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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凶画-第7章

小说: 凶画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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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他到底遇见了什么想不开的事情?”   
  空静在一旁摇着头,轻声地像是在自言自语:“不对,不对”   
  “什么不对?”顺平的语气显得颇不耐烦。   
  空静抬眼看了看顺平:“你说他从没发过脾气,那是因为你在寺里的时间还不够长。”   
  顺平愣了一下:“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看到空忘发过脾气?”   
  空静锁着眉头,回忆起一些尘封已久的往事:“你们看见空忘现在的样子,一定会觉得很吃惊。但对我来说,这却是一种熟悉的感觉:以前的那个空忘又回来了。”   
  “以前的空忘?多久之前?”顺平眯眼逼视着空静,“我在寺里可呆了有10年了。”   
  空静沉吟了一会:“应该是72年吧,那是我第一次见到空忘。当时他的脾气和你们后来见到的可大不一样。”   
  罗飞隐隐觉得这里面有些蹊跷,追问:“具体什么情况?你仔细说说。”   
  空静看了顺平一眼,说:“这个空忘,其实和你一样,也是半路出家。当初他不知是什么原因,掉进了北山的‘死亡谷’里,是我师父正明救了他一命。”   
  顺平、顺德也是第一次听说这段往事。当空静提到“死亡谷”时,他们的脸上都不由自主地变了颜色。尤其是顺德,他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两步,惊恐地看着屋门,似乎生怕已死去的空忘会从里面走出来一样。   
  “死亡谷”罗飞也是知道的,是位于山峰北部的一座险峻的深谷。因为地势险恶,以前有不少人在那里跳崖自杀,久而久之,就有了“死亡谷”的名字,并且由此衍生出一些恐怖        
怪异的传说,这可能就是令顺德如此害怕的原因吧。不过现在悬崖上都已特别安置了防护栏,罗飞在任的时候还没有出过什么事情。   
  空静对听者的反应似乎毫不在意,只顾自己继续讲述着:“当师父把他背到寺里来的时候,我们都没想到这个人还能够活下去。他浑身是伤,尤其是颈部受了重创,连头都直不起来。”   
  这是从高处坠落造成的颈椎受伤。罗飞心中暗想,受这样的重伤还没有死,确实是个奇迹。   
  “师父让他住在寺后那间小屋里,亲自照顾他。我师父不仅精通佛理,对于中医学也非常有研究。过了有半个月左右,那个人的身体和神智都慢慢恢复了过来。不过他对师父的救命之恩却毫不领情,每天我们都能够听见从小屋里传出的他咆哮和辱骂的声音。那一阵我最怕的事情就是去小屋送饭,因为只要见到他,哪怕只是短短的5分钟,也会让人在接下来一整天的时间里都心惊肉跳。”   
  “是他的愤怒让你害怕吗?”罗飞问。   
  空静点点头,用一种幽森的语气说道:“我永远忘不了那时的情景。他的整个面庞扭曲着,浑身喷发着怒火,那双恐怖的眼睛始终恶狠狠地盯着你———那简直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魔鬼,一个随时想要将你吃掉的魔鬼!”   
  罗飞想像着刚才在尸体上出现的那种眼神,如果那眼神出现在一个活人身上,一定会更加让人心惊胆战。   
  空静沉默了片刻后,轻吐了口气,似乎从那恐怖的回忆中挣脱了出来,往下说道:“但我的师父却一点也不害怕他,甚至对那些不堪入耳地辱骂也毫不在意。他整晚整晚地在小屋里呆着,念经,讲佛理,似乎想要感化对方。渐渐地,从屋子里传出的咆哮声越来越少了。不过我偶尔过去,还是能看到那个人一脸的暴戾,双眼中充满愤怒。直到那件事情发生之后”   
  “什么事情?”罗飞问道。   
  “有一天,师父让我们准备好作画用的纸笔颜料送到了小屋里。然后他们俩便在屋里呆了一整天。当屋门再次打开时,他已经有了脱胎换骨的变化———虽然容貌仍是那样丑陋,但眼神却给人一种温和儒雅的感觉,再也看不出一点愤怒。”   
  “那这一天的时间他们在屋里作画了?”罗飞感觉这离奇的情节简直就像在听故事,突然,他意识到了什么,“莫非就是画的”   
  “不错。”空静点了点头,“就是昨天晚上失踪的那幅‘凶画’。它随即就被师傅封了起来,并且明令禁止任何人观看。后来那个人就留在了寺里,师父收他为徒,法号‘空忘’。”   
  凶画!又是这幅凶画!那里面究竟画了什么?它能改变一个人的脾性,却又被神秘地封存。20多年后,它再次被打开,寺里便接连发生命案,这里面又有着什么样的联系?   
  一个个的疑问在罗飞脑子里纠缠着,像那散乱纠扎的线团一样,你必须找到其中的线头,才有可能抽丝剥茧般地将其整理清楚。   
  而这线头,只怕得从空忘出家之前开始理起。   
  思索片刻,罗飞问:“这个空忘出家前的情况你知道吗?”   
  空静摇着头说:“这个我也不清楚。不过剃度时是有文件记录的,也许那上面会有一些信息。”   
  “你现在就去查。”   
  “好,好。”空静满口应承着,转身向前院走去。   
  这时,罗飞腰间的对讲机响了起来———是周平在呼叫他。   
  大约8点钟的时候,周平从医院回到了所里,然后他立刻用对讲机联系上了罗飞。在这偏僻的山区里,这种覆盖半径达到5公里的小型电台是惟一的通讯方式。   
  两人各自向对方通报了自己所了解到的情况,而那幅“凶画”成了其中共同的线索。现场情况的恶化让周平颇为担忧:“凶画”作者空忘的死亡使案件更加扑朔复杂,胡俊凯在山上患病也是不大不小的麻烦。            
  现在罗飞那里迫切需要增援。周平找到所里的侦察员小刘和法医段雪明,让他们立刻做好上山的准备。   
  5分钟后,三人动身,踏上了进山的路。   
  在他们前方大约七八百米开外的山路上,有一拨人也在往山里进发着,其中几个还穿着警服,在雪地中分外醒目。周平注意到了这一情况,向小刘询问:“前面是不是我们的同志?已经有人先出发了吗?”   
  小刘抬头看了一眼,回答说:“那是王副所长带着几个民警,还有两个当地的山民。他们去搜救坠崖者,大概20分钟前出发的。”   
  “哦。”周平点了点头,他也发现了那几个人并没有一直往山上走,而是进山不久后便转了个弯,消失在枯木禅寺所在山峰后的山谷中。看来罗飞虽然人在山上,却早已把山下的各方面的工作安排妥当了。   
  雪仍在绵绵地下着,没有收小的趋势。山路上那一层层的台阶早已被积雪淹没,只在表面留下浅浅如微浪般的痕迹。三人行走时不得不分外小心,每一步踩在雪上都得先悠着劲,确定踏实才敢压过重心,否则便很有可能被积雪下凹凸的石阶硌绊摔倒。在这种状态下,过了将近一个小时,三人才走了不到五分之一的路程。   
  其实速度慢些倒也没什么,周平最担心的是能否顺利地到达枯木寺。前方不远处有一段位于山坳间的小路,长度大约是200多米。这个路段即使在平日里也因陡峭而难行,这种天气下能否通得过实在是个大大的未知数。   
  当他们转过一个弯,来到山坳的入口处时,周平发现自己的担心绝非多余:夹杂着漫天雪花的山风突然从坳口中呼啸而出,逼得人几乎喘不过气来。   
  “风太大了!先退一退吧!”小刘扯着嗓子喊道。   
  周平点点头,三个人暂时退回到了坳口外的避风处。   
  “怎么办?继续走吗?”段雪明似乎有些支持不住了,他背着法医专用的工作箱,是三个人中最累的。”   
  “怎么正好赶上这么个鬼天气!”周平有些无奈地发着牢骚,不过片刻后,他又语气坚定地说道:“一会儿等风小些的时候,你们跟在我后面,往上冲!”   
  “好吧。”段雪明咬咬牙,似乎在积蓄力量。   
  周平看着段雪明紧张的样子,“嘿”地一乐,拍拍他的肩膀,打趣说:“你跟自己的牙齿较什么劲呢?这样,你把箱子先给我,从现在开始,我们三人轮流背着。”   
  “这段路我来背吧。”小刘抢过了箱子,“你在前面开路,不方便。”   
  “也好。”周平点了点头,从山坳中传出的风声似乎弱了些,他一挥手:“走吧。”   
  三个人鱼贯进入了坳口,顶着风奋力前行。情况比他们想像的还要糟糕,由于山坳中小路两侧都是狭窄的山崖,因此路上的积雪在进入坳口后迅速加深,没走多远,便没过了大腿,再往上去,更加无法迈步攀登。   
  周平停下脚步,转头向身后喊道:“这个山坳里的积雪太深了!”   
  “撤吧,现在根本上不去!等雪停了再想办法吧!”小刘答话说。段雪明看着周平,显然也赞同小刘的观点。   
  周平无奈地咽了口唾沫,做了个回撤的手势。     
第二章   
  罗飞从周平口中间接了解到了案发时张斌所看到的现场情况,“凶画”在这起事件中扮演的重要作用愈发凸现出来。不过此时的罗飞对案件的基本判断仍然持乐观的态度,他相信只要周平等人到达现场,这两起死亡事件很快便会水落石出。在这个巴掌大的地方,数来数去也就30来个人,能藏住什么天大的秘密?   
  当然,如果在周平上山之前,自己便能够查出事实的真相,那会是多么令人兴奋的事情        
!这种可能性也不是没有,毕竟在山上,还有一个曾亲眼看到过“凶画”的当事人———胡俊凯。   
  此时他还没有意识到,事态正在向着一个无法控制的恐怖状态继续恶化   
  罗飞刚刚结束了和周平的通话,便看见顺和急匆匆地跑了过来。他脸上惊慌失措的表情告诉罗飞:一定又有什么可怕的事情发生了。   
  “你们你们快去看看吧”小和尚说话都不太利索了。   
  “慌什么?”顺平板着面孔,“出什么事了?慢慢说。”   
  “那个客人他,他在流血。”顺和没头没脑地说着。   
  流血?罗飞心中“咯噔”了一下,难道胡俊凯不仅仅是生病,还受了伤?事不宜迟,必须立刻去看个究竟。他指指身后的小屋,吩咐顺平:“这里你负责一下,保护好现场,任何人都不能随便进入。”然后又对顺和挥了挥手:“你和我去客房看看。”   
  “罗所长,我也一块去吧,有什么情况我好去叫住持。”顺德主动请缨。   
  罗飞“嗯”了一声以示赞同,然后便转身向前院走去。   
  顺平喉咙“咕”了一声,似乎想说什么,但又把话咽回了肚里。他目送着罗飞三人离开,眼中闪过一丝恼火的神色———自从罗飞出现之后,自己在寺里的权威好像一下子降低了,而他决不甘心成为一个让别人来控制事态的软角色。   
  罗飞的步伐很快,两个小和尚几乎要小跑才能跟上他。   
  “是什么地方在流血?”罗飞一边走,一边询问顺和。   
  “很多地方眼睛嘴还有还有指甲”不知是因为害怕还是走得太快的缘故,顺和说起话来有些喘不上气。   
  “什么?眼睛流血?”罗飞停下脚步,猛地转身盯着顺和,他怀疑小和尚是不是说错了。一旁的顺德也露出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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