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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

雷之魄-第109章

小说: 雷之魄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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猛的站起,古独航道:“当然可以,少主你看,我——”

几句话没说完,古独航面色倏白,双目上翻,身子一旋又坐了下去!

卫浪云爱惜的道:“看你,伤得这样重还要硬撑,你就在此附近找个地方歇着吧,不必再去交刃了,总掌旗,你已尽到你本份,为了过度的责任心而轻率的牺牲乃是不值得的,你不能再劳累了……”

挣扎着,古独航又拼命要站起来,他咬着牙道:“我……我没什么,少主……我只是突然间感到一阵晕眩而已,过些时自会好的,少主,我无法在你们与敌浴血苦战当中置身事外,那还不如杀了我,少主,请莫拦阻……我非上去不行……”

卫浪云按着他,急道:“总掌旗,你平素一向稳重精明,怎的如今却拗执起来?你伤得如此严重,流血过多又耗力过巨,连站都站不直了哪能再去与敌搏杀?这不是等于叫你去白白送命么?”

古独航惨然一笑,道:“但求心无所愧,如此而已,尚乞少主成全!”

卫浪云感动得眼眶泛红,他喑哑的道:“你已做得太够了,总掌旗,没有人能挑剔你半点不对———”

摇摇头,古独航坚持道:“我必须去与大伙共存亡,少主,我不能独自偷生,请少主允准……”

注视着他,卫浪云叹道:“何苦?”

古独航颤抖着站起,晃动着道:“少主,恕我如此固执,我一生言义,迄至此等生死关头,怎能苟安一旁,忍见手足溅血而袖手?不能,我做不到!”

沉默片刻,卫浪云沉重的道:“好吧,我们走。”

古独航的气不竭,志不屈,但是,他委实伤得太重,行动之间是那样的艰辛又吃力,卫浪云强行挽扶着他,缓慢的朝那坡上走去,每迈一步,古独航喘息得全似接不上气,他却绝不停顿休歇,固执着坚持着往上攀,往上攀……

才只刚刚到达坡顶那片斜凹处,卫浪云正盘算着从哪边绕过去,两条人影已飞也似的往这边奔了下来!

迅速一瞥,卫浪云已认出来人乃是“六顺楼”方面的角色,他扶着古独航急忙伏隐,任由那两人赶命也似朝坡下奔去。

古独航喘吁吁的道:“‘六顺楼’的爪牙——少主,为什么不宰了!”

卫浪云轻轻的道:“看他们搞什么名堂。”

片刻之际,那两位青衫仁兄也业失魂落魄般的又往回跑了上来,两人俱是一样的惊悚震恐之色,后面那个舌头打着结在叫道:“天爷,大哥……司卫还派我们去……去查看……看‘流马队’的战……况如何……就这阵……阵子……‘流马队’已横尸遍……地,一……一个不剩啦……”

踉跄前奔的一个也抖索的道:“瞧瞧那一片尸骸……我的腿也软了,骨也酥了……妈啊,就算是修罗场吧,怕也不比那个场面更惨……”

后面的仁兄急惶的叫道:“二贵……你……你慢点走,我这里业已跟不上啦……不知怎的,心里越急越慌,就越发周身疲软使不上劲,腿肚子都像在打转……”

叫二贵的汉子脸孔蜡黄的嚷道:“别叫,你别叫呀……说不准摆平‘流马队’的那些对头还在附近,若吃他们看见,你我尚有命么?他们既能将‘流马队’全军残杀,来宰我们岂不更像宰只鸡样的轻松?”

另一位仁兄哆嗦着:“你这一说,我两条腿更似抽了筋,连……汗毛全竖了起来……”

那二贵歇了歇腿,惊恐四顾,边寒瑟瑟的道:“我的皇天,‘勿回岛’那边虽说是些残兵败将,却仍有凭强的力量,一阵接一阵拼杀下来,我们逼是将他们逼退一隅了,自己却伤亡累累,灾情惨重,大大的得不偿失,他们像是不知道流血断命是什么滋味一样,一个劲的硬干硬抗,就这一路推进,也已似洒了一路的血,每一寸地面全是用尸骨铺叠上去的……”

他的这位伙计心悸的道:“可不是……大司卫犹派我们来看看,‘流马队’攻扑的情形如何,并传令叫他们尽快往里会合夹击,眼下还会夹击个鸟?‘流马队’连山坡也没扑上来便死了那一地,半个活人不剩,碰碰就碎净了,连曾老大也没落个全尸,惨……”

抹了把汗,这二贵道:“别说了,快回去传报一声吧,看情形,我们今天便是要胜,也将胜得灰头土脸了……”

两位仁兄急匆匆的,便往坡上爬,他们却做梦也没想到,就在刚刚迈出几步的当儿,一道半月形的闪亮蓝弧业已啸叫着凌空暴现——死亡还没有他们预期的恐怖,这道彩弧宛似一汪澄碧的湖水,而湖水迅速扩展,无边无际也似将他们淹围,两颗人头滴溜溜飞上半空,又滴溜溜的坠向坡下!

卫浪云洒掉“旋头铡”上沾染的鲜血,将之别回腰间,低沉的道:“听这两个家伙所言,总掌旗我们的形势大概很不利了!”

古独航提着气道:“不过‘六顺楼’方面像是牺牲也极惨重……”

点点头,卫浪云道:“他们应该付出这样的代价,但我们也得多多少少的陪衬上点,如今,我们可是赔不起啊……”

古独航道:“我们去吧——。”

当他们蹒跚的彼此挽扶着上了坡顶,眼前的景像已不禁令他们暗自心惊震撼——“翠竹轩”之前,田寿长、舒沧、杨宗、段凡、金泗五个人背对背的环立,只有他们孤伶伶的五个人,除了坐在地下被斩去一条左臂的包不同之外,其他连一个手下人也没有了,远远近近,全是狼藉横竖的尸体,全是斑斑的血迹与残断的肢体,四周,则密密围满了“六顺楼”的人马,数目约在一百二三十名左右,“金钢断掌’谷宣,率领着一名“五道金”的好手,两名“两道金”的好手,及那身为“一道金”的赵光扬几人挺立于前。另一边,是一个精疲枯干、身着大红袍的老头,以及一个玉面白衫的年青秀士,一个容颜妖娆、眼波如水的女子共三人,就这样,双方便相互僵持在那里。

那身着大红袍的老头子,在他那张蜡黄焦皱有如风干枯皮也似的面孔上,却偏生一双精光如电大眼,更怪异的,却是他每只眼睛里全嵌着两粒黑瞳,睁阖之间神采耀耀,那一股凌历冷锐的寒气,令人不敢逼视!

在那长得唇红齿白,剑眉星目的白衫秀士旁边,立着的那个穿着湖绿袄裤,发束绿色丝巾的女子,模样美是美,俏是俏了,却就那双眼睛生得太媚太妖,宛似老含着那么—汪水波,不错,红袍老者乃是“三羊山”的巨枭“四瞳叟”鲍子言,白衫秀士是他的首席臂助“白鹤”官晴,那又俏又骚的娘儿,则是,“玉风”李蓉了!



 第181页

一八一

背对环立的田寿长他们,除了田寿长没有受到什么创伤之外,舒沧的左腿由膝至踵,裂开了一条尺半长的血口子,皮肉卷翻,深可见骨,他的右眉梢直到耳垂部分也血淋淋的呈现一道伤痕,杨宗肩头插着一柄金把子弯矛形的暗器,现在仍未拔掉,段凡则额头泛着一块乌紫浮肿,金泗比较好,只是虎口裂了点而已,但是,坐在地下面容扭曲的包不同,却几乎痛苦得将上排牙咬进了下唇之内,他的左臂自肘切断,虽经草草包扎,却仍然无济于是,殷红的鲜血,依然一滴一滴不停的往下淌落……

“勿回岛”这边,除了他们几个人之外,“花子帮”的两位“红包袱”长老童吉童祥兄弟却不见踪影,而“六顺楼”那面,也少了一个“五道金”的好手,一名“一道金”的人物,甚至连鲍子言的另一得力手下“红鹤”叶清都没看见。当然,不管他们为何不在场,却无可讳言的凶多吉少了!

双方的残存力量,在眼前来比较,显然“勿回岛”这边是要弱了一点,六个人中倒有五位带了轻重不同的创伤,尤其是“青竿子”包不同,等于成了残废,便再加上卫浪云与古独航吧,两人的体力精气也是在十亭中消耗了六亭还多了……

这时——

容身隐蔽之处的卫浪云与古独航尚未决定待如何行动,气焰高张的谷宣已敲钹也似的大叫道:“田寿长,尔等已成瓮中之鳖,笼中之兽,还不快快弃刀就缚,却非要等到血流命丧才肯心甘?”

田寿长呛哑的狂笑:“别在那里闭着眼睛瞎唱你娘的独脚戏,爷们拼到如今可现了半点孬给你们看过?既是‘瓮中之鳖’‘笼中之兽’了,你们便正好扑过来抓活的呀,谷宣,试试爷们能否啃断你们的狗头!”

咆哮一声,谷宣红着眼睛叫道:“姓田的,你们死在临头,犹待负隅顽抗?你自己看看,你们业已伤亡殆尽,溃不成军,根本已毫无取胜之望,现在降服,尚能保个全尸,再过一刻,只怕乱刀之下便无所残留了!”

怪眼一翻,田寿长道:“少罗嗦,无所残留便无所残留,我们不在乎,你还替我们担的哪门子心?!”

谷宣大吼道:“田寿长,你真要继续这无益挣扎?”

嘿嘿笑了,田寿长道:“爷们至少能捞回本来,怎么说‘无益挣扎’?”

在谷宣身边,那名“五道金”的大块头愤怒的道:“大司卫,请下令将这干败兵残将悉数格杀!”

谷宣脸色张赤,厉声道:“田寿长,你可得把情势看明白,再火并下去你们是半条命也活不出来,我不妨再给你点优待,你们现在投降,我可暂且不杀,押回去之后由本楼大楼主裁决,说不定你们还有活命的希望,我告诉你————”

田寿长吊着眉毛道:“盛情心领了,谷宣,我们宁肯战死,也不甘由你们押回去期盼那种羞耻的苟存,人么,总有死的一天,如若灰头土脸的活,还不如硬着骨头死,这就是那点‘气节’,你懂不?”

气极反笑,谷宣道:“看样子,你们是打定主意全要豁上老命了?”

用力点头,田寿长道:“从开始到现在,这个主意便一直没变过!”

猛一咬牙,谷宣吼道:“田老鬼,世上有一种人应该碎尸万段,挫骨扬灰,那种人就像你这老王八蛋!”

田寿长冷冷的道:“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一条粗狂的野生狗,一头只懂呲牙咧嘴的人猿罢了,你还能强到哪儿去?”

冷峻又阴森的,“四瞳叟”鲍子言开了口:“谷兄,与他多言何益?早早收拾了才是正经!”

一直沉默着的“青龙冠”杨宗忽然沉沉的道:“鲍子言,这一阵,我们两人可得搭上命弄个清楚!”

双目四瞳寒光熠熠,鲍子言凛烈的道:“欢迎之极,杨宗,我的手下叶清给了你一柄‘金蛇矛’,你却取了他性命,这笔帐,我们正要好好结算!”

杨宗冷酷的道:“你自我背后抽冷子暗袭我,幸而被我们的长老金泗截下,只凭你这恶毒又卑鄙的心肠,鲍子言,你已须付出代价了!”

金泗大声道:“姓鲍你那劳什子‘鬼头拐’震裂了我的虎口,我十分希望再尝试一次,看看你是否一直具有这样的力道?”

冷凄凄的一笑,鲍子言道:“你两个便是并肩子一起上我皱皱眉头就不算‘三羊山’的‘四瞳叟’!”

“仙人仗”金泗暴吼道:“夸口老匹夫,你算老几?‘花子帮’的‘红包袱’长老却并非被人唬着创名立万的!”

鲍子言轻蔑的道:“鲍子言自来便不信你们这个邪,一群偷鸡摸狗的蓬首鹑衣之徒,又能成得了什么气候?”

霹雳般怒喝,舒沧怪叫道:“你娘的狗臭屁,你个走偏门,行黑道的老强徒又有什么不得了?”

四瞳一闪,鲍子言阴沉的道:“舒沧,我不会将你的爪牙放在眼里,便也不会将你这—无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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