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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北宋士大夫的非人生活-第68章

小说: 北宋士大夫的非人生活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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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没有那么简单。

柳玉娘那把古琴的岳山因为某件事,摔裂了,虽做了修补,弹奏时或多或少影响了音质,于是打算重新物色一把好琴。东京城的好琴很多,有的琴好价也好,不值。往价贱的琴寻去,又不大放心。寻了很久,看重了两把,另一把是名斫琴师斫出来的琴,制工精良,外形美观,材料也好,可价很贵,居然需要六百多金。

六百金,等于是六千多缗钱,没有经过花会,很有可能将江杏儿与娄烟两个人赎回来做小婢。纵然是柳玉娘,也多少舍不得。

另外就是这把卫中正斫的古琴,她试了试,音质很好,除了外形修饰稍简陋些外,其他皆无话可说。可卫中正此时还没有名气,价又贱,心中始终不大放心。

那一天正好转到那家琴铺里,就看到郑朗试了试琴音后,不语了,让两个小丫环在还价。不认识郑朗,可从他手法中能看出,是一个内行人。再无迟疑,眼看价谈好,说了一句,这把琴我要了。

事也不大,可若往细处思,就不是这样了。换谁讨了大半天价,忽然来了一个旁人说我要了,多少有些欺侮人的味道。人家是学子打扮,自己虽有名气,终是一个行首。

当时心中犹豫了一下,可听到几人说话是外地口腔,一狠心插足进去。果然,她一插足,那少年就退开,让她将这把琴得到手。

后来听到郑朗说仁之事,心中再度疑惑。

总不大放心,又来到太学门口,辨认一下,真是碰到这个郑家子。这事儿不能传,传出去,自己是一个行首,居然强行从郑家子手中将琴夺走,绝对不是美谈。自己用琴做什么的?是取悦客人的。人家用琴做什么的?是文人雅事,陶冶情操。况且如今他名门天下,自己这事儿做得太过荒诞不经。左思右想了一下,忍痛割爱,喊了一句,我把琴还给你。

虽亏了一百金,然而这样一做,事情就能扭转过来,反而有可能成为一件美谈。

心思细腻如此。

但吃这行饭,又想走红,没有好心思是不行的。要么就象江杏儿,整成了一个书呆子,明明气质胜过其他四女,花会之时,名落孙山。

用一对美目瞅着郑朗,看他面部表情。

不能以为他岁数小,外面都在传言,是天上文奎星下凡的,只是因为以前还没有到开窍的时候,所以才荒废了两年。一旦开窃,人家学一年,他一个月就学好了。

忽信忽疑的,可不敢怎么说,这近千年来,有谁敢说董仲舒的话说错了?

郑朗到哪里能想出这中间曲折?

身在宋代,大部分思想还是后来的,因此看到老太太,并不感到有什么畏惧害怕的啥心理,可也忽视了这时代人们还存在的一些不平等,以及淳朴风气。

就是认真想,也未必想到。

还认为自己看中了,人家也看中了,价高者得是天经地义的。

所以很客气的说:“柳小娘子,勿用,是我不是我,皆一样,我喜欢能买,你喜欢也能买。”

“这怎么行?”

“你坐下来说。”

美不美不提,个头比自己高,站在自己面前欠着身,郑朗看着难受。

柳玉娘坐了下来,从丫环手中将琴接过来,推到郑朗面前。

郑朗再度推了回去,道:“柳小娘子,无功不受禄,所以我在内宫拒收太后一千金,况且此琴。”

柳玉娘有些急了,不是琴的问题,这把琴只要在自己手上,会烫手的。眼睛珠子转了一转,道:“要么这样,奴斗胆恳求大郎为奴作一首长短句,权当给奴之功。”

那也不行!

“柳小娘子,你的情意我心领了,最难消受美人恩,小娘子之情意非是金钱所能衡量,长短句虽是文学小道,终是文坛奇葩,也非金钱所能衡量。至于琴,我在学琴时,陈四娘曾说过一句话,弹琴最要心静,平和,所以古人弹琴前有许多规矩,比如净手焚香,还有六忌七不弹。更是高洁之物。若是用来交换,却是污了它们。”

就是不要。

柳玉娘更急,难不成非要将我逼得就象你身边那个小行首,投入你怀抱,才甘休?就是郑朗愿意,她不也乐意啊。现在自己年轻之时,风华正貌,可这少年太小了,等到他三十来岁,正是一生中最黄金时光,可自己呢,四十多岁,怎么办?

带着委屈道:“大郎,难道你嫌弃奴出身低贱?”

“柳小娘子,此言错矣,看看我身边的杏儿,我可嫌弃过她?还有家中的六娘七娘,我也将她当作了娘娘一般。真的不能要。”郑朗此时也不乐意了,我都这么说了,不要这把琴了,你怎么不讲理儿?

其实心中已经有了打算,等书法的事结束,自己再寻那家店铺的掌柜,问一问卫中正本人在何处,大不了约掌柜一些钱,然后上门亲自求卫中正替自己制一把琴。这时候他名气还不显,只要出的钱足够多,未必不答应。何必非要与一个行首争一把琴?

两人想法都有些偏,柳玉娘说服不了,焦急的伏下来,说道:“奴知错了,行不行?”

“你起来说,”郑朗更晕,这都是怎么回事啊?

将她扶起来,严掌柜又跑来,道:“大郎,又有客人拜见。”

“不见。”郑朗没好气地说。想图一个清静,结果越来越热闹。

“他们说是孟州崔家的哥子。”

“见……不,还是我迎出去,”郑朗立即改口,怎么办呢?无论后来,还是现在,舅子都大三分。走了出来,一看,哥仨全来了,上次去崔家,只看到大舅哥,不过脑海里还有二舅哥与三舅哥印象,唱了一个喏道:“见过大郎,二郎,三郎。”

不能喊大舅哥,二舅哥,三舅哥。这婚事也两晃悠着,同样不能喊大哥二哥三哥。但亲戚的事,一直让他脑子有些蒙,表哥表弟太多,崔家还好些,三个舅哥,两个表姐,另一边还有几个娘娘家几十个表哥表弟的,一到元旦相互拜访,若聚齐了,几桌子人,若再加上姨家的亲戚,人更多。就不知道几百年前荥阳郑家没有解体之前,是如何叙的。作为家主,那一定非常麻烦。

寒喧了几句,问:“你们怎么来到京城?”

不能说特地看看你能不能长大起来,顺便带小妹过来认一个人,大舅哥打了一个哈哈道:“在家中学问久了,闷,今年我也要成亲,所以借着这辰光,来京城看一看,哦,对了,今天我与三弟也去了太学。”

“恕罪,人太多,我没有看到你们。”

“不怪你,况且有那么多大人物。”

说了几句,将他们请进屋中,几个舅哥眼睛就象灯笼一样,先往床上看,若是两个小美婢陪寝,总会找到蛛丝马迹,比如一些换洗衣服,或者其他物事。床让他们满意了,很干净,房间里似乎没有任何小婢的物事,倒是有许多字稿,一把古琴,还有一些文具,几本书籍,别无他物。

可这一点满意,其他的更不满意了。

二哥低声说道:“就是她。”

刷!

三个舅哥眼睛充满敌意,整齐无比的盯着柳玉娘,六道眼光就象六把冲锋枪!

第二卷第一百零四章第一次非亲密接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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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先将这个“红颜祸水”打发走,不然几个舅哥今天晚上能不顾体统,为了小妹,在客栈打起来。郑朗对柳玉娘说道:“若你过意不去,过几天,我会登门拜访,请教琴技,到时候还望不要藏拙,此事就揭过了。”

柳玉娘大喜,深深的欠身道:“奴那敢,郑郎若光临篷筚,奴一定会扫尘相迎。”

软nèn的声音仿佛都要滴出水来。

大舅哥很不悦地问:“这个行首,这么晚……”

“听我说……”一把将大舅哥拉坐下来,这一点郑朗比普通宋人做得好,我还没有成亲呢,你们管得未免太宽!但后来人的想法,几位舅哥看到柳玉芳这么晚到来,肯定会有些误会,若是碰到太花心的主,妹妹的幸福顾不顾?那还是不是自家的亲哥哥?

休说自家亲妹妹,就是陈四娘嫁到沈家,若沈家那个大郎花心,自己乐意不乐意?再说,自己也不在乎,于是在外面风流名声又大,怎么能不生气?

将事情经过解释了一遍。

三个舅哥相对无语,看来又误会了。想到刚才的不礼貌行为,大舅哥讪讪的岔开话题,问道:“小郎,为何想起来说仁义?这弄不好,捅了蜂窝。”

“我不是说过吗?自己学,瞎琢磨,权当抛砖引玉的。”

“你那叫抛……”大舅哥又不能言,只好又问道:“董仲舒怎么是错的?”

就是他错了,就是你是天才,也不是十几岁的你所能看到的。算小妹说得对,妹夫夸大了义,然而不管有没有夸大,按照他的说法,董仲舒大错特错了。

也彻底颠覆了他的儒学观念,以后怎么学习啊?

“大郎,我问你,我朝崇尚什么sè?”

大舅还没有反应过来。

郑朗又问道:“也就是我朝是五德的那一德?”

这个知道:“火德,尚赤。”

“可知道它的出处?”

二舅哥读的书不多,不学无术,问道:“这有什么不对吗?”

“当然不对,因为五德之说见于邹子,凡帝王者之将兴也,天必见详乎下民,黄帝之时,天先见大螾大蝼。黄帝曰,土气胜。土气胜,故其sè尚黄,其事则土。乃禹时,天先见草木秋冬不杀,禹曰,木气胜,故其sè尚青,其事则木。乃汤之时,天先见金刃生于水,汤曰金气胜,故其sè尚白。乃文王之时,天先见火赤乌衔丹书于周社,文王曰,火气胜。后来杂家吕不韦吸纳了yīn阳家这一学说,使秦尚黑,属水。yīn阳家何道也?”

三教九流,若说法家和道家不好,或多或少还有可取之处。然而yīn阳家怎么能上台面?

“立朝之德,立国之sè,何用yīn阳家之言?非为他故,长者我用,短者我舍。”不过五德之说,还有谶纬自欧阳修起,就开始批判,南宋灭亡后,谶纬从某种意义上继续保留下来。

这个玩意好,好胡弄老百姓,看看每一个皇帝出生时,都是太阳啊月亮,或者芳香满室,人家就是天生的这个富贵命!所以保留了很久。

但五德之说随着南宋灭亡后,也消失了。

那是以后,现在继续存在,南宋都还存在着,所以郑朗用它比了一个例子,又说道:“在路上我与江杏儿也说过,董仲舒犯下一个错误,也许是意识到了,可当时西汉黄老体系占了主流,他也害怕惹起非议,所以用了似象似不象的一些言论,给仁义定了位。结果呢?他大多数主张汉武采纳了,可这个仁义并没有采纳,反而到了汉武后期用了法家。本不该的。就是汉武没有用法家,西汉与我朝相不相同?董仲舒一变,变了很久,也到了将仁义还回真面目的时候。”

这就解释了董仲舒犯错的原因。

董仲舒也许是刻意犯了错,后人因为他的超然地位不敢怀疑,于是跟着一起犯下错误。

当然不是如此,一旦这个说法得到确认,不仅仅是冯元所看到的维护统治者的地位,而且将会以后逐步变得封闭保守软弱的外交政策得到改变,更具有攻击xìng。甚至整个民族都能象汉唐那样,重新唤醒自信心,积极进取,而不是沉溺在无穷无休的内斗中不能自拔。

这是一个遥远的梦想,这一刻,也许郑朗想了,也许没有敢去想!

……

郑朗拜访了最后一个人,御史中丞兼判吏部流内铨杜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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