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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侍寝之臣-第44章

小说: 侍寝之臣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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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蒲秋苔淡淡看了夏东明一眼,拿起茶杯轻啜了一口茶,方沉声道:“所谓仁慈,也分对谁。若是一头黄牛受伤,你看见了,自然不妨去帮一把手,它感激你,说不定帮你犁两亩田。若是豺狼受了伤,你还去帮手,到时救活了它,自己却要被它吃掉了,这就不是仁慈,是愚蠢了。那南越百盛两国百姓虽苦,他们却是宁可如此也不肯归附大名的,既这样,难道我们却要把百姓们上的税供白白去接济他们?这道理可笑,大名百姓也还没有全都丰衣足食呢。”

    夏东明说不出话来,夏临轩却是在一旁哈哈大笑,抚掌道:“秋苔说的极是。”接着又转向儿子道:“如何?这一回你该明白为何要如此处理了吧?”

    夏东明瞪了蒲秋苔一眼,却见他眼皮子也不抬一下,只慢悠悠喝茶。这小子心里不服,因此眼珠子不怀好意的一转,便坏笑着道:“是,父皇,儿臣如今明白了这个道理。只是还有一个道理不明白,为什么文母妃是父皇的妃子,却不自称臣妾,而称臣呢?”

    “噗”的一声,蒲秋苔终于把嘴里的茶喷了出来,他抬头瞪着夏东明:这臭小子是故意的,一定是故意的,看他笑得那股猖狂得意的劲儿。

    正磨牙呢,就见夏东明哈哈笑着站起身,朗声道:“春宵一刻值千金,父皇母妃早些歇息吧,儿臣告退了。”说完便大笑着转身离去,都走出老远,还能听见他那故意发出来的猖狂笑声。

    

 ☆、第九十三章

    

    “好,明儿真是问得好。秋苔如今也知道了吧?你对他不好,这小子心里明镜儿的,可不是找着机会就要报复报复你呢?如何,知道厉害了?”

    蒲秋苔气得胸膛不住起伏,转向夏临轩咬牙道:“皇上,我如今只是疑惑,那真是五岁的孩子吗?这……这都是谁教出来的?专门往人心窝子上插刀不说,连‘春宵一刻值千金’这样的话都会说,这……这样的孩子,谁教的起?”

    “有什么?朕像他这么大的时候,也和他一样厉害的。秋苔少年成名,想来幼时也是过目不忘的神童吧?你五岁的时候都会背多少诗了?皇儿知道一句‘春宵一刻值千金’又算得了什么?”

    “臣幼时虽会背诗,却不知道‘春宵一刻值千金’这种淫词艳语,就是听说了,也不解其意,更不用说还堂而皇之用出来了。”蒲秋苔冷哼一声,却见夏临轩站起身走到他身边,还不等他退避,就将他整个人拦腰抱起,在他脸上亲了一口笑道:“管它是不是淫词艳语,反正用在此刻着实贴切,秋苔,朕想你了。”

    “皇后娘娘还没入土为安呢。”蒲秋苔也不挣扎,只是冷冷说了一声,果然,下一刻,就见夏临轩瞪圆了眼睛,咬牙道:“你还说太子专门会往人心上捅刀子,你这本领难道还差了?”

    “皇上过奖,臣非有意,只是第一时间就想到皇后娘娘尸骨未寒……”蒲秋苔垂着眼,平静述说着。

    夏临轩恶狠狠瞪着那双波澜不惊的眸子,因为垂着视线的关系,所以显得那两排睫毛又长又密,他终于长长叹了口气,在那睫毛上狠狠啄了两下,方将蒲秋苔放下来,冷哼道:“不用你今日得意,你今日欠下朕的,来日朕都会变本加厉讨回来。”

    虽然不能和心爱的人云雨欢爱,不过夏临轩还是宿在了云海殿。怀里抱着蒲秋苔单弱的身子,年轻帝王似是也有些疲倦,很快就睡着了。

    蒲秋苔却是睡不着,目光落在墙上,那里有一团繁杂的花枝树影,如同他此刻心情一般:前路茫茫,这样日子究竟何时才是个头?山云和明芳,到底还有没有机会和祝鸣堂鱼回大海鸟入森林呢?

    如此这般想着心事,直到三更后才朦朦胧胧合眼,眼看就要沉入梦乡,耳中忽然传来一声惊叫。

    蒲秋苔“蹭”的一下坐起身,这时夏临轩也醒了,看见他惶急样子,便淡淡道:“不知道是哪个混账太监做了噩梦吧,你这样紧张做什么?待朕……”

    “不是太监,是山云,刚才是山云在叫。”蒲秋苔顾不上披一件衣服,一边向夏临轩解释着,就匆匆忙忙下床,竟是连请示都不曾有便跌跌撞撞跑了出去。

    被撇下的皇帝陛下气得不住磨牙,却到底还是站起身子,一边嘟囔着“越来越大胆了”,一边也来到了外面,往松樱阁而去。

    “太子殿下?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蒲秋苔一进松樱阁,就看到祝山云蜷缩在床上角落中,脸上一点儿血色都没有。他身前坐着的那个小霸王似的孩子不是夏东明还会有谁?看见蒲秋苔进来,那脸上连点血色都没有了,这小子心里获得了极大的报复快感,晃着腿瞪眼道:“我还要问他呢?半夜三更,竟敢偷溜到本太子的床上,意欲何为?嗯?”

    “没……没有,蒲叔叔……我没有……”

    祝山云眼泪刷刷往下掉,他真的是怕死这个比自己小两岁的孩子了,简直不敢想象世上怎么会有这样恶毒的孩子?拳打脚踢,污蔑陷害随时随地就能施展出来。

    蒲秋苔也气得身子都哆嗦了,咬牙道:“太子是颠倒是非么?这里明明是松樱阁,是山云和明芳的住处,你……你半夜不睡觉,跑来做什么?竟然……竟然还恶人先告状。”

    “咦?是松樱阁吗?我怎么不知道?”

    却见夏东明满脸愕然,然后四处看了看,方“一脸惊疑”道:“咦?真的是松樱阁啊,好奇怪,我就说我做梦一直走啊走的,难道竟是梦游来了这里?“蒲秋苔算是再次认识到这小小太子有多狡猾和渊博了,竟然连梦游都知道。他满肚子气却也无可奈何,知道夏东明只要咬死了梦游,也是没办法的事。因此上前将山云抱在怀中,冷冷道:“既如此,殿下就请回吧。”

    “嗯,好的。”夏东明倒也痛快,起身跳下了床,而蒲秋苔这时却发现有些不对劲儿,四下里一看,忽然醒悟过来,连忙道:“明芳,明芳你在哪里?”

    

 ☆、第九十四章

    

    “姐姐……”祝山云也变了脸色,自己刚刚大声惊叫,姐姐不可能听不见,听见了又怎会不出来?这时蒲秋苔已经抱着他奔进了祝明芳的屋里,一看之下,差点儿气得晕厥过去,只见祝明芳被五花大绑绑在床上,嘴巴里塞着布巾,正满脸泪痕的惊恐瞪着自己。

    蒲秋苔身旁的贴身大太监景凉厚连忙冲过去,替祝明芳解开了绳索。蒲秋苔气得胸膛不住起伏,转回身厉声对夏东明断喝道:“这你又作何解释?”

    “咦?这难道也是梦里做下的好事?”夏东明又是一脸的“惊讶”,接着一拍脑袋:“啊,我想起来了,刚刚好像走着走着有人挡路,我就把她绑了起来,却没想到竟是绑了这个小兔崽子……”

    “够了。”

    正得意说着,就听身后夏临轩的声音传来,夏东明立刻收敛了面上得意,转过身诚惶诚恐道:“父皇,都是孩儿的错,孩儿不是有意的,实在是做梦不知怎的就到了这里……”

    “行了行了,你回去吧。”夏临轩烦躁挥挥手:这个小魔头,真是一日都不肯安生,就算你要搅事儿,就不能等两天?非得这么迫不及待的?

    只是心里这样想着,他自然不会当着两个前朝余孽的面儿落自己儿子的威风。然而抬眼一看,只见蒲秋苔面色铁青站在那里,虽然没说什么,但心中愤怒也可想而知了,于是皇帝陛下的脑袋立刻就开始隐隐生疼,心里只后悔自己为什么要跟着跑过来。

    “那个,他们两个如今既然也是秋苔负责抚养的,以后不可崽子崽子的叫,你是太子,也该有些素质。”最后夏临轩仍是忍不住要安抚一下蒲秋苔:没办法,要人家帮着养儿子,总不能太过护短了。

    “是,儿臣记住了。”夏东明抬头瞟了祝山云一眼,心想不能叫崽子,那叫什么呢?云儿?唔,这个称呼也太好听了吧?他也配吗?

    “咳咳……秋苔,既是皇儿梦游至此,这事儿就算了吧。”夏临轩看着蒲秋苔,心里也希望爱人能够适可而止,不要让自己难做。

    蒲秋苔点点头,顿时让夏临轩十分欣喜,却见他转头看了一圈,彼时松樱阁守卫的太监宫女和跟着夏东明的两个小太监都跪在墙边,大气儿不敢喘一口:太子殿下有任性的资本。但他们这些做奴才的却是铁定要遭殃了。

    “这一次就是这样。下一回,太子殿下再梦游过来……”蒲秋苔沉声开口,太监宫女们刚刚放松的心情立刻又紧张起来,忽听夏东明得意道:“母妃,我听说梦游的人是不能打断的,不然他就死了,难道母妃就因为今日惊扰了他们姐弟两个,就要不顾儿子的死活吗?”

    蒲秋苔气得额角青筋都要迸出来了,深吸一口气,便对松樱阁的太监宫女们道:“罢了,下一次太子殿下再梦游到这里,就去报与我知道,哪怕皇上宿在这里,也要及时报与我知道,明白吗?”他说完就看向夏临轩,淡然道:“皇上,臣这样处置,您不会反对吧?”

    夏临轩磨了几下牙:这秋苔入宫之后,倒是比先威风的多了,如今这身上竟很有一殿之主的气概,再不是那个只知道流泪痛哭的绝望翰林,偏偏他这股子清冷骄傲的气质,却是更加迷人。因心里又是气极,又是爱极,只能冷哼一声,算是默许了。

    太监宫女们答应下来,蒲秋苔看了一眼旁边眼中露出不屑目光的夏东明,又悠然道:“这云海殿,但凡我当家一日,就不会让你们不明不白的丢了性命,所以有什么事,尽管去报与我知道,不用担心有人报复。明白吗?”

    夏东明一愣,愕然看向蒲秋苔,仿佛才认识这人似得,暗道他……他怎会知道我的心思?竟然提前就把我的路给堵上了?可恶啊,难道……难道他真的就那么聪明?连本太子都斗不过他?

    转眼间又过了十天,皇后停灵七七四十九日,终于在这一天发丧了。

    蒲秋苔本不想去,只是他身为嫔妃,却也逃不过这差事。因一大早只好安顿了祝山云和祝明芳两个,浑身穿着素白衣裳,前往宫中登仙阁,送皇后最后一程。

    小太子夏东明却是从昨天晚上就在这里,任太监宫女们怎么劝也不肯离去:他相依为命的母后就要下葬,从此后,是真真正正的入土,和自己阴阳永隔了。一向暴戾的小太子意识到这一点,整个人都如同霜打了的茄子一般,他知道自己的身份,因此不肯流泪,只是一双眼睛睁圆了看那棺材,只看得整个眼球都布满了血丝,红通通一片。

    二皇子上前来安慰,夏东明却是理也不理。只是紧紧咬着嘴唇,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那棺材,他心中悲痛苦涩之极,却又不知该怎么表达出来,好像唯有大哭一场才能解脱,偏偏又不能哭出声,因为他是储君,是父皇母后寄予厚望的太子,所有人的眼睛都在看着他呢。

    这一幅形态落入站在洛妃妍妃身后的蒲秋苔眼中,让他也不免生出几丝感慨:虽说太子顽劣蛮横,然而对方对皇后娘娘的这份舔犊之情,却也实在让人心痛。其实这样伤痛,哪里是自己这么个男人可以抚平的?太子需要的是另一个如同皇后般温婉柔和的女人来抚养他,慢慢将他对皇后的依恋孺慕之情转移过去,这才是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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