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负苍天-李锦林-第8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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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还分析，据歹徒交代，是有人想用小晖去交换什么人，交换谁呢？到什么地方去交换？为什么要用小晖去交换？很可能是用小晖做人质，迫使包书记释放被双规的或被逮捕的*分子和犯罪嫌疑人。那伙人也太猖狂，太嚣张了，不想想这是什么时代，是谁的天下！
　　从那以后，小晖上学、放学都有一名民警和一名学校的保安接送。这弄得小晖妈兰馨很不安，她找公安局和学校领导交涉说：“谢谢关照，但不用费心接送，影响很不好，有自己接送就行了。那企图绑架的人也被抓了，不会再有事的。”可公安局和学校都不听，说：“包书记是因公得罪了犯罪分子，我们这也是公事公办，是维护正义、打击邪恶，是为了社会安宁，与私情无关。”
　　可是很快，那护送的民警和保安被百姓们“赶”开了。
　　原来，小晖遭劫持的消息很快在全县传开了，城乡居民都义愤填膺，怒不可遏。都想找犯罪分子算账，都要去保护小晖，说：“包书记为了我们劳神费力，千方百计让我们致富，过上好日子，我们怎么能不管恩人的困难呢？”
　　特别是已经脱贫走上致富路的农民，成群结队地拿着可以作武器的农具，如镰刀、斧头、铁叉、扁担、锄头、凿子、杀猪刀等等，到包书记家的周围和小晖学校附近日夜巡逻，还一群一群地跟在上学放学的小晖身后护送，硬是要公安民警和学校保安回单位去，把护送的任务交给他们。其中多半是农村青壮年人，也有城镇居民。
　　小晖妈见了便一再劝说他们说：“谢谢你们的好意，小晖不用护送了，问题已经解决了，没事了，各位就回去搞好自己的生产、生活吧。”
　　可他们根本不听，说：“包书记是我们的亲人，把我们的事当做他自己的事，那他的事就不是我们的事？您兰局长和小晖同样是我们的亲人，保护你们的安全就是保护我们自己的安全。我们现在有精力，也有钱，待在这儿陪护小晖心里舒坦、踏实。您要是让我们回去，我们能安心吗？那会日夜不安的。您就别操心了，上班去吧。我们是吃了秤砣铁了心，雷打不走的。”兰馨没办法，心里老是惴惴不安。
　　可是不久，又一拨人来争抢任务，还差一点动起武来。原来是长亭县最大的工商企业吉安集团派一批精壮的小伙子来接替他们，要他们回家去。可他们说什么也不肯走，说：“不管干什么要分个先来后到吧？我们来在先，凭什么要我们让给你们？”
　　吉安的人说：“我们本部在县城，方便，又有经济实力，要什么有什么，你们就别辛苦了，离家老远的，不方便。”
　　他们一听就来气，说：“你们有钱就抖起来了？什么方便不方便的？你信不信？老子马上在这儿买套房子住下来，比你们还方便！”
　　吉安的人说：“我们老总说了，谢谢你们，都回去吧，这儿没你们的事了。”
　　他们说：“什么？没我们的事了？我们自己干自己的活儿，要他谢什么？人家兰局长都没把我们赶走，你们还想欺负人？”

第十三章　　殊死较量（18）
他们是在学校大门外的场子上发生争执的。正争得激烈的时候，忽听一声喊：“别吵了！”大家一看，是一位穿着厚厚羽绒袄，戴着棉风帽，拄着手杖的老奶奶，身旁还站着一位壮汉。“来，你们跟我来！”她见有些人犹疑，又说，“想回家的就别来，想留下保护小晖的就跟我来。”于是大家都跟着她来到学校的一个小食堂里。
　　“坐，都坐下。”她说，“我是仁杰的大婶子、小晖的奶奶，大伙儿都叫我惠奶奶，今天是专门为小晖的事来的。谢谢你们关心爱护小晖，自愿来保护他。但你们不该在街边儿争吵，影响多不好！仁杰要是知道了非把你们赶回去不可！”又指指跟她一起来的壮汉说，“这是我们村的治保主任小春，一起来落实这件事。这样好了，大家都不用争，都有保护小晖的任务。但不用这么多人一起上，都跟在小晖后面成什么样子！我们登个记，把名字都写下来，排个队，每天两个人，定好日期，到时自动来接班，不能缺席断档，有事或生病不能来的要请人代替。如果大家同意，就来登记名字，由小春排好日期，印成表格发给大家。”
　　在场的人都同意这办法，认为该这么办。
　　惠奶奶又说：“这事完全自愿，有困难的不要勉强来。还有，不要张扬的，如果闹得仁杰知道了，他是绝对不同意的。从前，我娘他们支援新四军、解放军，就是不声不响的。你们明白吗？”
　　大家都说：“明白，请惠奶奶放心。”
　　没想到这消息一传十、十传百，全县各村都有人来找小春，要上那排队领登记表。可每天只需两个人，登记的人数可以排上好几年。
　　为了方便护送工作和护送人员的生活，吉安集团在兰馨母子居住的地方买了一套二手房，让路远的有地方住，并配备两辆自行车，小晖骑车上学，他们也骑车。还制作了两根涂了彩色油漆的短木棒，作为护送人员的武器。
　　那天惠奶奶安排好这件事后，到兰馨那儿住了一晚上。兰馨好好招待了她，一再表示感谢，说：“真不该费神影响那么多人，怎么对得起大家呢？影响也不好。”
　　惠奶奶说：“过去军民一家，现在官民一家，不要见外，没那么多客气可讲。仁杰为百姓做了那么多好事，百姓只为他做一点点，没关系！先别让仁杰知道，他要是怪你，你就说是我惠奶奶干的。有我，别怕。”
　　听完故事的包仁杰早已热泪盈眶。他扯过一块卫生巾抹抹眼睛，又去擤擤鼻子，说：“我们的百姓真是太好了！当领导的只要做了该做的事，尽了应尽的职责，他们就永远记得，永远感激！其实，为国为民，给百姓办点实事，让他们生活得好一些，是为官的本分、职责。享受工资待遇就是干这个的嘛，完全是分内工作，有什么值得感恩戴德的呢？这也折射出我们的干部队伍中有些人是不大干实事、没把百姓放在心上的，没尽到本分！小晖呀，你面对歹徒，表现不错，好！但更重要的是别忘了这件事，千万要牢记在心。将来不管干什么，好好为人民服务，为百姓办事。是他们养育和帮助了你，知道吗？”
　　“知道，”小晖说，“妈早跟我说了，就是你们不说，我也知道。好了，该吃饭了吧？早饿了！”
　　“嘿嘿，”包仁杰笑笑，“好好，吃饭。听你妈讲故事倒忘了吃饭。”于是叫上鲍威，他们一起到餐馆吃晚饭。

第十三章　　殊死较量（19）
餐桌上，包仁杰说：“黑手竟伸到长亭县去了，非铲除不可！”又说，“为小晖惊动那么多人护送，还有吉安集团买房买自行车，影响不好，要尽快想办法，不能这么继续下去。”
　　“能有什么办法？”兰馨说，“这次小晖没有受到大的伤害，但如果有下次呢？这黑势力太可恶了！”
　　“别急，”包仁杰说，“也不用怕。梁书记、王县长分析得对，这事件跟我的工作有关。快了，秀川一伙不法分子不久就会受到惩处的，他们蹦跶不几天了。你看这样行不行，让小晖住到学校去，周末才回家，你去接一下。小晖也严格要求自己，平常就待在学校不出校门，并要提高警惕，就不用大家排队接送了。行不行？”
　　“行倒是行，”兰馨说，“但一中有规定，凡家在县城的学生一律走读，学校住宿条件有限，能搞那个特殊吗？”
　　“这不是发生了特殊情况吗？那总比全县的人来排队接送强。你把这情况向校长和教育局说说，短期内特殊一下。他们会理解的，全县百姓也会理解的，是万不得已嘛。”
　　“好，那就试试吧。小晖，你说呢？”
　　小晖吃饭正上劲，吞咽后说：“我说什么？还不是听你们的。爸真不该当这个纪委书记，得罪了人，儿子受连累。”
　　“小晖呀，可不能这么想。当爸的我是服从组织派遣、工作需要，如果都不当纪委干部，怕得罪人，让*和邪恶蔓延，那我们的国家、社会将变成什么样子？那我们大家还有好日子过吗？别气馁，啊？眼前小困难会很快过去的。”
　　“还有件事。”兰馨说，“吉安集团老总专门找我谈了，想要我跟他们合作，成立一个江米酒业公司。他们投资，我用技术入股，包括酒曲和焐制技术，各占百分之五十。既开江米酒店、餐馆，也制江米酒罐头等，如果赚了钱，主要用于慈善事业，跟我搞的民政工作相关。他还说从头到尾都阳光操作，走司法程序，经过公证，绝不涉嫌*和舞弊。但我没有答应，婉谢了，说以后再说吧，暂时放下了。”
　　“你做得对。”包仁杰说，“我们两个都是干部，是不允许经商的，除非辞职下海。即使辞职了，也不能在我工作的范围内经商，这事就免了吧。”
　　饭后，包仁杰给市公安局局长赵恒山打电话，问他知不知道发生在长亭县的绑架案件，他说还不知道。于是包仁杰简单介绍了那起案件，说：“事情已经过去了，歹徒已经抓了，问题是幕后指使的人是谁，为什么要这样干？建议通过实施绑架的歹徒和司机查找雇用他们的人，进而找到幕后主使者。你可问问长亭县公安局，他们会把情况汇报给你的，但进一步的侦察任务主要靠你们市局。”
　　“好，”赵恒山说，“一定抓紧侦察。这起案件很明显是针对您的，是那伙人的垂死挣扎，他们太自不量力了，不过您可要随时注意安全。”
　　夜里，包仁杰久久不能入睡。在兰馨细微的鼾声中想着那些善良的百姓们，为他们做的事太少了啊，很对不起他们！
　　后来，县教育局和一中倒很容易说通了：特事特办，不算特权，小晖住进了学校，学校保安也多加关注。难的是那些护送小晖的农民兄弟们，费了好一番口舌才把他们劝回去。那套房子和自行车也都归还物主了
　　元月三号晚上，包仁杰叫来秦帆说：“元旦休假，过得愉快吧？明天又开始忙活了。”

第十三章　　殊死较量（20）
秦帆说：“我在网上又看到一个帖子，那帖子说‘车祸11·9破案期长久’。好象蛮关心车祸案，倒比我们还急。”
　　“嗯，”包仁杰说，“这是善意的提醒，好。因为罪犯隐藏很深，侦察线索又中断了，只好先查别的案子，然后步步逼近。明天，你去趟清宁县，问问韩丹到省城的情况，尽量了解详细些。还看看刘书记，劝他多休息，这次元旦他没回秀川来，他的健康状况叫人很不放心。秀川这边孙小娟的情况，也由你去了解，你从清宁回来后，再跟她联系。你把韩丹、孙小娟了解到的情况综合起来，看有没有什么问题，然后告诉我和宇文书记。明天我要参加市委常委会，研究一些工作，忙过这阵子，我再去清宁县。”
　　“好。”秦帆说，“兰局长和小晖走了？路上没事吧？”
　　“没事，不用那么紧张，他们上午就回长亭去了。”
　　因发现了墙里藏卡的事，秦帆忍不住又把包仁杰的各个房间都看看，说：“兰局长也该调过来，不能老这么跑来跑去的。”
　　包仁杰说：“那以后再说吧。”在包仁杰的书房里，一个书架的显眼位置放着一双手工做的圆口布鞋。秦帆说：“这鞋您办公室有一双，这儿也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