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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笑解金刀-第43章

小说: 笑解金刀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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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公子锦胸中了然,和尚这边稍有暗示他便全然领会。

前行来到了一片松林。

和尚忽然止步,公子锦也停下来,直觉显示,眼前已到了紧要所在。

只见一行通道修筑得异常洁净,两列松柏夹道,衬托出绿蒙蒙的一片青幽,道上铺着花纹美丽的黛绿色花岗石板,两相映衬,越觉得绿意盎然,扑入眉睫。

便在此一片翠绿中,耸峙着一幢建筑古朴的淡黄色石楼。

楼的格式极不同于一般,看来略呈六角,却建有三面门扉,各自通向一条通道,远远看去,沿着楼檐阁边,金光闪闪地悬挂着串串金钱——这样的设置,可就透着有些玄了。

再看那三条通道,道边的树,甚而树的排列,其间的一些石兽,诸如石马、石鹿等,无不陈列有序,不像是胡乱摆放,这其间当然大有学问。

公子锦透过敏锐的观察,甚至于立刻就判断出这房子大有学问——多半是设置有极厉害的五行阵势埋伏——这阵势岂止是微妙而已?“微妙”得连专司领路的“至愚”大师也不能草率进入。

“且慢。”老和尚站住脚步,合十说道:“阿弥陀佛,公施主稍待,这‘普提大九乘’阵脚太也复杂,却要仔细寻思盘算之后才可进入。”

一边说即由怀内取出一个八卦形的铜牌,上有度刻经纬,老和尚面阳而立,拨弄了片刻,才点头道:“这就是了。”随即点足纵身,向通道进入。

公子锦亦步亦趋,急跟而上。

老和尚不过前进数丈,又自站定,重新由怀内取出八卦铜牌度刻,拨弄一阵之后,再次前进。

如此走走停停,三度之后,才抵向楼前八角洞门,站定后,向里一望,才发觉到里面庭院深深,好大的气势。

老和尚却已是额角见汗,向着公子锦苦笑道:“里面这一程比外面更难走了,且容老衲再慢慢寻思……”

话声才住,却由里面传过来一声嘻笑道:“至愚、至愚,何其愚也,昨天向你解说了半日,你怎地全都忘了?”

声音透着耳熟,正是昨夜与神眼木三对垒,大显身手的沙门居上叶照,叶老居士。

想不到二人来此举动,对方楼内看得一清二楚,隔楼传话,声音清楚之极。

至愚和尚聆听之下,赫赫笑着,脸上神色甚是尴尬。

叶居士笑道:“这里没有和尚你的事了,忍大师那边还有事与你商量,请速去达摩院一晤,这就快去吧。”

至愚和尚合十道:“贫僧遵命——却是……公施主……又将如何入内?”

“这个,和尚你就不用费心,我自会引他进来就是。”

至愚和尚应了一声,想到方丈既有事相召,哪里敢怠慢,向着公子锦合十为礼,随即转身自去。

公子锦这才向石楼深深一揖道:“弟子不明阵法奥妙,请老前辈指引一二才可入内。”

楼内叶老居士冷笑一声,讷讷道:“紫薇先生对你期许至高,更说你曾习过冷琴阁的春秋正气功法,这阵势虽加了些禅门奥妙,集懦释道一体,你再细心看看,是否有踪迹可循?”

公子锦抱拳道:“谢谢前辈指点,且容弟子看来——”言罢,随即按冷琴阁春秋正气功法,向阵内仔细观望。楼内传声道:“一株一兔,一暗一明,伏弓抽箭,三步一仰,痴儿、痴儿,还不明白么?”

这么一说,顿如醒醐灌顶,公子锦“啊!”了一声,再向阵内看时,便又是一番境界。

“弟子明白了。”

话出人起,纵身一跃,即行向园中进入。

在园里他一连转了几个圈子再行站定,四下打量一眼,此刻所见石楼远近,以及园内之部署较之先前又不尽相同,可是,慧心一起,眼前条理益发清晰,也就不难一一识破。

一脚踏上了“生”门。

“生”者“盈”也;“盈”者“屯”也。

卦经有谓,“屯,刚柔始交而难生,动乎险中,大亨贞。雷雨之动满盈,天造草昧,宜建侯而不宁。”

暗示有预兆天开地裂,乌云雷雨之险,却是一切生机的开始,大吉大利。

无如,若是一脚误踏,前面所谓的天开地裂,乌云雷雨便会接踵而来,却又是大凶大恶了。

好奥妙的“普提大九乘”阵法,此阵料必是忍大师与叶老居士联合部署,二人协力,极尽灵思妙想之能事,复有参合释道两家之长。

公子锦设非精通八卦易理,又习春秋正气之功,更为老居士出言点醒,简直不着边际,眼下便自不同。

楼内高人似乎有意以此试探公子锦智理功法,静静观看,并不出言干扰。

公子锦抬头观看,隐见彤云四合,电光闪烁,分明凶像暗伏,只一失状,必然乱了步法,虽然有叶居士在侧指引,终将平安出阵,却是丢人现眼,极非所愿。

暗暗警惕自己,却闻得一阵风起,风声吹动着楼檐边上的串串金钱,发出了极其清悠悦耳的叮叮声音。

这声音一经响起,上穿天际,立时引动了天上云雷,明明是晴空万里,霎时间已是天昏地暗。

公子锦明白这个道理,安步不移——一面发动元阳,徐徐向外散出真气——即所称“布气”。

这种以本身真气外放,以探测阵法虚实,极是高明,也正是“冷琴阁”春秋正气有别于其他门派高明之处,极是难能。

如此便又有了进一步的感受。

上面起步是“屯”,透过他布气的感受,连带对“坎”“震”卦也有了预知。

“坎”为上,代表“水”,水者云也,“云”者“雨”也,云雨不定,“险”也!

“震”为下,代表“雷”,象征者“动”,动者吉,险中有吉。

于是,在他外气部署刺探之下,所得结果是:上面是云雨密布蕴含有极多的水,下面是雷,雷电交加,如此一来,便为大雨将临的前兆。

雨如果真的下来了,他便走不脱了,却是换一步再想,雨水滋润万物,雷电劈开天地,又为一切新生之始,亦是吉象……

这许多错综复杂的念头,一一呈现于公子锦脑海之内。却不允许一念之混淆,更要“当机明断”,即所谓“动乎险中,大亨贞。”

他于是不再犹豫,脚下移动,无视于空中乌云密布,电闪雷鸣,即行前往。自然,这番行走,也是大有名堂,左舞右闪,前顿后进,一进再进,终至化险为夷,猛可里天地复明,已登彼岸。

眼前一人,呵呵大笑道:“冷琴阁高道,毕竟不同一般,紫微先生也无愧于有知人之明,子锦,你辛苦了,快请进楼来吧,有人已先你而到,在等着你呢。”

说话的正是叶老居士——这位前朝勇士,隐居山林,数十年不复出现,此番保护太子,为图大举,竟然破格重出江湖,实在义勇可嘉。

公子锦向他施以弟子之礼,此番幸而不曾出丑,辱及师门,心中甚是高兴,却又余悸犹存。

“好厉害的阵势,想来必是前辈与忍大师能力合作的结果吧,佩服之至。”

叶居士呵呵笑道:“你小子得了窍门就别卖乖了,看看谁在等你?进来吧。”

两个小沙弥打起了湘帘,大厅里原来已有许多人,却又安静无声。

一个长身妙龄少女,正由厅内步出,见面笑盈盈地喊了声:“公兄,久违了,想不到吧,我们竟会在这里见面。”

公子锦为之一愣,定眼再看,大为欣喜——

“小鹤姑娘,是你啊……”

来人竟是徐小鹤。

那日客栈相会,徐小鹤气得不轻,还哭了一鼻子,由于事涉机密,公子锦不敢吐露只字,眼睁睁地看着她走了,为此,他呕心极了,满以为此后不复再见,想不到竟然会在这里见着了她。

看来她已详情尽知,自然也知道那天错怪了自己,才会有此刻的好脸色。

看看左右无人,她上前一步,略似羞涩地小声道:“叶爷爷把你的事都说给我听了,那天是我不知道,错怪你了……对不起你了……”

公子锦一笑说:“哪儿话,姑娘这是从何而来?”

里面有人接笑道:“她不来不行,非她不可呀。”

说话的人也走了出来。

麻四先生。

公子锦忙见了礼,再看看,燕子姑娘也来了,此刻静静落座,似笑不笑,欲言又止,正用着奇怪的眼神向他默默看着。

“姑娘也来了?”

公子锦向她抱拳施礼。

“来了一会儿了。”燕子姑娘说:“我可没你这么大的本事,要不是麻四叔领着我,我可进不来。”

小鹤走过去坐在她身边,含笑说:“燕姐姐本事可大了,我们正谈话来着。”

燕子姑娘抿嘴一笑,眼睛瞟向公子锦道:“我看你对我们得改改称呼了,两个人都是姑娘,姑娘姑娘,让人还真弄不清你到底是在叫谁?是不是呢……”

“这……倒也是。”

公子锦笑了一笑,领略到了对方的伶牙俐齿,随即把目光转向叶老居土。

叶居士说:“今天这个聚会非比寻常,大家千万不可掉以轻心,昨天夜里木三吃了大亏,绝不会就此甘心,我预测云飘飘那个魔头这次定会亲自出手,此人非比寻常,你们也都清楚……”

说到这里停了一停,冷冷哼了一声,继续说道:“我们当今职责,不仅仅是要保护三太子的安危,就连这一座临江寺也不能容许敌人破坏——”

话声方顿,即由隔壁房内传过来一声佛号——阿弥陀佛,一人接口道:“居士这等慈悲,实在令人可敬。老衲代表敝寺数百僧众向各位致谢了……”

紧跟着湘帘起,走进来身着杏黄袈裟,慈眉善目的本寺方丈忍大师,身后跟着本寺的四堂长老,进门之后,各自合十,向着众人揖了一揖,公子锦等连忙起身还礼。

叶老居士单掌直竖,应了声:“无量佛——方丈这是从哪里来?”

忍大师笑说:“如今风声四起,谣传极多,老衲不敢偷闲,出去了一趟,才自转来,此事料是瞒你不过。”

叶居士呵呵笑道:“方丈说的不错,木老三败退之际,我见你摇身不见,就知道你尾随他而去,此行一定收获不小,且说来让我们也心里有数。”

忍大师微笑了一下,点头道:“居士说的不错,当时我确实跟他一路下山,这厮果然武技高超,非但如此,即使五行阵势也难他不住,我们在山上所布的阵势,一瞬间即为他一一识破,一路行走,简直如无人之境……”

说到这里,老和尚顿了一顿,宣了一声佛号,道:“我当时原有意出手,再给他以重创,无意间发觉到他口吐鲜血,原来被居士你伤得不轻,随即不再出手,后来一想,干脆闷不吭声地追随他一路,倒要看看他要去哪里?又在哪里落脚?”

麻四先生忽然插嘴笑道:“这个又何劳大师费心,他们此行的底儿,早就被我摸清楚了。”

忍大师转向麻四先生合十道:“阿弥陀佛——这就太好了,老衲正自心里遗憾……麻施主以你高见,铁马门的人如今盘踞哪里?”

麻四先生说:“老和尚你这是在考我吧,谁不知道你的神行无影法,天下无双,神眼木三就算再机灵,一旦为你缀上,也逃不开。”

忍大师呵呵笑了两声,沉下脸来,却又喟叹一声道:“施主这么一说,可就越增老僧惭愧了,实不相瞒,老衲原来也有此自负,哪里知道……”

说到这里,忽然顿住,摇摇头慨叹一声,不再多说。

各人看到这里,俱不禁心里起疑。他们也都知道,这位佛门高僧,无论修性武功,皆属当今一流境界,平素居山极少干预外面俗事,这一次情非得已,卷入眼前漩涡,实指望因为他的介入,可以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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