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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拓跋的马鞭-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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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天穆听罢扑哧一笑,神色果然比方才轻爽了不少。“将军,你这样说,该让我怎么接话?”元天穆摇着头笑道,“也罢。”他拉起尔朱荣的手,一字一句,言辞坚毅,
  “我们兄弟当携手进兵洛阳,执不拔之志,立不世之功!”
  第三章,事变
  皇帝晏驾,满城缟素。
  穿越建春门,元子攸本想出城前往昔日由父亲元勰所立的明悬尼寺散心解闷,却鬼使神差得伫足于建春门外的石桥之上。立于桥墩,凝望桥下,谷水阳渠,涓涓侃侃,奔流而走。世间万物,莫不逝者如斯夫?他不由得心颤鼻酸。
  “陛下,子攸无能。你生我不能为你铲除奸佞,你死我也未曾见你最后一面……”
  元诩死于胡太后的鸩杀。
  正当元子攸无限伤感之际,忽闻一阵椒兰芬苾。“是什么人?”元子攸带着疑问循香望去,只见桥头处有站有一人,风韵沉雅、风神闲俊。那人与自己对视之后,便微笑着举步走来,“长乐王。”
  “原来是临淮王。”元子攸抱以还礼,“子攸见过临淮王。”
  临淮王元彧,字文若,是太武帝之子拓跋谭之玄孙,博闻强记,素有文采,时誉甚美。
  “长乐王为何满面忧色?”说着,元彧便立于元子攸的身旁,举手投足,香自衣袖处袭来,无不沁人心脾。随意寒暄胡扯了一番,元子攸忽而凝望着元彧,咬了咬下唇说道,“淮临王,如今这洛人,是否皆以这绕城谷水为天下之美?”
  “这……”四目相交,只见元子攸神色俨然。于是搭上他置于石桥上的手,元彧只温和地笑道,“子非鱼,安知鱼之所想?安知鱼之所乐?”
  元子攸却摇摇头眺望远方,把话挑的越发分明道,“我眼见过浩瀚北海,遂望洋兴叹,而知昔日于这洛城之中,无不是醉生梦死,遂自行惭秽。而那人高居庙堂……唔……”只觉嘴口被人掩堵。
  “嘘……”原来是不知何时站到他身后的元彧,伸手捂住了他的嘴。
  “你既读过《秋水》,当知夫自细视大者不尽,自大视细者不明。”元彧在他耳畔轻轻叮咛,“你忧国忧民,实乃美事。但方才之所为,非但毫无意义,恐徒招杀身之祸,更恐累及家人。”
  “我……”思索了一番,元子攸转过身去,垂着眉眼似是致歉又似是致谢,“久闻临淮王资制闲裕、吐发流糜,如今与你畅谈,果让我心醉忘疲。只是如今时辰已晚,我也该打道回府了。”
  “来日方长。”元彧笑道,“家宅就在城西法云寺北。长乐王若有闲暇,可去我府上一聚,文若随时恭候。”
  晋阳方面,尔朱荣以高欢为前锋,行军至上党之时接到了退兵的诏书。尔朱荣心生疑之,遂按兵不动,静观其变。
  三月二十五日,北魏孝明帝突然去世。
  三月二十六日,胡太后立皇女为皇帝,大赦天下。不久又下诏书宣称:“潘充华本实生女。故临洮王宝晖世子钊,体自高祖,宜膺大宝。百官文武加二阶,宿卫加三阶。”
  三月二十七日,元钊即位,年方三岁。
  “胡太后她想糊弄谁?!”听得消息,当着众将面前,尔朱荣怒而拔剑斩案,“主上年华十九,血气方刚,又久居洛阳,哪会生什么夺命急病?!”复而插剑入鞘,只听得金气萧杀,“何况此番即未召医,又未有贵戚大臣侍侧,一夜之间便呜呼而去,安能不教天下人生疑?!”
  “她又以皇女为储,虚行赦宥,上欺天地,下惑朝野!”元天穆亦愤愤不平应接道,“而后又立一个话都不会说的三岁小儿为君,难道不是为了奸竖专朝,隳乱纲纪?!此真可谓掩目捕雀、掩耳盗铃!”
  “天穆,我想亲自带领铁骑赴洛,翦除奸佞,更立长君,你看何如?”
  “此真乃伊尹、霍光之功啊!”不假思索得脱口而出,元天穆瞬间又觉得有些后悔,眼见尔朱荣倒是无他异色,他这才松了一口气接着说道,“不过六镇盗匪尚未平剿……”
  “要攘外,先安内。”言至于此,尔朱荣脸上的忿恨之色渐渐消散,“天穆,你认为我们该立谁为天子?”
  “这……我到未曾想过。”
  “元子攸可以么?”尔朱荣目露异光。只见他侃侃而谈,似是已腹稿千遍,“昔关中子民念王猛恩情,遂有其孙王镇恶威震关中。而今彭城武宣王素有功勋,立他儿子来做天子那最合适不过了。”
  众人亦纷纷点头附和。
  “话是没错。可那元子攸还有个兄长,名劭,他还有个弟弟,名子正……”
  “那就铸金像,谁的像铸成了就立谁。”起身挥挥手,尔朱荣眉头一展,轻松一笑道,“哥哥,你可别忘了,你说过要对我唯命是从的。”
  “属下不敢不从。”元天穆亦笑着摇头,“属下遵命,这就去办。”
  待众人离去,旋转着拇指上的玉制佩韘,“元子攸……”尔朱荣取□后飞弓,空拉弓弦,只听得一声弦鸣,一句私语,
  “我们又要见面了。”
  洛阳。「夫自细视大者不尽,自大视细者不明……」细细品味着那句话,不知不觉中,元子攸已步行至家宅。抬脚刚踏进门坎,他便觉得今日在这府宅之中,延绵着一股莫名而来的煞气。
  「时令方才入夏,为何总觉得这周遭弥漫着一股秋金肃杀?莫非……」带着疑惑踱步进屋,只见堂内端坐一陌生人,似是已恭候自己多时。定睛细看,只见那人风尘仆仆,一副关外戎狄扮相,似是披星戴月,远道而来。
  “下官尔朱天光拜见长乐王。”四目相交之际,那人即起身单膝下跪恭迎,而他的嘴角却暗暗携着戏谑的微笑,其轻浮与尔朱荣简直如出一辙。“下官斗胆冒闯王府,实乃有要事相禀,还请殿下莫要见怪。”
  果然是你……尔朱荣。
  第四章,事变(2)
  元子攸答应了。浩荡大军自晋阳抵达河内后,尔朱荣遂驻军于河阳,并派人潜入洛阳密报元子攸。翌日,元子攸便与他的哥哥彭城王元劭、弟弟霸城公元子正偷渡黄河,星夜驰往河阳。
  悠悠涉荒路,靡靡我心愁。
  “子攸……”相视一笑,元劭的笑十分刻意与僵硬,似是在刻意缓解车厢内的尴尬而凝结的气氛,“为兄有一样东西要交给你。”
  “什么?”元子攸却笑得很坦然。一阵悉索,只见元劭从腰间解下一条马鞭,双手捧着递了过来。伸手接过,元子攸仔细端详着它,那鞭长大约三尺,鞭身以皮革粗麻混织,鞭头之处有些焦黑皴裂,鞭柄则是以包着粗糙皮革的青铜所制——总之是一条不怎么起眼的东西。
  “这是父亲的遗物。”不等元子攸提问,元劭便眯着眼睛,似是意味深长的说道,“听父亲无意间提起过,这是世祖太武帝的马鞭。”
  “世祖……”听罢,元子攸倏尔举首向他,目光如炬,“太武皇帝!”
  “没错。”抓起元子攸的手,“子攸……”元劭欲言,却又止。
  “怎么了?”
  “没什么。”元劭虽辗然强笑,却依然无法抚平额上蹙痕。“子攸,你要……收好它。一定要守好它……”
  悠悠涉千里,未知何时旋。
  河阳军帐,弦控数万,联营百里。车马辚辚,尘土蔽浮云,兵威冲天,旌旗翳白日。远瞻而望,元劭不禁打了个冷颤。
  “兄长,你还好吗?”元子攸却依旧是那般怡然自若。
  “我……我没事。”
  “大哥他向来就是这般忧心忡忡的,三哥哥又不是不知道!”说话的这位是元勰的第四子元子正。笑着挽起元劭、元子攸的手,元子正的语调里还带着孩童的稚气,“兄长,三哥,我们快过去吧,别让人家等着急了。”
  “傻子正。”望着比自己矮出一截的弟弟,元子攸不禁笑着摸了摸他的脑袋,“兄长,你不用担心。”元子攸又望向元劭,“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路漫漫,孤魂翩翩当何依?
  “万岁——”
  “万岁——”
  “万万岁——”
  “万万岁——”
  踏进营寨,只见尔朱荣军的数万将士们俨然肃立于道路两侧,似是已恭候自己多时。他们口中虽山呼万岁,手持的料峭兵刃却闪耀着煞气寒光,雄立于四周,他们包裹、围堵着自己,黑压压一片延伸开去,竟望不着边际。
  尔朱荣……
  “陛下。”一声呼喊,元子攸循声望去,只见正前方的尔朱荣缓缓走来,陵厉雄健、挺拔如松、气势如虹。他身后还跟着一干人士,其中比较扎眼的是左一那位面善貌美、儒将风貌的将军,还有便是右一那位浓眉大眼、英气魁梧的勇士,另外便是之前所见过的贺六浑。
  “臣尔朱荣,”
  “臣元天穆,”
  “臣贺拔岳,”
  “臣高欢,”
  “拜见皇帝陛下!”
  “拜见皇帝陛下——!”
  “拜见皇帝陛下——!”
  “拜见皇帝陛下——!”
  伴随着声声铿锵,其余的将士们也以迅雷之势齐刷刷的跪伏下去。苍茫穹庐,只他一人站立。可他心中却隐约作梗,没有一丝愉悦。
  第五章,第一夜
  夏夜,月明星稀、清风肃肃,焚香蔚绕、簟纹如水。
  “习惯吗?”
  军帐之中,对酌浅言,仅此二人。
  “你指什么?”元子攸望了望手中的酒杯,“是这葡萄美酒吗?”
  尔朱荣摇摇头,伸手一指,“是这胡床。”
  “到确实不习惯垂足胡坐。”望了望脚下,元子攸复而抬头盱视,神色淡然,“将军,我尚未登基,可否先不要唤我陛下?”
  “那该如何称呼你?”举杯停在唇边,尔朱荣的神色看似也有些漫不经心,“子攸……可好?”
  “子攸吗……倒也好。”
  又饮下几杯,袅袅暖意自下腹盘旋而上,清风自窗沿徐徐吹拂,块香自炉内悠然焚烧,不禁教人一阵阵腾兀恍然。
  “子攸,”举杯停于唇边,穿越尔朱荣喉腔的声调越发低沉嘶哑,“子攸,你的弟弟霸城公子正,生得是金玉之姿、兰蕙之美……可真是世间少有啊。”见元子攸并无答应,只一脸茫然失神,尔朱荣便又问道,“子攸?你醉了?”
  “哦,那……那是因为你没有见过我的父亲罢了。”揉了揉眼睛,元子攸低眉浅笑道,“将军见笑,子攸不谙酒量,确实有些迷醉。”
  “西域美酒,确是淑郁醉心啊。”尔朱荣轻笑,却又替元子攸斟满一杯,“子攸,你……你可曾娶妻?”
  “娶妻?”只见元子攸双眸倏而焕然。“将军,你不知道吗?”正视着满面诧异的尔朱荣,
  元子攸的语调确实多添了几丝活力,可浓密的睫毛却依旧懒懒栖伏于眼眶,“我不喜欢女人的。”
  “什、什么?”
  元子攸却只起身轻笑,“今日天色已晚,将军好生歇息吧,子攸告辞。”
  目瞪口呆、瞠目结舌,痴痴凝视着元子攸躩步远去,尔朱荣只觉得天旋地转。
  “将军——!”
  “尔朱大将军——!”
  待他回过神,只见元天穆的脸近在咫尺。
  “阿、阿干!”尔朱荣惊而后仰,噗通一声便从胡床上摔了下去,“你、你干什么!吓死我了!”
  “将军!”元天穆急忙上前将尔朱荣搀扶起来,“你没事吧?”
  “能没事吗?!”尔朱荣揉了揉后脑勺,“很疼!”
  “那你……你没摔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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