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求-第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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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左右为难，女儿是真动了情，陈天佑志向远大，一表人才也不错，只可惜，太重事业，朱悦一时冲动，嫁过去只怕日后后悔，可现在要让她打消念头，除非陈天佑死了。当然，朱悦跟着殉情，更得不偿失。
朱旻打亮二人，沉思之后问朱炽：“炽儿，你有何看法。”
“父皇！”朱悦大大不满：“儿臣的婚事为何要问皇叔的意思？”
“陈天佑在他府上，炎王对他了解最多，他又是你亲叔叔，也该征求他的意见。”
朱悦不甘心，她平日和朱炽关系不好，怕朱炽在此时挟怨报复。
朱炽变得慎重，他是和朱悦合不来，可也没到毁她幸福的地步，而且他也能体谅女子的无奈，而且征询他意见的是朱旻。朱炽慎重的思考后，本着客观负责的态度说：“陈天佑对儿女私情淡漠，娶谁对他来说没多大差异，就怕公主是一时兴起图新鲜日后后悔也未可知。高丽国的公主正在赶往和亲的路上，不如用这段时间让公主再观察一下陈天佑，皇上和皇后也可以用这段时间准备公主的嫁妆，但不要对外宣布，到太子大婚前日，公主依旧没有改变心意，太子娶，公主嫁也凑得双喜临门。还有陈天佑虽然是天子门生，可和公主地位相差悬殊。不如先给他一官半职，不用太高，方便他在宫中行走就可，免得公主改了主意，岂不便宜了没有半点功劳的陈天佑。若他真成为驸马，到时皇上在另行封赏也来得及。还有，公主毕竟是金枝玉叶，怎可和寻常女子平起平坐，更不能屈于人下，公主若真嫁给陈天佑，必须做正式，陈天佑现在的妻子，改为则室才妥当。不知臣的愚见皇上可满意。”
“炽儿思虑慎密。悦儿对皇叔的安排可有意见？”
朱悦听了半天没觉半点不妥，惊讶朱炽会帮她说话，有些不好意思。害羞摇头。
朱旻笑道：“那你还不快谢谢皇叔，为你如此操心。”
“谢皇叔。”朱悦虽不愿，但想到她和陈天佑可以在一起，还是乖巧的向朱炽致谢。
“不敢。本王心脏不好，只要公主别有事没事在本王背后溜达就行。”
朱悦俏皮，向朱炽撅撅嘴，朱炽也没生气。皇后见气氛活跃，用手帕掩唇而笑。
朱旻对朱炽说：“说起来要不是你把陈天佑带回京，公主又岂会遇上。还有太子的婚事也是你促成的，你可是他们两个人的大媒人。”
“臣可不敢当。媒人最难做，好时谢你，坏时遭人怨。”
话是这么说，可媒人的差事还是跑不掉。
朱悦机灵，提醒道：“父皇，您别光夸皇叔。您还没封陈天佑的官呢！”
朱炽见朱悦这般向着陈天佑不免想捉弄她，再次进言：“皇上，离太子大婚不到两个月的时间，陈天佑的心在战场，京中不宜派给他重要差事，既然他是武进士，不如给他五品，帮韩羽练兵，一来这个差事随时可以停下，二来也可以让他熟悉带兵的感觉，不管他能不能成驸马，都可为将来上战场做准备。”
“炽儿说的不错，朕准了。”
“谢皇上，谢王爷。”陈天佑大喜过望，感激涕零，频频叩首。
朱悦却不满意了：“皇叔，你刚刚还说要让我观察他，你把他派去练兵我怎么见到他！”
“公主，你一个女儿家说这话不觉得脸红吗。”
“知道我是女儿家还这样难为我！”
“韩羽也不是天天都在练兵，三五日让他到宫中转一转而已。”
皇后说话：“是呀。悦儿，你没出嫁，怎可天天和男子在一起。”
皇上、皇后都赞同，朱悦也不好多言，虽然有遗憾，但她能给自己争取到幸福，心理还是美得很。
陈天佑的心情比较复杂，人生大喜大悲瞬息万变，让他犹如做梦。可不管怎么说都是朝好的方向发展，总比有些人只有痛苦，没有欢乐的强。
朱炽又奉命来探望朱顺章。他得让这个新郎官打起精神。
这次事情有些严重，朱顺章见他来都不起身迎接，一个人歪在床上生闷气。朱炽捅捅他，他居然掉起眼泪。
“你可真有出息。”朱炽嫌他：“既然不想娶，何必勉强自己，皇上又没非让你和亲。”
朱顺章翻身起来，负气道：“我不娶她，你就和她成亲了。”
“你这是在跟我怄气，还是想让我出家当和尚。”
“怎么会！我才不要你变秃子。”朱顺章怜惜的去摸朱炽披散肩头的柔软发丝。
“那你跟我抢什么。”
“皇叔你真想娶她？”
“也不是，总要有人被摆上炎王妃的位置。外界本来就传我身体不好，若不娶一个回来还不知道被他们说成什么。”
“你是为了这个。”
“当然。”
朱顺章想想也是，男人娶个女人回来当摆设也没什么大不了。只是一想到朱炽有个名正言顺的枕边人，心理总是落下一个疙瘩，可他又不能娶尽天下女子，既然阻止不了，他何必还要把自己赔进去。朱顺章勉为其难的说：“那我让给你。”
“你不用让了，皇上已经下了旨，即来不及，也不合适。她是高丽公主，只有嫁给皇帝或太子才能起到和亲作用的最大化，我是王爷，凑合取个国内的官宦之女就行了。”
“那……冷文星算什么？”
“他？他就是一个可恶的家伙。”
“可恶你还和他……和他……”
“我和他做那种事就一定就是喜欢吗？”
“那你还……”
“我讨厌他，用这方法为自己出气而已。”
“你们之间有什么过节？”
“说了你也不懂。”
“你不说我当然不懂！”
“这是我的私事，你不用知道。”
“可是……父皇就什么都知道！”
“皇上知道什么？”
“知道我不知道的。”
“你这是在套我的话吗！”
“皇叔我也算是和你一起长大，青梅竹马，可你有什么事只对父皇说，从来都不和我说。”
“你是小孩子，跟你说了能有什么用。”
“我现在已经不是小孩！你说过，成了亲就是大人。”
“你不是还没成亲吗。”
“这几十多天能有什么差别。”
“你这样矫情，还说不是小孩性情，皇上就从来不会这样过问本王的私生活。”
“那是因为你把什么事都告诉他，他还有什么可问的！”
朱炽眼见朱顺章情绪激动起来，眼中纠结的苦涩蕴含着危险的气息，感觉再谈下去也没什么结果，推开他的手要走。
“皇叔！”朱顺章一把抓住朱炽的手腕，拉住他。
朱炽背对床上的朱顺章，冷冷的说：“放开。”
“你生气了？”
“是。”
“……”朱顺章一手撑着床，一手拉住要离去的朱炽，他深呼吸按压情绪，而后可怜巴巴的说：“我错了。再也不过问皇叔的事。留下来陪陪我好吗？我一个人的时间不多了。”
“如你所说，我只长你两岁。你还是向皇后撒娇吧。”
“皇叔！”
朱炽看不到朱顺章哀伤的神情，他只感觉到被握痛的手腕，和极近哀求的语调。越是这样他越不能留下来。
“放手，你弄痛我了。”
“……”朱顺章将视线转移到被他握住的那只手，由于力量过大，血液循环不过来，朱炽的手已经开始变色。朱顺章不舍得，却不得不放手。
抽回手，朱炽没有片刻犹豫，离开太子宫。这次劝说失败了，他回到朱旻身边，不好意思的告诉他，朱顺章可能一时半会缓不过来。朱炽有些担忧，朱顺章对自己的感情流露越来越明显，朱旻心思细腻也许已经发现。身旁无人时，朱炽不安的问朱旻：“太子……他这个样子……你会不会生我的气。”
儿子的心思朱旻怎会看不出来，也许这就是他的报应，所以他比任何人都更早的看开了。安慰朱炽说：“又不是你的错，我怎会怨你。”
朱炽都没明说什么，朱旻就能这样安慰他，果然朱旻有所察觉。朱炽更加不安：“可他毕竟是你的儿子。”
“儿女可以有很多，但你只有一个，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会护照你。”
“嗯~”朱炽窝在朱旻怀里感动的想哭：“旻，你对我太好了。让我幸福的想死掉。”
“觉得幸福就该好好活着，怎么能想死呢，再说我比你年纪大，都还没想到死，你年纪轻轻，别动不动就想这些。”
“嗯。”
“好了，平复一下情绪，快到晚膳的时间，别为此影响食欲。”
“我今晚能留下来吗？”
“可以，不过最近奏折比较多，会很晚才能回来，你先睡。”
“嗯。”
吃过晚饭，时间还早，朱炽一个人在朱旻寝宫溜达。韩羽见他似有愁容，问他：“可是在为太子的事烦心。”
朱炽坦言：“他从小到大就只会给本王找麻烦。”
“太子没有同年龄的玩伴，即便有也是下人的孩子，自然是亲近王爷。”
“他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这么为他说话。”
“怎么会。属下只是在安慰王爷，不必为此伤神。等太子成亲，有了枕边人，就会淡忘少年情怀。”
“但愿。”
“就算有所留恋，等太子身为人父，也会有所顾忌。”
“人父？他做爹？他自己还是个孩子，真不敢想像他做爹会把孩子教成什么样。”话说道此处，朱炽突兀另外一件事。“朱顺章做爹！那本王岂不又多了几个叫皇叔公的人！真可怕，本王才多大，都成爷爷辈，甚至太爷爷辈都有。”朱炽掐指再一算，他都快成活祖宗了。
韩羽低笑：“王爷是先帝晚年得子，就连当今皇上的年纪都和您差出一代人，更不要说先皇的公主们早早嫁人，开枝散叶，如今也是四世同堂……”
韩羽本是打趣的话，却让朱炽想到一件心惊胆战的事。他是人小辈大，可朱顺章、朱悦成亲，再有后代，朱旻就会成为货真价实的爷爷、外公。如果说当爹表示成熟，那当爷爷就表示衰老，朱炽讨厌这个含义，更加讨厌这个感觉。他的心在发慌，一种让他无法抓住的流逝，令他恐惧。
“王爷？”韩羽见朱炽突然神色凝重，不知发生何事。
他这一叫，换来朱炽一记耳光。“晦气！”
韩羽被打懵了，朱炽恶狠狠瞪他的目光，让他背脊发寒，慌忙跪下。“属下该死。”
朱炽没有理他，进屋关上房门。韩羽跪在外面，一颗心七上八下，不知自己说错什么，竟被指责‘晦气’。他已经避开皇子的事，难道提先皇的公主们也不行吗？
☆、25 借古讽今 朱炽大闹后宫
晦气！真是晦气！他怎么这么愚蠢竟然没有想到，儿女长大成人就意味着父母的衰老死亡。一代新人换旧人，一点都不假。他知道这是自然规律，就因为是自然规律，所以他更加讨厌。晚饭前，朱旻还对他说过，他年纪比他大，什么死不死的话。现在想来更加令他恶寒。朱炽一个人蜷缩在床上，越想越害怕，他无法容忍没有朱旻的日子。
夜深了，朱旻有些倦怠的回来。洗漱后，他来到卧房，他以为朱炽睡了，轻轻躺上床，哪知刚沾床铺，朱炽就翻身搂住他。
“你还没睡。”黑暗中他看不见朱炽的表情，只是觉得朱炽搂他很紧，有些颤抖。“怎么了？”
“害怕……”朱炽如猫似地呜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