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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2章

大唐女法医-第202章

小说: 大唐女法医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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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牙关绝不透露一个字。

    这些日萧颂恼火的不许窦程风沾阿芙蓉,也因此才逼他拼命逃出来,即使明知道会被发现此处。“你以为瞒得住,何彦和瑜郎已经死了,不是吗?”窦程风的声音有些沙哑,隐隐带着嘲笑,只是不知是自嘲还是讥讽萧颂。

    萧颂拿烟杆轻轻敲打他的肩头,慢条斯理的道,“我若真想瞒着你,你还能知道半点风声,我就不姓这个萧字,他们都死光了,只有你下一个就是你。”

    冉颜微微顿了一下,将袖中顺来的那张情书展开放在窦程风面前。

    窦程风看见这封信,脸色倏地一变,挣扎着抬着头来,盯着冉颜的眉眼,半晌喃喃道,“尪娘?”尪娘是闻喜县主的小字!

    冉颜心底微微一顿,看来,开始她的方向就找错了,一直以为窦程风不可能见过闻喜县主,所以误以为他与柴玄意有断袖之好,也许他接近柴玄意根本说是为了闻喜县主。

    “你不是她。”窦程风颓然的垂下头。

    “你与她有私情。”冉颜淡淡的道,若非特别熟悉,或者对闻喜县主很在意,一般人不大可能只从眉眼之间分辨出来,毕竟,冉颜和闻喜现在整张脸上最相似的便是眉毛和眼睛。

    窦程风惨然一笑,如果真的得到过,又何至于现在这样思之若狂。冉颜看着他的神色变化,以及他脑袋上细密的汗水,一字一句都带着诱导的味道,“我已经告诉闻喜县主你的心意,也告诉她你在这里,你猜她会不会来?她若是来了,是杀你,还是跟你一起远走高飞?”她伸手接过萧颂手里的烟杆,缓步走到司参军面前,从他手中取过一块阿芙蓉塞进斗中,在火把上点燃。

    萧颂看着跳跃的火光下烟雾缭绕,她眯着眼睛,黑眸中似乎有火光倒映在跳动,烟眉入鬓,肌肤如温玉一般,流光隐隐。这样的的冉颜有着一种说不出的引人气质,在这样的场合之下,他的心竟然漏跳了两拍。

    冉颜把烟杆放在窦程风的面前,声音缓且柔的道,“我知道你需要它,不要忍耐,为什么要这样苦苦隐忍呢?一灵真性在,不与众心同,如此洒脱的心境,为何做事却要束手束脚?你再护她,再惦念着她,又有什么用呢?这种好的机会,你不想知道她的心意吗?”

    窦程风刚刚吸过阿芙蓉,纵然还保持着一丝清醒,但思维十分迟钝,冉颜缓缓的声音就像涓涓流水淌进他的心里,一时替代所有的思维,成为了他的心声。愣了半晌,他喃喃道,“对”

    冉颜退回萧颂身边,看了他一眼。萧颂沉声道,“放开他。”

    四个士卒迟疑了一下,还是松开了手。一脱开束缚,窦程风便贪婪的吸食着烟杆内的阿芙蓉。此时,冉颜才算完完全全的看清了他的容貌,五官不算特别精致,但是下颚的轮廓尤其好看,中间有个浅浅的凹槽,肢体的骨骼长得也很漂亮,四肢修长,一双手有力而修长,大小粗细都恰到好处。

    萧颂下令隐蔽,院子里的人立刻忙碌的清理发上的脚印,不出一房,院子里的人立刻忙碌地清理地上的脚印,不出一刻,院中又恢复了寂静。

    所有的火把都熄灭,眼睛适应了一会儿才看清院中。

    窦程风靠在西厢的廊边,一袭白色的中衣不大一会儿便被大雪落满,结实的胸膛露出大半,发如墨般披散在身后,一只屐鞋在腿边,另外一只早不知丢去了哪里,修长的手执着细长的烟杆,云雾吞吐间,他哑着声音笑,笑得久了颇有种肝胆俱碎的撕痛。

    外面的雪密密压压,宛若帘幕一般倾泻而下。只有窦程风烟斗上一星微弱的火点是暖意。

    袅袅烟雾升起,窦程风显然已经进入欲仙欲死的状态,也许是知道有人在,居然没有太过失态,只是靠在廊前闭眸享受,偶尔难耐的扭动身体。

    冉颜这才明白为什么萧颂都拿他没有办法,这样一个意志力坚强的人,再观察他的身体状态不像是有很严重的渴药性,如果下定决心想戒掉阿芙蓉应该不是太艰难,只是他明明知道阿芙蓉是毒物,为何还要纵容自己吸食呢?

    萧颂、冉颜还有一些士卒都躲在东厢房内,透过门缝看着外面。这一座小庙被里里外外埋伏得严严实实,如果今夜真有人想杀窦程风,必然插翅难飞。

    “凶手能找得见此处吗?”司参军忍不住轻声询问道。

    萧颂扯了扯嘴角,小声道,“我来时已经命人在城内大肆搜捕窦程风,并放出他是犯了阿芙蓉瘾逃跑,凶手一定能想到此处。”

    冉颜讶然的回头看着他,他们一直在一起,他什么时候下的命令?又是什么时候决定以窦程风为诱饵?只能是,这一切原本就是在他计划好的。

    因为窦程风意志力太坚强,不是一般的威逼利诱能奏效,所以之前让他得知何彦与瑜郎的死讯,让其陷入一种极端的情绪之中,故意多日不让他吸食阿芙蓉,随之挑个拾当好的时机为他清路,同时在城中大肆搜查故意透露消息先从精神和身体上全面的摧残一番,而后顺手挖一个不深不浅的陷井只是窦程风逃跑得比萧颂预料得销早了一些

    冉颜越想越觉得这像是萧颂能干出来的事情,可这只狐狸,还装模作样的训斥属下办事不利!瞒得密不透风。正想着,冉颜忽觉得萧颂握着她的手一紧,她下意识的便屏息凝神寂静之中,似乎隐有脚步声冉颜的心头微微发紧,她当真很不想看见闻喜县主。

    第277章快跑

    雪夜分外宁静,正殿中出现了微弱的光亮,隐藏在暗中之人全部都屏息凝神,想要仔细看看这个让他们头疼了大半年的凶手。

    很快,那抹光亮到了出口,一袭暗红的裙裾出现在众人视线之中,只是她撑着伞,遮住了半个身子。她一手挑着灯笼,风吹过的时候,光线摇曳不定。

    满院子只有轻缓的脚步声。

    这时窦程风身上的药劲已经过去了一些,他抬头看了来人一眼,懒洋洋的笑着,声音嘶哑,“是你来了?”

    屋内埋伏的司参军立时就要带人冲出来抓人,却被萧颂一把拦住,向他做了个口型:等。

    司参军心想也对,即便现在抓住了也没办法定罪,得等她动手杀窦程风时才行。

    “在这个世上,除了我肯冒风险来找你,还能有谁?”女子的声音成熟而温柔。

    女子将伞移到窦程风上方,一直被遮住的容貌露了出来,柳眉杏眼,云鬃雪腮,右眼的眼尾处有一颗红痣。

    冉颜心中既惊讶,又仿佛松了口气。她认出,这位就是她曾经容貌复原过的,那名女尸的母亲。

    据说这名中年妇人已经三十余岁,然而也许是长相显得小,又许是光线不足,看不起老态,她看上去竟然中人有二十八九的年纪。

    “秋娘,你是来杀我,还是来与我双宿双飞?”窦程风把玩着手中的烟杆,笑的灿烂又寂寥。

    秋娘是小字,她的本名叫白绪冷。

    “不是杀你,也不能与你双宿双飞。”白绪冷语带叹息,她垂眸看着满身落雪的窦程风,语调轻飘的道,“回去吧。”

    “回不去了。”窦程风忽然歪着身子躺在雪地里,大声道,“杀了我,你女儿因我而死,你难道不恨我?让我死在这里,用白雪掩埋,我下辈子转世好好干干净净做人!”

    白绪冷握着伞柄的手微微一紧,“我未婚生育,她一生下来就只能躲躲藏藏,跟了你以后,更加藏掖,她这一辈子,不曾光明正大的活过,你给她哪怕一个侍妾的名分呢?她死前已经准备斩断红尘出家了,死了也好,解脱了。”

    白绪冷语调平静,但声音里细微的颤抖出卖了她的情绪。

    窦程风躺在雪地里,看着苍穹中的雪纷纷向他袭来,仿佛只需要一刹就可以尸骨无存,脑袋里昏昏沉沉的竟似要睡去。

    “程风,雪夜寒凉,回吧。”白绪冷恨自己,她二十年前身怀六甲,孤身一人从梧州跑到长安,更名改姓,独自抚养女儿成人,原本日子可以继续艰苦而平淡的过下去,不想七年前竟遇上了窦程风,他的疏朗俊美,满腹才华,对待她并不似旁人那样轻佻,时日久了,她不得不承认自己对这个比自己小了十余岁的男子动了心。不能与他光明正在的厮守,她也从一直也不曾后悔委屈,可等到她后悔的时候,一切都不可挽回了。更可悲的,她发现自己无法恨他。

    女人,当真是容易被情爱左右。

    

    夜越深,气温便越冷,暗中埋伏的人为了不发出声音,只能一动不动,时间一长,手脚全部都冷如冰块,麻木的毫无知觉。

    萧颂把冉颜揽在怀里,两人的体温互相温暖着,倒是比旁人好许多。

    司参军有些着急了,心中不禁暗骂:你他妈是杀是走,赶紧的啊!到底是上了年纪的女人,行事拖泥带水!

    外面,窦程风静静躺在雪地里,白绪冷一直站在原处等候,不曾移动半分,不冷吗?冷的,只是远远没有心里冷。

    等了许久,她忽然自嘲的嗤笑一声。

    “我原就不应该痴心妄想,自作孽,害了茹儿。”白绪冷解开自己的缎衣,覆在窦程风身上,“你的眼里,心里,就只容得下一个李婉顺,从今以后,你我恩义两绝,你这些年对我母女的照顾,我用身体还了,茹儿用性命还了。”

    说罢,转身大步离开。

    “秋娘。”窦程风猛地坐起身来唤她。

    白绪冷脚步一顿,旋即加快了脚步,根本不可能依恋,令女儿错过了心和性命她本来听到风声,过来寻他,还抱着一丝幻想,然而如今他这般态度,还犹豫什么?还期待什么?

    “追不追?”司参军一时没看明白这两人怎么回事,满头雾水的压低声音问萧颂。

    这个女人来了又走,究竟是不是凶手啊!

    萧颂也有些失望,原本指望引凶手前来,却没有想到,只来了个无关紧要的人,不过至少弄清楚了他们之间的纠葛。

    而白绪冷与窦程风的关系,远远比萧颂想象的深刻。

    十五六岁时窦程风常常从族学中逃出来玩儿,也常常会被罚,他有一回带着伤在坊间晕倒,恰被白绪冷撞见,于是救了他。

    窦程风生母死的早,大家族中人情淡薄,他在白绪冷那里感受到了从不曾感受过的温暖,于是依恋上了这份温暖,也许根本无关男女情爱。只是自然而然的发生了肌肤之亲,在以后的日子里互相依靠,互相照顾。

    然而越发俊俏,气质脱俗的窦程风在他不觉之中虏获了白绪冷之女白茹的芳心。

    他无聊之极的时候,也会逗弄逗弄白茹,只是迄今为止,白绪冷是第一个与她发生关系女人,也是唯一一个。

    在窦程风的过去近七年中,可以说是在白绪冷无微不至的照顾下从一个少年成长为一个男人,他与她的关系不仅仅是肤浅的肉欲或者欢爱,还有更多复杂的情愫。

    “秋娘!秋娘!”窦程风刚刚吸食过阿芙蓉不久,四肢无力,看着白绪冷离去的背影,他连吸食阿芙蓉都能保持一丝理智的状态瞬息之间崩溃,他倒在雪地里,艰难的向前爬行,嘶哑的声音道,“秋娘,不要留下我一个人,秋娘!”

    走到殿门的白绪冷脚步渐渐缓下来,窦程风欢喜的唤道,“秋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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