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虐者的温柔-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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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还是微凉的春天，汪东城却感到一阵难言的躁热。
是因为穿着他的衣服吗？……就像是被他的呼吸包围着一样。
吸了一口气，汪东城自黑暗中坐了起来，反手把自上的T恤脱掉。
两个人的身材还是有着明显的差别，他的衣服对他来说，还是太紧了。
也许是被他的动作吵醒了，唐禹哲有点黏稠的声音自黑暗中传了过来。
“……还没睡吗？”
汪东城回过头，借着玻璃窗投射进来的微弱灯光，看见那个人像婴儿一样微微卷缩着身体，背脊的形状被单薄的布料透了出来。
身边躺着他，怎么可能醒得着。
“……抱歉，吵到你了。”
那个人继续背对着他，脊背随着他说话的动作而上下起伏着。“没有，我也还没睡。那
个……”
后续的话截然而止，似乎在犹豫着什么。
汪东城耐心地等待着。
“……今天谢谢你陪我过来拿东西，还背我上楼梯，还有陪我一起吃泡面，还有……”也许是意识到自己有点多话了，唐禹哲顿了顿，“所有的东西……都谢谢……我今天真的很开心，真的很开心，谢谢你……晚安。”
心脏不受控制地抖动了一下，汪东城张了张嘴想要开口，却在看见唐禹哲拉高被子的动作后收住了。
顿了顿，向着那个微驼着背的身影低声道，“晚安。”
窗外的暴雨依然继续着，就像要把一切都毁灭掉。然而黑暗而狭小的室内却飘浮着安静的气息，出奇地让人心安。
今晚也会在梦里见到他吗？还会是那个低声哭泣的小小的他吗？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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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蹶子！！你给我出来！！我知道你回来了！！你不要给我装蒜！！”
汪东城是在一阵激烈的敲门声和吵闹声醒过来的。
皱着眉睁开眼，向身边的人看了过去，发现后者不安地动了动身体，还没有醒过来。
汪东城立刻起来，连上衣都顾不上穿，光着脚快步走到门边，只想让一大早在门外吵闹的人永远闭嘴。
用力地打开门，门外敲门的手差点打到了汪东城的脸上。
打开的门，突然出现一个光着上身，脸上冷竣的陌生男人着实把秃头老吴吓了一跳。
碍于汪东城壮硕的身材和慑人的气势，秃头老吴原本盛气凌人的气焰硬是灭了一半，“这……阮蹶——”在看到汪东城皱起的眉头后，立刻改口，“阮文人在吗？”
“他在睡觉。你是谁？”汪东城压低声音，生怕吵到屋里的人。
受到汪东城的感染，秃头老吴也跟着压低了声音，“啊……我是他的房东，知道他回来了，来收房租的。”
为什么他们非得压低声音啊？又不是特务？
本来阮文人压了一个月的租金在他那里的，但竟然给他失踪了两个月。本来嘛，虽然这里破破烂烂的，也没人来租，可是也不能让他的东西霸着这房子吧。要不是女儿喜欢那家伙，死活不让他把东西丢到垃圾堆，他早就把房子清空了。还好，现在他回来了，可以把上个月的租追回来了。
“多少钱？”
“什、什么？”对天汪东城突然崩出的话，秃头老吴一时反应不过来。
“房租多少钱？”汪东城不耐烦地重复了一遍。
“啊——这个……”老吴比了比手指，只见那个人当着他的面把门关上，过了一会儿拿着一个本子重新出现在门后，在本子上写了些东西，顿了顿，又在后面补上几个零，然后撕下来递给他。
这个……就是传说中的“支票”吗？后面到底有几个零啊……
“这是……”老吴咽了咽唾液，声音带着微微的颤抖。
“这间房子买下来了，以后不要再来。”说完，门“喀嚓”一声又关上了。
看着油漆剥落的木门，老吴感觉有点头重脚轻了。
竟然有人愿意用这么多钱买这个破公寓？……他不是在做梦吧？
☆、 第六十八章 篮球
“……怎么了？”
汪东城回过身，只见那个人揉着眼睛从床上坐了起来，因为睡相不好，作为睡衣的T恤微微滑下了肩头。
清晨温和的阳光透过玻璃窗报射进来，一瞬间，那个置身光环底下的人似乎变得透明起来了。
汪东城窒了窒，揉着眉心。“不……刚刚你的房东过来了。”
如果每个早上都看到这样的光景，身体会受不了吧？
“啊……他走了吗？刚走的吗？我还差着他房租呢……”闻言，唐禹哲立刻清醒过来，惊慌地从爬起来。
他还差着一个月的房租呢，虽然没有在这里住，可是不告诉房东一声也不太好。虽然房东总是没有一句好话，可是却在他最艰难地时候帮了他一把。他一直都记得。
“我已经把这里买下来了。”
唐禹哲停下往门口的脚步，回过头，“……为什么？”
汪东城看着他的双眼纯粹得不掺杂其他的感情，所以唐禹哲看不清楚……到底是什么。
“我喜欢这里。”
“怎么可能……这里治安不好，又脏又乱，空气又不流通……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情……就算买也是我自己……”
汪东城微微侧过身，伸手划过墙壁上的旧木架，蒙尘的表面立刻留下一条清晰的痕迹。“……你也喜欢这里吧，”顿了顿，“……来到这里的你变得很不一样。”
在街上一一指出熟悉商店的，微笑着和每一个人打招呼的他，不再刻意躲避着他的他，安静地和他在一起吃泡面的他，黑暗中跟他说着谢谢的他，睡梦中醒来对他毫无防备的他……每一个都是从未见过的他，只在这里才能看到的他。
相比起汪家冷冰冰的大宅，他更加喜欢这里。
“……是吗……”唐禹哲微愕。
一直以来，不明白的事情似乎明白了。眼前的这个人其实纯粹得有点像孩子。喜欢的，讨厌的，界限分明。喜欢的，就会拿过来。讨厌的，就会丢掉。冷酷，无情，都从这单纯的喜恶中萌生出来。
这是他爱人的方法吗……原来远没有他想像的那么复杂，单纯得让他措手不及。
压着额头，弯了弯嘴角，微微地抬起头。窗外的阳光灿烂得让人睁不开眼了。
“外面的天气变得很好呢……要不要一起出去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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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眼前穿着运动装，手里拿着篮球的男人，汪东城有一瞬间无所适从。
……他说的出来走走，就是来打篮球吗？
因为是工作日的清晨，没有平时来打球的学生，冷清的篮球场上只有他们两个人。
那个人动作不太熟练却异常认真地运着球，“其实我很喜欢打篮球的……高中在学校看到别的男生打球，心里就想‘哇噻！酷毙了！’。女生也会觉得打球的男生好帅吧？……拿到第一份工资的时候，就去买了这个篮球，可是一次都没有拿出来打过……你也知道的……我的脚……高中上体育课的时候还被人嫌弃过……”把手里篮球传给汪东城，抬起头，向着汪东城苦笑了一下。
接住传过来的篮球，汪东城闭了闭眼。
不要说出那样的话……不要那样笑……拜托你不要那样笑……
汪东城向前跨出一步，在那个人的惊愕中，把他紧紧地揽入怀里。篮球落到了地上，再回弹了起来。
“东少？”唐禹哲微微地挣扎了一下。
“不要动……就这样让我抱一会儿……只要一会儿就好……”话语里似乎带着哀求。
汪东城微热的体温紧紧地包裹着他，怀抱着他的手臂似乎带着很大的力量，甚至勒得有点发痛。就像害怕他会消失一般。
“……对不起。”耳边响起汪东城沙哑的声音。
下巴托在那人的颈侧，所以看不到他的表情，唐禹哲闭上双眼，垂在身侧的双手，抬起来回抱着那个男人。
“……我说过，已经没事了，真的。”人生总有那么一些东西，是得不到的吧。可是，作为回报，上帝却会把别的东西带到你的身边。无比珍贵的东西。
男人环绕着他的双臂越收越紧，似乎不能呼吸了。
“以后……你可以陪我打篮球吗？别人似乎都不太愿意跟我一起打呢……”
“……嗯。”
☆、 第六十九章 回去
唐禹哲狠狠地灌了一口水，在篮球场旁边的看台上坐了下来。“呼……篮球真的很好玩耶！”
以前高中的时候，总是很羡慕那些在篮球场上打球的同学。然而，一直期待着的体育课却发生了那样的事情。从此以后，就再也不敢妄想跟同学一起打球了。
因为没有谁愿意跟一个瘸子打球的。
看着汪东城把整瓶的矿泉水倒在头上，唐禹哲连忙阻止。“这样很容易感冒的！“
闻言，汪东城似乎愣了愣，有点无所适从。
然而，只有眼前这个人愿意配合着他的速度，放慢脚步。他知道自己的球技很挫，连初中生都不如。可是，真的很痛快。
就算故意放慢动作，还是可以看出汪东城的球技很赞。虽然没有很炫的花招，动作却行云流水。就算是这样，和他这样挫的对手一对一，也没有露出丝毫敷衍和不耐烦。
“你很爱打篮球吧？”高中的时候，好像没有看他打过篮球的样子。
“美国读书的时候有打。”看见唐禹哲正一脸好奇地看着自己，汪东城顿了顿才接下去，“其实读大学的时候是学校球队的中锋，当时并没有想要加入篮球队的，只是单纯地想要发泄，让身体疲惫一点……”
“为什么要让身体疲惫……”
闻言汪东城看着唐禹哲沉默了，“……”
“啊……”和什么联想起来，唐禹哲僵硬地做了一个特别怂的“请”的手势，“请继续。”
是因为……他吗？
“因为进到篮球社里可以有更多的时候打球，所以就进了。一开始因为身高的关系经常被别的人撞倒在地……”刚开始的时候他只有一米七几，在平均身高一米九以上的外国人中，只有被推撞的份。那时候，却只是想要发泄，每次被撞得全身青青紫紫的，却会有一种痛快的感觉。
“……怎么可能？”他从没想过，这样的事情竟然会发生在他的身上。他是汪东城啊，是他所不知道的汪东城。
看着唐禹哲惊讶的表情，汪东城接着说，“被撞着撞着就习惯了，因为日日夜夜没命地打球，球技就上去了，后来还做了球队的中锋。”
汪东城说得云淡风清，然而唐禹哲却知道没有那么简单，“可是明明……”
这时，汪东城的手机响了起来。看了一眼屏幕，汪东城按下通话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