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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君情错-第86章

小说: 君情错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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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匡顼说,宋玄禛的身子不如当日中毒之后那般虚弱,太后见谦德殿的摆设不如寿延宫齐全,故见宋玄禛身子好多了,便命人用玉辇载宋玄禛回寝宫休养,而且那里跟太医院较近,让汤药可更快更热传到宋玄禛手上。

        小太监见匡顗忧忧看着牌匾良久,遂怯怯上前喊他一声,问:「请问将军要奴才代您通传一声吗?」

        匡顗闻言方回过神来,本想摇首,却又想起自己已决定不再退缩,故带笑向小太监点头,道了一句有劳便站在门外等候。

        少顷,小太监战战兢兢地探出头来,然后走到匡顗面前说:「将军,陛下刚刚睡下,你晚点再来罢。」

        匡顗无奈歪首一笑,明明方才听见宋玄禛的声音细细道了一句「不见」,如今却婉转其辞请他离开,想必有人叫小太监莫要直言。他不想细想那人是谁,满脑子只担人宋玄禛一人,故转念一想问:「如此……不知公公可知陛下今日有否不适?例如吐逆,没胃口等等……」

        「呃,这……」小太监皱眉搔首,想来他只负责通传,而且主子的事被平福公公勒令封口,要是传出半点风声,恐怕未被送到刑房,人已被逊敏大人灭口。

        此时,门后突然传来一声帛裂的声音和惊慌的叫喊:「陛下不可!这样会伤了您!」

        匡顗闻声立时站不住脚,一手推开小太监夺门而入。当他走进被层层冷金薄纱遮蔽的里间,轻风一吹,薄纱飘飘,一如以往犹如仙境,但立于龙床前之人却触目惊心。

        宋玄禛的腰间缠着被他拽下的薄纱,两手发狠似的不断往外拉。身上的衣衫束聚到腰间,襟上的龙纹亦随之被卷入一片冷金之中,薄纱不胜他的手劲籁籁作响。不论旁人如何拉他的手,他也不肯让人碰他分毫,犹自盲目地束紧薄纱,恨不得生生勒死腹中的孩子。

        「你疯了!你做什么!」匡顗夺步上前一把扯开宋玄禛腰间的薄纱,一手搂住他的腰身和前臂。

        宋玄禛茫然地看着薄纱飘然落下,遂轻轻笑了出声,眼里彷佛还残留着那日的疯狂,温雅的面容带着殆不可见的扭曲。

        「做什么?轮不到你过问!」宋玄禛的笑容渐渐变得狰狞,身子一偏,挣出贴在匡顗身上的手,提劲一掌推开匡顗。

        匡顗意想不到宋玄禛会用内力动手打他,一不留神被他一掌击开,震到心脉。命从丹的药效因此倏然犯了起来,绞心的疼痛旋即无情袭来,他抬手捂胸,强行咽下慢慢泛上的血气,悄然运功调息,生怕在此吐血会吓到宋玄禛。

        平福见匡顗被打得退了几步,心里虽感同情,但又觉得他死有馀辜。当他转过头来看看自家主子,却见他愣愣地看着自己的手想得出神,猛然像是恍然大悟似的欲一掌往肚腹拍去。

        「陛下!」平福知道这一掌下去不止腹中的孩子,连宋玄禛也可能招至重伤。

        他想扑过去拉住主子的手,但本来捂伤隐忍的人却比他更快一步,使出轻功纵身上前抱住宋玄禛的腰,让他那不可能收回的一掌打在自己背上。

        匡顗当下再也忍不住,双唇一张便吐出血来,令宋玄禛的衣衫顿时染上洋洋大红。

        平福眼见匡顗此举,登时愣在原地目瞪口呆。他清楚知道匡顗方才把自己的命押了上去,不然绝不会宁愿身受内伤,也要飞身出去护着宋玄禛。

        难道他今次回来当真只是为了主子,甚至不惜牺牲自己?

        宋玄禛看着跪在自己面前吐血的匡顗,慢慢伸手过去勾起他的下颏,对上他虚弱无力的目光。他轻拭匡顗挂在唇边的血,如视奇珍般揉开血花,阴冷地勾起一记笑容。

        匡顗一手抱紧他的腰腹,一手紧握宋玄禛轻抚着他的手,满目酸楚,哀求道:「咳,玄禛……求你别杀我们的孩子。」

        宋玄禛低头看向自己的肚腹,腰间的衣衫被匡顗的血污了大片。大红色的血刺痛了他的双眼,鲜血的温度令他刻意封闭的心更冷,眼前白光一闪,悲痛的回忆亦随之吞噬着他的神志。

        染血的衣衫、悲哀的哭泣、鲜红的血团……好痛,好可怕!

        他看见一个与他长得一模一样的人穿着一件用染血的衣裳躺在床上,忍着腹痛向他狞笑,一双手放在圆浑的肚子上轻轻抚着,但下一瞬,却无情地重压下去,一声凄厉的婴泣震碎他的心!

        床上那人像是松了一口气似的看着他笑,构过身下初生的孩子递到他的面前,如毒般的笑容笑得更深说:「朕不要瑞儿,朕要皇位!」

        他抱头连连后退,却感到被人拉住腰身不让他退后。

        「玄禛,你、你怎么了?」匡顗看见宋玄禛瞪大眼睛惊惧地盯着前方,他回首看去,却不见身后有何特别,但宋玄禛的身子就是一直打颤,连吐息亦紊乱不堪。

        宋玄禛定睛瞪着匡顗身后,看见那个跟他长相如一的人拿着死去的瑞儿慢慢走近,孩子的哭声宛如在地府幽幽传来。

        为何、为何要杀死瑞儿?!是谁?!是朕……是我!

        他撇唇摆首,想伸手推开越走越近的人,却又怕碰到瑞儿的身体。他的身子如落入水中被水草紧紧缠住,眼见那人把血淋淋的瑞儿凑到他的脸上,吐意登时一涌而上。

        他不及推开匡顗偏身一吐,把今早的仅吃了几口的膳食和汤药通通吐了出来。

        平福见主子快要吐出胆水,连忙上前为他拍背顺气,一边叫人打水进来,一边拉开匡顗扶宋玄禛坐在床上,让他靠着床柱喝一口热茶缓吐。

        他记得以前匡顼用一片生姜片便能让干呕连连的宋玄禛缓了下来,所以早在他从知道主子再有身孕之事中惊讶过后,便让御膳房的人制了几片生姜片放在床头以备不时之需。

        他见宋玄禛喝了热茶还是不得休歇,便取出生姜片放进主子嘴里让他含着。不过顷刻,宋玄禛果然止了吐,乏力地靠在床柱,任由平福与其他侍者为他换下一身血衣,躺进被手炉焐得暖烘烘的被窝里。

        匡顗单凭己力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宫人只顾照顾贵为九五之尊的宋玄禛,根本无遐看顾被宋玄禛吐了一身的他,更遑论有人看见他受了重伤。

        平福见匡顗怔在原地狼狈地看着主子,心里有所同情,亦有所不甘,挣扎许久才朝他挥手道:「匡将军,请回罢!这儿不待招呼你。」

        正在收拾的侍者听见一向平和的平福公公正在赶人,个个都不禁抬眼偷瞄这个被下逐客令的将军一眼。

        匡顗感到四方八面好奇的目光,尴尬地低咳一声,众人立时低下头去继续埋首做事。

        他拖着沉重的脚步走近床沿,看见床上之人一见他过来便转过身去以背相对,他自能暗暗在心中长叹一声,揖拳说:「陛下,臣先行告退。」

        宋玄禛没有回应他的说话,好像连动一动指头亦觉抬举了他似的。匡顗见状也不好再说,带着满腹苦水,步伐蹒跚地离开寿延宫。

        平福看着他离开的身影,一下子觉得以往不卑不亢的匡顗弱小了许多,他记得以前他们三人一起结伴微服出宫时,匡顗的精明与豁然多么吸引人们的目光,简直好比耀阳和煦,却又带着几分霸道,不如现在一副灰败的模样,犹如外面满园秋叶枯黄,残破颓靡。

        待所有人退了出去,平福替主子把锦被盖过细肩,瞥目间看见主子手执一物,他引项一看,瞥见宋玄禛拿着一条墨青色的罗缨,眼中的依恋如看着「小殿下」似的。

        「陛下,这罗缨……」平福觉得这丑陋歪扭的罗缨越看越眼熟,直至他看见那打了结的长穗,脑中蓦然忆起当日被宋玄禛生生扯断的长穗,不由心惊肉颤。

        「平福,他怎样毁了朕的锦盒?」宋玄禛用手指漫不经心似的把玩着罗缨的长穗。

        平福顿了一顿,两手相握,低头说:「回陛下,是用火烧毁的……」

        「嗯。」宋玄禛紧攥手中的罗缨,低眉目合,续道:「你退下吧。」

        重云掩青天,轻风拂云影。

        细雨如玉碎,狂风起云涌。

        「参见皇后娘娘。」

        「平身。」俞暄儿淡淡一语,美眸瞥了一眼阴气浓重的天牢,随意点了一个狱卒续说:「本宫要见那个毒害陛下的女子,你替本宫引路。」

        「是……」狱卒解下腰间的钥匙开门,心里暗道平日无人问津的天牢竟引来两位大人物,先是陛下身边的一品大将军,如今是陛下最宠爱的皇后,究竟牢里那女人是否会呼风唤雨风?不然怎的把他们都吹来了?

        少顷,二人来到桑拉牢前。桑拉看见俞暄儿也不行礼,连头也不点一下,只是撇开脸去不看她一眼。

        俞暄儿淡淡一笑,纤手指着铁门的锁,轻说:「开门,本宫要进去。」

        「啊?」狱卒跟桑拉闻言都瞪大了眼睛,狱卒支支吾吾好久才想到一句妥当的话,拱手说:「万万不可啊皇后娘娘!她会武功,只怕伤了娘娘!」

        「她既已服下化功散,如今只是一个弱质女流,而且还被铁链困住,难道还有馀力伤了本宫?开门。」俞暄儿回首向尔遐打了个眼色,尔遐便上前向狱卒伸手,要他把钥匙交出来。

        狱卒看了俞暄儿几眼,终把钥匙交到尔遐手上,心中默默祈念皇后千万不要出事,不然他有十个头也不够陛下砍了!

        尔遐开了牢门后看着俞暄儿走进去,二人默契地看了对方一眼轻轻颔首,尔遐便对狱卒道:「这位大哥,娘娘特地准备了一些糕点慰劳你们,请随我出去与其他兄弟享用。」

        狱卒来回看了看主仆二人,见俞暄儿朝自己柔美地点头一笑,刚毅粗豪的脸一下子红了,搔首弓身说:「那、那奴才恭敬不如从命了,娘娘有事喊一声便可,门外的兄弟随时候命。」

        待无谓的人退了出去,俞暄儿迳自走到桑拉面前,从袖袋中取出钥匙解了铁链的锁,让桑拉重拾自由。

        桑拉静静看着俞暄儿的举动,当铁链铛铛落下,桑拉按住肩膀抬臂转了几圈,动作豪迈。俞暄儿亦不见怪,拿出丝帕给桑拉擦擦沾了泥尘的脸。

        桑拉秀眉一挑,胆大地接过她的丝帕,擦脸擦手。

        「桑拉姑娘,不知你可否听我说几句话?」俞暄儿灵眸一眨,换了自称,语带敬意亲切,幽暗潮湿的牢房丝毫不影响她动人之姿,身上华贵的衣衫衬得她明艳照人,彷佛一言一行都在教桑拉何谓端庄典雅。

        桑拉见俞暄儿没有恶意,便抱手靠在铁栅,微微仰颏以示恭听。

        俞暄儿见她算是答应,莞尔而笑,淡说:「我早在十年前已被先皇选中入宫成为陛下之妻,当时陛下不知情为何物,只知遵从先皇太后的旨意娶妻生子,承继皇位。陛下为人心善,却人在其位,不得不心狠手辣,甚至不惜牺牲自己的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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