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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绿野仙踪-清-李百川-第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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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過甚,你當造一富貴假境,完他一生的志願。若仍前不省,乃下愚不移之人,速棄之可也。」
  又問道:「我的木劍,你可曾帶在身邊?」於冰急忙取出,放在桌上道:「弟子承師尊恩賜,未嘗片刻相離。」真人叫童子們:「拿我那口劍來!」少刻,一童子取到,遞與真人。真人道:「此劍名為雪鏤。我自戰國時得道,承吾師枺A帝君頒賜,佩服了數百餘年。我在西湖與你的木劍,不過斬祟除邪;若異日會諸天島洞道友,帶在身上,殊欠冠冕。此劍與木劍大不相同,島洞列仙、八部正神,有背義邪行者,可飛斬於百里之外,妖魔又何足道也!」於冰叩頭領受。真人道:「你去罷。功成日滿之期,我別有法旨。」說罷,真人回歸後洞。桃仙客同許多道友,並仙吏仙童,都來與於冰敘同門一茫埲氲し績蕊嬍场:冒肷危揭积R送出洞外。
  於冰謝別,離洞走了百十餘步,將劍囊解去一看,只見金裝玉嵌,耀目奪睛;又將那劍拔出來看視,寬不過一寸,長到有三尺,面鑲龍虎,柄列七星,劍尖上鐫著「雪鏤」二小篆字,劍鞘上拴著紫絲絛兩根。於冰看罷,將劍裝好,就用絲絛斜繫在右邊臂上,架起雲光,早到玉屋洞來。
  這日,城璧等正在洞門外閒立,忽見猿不邪用手在空中指道:「尊師來矣!」城璧和不換道力甚湥茄e看得出?瞬目間,於冰已落在面前。城璧、不換大喜,各作揖問候;猿不邪在一旁跪接。於冰到洞中正面坐下,猿不邪站在一旁。不換問道:「大哥背後掛著可是口寶劍麼?」於冰道:「適才從吾師洞中來,此劍系吾師所賜。」不換道:「祖師所賜,必有不同,我們先看一看,再敘別懷。」於冰解下來,付與不換,將迥医馊ィ蠹沂媚客础5姽饷⒂橙眨畾馇秩耄b束亦精雅之至。一個個極口讚揚,惟獨城璧愛的了不得,看了又看,不忍釋手。不換接過來,用套兒裝好,親自與於冰繫在背後,方才就坐,詢問六七月別後事業。於冰也不相欺,就將得《天罡總樞》始末,並今日交還賜劍的原由,詳細說了一遍。不邪等欣羨不已。
  於冰又道:「我早晚還有事入都。」城璧道:「都中又有何事?」於冰就將董公子改名林潤,算林岱胞侄,已中了官卷舉人,要幫他中個進士,將來好完結嚴世蕃、閻年等案件;還有泰安的溫公子,在京找尋我一月有餘,少不得再去點化他一番。城璧道:「可是那溫如玉不是?」於冰道:「就是他。」
  城璧道:「他在都中找尋大哥做甚麼?」於冰笑道:「他的事件最多,真有千條萬絮的情節。」城璧道:「願聞其詳。」於冰又將如玉前前後後細說,直說到主僕上京。不換道:「大哥怎麼知的這般詳細?」於冰道:「我自得了《天罡總樞》後,便可以事事前知矣。」不換道:「可惜一個大家公子,也弄的窮到這步田地。真是時命限人,自有定數。」城璧摸著鬍子大笑道:「虧你還替他這樣解說。那個輕浮娃子,我一見面就知他是個敗家之子。大哥一定說他有仙骨,苦苦的要度他出家。
  他原是酒色叢中歪貨,若將他度了來,不但終於無成,連我們也被他攪混壞了。」於冰道:「吾師亦曾吩咐,我也須盡盡心,他若是癡迷不返,棄之可也。今日已是三月初三日了,我須早些去,與董公子將三場文字弄妥,好著他必中,殿試時能在三鼎甲內,就更好了。我此番還得到御史朱文煒家住幾天。」城璧道:「要去,大家走遭,我正要看看董公子。」於冰道:「朱文煒是個京官,你我俱是道妝,去他家內也須招人議論。」
  城璧道:「這有何難?我們只用將道冠暫時摘去,便是俗人。
  「於冰道:「那豈是出家人做的事?」又問猿不邪道:「你二位師叔,可學會些甚麼法術?」不邪道:「凡弟子所能者,已學去一半有餘。」於冰道:「得此亦可以全身遠害。會試場期止有四五天了,我今日就去罷。」眾人送出洞外,於冰瘢吶チ恕U牵簳U赤霞洞內,飛身故友人家。
  成全難裔甲第,渡取浪跡仙葩。
  
第六十四回傳睿克交萘止忧蟾毁F獨步南西門
  詞曰:
  十年窗下謳吟,須中今春首領。真仙指示功名徑,折取蟾宮桂影。
  榮枯枕上三更,傀儡場中馳奔。人生富貴總浮雲,幾個癡人自剩右眨夺劯吒琛非艺f於冰出離了瓊巖洞,瘢莨庠绲搅硕贾小T瓉碇煳臒樧云綆熒性t得官之後,這幾年已升了浙江道監察御史。只因他是受過大患難的人,深知世情利害,凡待人接物,也不肯太濃,也不肯大淡。當日嚴嵩因他面奏,胡宗憲心上甚是惱他,即至升了御史,恐怕他多說亂道,到有個下手他的意思。後見他安分供職,上的本章都是些民生社稷的話語,毫不干涉他一句,心上又有些喜歡他。閒時也請去吃飯,文煒總是隨請隨到,雖極忙冗,亦不辭。遇年節壽日,必去拜賀,卻不送禮,因此得保全祿位。他如今又搬在棉花頭條胡同,地方也還算僻靜,每天不到日西時分,便下了衙門。
  這日正在內房與他妻子閒話,忽見段诊w忙的跑來,說道:「老爺,快去迎接恩人!冷太老爺來了!」夫妻兩個一齊問道:「可是那冷諱於冰的麼?」段盏溃骸刚牵恰_m才小的在門前看見,竟認識不得了,穿的是道家衣服,容貌比先時越發光彩年少。老爺快去迎接罷,等了這一會了。」慌的朱文煒連忙穿公服不迭。姜氏著女廝們速刻打掃臥房,向文煒道:「就請入我房裡來罷。」文煒恕不的跑了出去,見於冰在大門內站立,遂高叫道:「老伯大人,是甚風兒吹得到此?」於冰一看,見朱文煒紗帽補袍迎接出來,意思甚是謙謹。文煒到面前,先向於冰深深一揖。段赵谇埃敝碥|導引;朱文煒隨在於冰後面,一直讓入內院。早有姜氏同段占遗耍I著幾個使女,在院中迎接問候,相讓到姜氏房內。夫妻兩個,男不作揖,女不萬福,一齊跪在地下磕頭。於冰那裡拉的住?也只得跪下相還。夫妻兩個磕了七八個頭,方才起來,讓於冰炕上坐下,夫妻二人地下相陪。隨即就是段占曳驄D叩頭,家中大小男婦,素日聽得主人和段諘r常說於冰種種奇異,一個個搶來叩頭,於冰到周旋了好半晌。文煒吩咐家下眾男婦道:「冷太爺此來,至少在我家中也得住五六年,你等切不可向外人傳說。若外邊有一人知道,我定行詳查重處,連妻子一併趕將出去,絕不姑容!」眾人答應退去。
  朱文煒道:「自從在河南軍營別老伯大人後,今又是幾個年頭。小侄夫妻性命並功名,無一非老伯再造之恩。小侄也別無酬報,祠堂內已供奉著老伯生位,惟有晨夕叩祝福壽無疆而已。」於冰道:「朱兄不可如此稱呼。倘邀不棄,只叫一冷先生足矣。」姜氏道:「那年在虞城縣店中,承恩父天高地厚,打發我到母親處去。」於冰大笑道:「越發不成稱呼了,貧道告別罷。」姜氏道:「我在恩父家中,已拜認老太太為母,恩父又何必過謙?」於冰聽了,不由的面紅耳赤起來,說道:「我一個出家人,消受不得這般親情,請毋復言。」文煒道:「這是他名分上應該如此。」又道:「老伯今從何來?一向在何處?」於冰道:「我的形蹤,實無定所,今日為兩件事來。」
  朱文煒道:「是甚麼事?」於冰道:「說起來話長。」就將溫如玉的事大概一說,並言:「他有些仙骨,此番要渡他去出家。
  「又說起救董公子一事:「他如今已與林岱大兄認為胞侄,改名林潤。」朱文煒也不等他說完,便道。「他刻下現在小侄家住著,要下會試場,每每睿鹄喜有一位連先生,便感激的流淚不止。」於冰道:「若不是為他在尊府,我也不來見朱兄了。」隨將自己來的意思,又說了一遍。朱文煒道:「這都是老伯大人天地父母居心,成就他的終始,小侄輩也替他感戴不荊」姜氏道:「前歲秋間,冷大哥從廣平來,恩父家中大小甚好。就是那年春間,林大哥還差人到廣平與母親祝壽,送了三千兩銀子。大哥說亂辭了幾百回,來人日夜只是跪著,萬不得已,只得收下。」於冰道:「這林大兄就不是我輩中人了。
  君子周急不濟富,豈可因些須私愛,如此報酬?」又向文煒道:「可遇便與小兒逢春寄一字去,就說我說速刻差人去河南,將此宗銀兩送還。」姜氏道:「大哥當面曾和我說,原是絕意不收,只是洠Х〝'脫。今差人送去,也不過是空勞往返,林大哥他如何肯依?」於冰瞑目搖頭道:「逢春竟是以我做他弄錢人了。」又向文煒道:「書字是一定要寄去的。」說罷站起道:「我到外面會會林世兄去。」
  文煒同到所院西邊一處書房內,高叫道:「林賢侄,你我的大恩公冷老伯來了!」那林公子聽得,忙跑出院來一看,見於冰便跪倒,叩頭不已。於冰亦連忙跪下,相扶起來,攜手入房,復行敘禮坐下。問了城璧,並不換起居,又說了一會別後行蹤。於冰也問了林岱,並老總兵林桂芳話。家人們敚显S多的果食來,於冰隨意用了些。向文煒道:「令兄怎麼不來一會?
  「文煒道:「家兄月前拿了幾兩銀子,回虞城贖取舊日的房產去了。」於冰道:「尊公先生臁眩胍褟乃拇ò峄刭F鄉矣。
  「文煒道:「前歲家兄已辦理營葬了。」於冰點頭道:「這是貴昆玉第一要事。」敘談閒話間,左右點上燭來。段盏溃骸咐涮珷斣诤翁幇残俊刮臒樀溃骸笘|院書房還僻靜些。」於冰道:「我在尊府還要盤桓兩三天,諸事不必過於著意。」文煒道:「這兩三天話,老伯再休睿稹!轨侗溃骸肝疫有一說:知己相對,理應久談,但素常以靜為主,大家安歇了罷。」文煒亦不敢相強,隨令家人秉燭,同林潤都送到枺簳績取l侗鴮⒓胰藗兺巳ィ瑥男鋬热〕鰝紙條兒來,說道:「今科會試三場睿浚阍谏厦妫觿侦秲扇諆龋s做停妥。我替改換幾句,中也必矣。此事關係天機,少有半句洩露,不但不利於公子,亦且大不利於我。慎之!慎之!」林潤雙手接住,同文煒看了一遍。文煒道:「賢侄可連夜措辦,離場期止有五天了。」於冰道:「話亦不用我再囑,大家以慎密為主。」文煒道:「此何等事,誰敢獲罪於天?」於冰道:「二公就請便罷。
  「文煒等道了安置。於冰打坐到天明。朱文煒知道於冰斷不能久留,與他多款洽一日是一日,差人去本衙門給了段,在家中陪侍;凡有人客拜望,總以有病為辭。次日辰牌時候,於冰將段战衼恚蛩f了幾句,段杖チ恕
  再說溫如玉在菜市口兒店內居住,一月有餘,冷於冰也無處尋找。每日家愁眉不展,在那大街小巷亂走,存了萬一遇著的見識。晚間睡著,不是夢見金鐘兒,就是夢見冷於冰,弄的他心上無一刻舒懷。這日,吃罷早飯,正要上街,聽得院外有人問道:「泰安州的溫公子,可在你店中住麼?」又聽得店枺溃骸赣袀泰安州姓溫的人,到不曉得他是個公子不是公子?
  「如玉聽見,急急的出來一看,見一個四十多歲的人,穿著滿身綢帛,卻認不得是誰。只見店枺蚰侨酥钢缬竦溃骸高@位便姓溫。」那人聽了,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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