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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君情错-第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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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逊敏踏步闪身一避,只见那人神色慌张地夺门而入,气喘吁吁说:「将军!陛、陛下亲临阅兵,已策马至练兵场巡视,请将军速去接驾!」

        众军沉沉鸟无声,马蹄躂躂响云霄。

        君临天下睨众生,屏息以待万惊心。

        宋玄禛策马缓步而行,劲风一吹,勾起宽大的衣袂随风飘扬。枣红色的战袍如熊熊烈火激励人心,在耀阳下,一头青丝显得金冠更加金光夺目,清丽的脸容透着一种庄严之美,震慑众军。

        「陛下,此处风大,不如回去吧?」平福策马上前对宋玄禛说。

        宋玄禛对他的关心置若罔闻,双手执缰一挥,马儿矫捷往前小跑。看着宋玄禛的身子随之起伏,平福的小心肝可提到嗓子眼去,生怕主子身下的畜生一个发难而起,把主子抛身下马。

        宋玄禛全然不理平福的担心,久未策骑的他难得策马而行,自是不会放过此机。他策马前行,环视一众低首见驾的兵将。

        御平军与暗卫服饰不一,前者一身墨绿军服,头戴铁盔;后者一身暗紫轻装,头束马尾。一眼看去,便能分辨两者之别。

        他站在两军面前,勒马顿足,朗声道:「朕今与汝等出征逖国,路途遥远,朕盼汝等能随朕讨伐缠绕我国多年之徒,一统天下,换取千秋国泰民安!」

        「吾等谨随陛下!吾皇万岁!」一阵海呼响彻云霄,惊了树上鸟兽拍翅齐飞,震天的呼声回荡不息,震撼人心。

        蹄声渐近,多日不见之人与逊敏策骑而至。宋玄禛回望一眼,扬声散了众军命他们继续操练,在闹哄哄的练兵声中静待那人赶来。

        匡顗瞥见宋玄禛坐在战马上心里不由担忧,但看到宋玄禛冷冷地看着他,眼里全无自己犯痛那日的情感,只好依君臣之礼下马作揖,「臣匡顗参见陛下,方才末将未能亲自接驾,请陛下恕罪。」

        「罢,朕心血来潮想来阅兵而已。」宋玄禛看了一眼兵场片晌,又回望立于脚边的匡顗,淡道:「不知将军办妥兵藉之事否?」

        「回陛下,一切办妥,将册已交予逊敏大人。」

        逊敏翻身下马,把怀中的将册取出,双手奉上。

        宋玄禛正欲接过,不料一箭从兵场划空而至,逊敏与匡顗立时反应过来。逊敏以身护驾,匡顗飞身出鞘削箭,二人难得如此默契。

        利箭被匡顗削成两半,一半落在地上,而另一半却不慎擦过宋玄禛身下的马身。马儿吃痛受惊,登时野性大发,举蹄长嘶一声,甩开立于一侧的逊敏,迳自夺风奔驰而去。

        「陛下!」平福惊惶高喊,坐于马上手足无措。

        宋玄禛未及惊呼,几乎被战马抛下马身,幸然他向来精于马术,手执缰绳,腿夹马腹,方不至倒地,但如此一来,却更难驯服身下畜生。

        匡顗见势不妙,立时跑至自己的战马身侧,跃身上马,直奔而去,回首一睨众军,一抹身影一闪即逝。听闻蹄声渐远,他未及看清,一扬马鞭,心道宋玄禛千万莫要出事。

        可惜事与愿违,宋玄禛本想自己能驯此马,却倏在疾驰中腹痛骤发,痛得双手一松,放了缰绳。如今战马当真犹如脱缰野马,越过兵场呼啸而去,在大片平原上狂奔不息。

        宋玄禛不得不压下身子环抱马项,在剧烈的颠簸之中顿感身下渐渐流出一丝温热。他瞠目揪紧马鬃,战马仰首高嘶,比之前跑得更疯,甚至欲抛马上之人下马!

        腹中的绞痛越发厉害,身下的温热已缓缓流至大腿,沾湿衣摆,在马鞍上留下血印。

        「不……朕的皇儿,瑞儿……朕不可再失瑞儿——」

        「玄禛!」身后传来匡顗浑厚的呼声,蹄声随之渐近,那张慌乱的脸庞亦越发清晰。

        「顗!」宋玄禛在情急之时惊喊出口,却不知一声叫唤令匡顗心神一震,久未听过宋玄禛唤自己的声音,令匡顗愣怔一下,但当他眼见宋玄禛狼狈攀附马项,几欲堕马,立时回过神来,心知情况不容再拖。

        他挥鞭奔驰而上,两马并驾齐驱,疾风之中,血腥的味道依然清晰可闻,隐约看到马鞍上的红迹。他心下一颤,发狠般扔了马鞭向宋玄禛伸手,高声大喊:「快过来!」

        战马颠簸,腹痛肆虐,宋玄禛已慌乱无章,只能紧紧抓住马鬃,摇头颤声喊:「不行!啊——」

        猛地一阵锐痛传来,宋玄禛浑身一缩,整个人失衡往外倒去。匡顗见状大惊,随之朝宋玄禛飞身扑去,犹在半空抱紧宋玄禛护在怀中,不理自己会否被马蹄踢中翻身而下,肩背落地,幸得战甲护身,方未破皮见血。

        「呜唔——皇、皇儿……」

        二人翻落草地,宋玄禛在匡顗的保护下仍不免被野草在颊上割了一道伤痕,但脸上的刺痛却不比腹中连绵的锐痛。他在匡顗怀中挣扎,两手死死抱住肚腹,痛得大汗淋漓,张唇激喘。

        匡顗顿感怀中之人不断颤抖,渐感温热的触感渗入他的腿间。他坐起身稍稍抱开弱倒在他身上的宋玄禛,惊见一片源自宋玄禛身下的血在他的衣摆和裤管上慢慢晕开。

        「不妙!」匡顗迅时起身横抱宋玄禛,瞥见他无力地靠在自己怀中,面色青白,身下的枣色战袍虽看不到出血之状,但探手摸去,已然满手鲜血。

        「啊呀,不——」宋玄禛已痛得意识不清,两手揪住肚腹,夹紧双腿,生怕腹中胎儿就此离他而去!他强忍痛楚,双手抓紧匡顗的衣襟,咬牙切齿道:「朕不可……留下……留下!」

        「事到如今你还——唉!」匡顗自以为宋玄禛执意落胎,言道此子不可留下。他气愤难平,但终究不可放任他如此下去。

        他抱起宋玄禛飞身回去,巧遇随后追上的逊敏,二话不说赶他下马,速策回宫。

        「宋玄禛!你给我撑住!你敢出事,我此生饶不过你!」

        匡顼屏息敛手收针,抬袂一拭额上汗水,轻道:「暂且稳住孩子了,若下月定要出征,本月须卧床休养,不得操劳分毫。」

        「是……」平福走到床前执帕拭去宋玄禛额上的冷汗,并为他盖严锦被。

        「顼,他此胎可否落下?」

        平福与匡顼闻言一惊,惊愕万分地看向匡顗,不可置信此话竟出自一直爱护孩子的匡顗之口。

        匡顗从床末冷淡地走上前来,迳自坐在床沿,轻抚宋玄禛孕育着二人之子的肚腹,眉目间的苦楚难以言喻,「若他再如此亡命下胎,最终只会伤了自己。倒不如你用药为他下胎,至少……可保他安康。」

        匡顼蹙眉攥拳,说:「你忘了我曾说此胎下不得么?若冒险下胎,可能大小不保!况且你舍得么?」

        「我舍不得又有何用?!」匡顗一拳打在自己腿上,忿忿低头,翻手看着残留手心的血迹,压下声音续道:「我更怕他伤到自身……」

        他站起身来,两手紧紧握住匡顼的肩膀,直视道:「你有办法保他平安对不?你的医术绝不亚于那个时湛生!对不?」

        「我……」匡顼眼神闪烁,他的确有保住宋玄禛的方法,但他实在不敢贸然冒险,更不想就此轻易扼杀匡顗的孩子。

        「朕说过……朕的事轮不到你来决定。」一把虚弱的声音从床上传来,匡顼回身看去,瞥见昏迷未醒的宋玄禛不知何时醒转过来,他眨了眨无力的双眸,脸色苍白地看着他们,锦被下的手轻轻抚摸隆起的肚腹,一点也不像欲要下胎之人的举动。

        匡顗走到床沿,眼中对宋玄禛肆意妄为的怒意还未平息。他暗暗咬牙,强压怒气道:「我只是遂其所愿而已,有错么?」

        宋玄禛蹙眉一瞪,轻抚肚腹的手亦为之一顿,二人沉默对视,谁都没有退让的意思。

        匡顼见状,心道二人脾气还真倔强得要命,遂走到二人之间缓缓推开匡顗,语重心长说道:「好了,陛下方才失血过多,如今须好好休养,若再牵到心绪,恐怕再生晕眩。请匡将军先行退下,下官还须再为陛下诊脉。」

        匡顗一听弟弟道出官腔,便知他当真有心赶人。他再看了宋玄禛一眼,果然看到他颇为难受地闭上眼睛,并无血色的双唇亦抿得紧紧的,彷佛在忍受着阵阵苦痛。

        「如此臣先行告退,愿陛下好生休养,龙体安康。」匡顗揖手欠身,语毕决断转身而去,全然不知身后有人满怀哀愁地看着他深沉的背影。

        匡顼重重地叹了口气,下眼斜睨床上的宋玄禛一眼,宋玄禛顿时收回视线,转过头去继续抚摸自己肚腹,一遍一遍地告诉自己孩子安然犹在。

        他勾起一记浅浅的笑容,庆幸自己并无铸成大错,谨记日后不再如此鲁莽。

        「陛下,臣有一事欲问。」匡顼拱手说。

        「你问吧。」

        匡顼点头谢恩,遂说:「陛下是否当真意欲下胎?若是如此,那事不宜迟,臣这就回太医院备药……」

        「不!」宋玄禛心下紧张,不自觉地两手护住腹中孩儿。当他惊觉自己所言有异,才慢慢放开双手,回避匡顼的目光道:「朕……朕暂且留下此子,不过药可照备,朕待身子好了……再服。」

        「陛下何必勉强自己?若因一时之气下胎,到头来痛舍不得之人又会是谁?」匡顼皱眉摇首,续道:「当年一别,众人只知你大病难愈,却不知他亦病入膏肓,日日置身于生死关头;如今他冒险重回尧国,更为了你的身子连亲生骨肉亦可放弃。你为何还要因面子而扼杀孩子,扼杀他的情?他为了你而放下一切尊严,不惜被人误会,更不惜为你宠爱的皇后受罪!」

        「朕知道!但是……但是朕不可以再背叛暄儿!更不可让攸儿知道她的父皇如此丢人!」宋玄禛抱紧肚腹缩起身子转过身去,掌下的孩子无疑昭示他与匡顗苟且的铁证,却亦是他的亲儿!这教他如何抉择!

        匡顼垂肩而立,沉声说:「宋玄禛,你好自私。你口口声声说不可背叛宋氏之人,又道匡顗负你,但你又岂无负过他?就算你决定与他相守一生,你亦不会昭告天下。从他回来起,他欠你的都已付清,但你呢?你一直接受他的好意,除了那份君王微薄的情意,你又可有损失?」

        宋玄禛揪紧腹前的衣衫,他永生难忘自己失去了一个孩子,一个他自以为彼此两情相悦而孕的孩子!

        匡顼看到他的动作,觉出他心中所想,遂半带嘲讽道:「别以瑞儿做藉口,他也是我哥的孩儿。何况当日并非我俩逼你下胎,而是你自己杀了瑞儿。」

        他看着宋玄禛微颤的肩头,心想他如今不宜大喜大怒,既已达目的,遂回复君臣之称,道:「若陛下意决,便差人到太医院告知微臣,臣先行告退。」

        听到匡顼离去的声音,宋玄禛一边抚着依然平平无奇的肚腹,一边缓过吐纳,轻唤:「平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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