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求-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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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这是何意？”冷文星看着朱炽亲自给他倒酒，不得不狐疑朱炽今日的动机。
“不管怎么说，你也救过本王，给你践行，当然不能让下人代劳。祝你一路走好。”朱炽举杯，冷文星也跟着举杯饮下。
“王爷这是给下官定案了。”
“本王是外行，当然要听你的建议，既然你昨天说了人证物证俱在，可以定案，本王就定案了。”
“这么说，是下官自己给自己定了死罪。”
“你昨天可没说是死罪。”
“王爷手上的证据都是从皇上那里得来的吧。”
“对。确切的说，都圣恩命锦衣卫收集来的，皇上用人不可能不查对方的底细。如何，这人够可恶吧。如果不是他，皇上也不会知道你伪造身份，徇私枉法，制造冤案。”
“没有圣恩，也会有别人。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好有觉悟。佩服。”朱炽借机，再次举杯，又同冷文星喝了一杯。而后问：“想不想知道皇上为何要用你这样的人吗？”
“朝中缺少没有根基的人，下官有把柄，更容易被皇上掌控。”
“说得精辟。难怪皇上会器重你。”朱炽又举杯，邀冷文星共饮。
“哪里。下官始终是背景不干净的外臣，皇上的工具而已。下官得罪王爷，让皇上心痛，这不就把下官丢弃，以平息王爷的委屈。”
“哦？你是这么认为的？”
“下官想了一夜，这是唯一合理的解释。明面上下官对王爷有恩，可实际……王爷和下官心理都清楚。人前皇上、王爷不能恩将仇报，所以大加褒奖，而后再翻出下官的陈年旧事，名正言顺的治下官的罪。”
“听起来是这个理。” 朱炽赞同点头。
冷文星见朱炽后知后觉的样子，有些奇怪：“王爷认为还会有别的原因？”
“圣意不可猜。”朱炽再举杯。
冷文星意识有些迷糊，对朱炽的故弄玄虚一笑了之。
朱炽见他双目不似之前那般清明，知道香开始起作用。渐渐步入正题：“冷文星，你年纪轻轻，位高权重，向你提亲的人络绎不绝，你不娶妻也就算了，连个妾侍也没有，如今犯了这事，难逃一死，是否后悔没给自己留下一男半女？”
“王爷明知故问，下官这样的人若真有后代，该如何面对悠悠之口。”
“你还挺为孩子着想，可这是在事迹败露之后，难道你一开始就预料到自己会失手？”
“没有，只是……”
“只是什么？”
冷文星若有所思的发呆，朱炽狐疑难道诱言香的作用会使人思维迟钝？等了片刻，朱炽叫他：“冷文星？”
冷文星迟钝的收回思绪，目光黯然的瞧着朱炽，缓缓开口：“我不知道。”
看样诱言香起作用了，冷文星都自称‘我’了。可这个答案让朱炽不满意，他追问：“什么叫你不知道。”
“爹不得志，脾气日渐古怪。娘却对他不离不弃，我是他们的孩子，我总在想，我要是能考上功名，也算完成爹的心愿，也许娘就不会因爹的痛苦而以泪洗面，也不会再有人欺负我们。我总是这样鞭策自己，不知不觉这也成为我和娘之间的约定。可娘福薄，没有等到。爹眼中只有功名，就连娘在他心中也只是昙花一现的存在，更不要说我。由于娘的出身，我也不受邻居的喜欢，可我并没因此怨恨娘，因为我知道这世上只有娘对我最好，只有娘是真心爱我。可是娘不在了，支撑我活下去的动力只是娘临终时的遗言。所以，就算爹把我卖掉，我也没有轻生，而是不择手段的爬出来，让自己完成娘的心愿，就算死，我也有面目去见九泉之下的娘。金榜题名时，我不是喜悦，而是松口气，我觉得自己终于不用在撑下去，终于可以离开这个世界，我甚至真的付出行动，就在我站在河边，准备跳下去时，出现一个男人，他让我觉得还有事没有了解干净。”
朱炽惊讶，冷文星居然在大喜之日想死，可他更好奇：“那男人是谁？”
“客人。”
“客人？你卖身之一？”
“是。他进京做生意，在我高中状元，跨马游街时，被他认出来。我身上的伤更加无可抵赖我是董承的事实。他要挟我，不想被人知道更名改姓的事，就得给他钱。”
“居然向一个寻死的人敲诈，看样他以为你是去河边看那风景。”
“的确。他不知道我的心情，否则也不会干出蠢事，丢了性命。”
“你杀了他？”
“是。”
“你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能杀人？”
“男人在床上进入□时，是最容易下手的。”
“~呃？！”朱炽有那么点后怕，昨晚他和冷文星单独呆在床上岂不很危险。
“杀掉羞辱我的人的畅快，让我获得新的动力。我暂时放弃寻死的念头，我做了官，不断寻找那些曾今占有过我的人。可是有些人我并不知道名字，只是见过长相，又不能明目张胆的追查。有些是有身份地位，关系直达朝廷权贵，普通的案子难以嫁祸，一拖就到了现在。”
“宁王谋反，党羽甚多，你就借机将他们的名字加到名册上，不知道名字的就发出画像通缉，宁可错杀一千，也绝不放过一个。”
“有何不可，皇上不也是如此。”
“你还真敢比，那是皇上，铲除佞臣。”
冷文星“哼”笑：“还不是除掉对自己不利，看不顺眼的人。”
“你……”朱炽想发怒，可转念一想，此刻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收敛怒意，改变话题：“如今那些人都在本王手里。
“是呀。偏偏在你手里，你要怎样才肯把他们交给我？”冷文星为此执着，痛苦。
朱炽一见有门，果然冷文星内心是在意那些人还活着，问：“你拿什么做交换？”
“你想要什么？我有什么是你没有的？还是要我跪下哀求你？满足你高高在上的虚荣心？就算我真的求了，你反悔了，我岂不白白如你的愿。”
“你的疑心还真重，难道是被人骗过？”
“是……不止一次，玩弄了我，却没有兑现承诺。”
“难怪你记恨他们入骨……既然如此那日为何还要救本王？大仇为报，你应该想活才对。”
“你是王爷，我把你吃了，就算有人来救，我还能活命吗！”
“本王要不是王爷你就吃了我吗？！”
“我说过，你长得和我娘一样……”
“要不像呢？”
“……”冷文星极其认真的想了想，说：“可以当食物。”
朱炽毛骨悚然，无法想象自己被冷文星啃成白骨时的样子。这人内心黑暗，到底写了什么文章能让考官推荐他当状元。哪天有空他要去看看冷文星的考卷。
回到眼前，冷文星的答案让朱炽一阵恶寒，油然而生强烈的报复欲。“冷文星，你口口声声说讨厌本王，却不断挑衅本王，其实是想念你娘，所以想引起本王对你的注意。可是你也很害怕，本王的性子终究不是柔情似水的女人，更不会对你关爱备至，你害怕逝去已久的柳莺莺的样子被本王的高傲取代，让你连最后的温情都没了。”
神志恍惚的冷文星惊讶朱炽的洞察力，他确实是这么想。岁月使柳莺莺的样子在他心中淡化，仅存的就是那份温情，可朱炽的出现让柳莺莺的样子清晰起来，可傲慢的态度与柳莺莺截然相反，冷文星害怕，自己梦中慈母的微笑变成朱炽目中无人的样子，所以他对朱炽又爱又恨，又想接近，又想回避。
朱炽说中冷文星这两年纠结的心情，可更加残忍的话还在后面。“冷文星，你自认这世上对你最好，最爱你的人是你母亲，你就大错特错。她若真爱你，就不会让你背负董卓无法达成的沉重心愿。柳莺莺爱你是因为你是她和董卓的儿子，而不是爱你这个人。如果你和她毫无血缘关系，她连正眼都不会看你。还有，你为了能参加科举，改名换姓，你是已冷文星的名字金榜题名，朝廷的名册上没有董承，只有冷文星，所以你没有达成柳莺莺的心愿，更加不再是她爱的董承。”
冷文星直勾勾的瞪着朱炽，那份惊愕几乎令他静止。片刻后，冷文星双眼泛红，恨恨的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朱炽，你好残忍！”随后抄起酒壶朝朱炽砸去。
☆、23 朱炽大战冷文星
朱炽早已提防冷文星会有过激行为，可飞来的酒壶还是令他心惊。幸好他躲开了，酒壶撞墙破碎的声音，令韩羽担惊的破门而入，急呼：“王爷……”
“出去！没你的事！”为躲避冷文星的攻击，朱炽已经起身，指着门外让韩羽退出去。
冷文星在扔酒壶时就站起来了，听到身后的动静，情绪激动的回身看去，头有些昏，站不稳，立刻靠在桌子上。
韩羽在朱炽的威吓下，看了眼情绪几近失控的冷文星，迫不得已的退出屋子重新关上门。他很担心，也很费解。他看圣恩用过诱言香，被诱供的人都处于半睡半醒状态，不可能像冷文星这般情绪激动，究竟是分量不足，还是圣恩给错了？
韩羽纳闷诱言香的功效，朱炽却对现在状况满意到极点。他就是要逼冷文星失控，挖出他最脆弱的一面。谁让他跟他过不去，屡屡挑战他的权威。把他当成思念亡者的替身不说，还被他厌恨。他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朱炽不怕发飙的冷文星，就算他的功夫在不济，难道还摆不平一个文人嘛！
喝斥退韩羽，朱炽继续刺激冷文星：“根本没人爱你，也没人期待你。”
“住口！”冷文星回身冲朱炽大吼。他心神混乱，完全忘记，他越痛苦，越抗拒，越会招来伤害。这么多年他都不曾有这么苦闷，久违的彷徨涌上心头，他恨朱炽让他的人生变得毫无价值，他指着朱炽质问：“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你拥有一切，父母、兄弟、名誉地位，为什么还要来夺走我仅存的幸福？！”
“是你先来招惹本王的！”
“那也怪你，不该长成我娘的样子！”
“你真是胡搅蛮缠，长成这样是本王的错吗！你这是在变相的指责先皇和太后吗？你好大的胆子，先是直呼本王的名字，后是……”
冷文星根本听不进朱炽的牢骚，他只知道问题的根源在于朱炽的脸，突然朝朱炽伸手，朱炽敏捷躲过，扑空的冷文星并不甘心。
“你想干什么？”朱炽见他想杀人的样子，以为冷文星狗急跳墙。
“撕了你的张脸。”
“啊？！”先不说君子动口不动手，单凭冷文星的强盗逻辑就能让朱炽气到吐血。“你这蹬鼻子上脸的家伙，不给你点教训，还真以为本王好欺负。”
朱炽也不再一味的躲避，主动出击。他本想按住冷文星，问他服不服，没想到冷文星果然是‘君子动口’，一嘴咬上朱炽的手。疼痛让朱炽恼怒，一拳打倒冷文星腹部，才保住他的手臂，没被冷文星咬掉一块肉。这时朱炽才明白，冷文星是多么的牙尖嘴利，隔着衣服都把他咬伤了。朱炽恼火，给了冷文星两耳光。冷文星并没因此清醒，冷静，反而朝朱炽啐了一口，如此无礼的行为更加激怒朱炽。
朱炽虽然恼火但比精神受到打击的冷文星存有理智，知道自己不可能按住情绪激动的冷文星，试图把他捆到床上固定起来。这一路二人乒乒乓乓打翻桌椅的声音，让门外的韩羽听得心惊胆战，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