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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8章

步步生莲-第358章

小说: 步步生莲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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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院使,请!”赵德昭丝毫不以自己身份自矜,笑吟吟地挽住杨浩的胳膊,便与他把臂登车,杨浩见他神乌从容,倒不便故作惶恐,便也坦然随他上了车。赵德昭居中而坐,杨浩在左,“八贤王。在右,车马便向金水桥上驶去。

金水河巷刘家药铺里,那个曾经多次出现在折子渝身边的帮闲汉子正急急地向她禀报:小姐,这是真的小人刚刚从他府中打探来的消息。皇长子的府中上下现在快活得像开了锅的水,见人就炫耀呢,说官家已经下了旨意,加封皇长子为魏王,如今已经入宫谢恩去了。”

“奇怪,这个时候他还有心加封王爷?三使司传来的消息,楚昭辅已经知道缺粮一事了,难道官家还不晓得?楚昭辅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匿而不报么?张十三,你没有听错?”

张十三道:“绝对没有,赵德昭府上的管家在大门口儿正说要把招牌摘下来,挂上魏王府的牌匾呢,他还对人说,他们这位王爷受封之后,就要代天巡狩,巡访江淮。”

折子渝双眸蓦的一亮,嘴角露出一丝会意的微笑:“这就走了,开封之粮,十之**取之江淮,呵呵”原来官家明修横道,暗渡陈仓,打着加封王爵代天巡狩的幌子,想让皇子去江淮筹粮,哼哼,任你有通天的本事,现在还来得及么?”

张十三呵呵笑道:小姐略施小计,就让他们栽了一个大跟头,现在连皇长子都派出来了。看来官家是真的急了,可是开封存粮连着几个月坐吃山空,漫说是皇子,就算是官家亲自出面,筹来来如山的米粮,也绝无可能在封河之前运抵汴梁了。”

折子渝微微一笑:“赵官家是打仗父子兵,我折家是上阵亲兄妹!就自谁的手段高明几分了。

赵德昭受封王爵、代天巡狩,必是为了粮食无疑,他们不是千方百计不肯让百姓晓得吗?咱们再给他加一把火,你去,召集你的人,把东京缺粮,难捱今冬的消息传扬出去,到时候他赵官家焦头烂额,我看他是要倚为根基的百姓。还是要倚为臂膀的禁军!”

小的遵命!”张十三抱拳一诺,兴冲冲地走了出去。折子渝仔细想了一阵,便也匆匆起身,走出了店铺。

车上,赵德昭一路听杨浩讲解,心悦诚服地道:“杨院使不学自通,诸般才艺令人叫绝。不管是建立火情院,还是此番南巡,都能别出机抒,妙想奇思。本王实在是钦佩不已。”

“哪里哪里,王爷过奖了1杨浩只是一个粗人”

杨浩正谦笑间,忽地膘见人群中有一道纤丽而熟悉的身影,定睛再一看,他登时勃然大怒,闷哼一声,便蹭地一下跃下车去,挥拳便向一个大汉颈后狠狠击去。

赵德芳一见大惊失色道:“大哥,这个粗人也恁粗了些吧”


开花十丈藕如船 第282章挤神

 
金水河一带虽不是最繁华的市中心,但是风景秀丽优雅,所以许多达官贵人都在这里置办宅院别墅,成了大宋的一个,高档别墅区。于是附近便随之衍生了许多米店、药铺、酒楼、裁缝店。

宋朝时的女人是顶得了半边天的,乡下的女人要和男人一样下地劳作。城里呢,这些米店、药铺、酒楼、裁缝店,和羊肉猪肉铺子里同样有许多打扮利落的妇人腰系一条青花布的手巾,绾着危髻坐店经营。

街头男男女女往来不息。一些大户人家的小姐、夫人,都大大方方地漫步街头,并不怕抛头露面。瓦子勾栏里面杂要百戏当街表演,许多人围观喝彩,十分的热闹。

折子渝离开刘家药铺。正人群中匆匆行走,忽然听到路旁瓦舍里面传出一阵歌声:“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这一声唱如暮鼓晨钟,勾起折子渝暗伤的情怀,她的心不由砰然一动,连忙止住脚步,慢慢转向路旁。

台上正在演一出戏,自从杨浩在“千金一笑楼”首创新颖的表演形式,将歌舞才艺溶于一炉,用一个委婉动人的故事串联起来进行表演的模式大为成功之后,开封艺人纷纷慕仿,自行编练曲目以招揽客人,有些戏班子更是直接抄袭“一笑楼”的曲目回来表演。台上这一出《桃花扇》就是他们从“千金一笑楼”抄来的。

这出《桃花扇》可不是后世戏曲中有名的那一出《桃花扇》。只是杨浩借用了一个名字而已。杨浩搜肠刮肚地为四大行首“想,故事,大多只是提供故事概况,如果有经曲唱段就哼唱出来,四大行首俱是多才多艺之人,便以他所提供的材料进行再加工和再创作,他这个大编剧做的便非常轻松。

这出“桃花扇”却不是从他记得的戏曲曲目而来,而是他用自己和折子渝的故事为原型改编的一出戏剧,故事氛围淡淡隽永,没有太多的起落,故事情节与事实相比也修改了许多,并不是“一笑楼”最火的曲目,然而一些细节,尤其是两人初见小再见的那种难忘场面,却被他写入了戏中,旁人看这曲目只戏,折子渝看在眼中却大是不同。

她痴痴地看着台上两人的表演,台上的优伶唱过了定场诗,便开始了正式表演。第一幕就是将军府邸的一个小管事与女主角在寿宴上初次相见的场面,折子渝一看就晓得这出戏走出自杨浩之手了,里边许多对答之词,本就是只有他们两人才知道的。

当看到二人在街头再度重逢,男主角问起女主角姓名,女主答曰易子渝时,折子渝心中默念着:“易子渝,忆子渝想着那个想忘也忘不了,偏偏和她在开封重逢的大混蛋,一时百感交集,伤心难言。

人群中有一些男子走来走去到处闲诳,他们既不像是上街购买,也不像是有事急急经过,而是专门在人多的地方挤来挤去,尤喜留连于出售脂粉、头面、衣饰、花朵的铺子,再不然便是挤进人群,观看“瓦子勾栏”等处的百戏伎艺竞演,和旁人一般拍手叫好,两只贼眼却是四下打量。

他们倒不是偷儿,准确的说也是偷儿。只不过叫你看不出行迹的专业偷儿,偷的是行人的财物,而他们只是偷香而已。他们是“挤神仙的挤神仙”是开封百姓给这种人起的一个绰号,如果搁现代,把他们称为“电车色狼”相信就会有更多的人理解他们是干什么的了。

不错,他们就是在人群中东游西逛,看见容貌故好、体态迷人的女子,便找机会凑过去挤挤擦擦占便宜的小混混罢了。每逢上元、中元、重阳等重大节日,街头人潮最多的时候,他们最是如鱼得水,平时若有机会,他们自然也不会放过。

折子渝此刻虽穿了一身素雅检朴的衣衫,但是娇躯窈窕,姿容婉媚,站在人群中珠玉之彩难以遮掩,登时引起了两个混混的注意,他们一见折子渝越走越近,痴痴地看着台上,好象已经看入了迷,登时互相打个眼色,便装着看戏的模样向她靠近过来。

折子渝看着戏台,心思却已完全浸入回忆当中,一时如痴如醉,那两个“挤神仙”的卜混混摆出一副专心看戏却找不到好角度的模样,在她身边蹭来蹭去,她也浑未注意。

可惜这条街上虽然繁华。但是人并不算多,他的行迹很难掩饰。只是寻常路人看到了也懒得去管罢了。杨浩是坐在脑马高车之上,居高临下看的清楚,他一眼瞧见折子渝,心头登时又惊又喜,随即就发现有个男人鬼鬼祟祟地在折子渝身边蹭来蹭去,手背一连两次“无意”地擦过折子渝的翘臀。

杨浩一见腾地火起,他对折子渝又敬又爱,哪怕私室相见,也从不敢对折子渝有如此狎昵的行为。这厮竟连连去占子渝的便宜,大庭广众之下,连她的** 都敢摸。真是叔可忍婶不可忍,杨浩想也不想,腾身下车。一拳便挥了过去。

“砰!”那混混见折子渝全无反应,胆气渐壮,正想凑近过去再摸摸她柔滑的大腿,后心突然挨了一拳,整个人都飞了起来,一下子撞倒了前边几名看客。另一个混混见状瞪起眼来大喝道:“你这厮”

“砰!”他下巴挨了重重一拳,两颗大门弄蹦出来的同时,整个人也仰面跌了出去。

“混帐弃西,竟敢占人便宜!”

杨浩还想扑上去痛殴那两个流氓,折子渝被惊醒过来,扭头刚刚还想着的那只混蛋居然脸红脖子粗她的面前,不禁愕然道:“你做甚么?”

“我做甚么?你个白痴,给人占了便宜你都不知道!”杨浩刚刚嗔怪了一句,被他一拳打中后心的那个混混恼羞成怒,哇呀怪叫地扑上前来,杨浩立即抢步上前,伸手一叼他的手腕,折腕下压,一个漂亮的擒拿动作,那人疼得一哈腰,杨浩已抽身后退,一脚又踹在他的小肚子上,那人再度仰面摔了出去,这回可是爬不起来了。

这时人群中才有人悄悄说道:“瞧啊,那两个挤神仙旧;可碰上厉害角煮了。”折子渝在开封待得久了,也听说过“挤神仙”这个词儿,登时会意过来,眼见杨浩如此维护。她芳心中顿时暖洋洋的,可是以她的矜持和对杨浩的气恼,又岂肯就此回心转意,给他一副好脸色。

就在这时,赵德昭、赵德芳两兄弟也跑了过来,这两人一来,七八名膀大腰圆的侍卫立即护在前面,把一众百姓挡开了去。

赵家两兄弟现在也看明白怎么回事了,他们也是自幼习武的,看到杨浩干净俐落的身手,心中大为叹服,尤其是杨浩的出手与爹爹传授给他们的拳法竟有七分神似。更令他们啧啧称奇。

赵德芳欣然笑道:“杨院使教那两个泼皮的拳脚功夫着实了得,不知你师从何人呐?”

赵德昭却膘了一眼那两个倒哼哼哈啥的混混,厌恶地道:“来人,把这两个泼皮送官究办。”转眼看清折子渝的姿容。却是眼前一亮:“杨院使,你与这位姑娘”可相识么?”

杨浩还未答话,折子渝已板起脸来道;“本姑娘不认得他!”

杨浩笑了。折子渝那副耿耿于怀的模样,分明是也未忘记了他,如果她真的恨他厌他到了极点,岂会还是这副小儿女般的斗气模样。虽说他不敢奢望能与折藩家的贵小姐结亲,可是昔日的恋人对他仍心中有情,还是令他愉悦不已。

他微笑道:“以前纵不认得,今日却算是相识了。未知姑娘尊姓大?”

折子渝没想到他这人厚脸皮,居然打蛇随棍上,便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信口说道:“王子渝。”

她说的姓氏本是母亲的姓氏,杨浩却道她是要自己忘了子渝,心中不由一酸,脱口道:“子渝,子非鱼,安知鱼之乐的鱼?”

这本是两人在广原街头重逢时的一番对答,折子渝听了心中一酸,两只大眼睛登时蓄满了泪水。

赵德芳奇道:“姑娘。你怎么了?”

“没怎么,沙迷了眼睛而已。”

折子渝匆匆拭去眼泪。目光不再向杨浩眼,只是低声道:“多谢公子仗义相助小女子感激不尽。这厢谢过公子,奴家还有事在身,告辞了。”

折子渝向杨浩匆匆一礼便转身急急奔去,杨浩张口欲言,望着她的背影却只摇头叹息一声,忽一回头,便瞧见赵德昭好奇而玩味的眼神,杨浩尴尬地笑笑,说道:“这个”这个。”杨浩一介粗人,实在是莽撞了。”

※※

折子渝在杨浩面前强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待奔到无人处,却再也抑不住双泪长流。她使劲擦擦泪水,倔强地咬紧牙关,到了金水河畔,也就着清澈的河水洗了把脸,这才以水为镜整理了一下容颜,看看再无破绽,这才沿河而行,不久便上了系在河边的一艘小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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