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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1章

盛唐风月-第1011章

小说: 盛唐风月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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设有总管府;但此后则渐渐式微;到了贞观年间;磁州甚至被废;其下三县;州治滏阳以及成安县划归相州;也就是如今的邺郡;而邯郸县则是划归州;也就是如今的广平郡。
    历经大唐开国百余年;滏阳户口较之武德年间有了大规模的增长;因此;安守忠在驻守此地之后;强行在四乡抽丁入伍;同时又加强城防。即便如此;因为不时有到四乡抓壮丁的军队回来;城防要说真的十分严密;却也未必尽然。然而;安守忠早早嘱咐派出去的小股兵马;抽丁的时候务必要对方能够说河北本地话;如有外乡口音;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
    此时此刻;又一队抽丁的兵马从城外回来;懒懒散散的赶着几百号衣衫褴褛的平民。这些平民之中虽也有青壮;但也有老人和半大小子。当从城门洞中进去的时候;人群中间的一个中年汉子突然扭头四望;满是泥灰的脸上;一双眼睛灿若晨星。进城之后;他趁押送的兵马一个不留意;突然弄开绳索拔腿就跑。他这一跑;不少同样被抓来的平民们群起效仿;一时间乱成一团。
    然而;安守忠驻兵滏阳的这一个月中;抽来的丁状试图逃跑;这样的事情屡见不鲜;那些将卒也只是怒骂了几句后;立刻拍马举刀开始四下抓人;甚至还有叛军在马上笑呵呵地搭弓上箭;瞄准了逃散的人射了过去;间或有人惨叫倒地;反而引起了一阵阵哄笑声。
    然而;第一个逃走的中年汉子却极其熟悉这滏阳的路途;几个急转弯;又脱下了身上的外袍;将里头的小袄迅速反穿之后;又抹了一把脸后;他就变了个模样;除却光着脑袋;他看上去竟是像足了一个寻常的叛军
    此刻追兵堪堪而至;他却反而快步迎上前去;愤怒地叫道:“我是刘校尉的人;那个家伙竟然抢了我的马”
    听到那纯正的幽州口音;几个追兵顿时嘻嘻哈哈了起来。其中一人甚至还讽刺道:“逃跑第一刘校尉?怪不得这么怂看我们把那家伙追回来”
    见几人纵马飞驰而去;那中年汉子方才如释重负。他一看左右;立刻拐入了一条巷道。等到再次出现在人前时;他已然又换了一身打扮。这次却是一身伙计衣裳;整身衣裳都是从酒肆里偷来的。如此小心翼翼摸到了他想要找的地方;他仔细观察了好一会儿;确定这里并没有什么人监视;顿时放下了一颗心。他在同一个里坊中找了个地方先行藏身;填饱了肚子后;等天黑时方才再次悄悄闪了出来。
    这是一座不过两进的小院子;大约是因为里头的人地位有限;而且滏阳又是在叛军控制之下;里里外外总共也就是十几个兵;甚至连值夜的人也不上心;脑袋一点一点打着瞌睡;根本没有注意到一条黑影悄悄从身边闪过。当来到了正中央的屋子前;他先是把耳朵贴在门上稍稍倾听了片刻;随即就把心一横;伸手在门上轻轻敲了三下。
    “这么晚又有什么紧急军情?每天就是折腾折腾再折腾;以为我阿兄不在了;我薛帽就好欺负不成”
    听到里头这陡然传出的大嗓门;来人大吃一惊;慌忙一把推开门后闪了进去。他反手把门关上;立刻低声叫道:“帽弟;是我”
    屋子里正中大案后斜坐的薛帽见有人不管不顾地闯了进来;本待喝骂;听到这一声;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一下子弹了起来;就这么赤着脚快步上前;等到了对方面前;他一把抓住人的臂膀;仔仔细细审视了老半天;这才猛地开口叫道:“阿兄;真的是阿兄都说你死在雍丘了;没想到你还活着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轻点;别惊动了外头人”
    薛嵩对于薛帽的激动却显得很紧张。果然;因为这屋子里的动静;外头立刻传来了杂乱的脚步声。他一个闪身躲到了屋子角落;而薛帽则是立刻大步走到了门前;把门一拉就怒声叫道:“怎么回事;难不成又是安将军命我巡夜?
    “校尉;不是你在屋子里叫嚷什么”
    “我是听到外头又有人吵闹;去看看;然后把门锁了;今天晚上就是天王老子来;也不理会他们惹恼了我闹将起来;大家一块倒霉”
    见薛帽一副怒气冲冲豁出去的表情;一帮军士都是跟了他许久的;当即闹哄哄答应之后;渐渐散去。见院子里总算又安静了下来;薛帽方才连忙关门;扭头一看便发现角落中的薛嵩已经到了一方坐榻上一屁股坐下;却是满脸疲惫;他快步上前紧挨着兄长落座;低声问道:“阿兄;这些日子你到底是怎么过的?既然逃出来了;怎么不早点来找我?如今人人都说你死了;你如若贸然现身;只怕那些本就看不惯我兄弟的人更要落井下石”
    “我要是真只是侥幸逃脱一劫;怎会不来找你?你我兄弟;我也不瞒你;雍丘之战;我败得惨了;落在了那位固安公主手里。”
    意识到兄长的意思是曾经一度被俘;薛帽差点没把眼珠子瞪出来。等到听薛嵩言简意赅地说明了这些天的经历;他面上表情变幻不定;尤其是得知兄长竟是在杜士仪身边呆了许久;薛帽不禁轻轻吸了一口气;随即用极低的声音问道:“那阿兄这次潜回见我;到底是怎么打算的?是打算重归大燕;还是”
    “大燕?安禄山都已经死了;还谈什么大燕”薛嵩见薛帽眉头紧皱;似乎还有点不相信;他就把自己从杜士仪那所知的安庆绪和严庄勾结暗杀了安禄山;并杀死了段夫人和安庆恩的事一一道来;随即方才苦笑道;“杜士仪实在是老到;打探到这些消息之后;却一直隐而不发;直到回了河北之后;面对新败的唐军;却突然高调宣布了此事;而后又把安庆宗这张牌给祭了出来现如今;安阳城中守军恐怕人心惶惶;未必顶得住多久。”
    “这么说;阿兄是认为;大燕恐怕不行了?我们需得立刻改换山头?”
    “如果杜士仪此人只是愚忠;还能指望朝中那位陛下因为忌惮他功勋横加掣肘;于是给安庆绪等人留下喘息之机;可他的心机手段”薛嵩隐姓埋名在长安呆的那些日子;虽说严禁随意离开宣阳坊杜宅;可那些大消息他还是都知道了;包括十六王宅那场变故。尽管杜士仪看似只是未雨绸缪通知了一些人;其他的什么都没做;可如果不是察觉到了什么;如果不是算准了永王李的行动模式;如何能够大获全胜?
    薛帽满脸不解;薛嵩却也不想解释太多;他眼下还不能确定杜士仪对自己的态度;既然决定了降唐;他就不能让心计远逊的弟弟涉足太深。于是;他勉强笑了笑;这才一字一句地说道:“杜士仪甚至不怕我跑了;只派了三十个会说河北方言的随了我打探;等进城时只是我孤身一人;其他人都回去了;足可见他对于邺郡这一仗有十足的把握。帽弟;你实话对我说;安守忠如今驻兵滏阳;你有把握拉到多少人?”
    “阿兄;不是我推搪;安守忠的为人秉性你是知道的;之前因为我曾经跟着侯希逸出使都播;都播反水;侯希逸也反了;我已经早就被怀疑了;如果不是我摆出破罐子破摔的架势;再加上顾忌伯父和阿爷兄弟先后节度幽州;颇有一批老部将;只怕我早就没命了。现在不说别的;就连外头那十几号人;我都不敢尽信;更不要说安守忠麾下那些人。”说到这里;薛帽便咬牙切齿地说道;“只可惜阿兄你的嫡系兵马全都被打散;否则我兄弟俩就能夺了这滏阳”
    也算是投名状
    尽管弟弟所说的状况处境很糟糕;但薛嵩却只是微微蹙眉;并没有气馁:“那好;我之前打探到一些邺郡兵将的情况;但到底滏阳城中有些什么人还不太清楚。你给我解说解说;我们随机应变;看看有没有可趁之机”
    这边厢兄弟二人秉烛夜谈;那边厢滏阳县廨中;安守忠也接到了邺县传来的安阳告急消息。知道安阳城已经被围困到连信使都派不出来的地步;他自是心烦意乱;可更让他惊怒的;则是杜士仪命人大加散布的安禄山已死;以及失踪数月如今却突然在唐军之中现身的安禄山长子安庆宗
    自从退守邺郡之后;因为安禄山始终不曾露面;他也曾经隐隐怀疑过这位大燕天子是不是有什么不测。他因为和安禄山同姓;因而登基之后就被封齐王;潜意识中和安禄山不但有上下之分;还有一种亲近感;可安禄山登基之后脾气越发暴虐;虽然他封了王;可感受却反而不如从前。可不论如何;对于大燕来说;安禄山毕竟是一面旗帜;可现如今这一层窗户纸被捅破;只怕对于河北各地的叛军来说;全都是当头一棒。他到底是该去救安阳的安庆绪那些人;还是做其他打算?
    “大王”
    安守忠随口叫了一声进来;须臾;一个亲兵便推门而入;拱了拱手就低声说道:“蔡希德从常山石邑派来信使;求见大王”
    
   

第1207章 不破之城
    常山郡州治真定城被四万叛军围城,已经过去了整整一个多月。尽管颜杲卿招募了众多团练兵,麾下又有河北其他各郡县投奔来的文武官员,以及不愿意屈从安禄山的燕赵勇士,可在经历了一天又一天的残酷攻防战后,他唯一庆幸的是,安北那支偏师及时回援,这才能够堪堪支撑了这么久。可是,真定并非长安洛阳那样的坚城,如今又不是数九寒冬,不能泼水成冰,阻止敌军攻城,他们能做的竟只有日以继夜,用血肉之躯一次又一次把敌人赶下城头!
    “多少天了?”
    傍晚时分,站在满是尸体和伤员的城头,突然听到颜杲卿问出了这么一个问题,胡子拉碴脸色消瘦的袁履谦低声说道:“第四十三天了。”
    “四十三天呵呵,每天晚上合眼的时候,我都不知道是否能够看到明天的太阳,所以每坚持下来一天,我都会在想,活着真好。”
    颜杲卿的脸上异常苦涩。随着安禄山先后派出大军回师河北,处于南北东西两条大道上的常山真定城,就成了叛军一定要拔除的眼中钉肉中刺。他派人去联络安禄山任命的范阳节度使贾循,可贾循却因为事泻被杀,史思明及时赶回幽州主持大局,而邺郡兵马拖住了唐军三路兵马,真定被蔡希德大军围困,便成了一座实际意义上的孤城。各地举起义旗的郡县主司都只是仓促招募了团练兵,可这些从未经历过战阵的民壮又怎么是叛军的对手?仅仅是数日,深州饶阳郡、定州博陵郡、易州上谷郡便先后为叛军所破。
    不但如此,他早就得知有太原一支偏师进驻井陉关,可蔡希德重兵屯驻西路,可既然至今不见河东援军赶到,那就意味着西面的一线希望也已经很渺茫了。
    袁履谦见颜杲卿面色枯槁,整个人从围城到现在,瘦了不下一二十斤,他只能劝慰道:“如今河东朔方安北三路兵马已经逼近邺郡,只要我们再坚持一下,一定能够等到他们来援。”
    “你我共事那么多年,你就别说这些安慰我了。我问你,自从守城至今,死伤多少?”
    袁履谦登时面色大变,在颜杲卿的目光逼视下,他方才苦涩地说道:“招募的团练兵总共八千,这一个多月就战死了不下两千四百余人,伤者超过四千。这还是多亏了安北兵马训练有素,承担了最大的压力,可刚刚仆固将军告诉我,安北军中累计也已经战死了八百余人,余下的几乎人人带伤。”
    “这就是了,能够坚持到现在,简直是奇迹!”颜杲卿长叹一声,当一队从城中招募来的百姓将阵亡将士的尸体从城头抬下去的时候,他的眼睛里已经尽是水光,“我这些天一直在想,我是不是太心急了?倘若不是因为我迫不及待举起义旗,号召各州县相从,只有安北两路一奇一正安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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