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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谷雨小城 完结全本-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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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蒋雍铭一早便起,就着林哥媳妇打来的热水洗漱一番,便去了前厅。

    “雁儿,快把厨房里的粥端来。”还未到厅里,就听到林哥媳妇的喊声。

    迎面走来一位姑娘,也就及笄年纪,脸蛋倒是清秀,这大概就是那蠢物念着的雁儿了。那姑娘见着陌生男子,立时羞红了一张脸,急急往里屋走去。

    到了厅上,餐桌上已是摆了不少早点,林哥媳妇见着他立马迎了上来:“公子坐下用点早饭吧。”

    “不必。”他放了一锭银子在桌上,便跨马出了院门走了。只留下林哥媳妇呆呆望着那一两银子。

    策马到城门下,天还未大亮,路上也无行人,城门却是已经开了。只见昨日那人从城门下小屋里走出,手里提着篮子,似要出门。见到自己,露了一张笑脸:“公子这么早便起了,这是要走了吗?”

    “嗯。”

    “一路可要小心啊。”那人又笑笑说了一句。

    不再多言,踢马从他身边擦过。

    看着那位公子消失在自己视线中,宋九耸肩一笑:“真是个奇怪的人。”掂掂手中篮子,把这事抛到脑后,下地去了。




第三章

马在小道上踱着前行,蒋雍铭也不催促,他只需在京城五里外与大军会合即可,百官将出城三里相迎,届时若在军中见不到他的影子,怕是会惹来不必要的麻烦。毕竟心里再不情愿,皇帝的面子还是要顾及的。看着刚刚露头的太阳,百无聊赖,心里又想起那个守门人,并不漂亮的一张脸,偏圆的眼睛,微塌的鼻子,外加一张有着两瓣厚唇的嘴,不管怎么看都不是一个惹人怜惜的美人,仅是刚搭上清秀得边,不,还搭不上。心里把那人扁得一无是处,却又总是不住去想,如此反反复复,直到有人喊了声:“将军!”

    抬头一看,原来是自己副手右将,樊成,“你怎在此?”

    “末将奉军师之命在此接应将军,请将军等候片刻,大军已在二里之外,顷刻便可抵达。”

    “嗯。”

    “昨日将军离开时军中并无外人发现,军师对众将士称将军身体抱恙,在马车中休养,请将军担待。”知道自家将军不会主动开口,樊成只好把军师的话一一交代了。话说自家主子年纪虽已不小了,行事却是完全照着自个儿性子来,昨日说走便走,可急坏了他们这群属下,幸好军师对这类事已是见怪不怪,想出了这招空城计,不然可真没办法对将士们交代了。

    “嗯。”

    “???”我便知道会是这个字,樊成在心里嘀咕,面上却是一副毕恭毕敬样子。

    只是片刻,大军便到了,蒋雍铭大大方方出现在军中,害的樊成及军师纪中睿心里暗暗叫苦,他们的将军就不能别这么招摇么?幸好将士们虽有疑问,却也没人敢去触将军的虎须,只当将军身体已经康复,下车骑马。

    大军稳稳前行,又过了二里地,摇摇可见文武百官个个引颈相望,见到他们后立马发出愉悦呼声。也是难为这些平日里养尊处优的官员了,今日从日出等到将近日落,已有大半人吃不消了,怕是军队再不出现,就要倒下大片了。

    站在百官之首赫然是镇国公。蒋雍铭下了马,走到那白首老人面前,单膝下跪,口中低呼:“父亲。”

    众将士慌忙下马,齐齐下跪,高喊:“参见镇国公!”

    老人颤颤伸出手,扶起这个比自己高大许多的儿子:“起来吧,回来就好,省的你母亲日日念叨。”

    “是,孩儿不孝。”立了身,又一扬手,军人们齐刷刷起身,铠甲与兵器相撞,铿锵作响,不绝于耳。

    片刻后,百官方一一作揖,口中称:“见过护国大将军。”

    “不必多礼。”说完,蒋雍铭便与其父率先入了城,官员们紧随其后,大军行于末尾。

    虽是阔别京城十余年,在蒋雍铭眼中,此地却与他离开时无异,一如既往的喧闹,即使今天下了禁令,罢市一天,街上却比往日更拥挤,百姓们纷纷上街,只为了一睹那传奇人物尊容,真真万人空巷。

    如此游街一番,才要回府,圣旨已到,宣护国大将军即刻进宫面圣。连行头也未换,便要进宫,如此急迫,足以显示皇宠之盛。

    到了宫门,下马,卸了兵器,又经过一番检查才可入内。等程序走完,蒋雍铭眉头已是皱的死死。他平日里便是一副面无表情之态,如今皱了眉头,加上那一身威严气势,愣是把那日日陪在皇帝边上,见惯了各种场面的太监总管吓得大气不敢出,只在前头急急引路,生怕一个不小心引火上身。

    皇宫占地极广,走了半刻钟才到御书房。“将军在此稍等片刻,容奴才进去通报一声。”

    “嗯。”

    那公公才入门,里边便传来内侍尖锐嗓音:“宣护国大将军觐见!”

    跨过门槛,还未抬眼,耳边就响起一个并不陌生声音:“你可算是给朕回来了,再不着,朕就要用八抬大轿去请你了。”

    蒋雍铭抬头看了皇帝一眼,并不答话,上前一步,行礼,“臣叩见陛下。”

    “你???你这人真是,还是老样子,一句玩笑话也不说,起来吧起来吧,装什么腔啊,不就是气朕把你召回来嘛,你说你不回来成吗,镇国公一把年纪了,天天往朕这儿跑,说是你母亲念你成疾了,再不让你回,怕是撑不了多久了;还有你那几个哥哥,没事儿就上两道折子,旁敲侧击,不就是想要你回来么。这下好了,你人在这,朕也省事了。”

    “哼。”

    “哎呀,反正你回都回了,还跟朕较什么劲呢。朕也是十几年没见你了,平日里时不时想起你,总是又想到小时候的时光,如今朕身边的人也只剩下你了,何况现今边疆太平,不需你时时守在那,你就回来帮帮朕吧。”

    “陛下清楚我的脾性。”

    “知道,我当然知道,朕会安排好一切,你只需留下便可。”

    “即是如此,臣答应便是。”

    皇帝心中惊了一下,怎地这么好说话,莫不是十几年未见,这人改性了?怕其中有诈,他又问了一句:“你真答应从今往后便留在京城?”

    “是。”

    “如此甚好,朕已让人着手准备今晚接风宴,这会怕是差不多了,你也别回去了,在此歇息片刻,待会随朕出席吧。”

    “陛下恕罪,家母已等候多时,未见到臣定是不能安心。”

    “罢了罢了,你去吧,只是那宴席你这主角可不得缺席。”

    “是,臣告退。”

    看他出了门,皇帝才吐出一口气,他何时需要如此小心谨慎与他人讲话,普天之下,也只有这人有此等待遇。

    才出宫门,早有家中小厮牵着马在外等候。到家时天已微暗,看着迎上来那满脸激动欣慰的雍容老妇,蒋雍铭微微低头,“母亲,儿子让您担心了。”

    “回来就好,快让娘看看,都已经这么大了,真是???怎的十几年都不回来看看呢???可把娘想坏了。”蒋母声音已经哽咽。

    镇国公在一旁插话:“现在先不说这些了,你先让铭儿收拾一番吧,立马就要进宫了,还有什么话回来再说。”

    “对对对,赶紧的,翼儿,快领你弟弟进去。铭儿,这是你大哥,还记得吧?你二哥公务在身,不在京内,你别在意。”

    “是的,娘,大哥。”蒋雍铭朝蒋雍翼微微颔首。

    “你小子可是回来了,今晚定要好好罚你几杯,跟我来吧,咱们路上聊聊。”

    再次进宫时已是月娘初露,父亲与兄长先一步到达,而他本就不喜欢这嘈杂场合,迟迟来了,谢了皇恩,便在位上坐定,木这一张脸,偶尔与皇帝兄长敬几杯,并不说话,引得满朝文武无人敢上前敬酒寒暄,暗地里纷纷猜测是谁惹了这位前途无量的大将军。只有他的那些部下清楚自家将军脾气,并不在意,依旧喝得兴起。

    实在觉得无趣,蒋雍铭早早向皇帝告了退,皇帝知道留不下他,只好由着他去。




第四章

回府后见母亲还在厅上等着,便过去陪她坐了会,听她说说这些年家里的事。大哥二哥在他离家前已成了亲,如今各自有了一儿一女,都已十岁左右。这两兄弟和他们爹一样,一心对待妻子,未曾纳妾,平日里一大家子人和和睦睦相处,日子倒也十分好过。老人念叨着这些,自然又想到已过而立之年却还未成婚的幺子。“铭儿啊,你也老大不小了,这些年你在外边儿没法子,如今回了就把这终身大事给办了吧。”

    “是。”不知怎地,眼前晃过一双含着水雾的圆圆眼睛。

    “唉,这样最好,你也累了,早点睡吧,这事我再和你父亲商量商量。”

    “是,母亲也早点歇了吧。”

    “我没事,再一会你父亲就回来了,我等了几十年,早习惯了。”这样说的时候,蒋母脸上带着蒋雍铭不懂的笑容,安详满足。

    第二日早朝,皇帝大肆封赏蒋雍铭,连带他那些属下都纷纷受了赏。那些个大臣个个已修炼成精,如何看不出陛下这是要重用蒋雍铭。朝堂上的局势一日之内发生了变化,原先低调行事的镇国公一系,如今已是唯护国大将军马首是瞻,蒋雍铭俨然位列百官之首,便是宰相也得避让三分。

    只是他本人却是毫不在意,在外人看来便是荣辱不惊,进而越发敬畏。

    下朝后,蒋雍铭甩下一干前来道贺的大臣,跨上马背便走。只苦了他父亲与哥哥,被众人围着脱不得身。回府换了套衣服,蒋雍铭又骑着马出门。从昨晚与母亲谈话后,他便觉着心里无端气闷,一股气在胸口窜来窜去,就是找不到出口,每当那张并不出众的脸在眼前晃过时,那股气也瞬间膨胀,撑得胸口生疼,问题定在那守门人身上,他想。

    马在官道上奔驰,去那小城本需半日,他却两个时辰便到了。本以为会像上次一样,在城门下见到那个呆呆望着自己之人,不想那人不在,城门下小屋子也是紧闭着门。没由来一阵窝火,马鞭一挥,马儿受疼,撒开蹄子在小城不宽的道上奔腾。若不是现在小城人们都在田里,只怕会引起不小骚动。由着马从城东跑向城西,远远的山脚下,他看见了要找的人。勒马站定,盯住那人,觉着自个儿胸口那股气一下子汇到身下。感觉到下体的瞬间肿胀,他的脸一下变青,又由青到红。抬眼定定看着远处那人在树荫下边吃饭边与那名叫雁儿的女子谈笑。过了片刻,踢踢马腹,缓慢而又坚定地朝那还无知无觉的人走去。

    宋九与雁儿是青梅竹马。小的时候宋九常因没有父亲被人欺负,后来遇见了林哥,人高马大的他见不惯那群人以多欺少,就常常与宋九玩在一起,宋九便是在那时认识了雁儿。后来两家人因孩子的关系走得近了,长辈们就常常玩笑说是要把雁儿配给宋九,每每惹得两人羞红了一张脸,却也不反驳。如今两人大了,这件事便在两家人的默契下定了,只等着雁儿再大一些,就可以把喜事办了。

    宋家的地与林家的靠得较近,平时雁儿给林哥送饭时就会和宋九聊两句。只是今天,不知为何,她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身上的汗毛无故一根根立了起来,刺骨的寒。宋九察觉她的异样,正要询问,却突然被笼罩在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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