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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2章

龙游大唐之贞元记事-第1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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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也直有天翻地覆之变,从以前的处处揽权到现在万事“好好”两字,这巨大的变化曾引起京中各部司官员种种不同的揣测,最终都因为查无实据而偃旗息鼓,也正是这种变化,使他虽仍有“首辅”之名,却再不得百官敬重,人人都将他视作个庙里的老爷一般,虽然名头吓人,却终究是管不了事的。

至于其他四个几个散坐着地各部尚书。虽闻言想笑,却终究还是顾忌上官在此,尤其崔相又是个最重“大臣之体”的,是以也便强行按下。

“他卢杞不过是一地主官,那里就值得动这般大阵仗来迎”。一个探头了望之间,见灞陵桥侧依然并无人迹,不耐深秋风寒、心下又是百不乐意的杨炎垛脚抱怨道。

“这是皇上的意思,公南,不得妄言!”,还不待杨礼部一句话说完,早为崔佑甫截住话头道:“方今,陛下有贞观之志。我等今日往迎卢大人,亦有为天下表率,申明朝廷求贤若渴、尊纳人才之意:再则,卢大人之先祖怀慎公、先考弈公皆是一代人杰,只此二公面上,我等迎迎也是应当。况且更有一份同僚情分在?公南还需少安毋躁才是!”寥寥数语间,崔中书已是点出这三层意思,宰相气量,确也非凡。

“来了,来了,卢大人到了!”,随着一个家丁的通报,众人各自起身出亭,往桥侧而去。

“噢!这名满天下地卢大人怎么这生丑法!还好是据门萌得官,否则,只怕是连吏部关试也过不去。”,看着那悠悠自灞桥而过的两骑瘦马蹇驴,素来气量并不宽广的杨炎还是忍不住小声鄙视了一句。

若只论形貌,这跨着一骑瘦马的卢杞,实在是对不起他那响彻天下的名头,瘦小的身个儿、局促的五官,让人看来实在是太不顺眼,这便也还罢了,更不该他那脸上有大块的靛蓝胎记,为他整个面容散蒙上了一层诡异地幽蓝,望之愈发丑陋不堪。唐人选官科试过后,更有吏部“关试”的二次诠选,而这吏部关试“身、言、书、判”四项,第一讲究的便是个“身”字,即入选者需是仪表堂堂。如此替天子恩抚一方时,方不会坠了朝廷威仪。直这卢杞相貌,若非得官恩萌,恐终唐一世也难有出头之日。今日前来迎候之人,多是仪表堂堂,杨炎更是天下知名的“美男子”,加之心结多有,难怪要瞧不上这丑形恶相的卢大人,不过适才他那一番话语,却也不为虚妄。

“凤翔卢杞拜见诸位大人!”,因旧官已除,而新职未拜,是以这卢大人下马见礼时,便以籍贯自称,只是这等称呼听在杨大人耳中,未免觉得此人乃是以家世炫耀了。

扭头微微一瞥,见常衮没有半分要说话的意思,刘晏遂哈哈一笑,上前虚扶道:“凤翔卢家诗书名世、忠义传家,大人更是深孚人望十余载,清名达于天听,今日得见,幸甚何哉!来来来,我为大人引见诸位同僚。”

众人见礼中,这卢杞竟也是个崖岸自高地主儿,与这些当朝得令人物相见,他也是并无半句寒暄,仅直拱手行谒见礼而已,见他这番自恃模样,杨炎愈发不惯,见礼时不免更是一副腰也不弯的冰冷模样,换回卢杞一个幽深的目光。

“深秋风寒,仆等略备得数盏温酒”,见礼毕,还不待刘晏将邀饮接风的话语说完,早听卢杞接上道:“多谢刘相并众人大人好意,只是某茹素多年,久不食荤酒,难免辜负诸位大人好意了。今日相迎之恩不敢或忘,他日必当谒府拜谢,现时,某需先往内宫叩谢陛下圣恩,少陪了!”一句话毕,此人赫然又是一礼后,便转身牵马往向长安而去,将一干重臣们丢在身后面面相觑。

“这厮”,见此情状,杨炎就欲说话,却为崔佑甫一个眼色阻止,几人相视一个苦笑后,遂也嘱人收拾了,回城而去。

卷四 龙腾四海 

第二十章(下)

长安大明宫栖凤阁

此时的大唐天子李适正斜斜依在身后榻上,一本本的翻阅着身前几案上那堆积成厚厚的奏章。登基三年,垂治天下的李适少了许多尖诮的刻薄,更多了几分含而不露的威严。

“好个崔破,这两本折子来得倒是古怪,应物,你可都看过吗?”,看过两本自岭南道广州送呈的奏章,李适眉头一皱,随即坐直了身子向阁中侍奉的新任翰林承旨韦应物道。

“回陛下,奏章都是经政事堂纳入,未得大家允准,小臣不敢擅自翻阅”,闻言,韦应物放下手中纸笔,起身恭谨答道。

“噢!这朕倒是忘了!如今卿家既是司职翰林承旨,此后朕准你借阅往来奏章,也免得一旦拟旨时,不明白诸事的来往关节,只是这记档之事定要做好才是”,伸出手指轻轻拍了拍发酸的额头,李适温言间将手中的那两本奏章递过。

“启奏陛下,卢杞已奉旨抵京,现在大明宫前侯见”,正当李适稍稍休憩后,欲待说话之时,却见一个小黄门轻手轻脚的走进阁子,伏地奏道。

“噢!卢杞到了,快宣!”,闻奏,李适面上露出一丝欣喜,当即吩咐道,随即,他便也起身,望阁门处相迎,韦翰林见状,岂能再得安坐,忙也放下手中的折子,起身躬立于天子之后。

“臣凤翔卢杞叩见我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还是远远地,那一溜小碎步前行的卢杞见天子亲于阁前相迎,当即就地伏身拜倒礼诵道。

见状,李适哈哈一笑后,缓步直下御阶,近前做势虚扶道:“爱卿平身,此来关山万里,卿家一路辛苦了。凤翔卢家世代忠义。更有令考弈公。实国之股肱臣也,不幸一朝陨于安贼手中,朕当日尚在东宫,闻其高圣大行,也尝为之涕泣三小不思饮食。幸天佑忠良,今有爱卿足以承继家风。幸甚,幸甚哪!”

那卢杞闻天子提及亡父,刚刚站起的身子当即一侧,肃立而听,及至李适这番话说完,他已是身子巍巍抖颤的重新拜倒于地,涕泣言道:“得陛下一言相赞,先父诚然是死得其所,臣代我凤翔卢氏一脉。叩谢陛下天恩!”。

见他如此,李适也是有些许动情,免不得又再出语温言抚慰一番,随后方才入阁赐茶命座。

也正是这一番耽搁,那随后而行的崔佑甫等人也一并到达,径直入得栖凤阁而来。

“卿家身居一地主官。却有兼及他州之心,朕取的就是你这一片兼及天下的公心,此来路遥,卿家先自回府休憩几日后,便到省视事吧!”,见三相等人入阁,李适挥手示意赐坐,边续向卢杞道。

“臣家世受国恩,此番陛下不以臣卑鄙,而授职东台,臣自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那卢杞满脸都是惶恐之色的伏地恭谨答道。

“人还没入相,这说的话可真就是个相公口吻了!”,见到卢杞这番做派,旁侧后边坐定地礼部尚书杨炎一个冷笑后,低声自语了一句,这话却为身侧地韦应物听见,他也只能一个无言苦笑,心下叹道:“卢杞入京,这朝廷之中,注定是要风波再起了。”

“刘相,崔破送京的折子你们可都看过了,对其所奏之事,政事堂是何章程?”,挥手示意卢杞重新落座后,李适微微含笑,扭头向刘晏问道。

“九月间,海关寺解得海税三百八十万贯已经漕运到库,至于崔刺史所言的组建水师请银一事,现时朝廷恐是无力负担,至于这水师的统兵人选,还请陛下乾纲独断才是!”,言至此处,这刘晏忍不住一笑道:“解往京师不过三百八十万贯,张口要钱却是六百万,这个崔刺使还真是会做生意,只是,他也太过于性急了些!”

刘晏这一句玩笑却是引得众人会心一笑,当日,漕运解款刚至,第二日崔破的请银折子随后就到,直让这刘相公看的苦笑不已,在政事堂中连连感叹广州的钱实在是烫手的紧。

见卢杞陛见之后并未请退,李适嘱韦应物将两本奏章转递其阅看,边也抿嘴开言道:“说起来,崔卿家倒实是不负‘能吏’二字,自其当日离京,至今不过短短两载时光,不动地方两税,他竟是真能自海中取利,为朝廷平添了这一项常税,实在是殊为难得。只是他这一本奏章倒也实在给朕添了一个大大的难题,水师组建固然是好,然则他这保举的人选吗!冯椿,诸位可有谁听过此人,崔破还真就敢奏请他为杨波将军,莫非,朕这朝廷的官职就这般不值钱了不成?中书大人,且说说你的章程。”

“陛下,此事臣以为当慎重处理才是,岭南广州距此山水之遥,观崔刺使奏章中说,此举本也是不得已的羁縻之计,我朝水师废弛已久,如今难得不费朝廷兵马粮秣就得重建,总需权宜机变才是。”,关于此事,其侄早有家信解说,是以当此之时,虽明知天子有不豫之意,崔佑甫也只能如此力挺了。

崔佑甫一言之出,当下便有工部卢尚书等人附议,那时时关注着圣颜的卢杞见李适眉头隐隐一皱,随即放下手中奏章,出言道:“陛下,臣以为此事万万不可!”

卢杞这一番言语直让阁中众人一惊,刚刚入京第一天便贸然言事,针对的赫然又是政事堂中最为当令地相公,此人所为实在是大悖官场常例。

闻言,李适看向卢杞的眼神中隐隐透出一丝激赏之意道:“噢!卢卿此言何来?”

“陛下。臣见奏章之中冯椿履历,其人年仅弱冠、更不曾有半分功名,如何可得骤然擢拔为正四品上阶的‘扬波将军’,纵然崔刺使乃权宜为之,此事也实在太过于有骇物听,此事一旦准行,臣恐难塞天下悠悠众口,庶几。必将大损朝廷威仪。是故。臣以为此事万万不可”,这卢杞面容虽甚是丑陋,然则却有着一条好嗓子,此番侃侃而言,倒也是颇为清朗之声。

闻言,那深知其中内情的杨炎正欲起身出言反驳。却为微微侧身的崔佑甫一个眼色止住,也只能恨恨坐定,而薛尚书等人见此,更是不发一言,一时间,这栖凤阁中竟是一片静默。

李适一个眼神瞥动之间,见书案处侍侯的霍仙鸣面色间似有欲言之意,遂一个沉吟后,微笑道:“此事容朕再思。政事堂宜着重地方募军之事,勿令懈怠!今日,就散了各自办差吧!”

岭南道广州

“什么,罗仪微服在我广州城中”,崔破看着眼前笔直站立地李小毛,诧异问道。

“正是。此人现落脚于城东春歇客栈,因老板见其不行商事,却终日探问大人为政,遂密报府衙,卑职谴人密探方知。后经查访城门过所笔录,因知此人到此距今已历二十一日了”

“噢,他这个监察御史竟是微服而来!”起身负手绕室,崔破自言道,随即,他乃站定吩咐道:“他既不愿显露踪迹,你也莫要惊动了他,派人跟住,看他都曾到过何处,另外,此人的安全务必保证,万万不能让他在我广州出了什么意外。”

一个军礼之后,李小毛转身离去,却听那旁坐的李伯元一笑说道:“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八品监察御史,那里值当地公子如此?”

“此人大不简单哪!”,闻言一笑,崔破乃将这罗仪旧事细细分说了一遍。

“哦!如此说来,这罗仪竟是于公子有心结地,再加之昔日冯若芳掠人为奴一事,看来罗大人此番的微服私访倒是大不简单,恩!公子,这水师之事不宜再拖,否则难保不会横生枝节。”听完叙说,李伯元微一沉吟后,正色道。

“先生所言正合我心,来人,备车!”,片刻之后,车驾驶出刺史府衙,出城往静海庄而去。

“罗仪现微服在我广州”,寒暄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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