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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韦苏系列之二夜谈蓬莱店by 菖蒲-第19章

小说: 韦苏系列之二夜谈蓬莱店by 菖蒲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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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长歌笑道:“刚烧好的水,怎么能不烫?”
苏妄言瞪他一眼,道:“喝点凉水也就是了,何必烧了开水才拿来?”
韦长歌依旧笑着道:“茶壶里的水本来是凉的,不过立了秋的天气,水太冷总是不好。”
苏妄言漠然不应,又低头喝了一口水,这才道:“你不渴么?”
韦长歌看了看桌上,一怔,笑道:“我倒忘了——该拿四个碗才对——”伸手从苏妄言手里抢过杯子,就着把剩下的水都喝了,觑他一眼,微微笑了。
却听旁边有人低笑出声。
苏妄言只觉得脸上被水气蒸得发热,忙侧过点身,让夜风吹在脸上,一面问道:“你们虽然说五年期满就会放她们自由离去,不过最后却总是会杀了她们,是不是?”
顾盼脸上仍留着笑意,盈盈回道:“这些女人跟我们朝夕相处,知道了我们兄妹的秘密,我们又怎么能留她们在世上?世人多狡诈贪婪,她们能为了钱跟我们这两个怪物做伴,同样也会为了钱出卖我们。就算她们无心害人,但只要她们把我们的事告诉了旁人,那么,总有一天,会有人猜出我们的身世,到那时,岂不是永无宁日?所以每次,我和哥哥一开始都会以立誓为由,让她们剪下一绺头发”
韦长歌冷冷一笑。
顾盼着意看了他一眼,轻声道:“你怪我太凶残,是不是?”
顿了顿,黯然道:“你只是可怜她们,怎么就不可怜可怜我们?她们那么贪婪,难道不该死么?而我们呢,我们来到这外面的世界,真心对我们好的就只有爹跟娘,可你们却非要逼得他们走上绝路爹死了,娘走了,我们还只是两个不懂事的孩子的时候,就已经几次三番的遭人算计被人欺骗。有过多少次死里逃生,连我自己都算不清”
“不错,我是杀了她们,但她们之中,又有谁真心的怜惜过我们?有谁真的把我们当成两个寻常的孩子来疼爱过?这世上的人,个个都把我们当成怪物,难道就不残忍了么?你说我们凶残,可你知不知道,我们原本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会,这些东西,都是这些年来,一点一滴的,从你们世人身上学来的”
韦长歌和苏妄言默默交视了一眼,都觉得她所说的话不无道理,心里涌起一种难以名状的感觉,讷讷地开不了口。
顾盼一口气说完了,忽而强笑了笑,轻轻叹道:“其实,就算我们不杀她们,她们也一样不会有好收场的”
苏妄言道:“为什么?”
顾盼摇头道:“我也不知道。有好几次我们还没来得及动手,那些离开的女人就已经死于非命。于是我们便不再费力去杀人了。就像桑青,我们原是决定放过她的,但我们虽然能放过她,她却终归逃脱不了也许,是因为那些钱跟我们一样,都是不属于这世上的东西,她们拿了不该拿的东西,所以注定要付出代价”
顾念突地岔道:“我还记得娘说过,她和爹把我们带到了这世上,但我们却本不该属于这个世界。这么多年来发生过的一切,会不会就是上天给我们的惩罚,要我们为来到外面的世界付出代价?”
顾盼一窒,沉默了好一会,终于道:“如今说这些都太迟了。”
顾念道:“是啊,太迟了。娘离开的时候对我说‘小念,你们原本不该属于这里的,偏偏却被我们带到了这里。要是没有遇见我们,你们会不会还是当初那两个懵懂天真的孩子?那时候,你们不会笑,可也不会哭,你们虽然什么都不懂,但至少,你们也就不会知道什么是忧愁、什么是烦恼。’——这些话,那时候我还不明白三十多年了那地方是什么样子我都快记不起来了”顾念无声地叹了口气。
“可我还记着呢!——有好几次,我都梦见那些花,那些树,那些幽幽的发着冷光的流水那地方雾蒙蒙的,终年不见阳光,安静得叫人窒息!可是,那里至少没有人哥,我真想回去啊!”
顾盼浅浅一笑,她的表情甜蜜而平静,仿佛是坠入了一个美丽的梦境,着急着,要把周围的一切人和物都一并拖入那个梦境中去,却不理会那梦境里一样有着猛兽出没,寂寞为伴。
良久,苏妄言打破沉默道:“那花和尚的死又是怎么回事?”
顾念竟不隐瞒,爽爽快快地回道:“那是去年冬天,我们住在石头城外不远的一个村子里。有一天下着大雨,那么巧,花和尚在我家屋檐下避雨,被他无意中看到了我和顾盼。花和尚起了疑心,拉着桑青追问我们的来历,我们的事桑青什么都不知道,当然不可能告诉他什么,却回来说起有人问她一个叫凤楚的女人的下落。我和顾盼这才想起来,他就是当年白水寺里的那个和尚——嘿,真没想到,那么多年了,他竟然还能认出我们!他见过娘,又知道了我们的身份,我们决不能留他在世上,但我们能力有限,没办法像对付那些女人一样的对付他,于是就追着他到了蓬莱店。”
“那天晚上等众人都睡了,我和顾盼就去找他。他一开门,看见是我们吃了一惊。我问他:‘三十年不见,大师傅近来可好?’他像是呆住了,又像是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好半天才大声道:‘果然是你们!果然是你们!’又连连追问:‘你们在这儿,她呢?她在哪里?!’我知道,他问的人是娘,于是回答他说:‘就算我让你去见她,你见到她之后又能如何?过了这么多年,也许她早已经变成了一个鹤发鸡皮的老太婆了,就算让你再见到她,又有什么用?’他一愣,喃喃答道:‘不错,见到了又如何?三十年来,我朝思暮想想要再见她一面,可见到之后呢,见到之后又该如何?我只是不停的找找找,可找到之后呢?这问题我却从来没有想过’说完就只是站着发呆。”
“这大和尚,倒真是个情种!”顾盼轻轻感叹了一声。
顾念点头应道:“是啊三十年——这三十年的漫长,在他说来,倒好像是一弹指的功夫就过去了!——那天我们把一切都告诉了他。他听完了,点头道:‘好,好,当年的事,我今天终于明白了。’笑了笑,又问‘你们来是要杀我灭口?’我道:‘如今你知道了我们的秘密,当然不能让你活下去。不过,我们要杀你,却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他先是不明白,疑惑地看着我们,半晌,突地大笑起来。我知道他明白了我们的意思,也笑了笑。我问他:‘你明白了?’他只是大笑,说:‘不错,我必须死!’唤了一声‘凤楚’,就砰然倒地。我和顾盼赶上去看时,他已经无疾而终了。”
苏妄言皱起眉头,问道:“花和尚花和尚为什么要这么做?”
韦长歌面有沉吟之色,心念转动之间,已明白过来,再看苏妄言仍是一脸的迷惑,忍不住微笑着叹道:“你那么聪明,怎么却连这想不明白?你还记得你三叔告诉你的故事么?”
苏妄言“啊”了一声,恍然道:“你的意思是,顾夫人”
韦长歌含笑颔首:“这两位来自那地方,所以三十年来一直都是小孩子的模样。而顾夫人也曾经去过那个地方,那,她会不会和她这两个儿女一样,依然保持着三十年前的形容面貌?世上最险,莫过于人心之险;人心之险,莫过于人欲之险,若是被世人知道顾夫人尚在人世,而且形容不老,当年旧事,只怕又会重演,说不定,还会比当年更加惨烈。”
一语末了,轻轻一笑,明若晨星的眼睛里透出些许惘然。
顾念但笑不语,也是怅然摇首。
“好啦,你们想知道的都知道了,现在该我来问你们了——”顾盼却敛了笑意,肃然望向韦苏二人,一字字道:“你们当真见过我娘?”
韦长歌心头一紧,暗叫不好,转头和苏妄言交视一眼。
顾盼猛然起身,厉声道:“你们根本没见过她,是也不是?你们若真是见过我娘,怎么会不知道她自从进了那地方就再也不会老了?”
顾念无声立起,双目炯炯,瞬也不瞬地盯着他们。
韦长歌不动声色,踏前一步,从容道:“顾夫人是女中丈夫,韦长歌仰慕已久,只恨一直无缘一见顾夫人风姿。”
顾盼恨恨看着他,咬牙道:“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要骗我?哼,我早该想到,当年爹娘没动过那地方一草一木,劫灰虽然是那里的东西,却绝对不会是娘的东西!”
韦长歌心下歉然,道:“我们受了花和尚五个结义兄弟之托,关于花和尚的暴毙,无论如何要跟你们求个明白”
顾盼连连冷笑。
顾念却像是还不肯相信,颤声问道:“你们当真没有见过她?!可可那封信”
苏妄言抢上一步,与韦长歌并肩而立:“几年前,我在岭南遇到一个江湖客,身手十分了得,却沦落成了大户人家的护院,一问之下,原来是凤氏后人。顾氏夫妇和凤家的恩怨,便是他告诉我的。”
顾念神情木然,双肩却渐渐开始发抖,直至全身都筛糠般抖动着。他艰难地张了张嘴,好不容易,才吐出一句“那、那她究竟在哪里?”
韦长歌不忍道:“你不必伤心,只要顾夫人还活在世上,你们总会有母子相聚的一天。”
他话音未落,顾盼厉声道:“好一个总会相聚!我只问你,为什么骗我?!”
韦长歌又再踏上一步,诚诚恳恳地道:“我们骗了你是我们不对,不过,我们并没有恶意”顾盼却不答话,只是睁圆了一双点漆般乌黑的眼睛狠狠瞪着他。苏妄言心头突地一紧,上前道:“你想怎么样?”顾盼的视线轻轻飘向苏妄言,在他脸上一顿,不住冷笑。
起伏的暗潮在空气中涌动。
韦长歌飞快地扫了一眼门口,顾盼、顾念一前一后正好挡死了去路。
屋外,树叶哗哗作响,听在耳里直如雨打枯荷,夜风从洞开的窗口扑进来,正吹在韦长歌背上。
韦长歌心念微动,眼角余光不着痕迹地观察着窗户的位置。
屋内一时静得可怕。
顾念突地道:“你们听!”
几人都是一怔,不约而同屏住呼吸留心听去,但除了风吹树叶,外面便是一片寂静。
顾盼忍不住问道:“听什么?”
“你听!”顾念奔到门口,神色紧张,又重复了一遍:“你听——”
须臾,果然听见一个女子的歌声夹在风声里面一点一点悠悠地传来,声音不大,在这夜里却出人意料的远远的传了开来,先还远,慢慢就近了,渐渐,连那歌中所唱都能听清了——
“人人要结后生缘,侬只今生结目前,一十二时不离别, 郎行郎坐只随肩”
顾念和顾盼突地同时大叫一声,争先恐后地冲向门口。
韦苏二人都是一愣。
便听外面传来满是欣喜的两声叫喊:“娘!”
“顾夫人?”
韦长歌和苏妄言同时看向对方,立刻也都追到屋外。
然而,这短短的一刹,院子里却已不见顾家两兄妹的踪影。
二人追到大路上,四下张望。
但见夜幕深垂,天地一色,茫茫四野,全不见半个人影,就连那凄婉而柔美的歌声竟也都消失得无影无踪,就像是从未响起,亦从未被人听见
夜风不时掠过耳边。
回头看去,那一点昏黄的灯火不知何时熄灭了,暗夜中已看不清那农舍的轮廓,只剩下一个朦胧的黑影,俨然和这混沌的天地融为了一体。
苏妄言向着那个朦胧的黑影走了几步,忽而回头看着前面无边的空旷,终于惘然伫立在夜色中。

十一 浮生若梦,为欢几何

“顾念和顾盼他们是不是真的被顾夫人带走了?”
苏妄言迟疑了许久,终于还是忍不住这样问道。
其时,他和韦长歌正在江上赏月。
薄暮时分,两人乘了一叶扁舟,从上游顺着水流放下,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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