城内,春雪瓶的行踪更是无人晓得,简直就没有一个人提起。

城内很安静,虽然常有镖头及章马持刀的江湖人、武师们往来,但并没有一件争斗杀殴之事。铁芳在店里住了四天,就离开长安往东走去。长安道东,知道他的仇人更多,所以路上更加小心,但竟未遇著甚么事情。走出潼关,沿路上已看见了新年的景象,行至灵宝县时也未停留,然而却在此听说戴阎王确实回来了,住在城中的宅子里。

铁芳也不多加打听,只是步履著一层层的黄土高原,傍著那行将解冻的黄河走去。向东又行了约有十日,这天在黄昏的时候,他就到了洛阳了。

这里,他虽已不认作是他的家了,但确实是他生长之地。城门多半已经开了。他也不想进城,只踏著荒原,直向著「望山村”走,路过早先师父萧仲远所居的那个“鬼洞子”的地方,一看,那间破草屋已经没有了,只剩下当年自己偷著学武艺时的那片旷地。铁芳想起了旧事,又想起萧仲远在祁连山中殉身的情形,真是不胜慨叹。

又向东走,这条路他早先常骑著「乌烟豹”或“雪中霞”那两匹马走来走去,彼时他是一位花花公子,如今却等于是落魄还家,他心中充满著悲伤。眼看著快要走到村西口了,却听见打更的梆子声,交的正是初更,仿佛他竟辨得出这打更的是谁似的。



 第208页

二零八

他刚进了村,就见有几条大狗汪汪的叫著,奔向他来了。他就拿著手里的那衣棠里著的宝剑晃动著,口里斥著说:“去!去!咬谁!”

这几条狗扑到他的近前,却忽然都不咬了,都围著他乳闻,他心中说:“狗倒还能认得我!”就找著了他的大门,“吧吧”打了几下,里面有人很横地问说:“甚么人?天黑了还来打门!”

铁芳就也带气地回答说:“是我!”但心里却又一想,我是这里的谁呢,我已经不应当姓韩了,家财我也早已分散了,我来此当甚么主人呢?遂就向里边说:“你开门吧,开门你就认得我了。”

旁边的人说:“这可不行!你不说明白了,我们不能开门,因为现在家里没有主子。”

铁芳说:“我就是铁芳!”

里边听错了,更发横了,说,“甚么?街坊?我们这村里可没有你这样不识事的街坊!你难道不知道我们的大相公在外边啦!向来是一到天黑,就不开门了!”

铁芳说:“我就是你家的大相公呀!”

那人忽然不言语了。又待了半天,才听见里边仿佛有两三个人说话,就听见那毛三的声音说:“你既连马蹄响声都没听见,那可就大概不是咱们家的大相公。”灯光也隔著门缝儿一闪一闪地,毛三趴著门缝向外看了看。

铁芳就说:“毛三你开门吧,是我。”

里面的毛三一听,时喜欢得说:“啊!……”

赶紧就把外门开开了,然而灯光一照,铁芳的这个穿著打扮跟模样儿,他们三个人却又都疑惑了起来。铁芳叹著气迈步进了门坎,毛三高举著灯笼,追著照著又细细地看,他就说:“哎呀!真是大相公!我的老佛爷!您可回来啦!大相公可真瘦了!老了,您的马呢?哪儿去啦?”

当时那两个仆人也都赶了来行礼,有个老人且从屋中赶过来说:“我早就知道大相公快回来了。

因为前几天来了一个姓邢的年轻的人,他说是大相公快回来了。”

铁芳一怔,那毛三却向那老家人埋怨,说:“为甚么你不把这话告诉我呢?我连影儿都不知道,不然我也可以接迎大相公去呀!”

老家人却说:“因为你白天净睡觉,我也见不著你。前几天是有一个姓邢的人,牵来了一匹黑马,他说是给大相公送来的……”

毛三问说:“不是大相公的那匹乌烟豹吗?”

老家人摇头说:“不是,所以我才没敢收下,那姓邢的又说是在陕西扶风县,有一位春姑娘交给他送来的。他说春姑娘是个甚么小王爷,我听著更是摸不著头脑,就也没敢留他在这儿。他又说大相公在凤翔府遭了一回难,可是现在也躲开那步难了,大概不多日子就可以回来了。我怕他是个骗子,就也没敢信他的话。”

铁芳听到了此处就赶紧问说:“那个人以后就没有再来吗?”

老家人摇头说:“没再来!大概他见我们这里不收马也不理他,他一扫兴,就离开洛阳走了。”

铁芳站住身呆呆地发傻,毛三在旁说:“一匹马算得甚么?大相公明天您到圈里去看,那几匹马我叫人给您喂得肥极了,就等著您回来骑他们。大相公您也别叹气,钱化完了,回到家里来,不算甚么,您如今到了家,还是一家之主,少奶奶也正等著您回来呢!”

铁芳自呆了半天,脑里浮现的只是春雪瓶,他一点也猜不透,春雪瓶由星辰堡取了马,交给那个邢柱子,命他送到这里来,是有甚么用意?……如今听到人提到了“少奶奶”三个字,他才想起了自己的妻子陈芸华,他就向里院走去,随著他进来的就是老家人,还有打著灯笼的毛三。

毛三就说:“大相公回来得正是时候,今天是腊月二十七,再过两天就是大年三十了,您要是不回来,这个家可是真不得了!少奶奶是天天念佛烧香,您走后托给陈家老爷管家,把四百万两银子的财产都交给他管著,这半年多他可就楼足了,在登封县又添置了田产,又另娶了个小老婆!我可也别尽是这么叫,那也得算是大相公的小丈母娘呢!可就把他的身子给坠住啦,一个多月他也不到这儿来一次,这儿就多亏城里的李老爷,人家拿著您的那些钱,是笔笔有账,到了户头儿,人家就来开发我的工钱,一个也不欠。白马寺塔,人家用您的名字捐了一百两,听说动的是利钱,没动本儿。城里的几号买卖的掌柜的也都有良心,都等著您回来算大账了。小姐是七月初四出的阁,因为是孝服成亲,咱们这儿也没大办喜事。到了刘家还好,也常回娘家来看看嫂子。刘财主跟姑爷,也倒都很关照这儿的事。只是他妈的独角牛时常要想来咱们这儿讹钱,据他说大相公是死在新疆啦!拐子申飞倒还够朋友,上个月咱们这儿闹贼,据说是独角牛勾来的,幸亏拐子申飞请了十几个帮手来到咱们这儿住了五天。人家尽义务,不要钱,连饭都是自己带,自给咱们这儿护院,才算把贼吓跑了。”

毛三说的神气活现,这些事其实全是半年以来的事,那些人也都是早先跟铁芳时常见面的人,然而铁芳竟觉得仿佛是相隔得太长了,过久了,更不禁暗自烯嘘。

毛三为显得神气并说:“我由灵宝县一回来,就给大相公看著这份家,其实后来萧三爷就走了,也没有人能管著我,我要是把打更的差事交给别人,或连晚上在那里睡觉也行,谁也不能辞掉我。可是我不!我还是整夜打更,因为别人打更我不放心,尤其是神手张在这儿住的时候,他常招些个闲杂人来赌钱,后来幸亏他也走了!”这毛三的确是夜夜承更不辍的样子,不然晚上他绝没有这么大的精神。

可是他不知铁芳听人提到了瘦老鸦萧仲远,跟那神手张,心裹足多么难受。又往里院走去,便听见了“梆梆”的木鱼之声,铁芳就惊愕的站住了,这就是正院,有点淡淡的灯光和香烟袅袅散漫而出的,就是妻子陈芸华的屋子。他们当年结婚,这里就是“洞房”,可是铁芳并没在这屋里住过几天,如今他胸中蓬勃著感情,脸上带著惭愧。

那老家人跟毛三只说了一声:“大相公回来了!”却都没敢往那屋门前去挪脚步。

铁芳把手中的破衣棠跟剑交了毛三,他就迈步近前,一拉开了门,屋里的浓烟刺得他的两眼发疼。屋中的一切都改变了,旧时条案上摆的是嫁奁,如今摆的却是古佛;旧时壁上挂的是名人字昼,跟双喜字的缎幛,如今却挂著观音大士的画像;旧时八仙桌上摆的是名窑的盗器,茶具花瓶等等,如今摆的却是古铜的香炉,里面插著九枝已燃成了半截的线香,两边是灯台,烧著光焰类动的佛蜡。旧时妻子陈芸华虽然长得平常,但永久是穿红挂绿、黄发如云,如今却穿著一件粗布的道袍,头发挽起,跟道士无异。

屋中也没有丫鬟跟婆子伺候,只有一个也是身穿道袍,但丝发整齐,戴著白银的簪钗的一个清秀的少妇,这正是灵宝县冯老忠的妻子荷姑。

此时,毛三又在院中喊著说:“咱们大相公回来啦!唉!少奶奶您就先别念佛了!您把大相公已经给念回来了,也就用不著再念了。但是陈芸华依然对著佛捻她手中的念珠,嘴里暗暗地念著,她并不是没有看见她丈夫铁芳,但她并不看,她索性跪在蒲团上了,把经卷诵的更紧,好像是没有完了。

荷姑站在桌旁替她敲著木鱼,但一声比一声敲得缓,敲了几下就不敲了,放下了木鱼锤儿,双手合什,算是向铁芳行了礼,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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