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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梦里浮生之倾国作者:梦里浮生-第8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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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候,是不管什么大局的,袁百胜也只得派出一支精兵,紧盯孙万年的逃逸队伍穷追猛打,势必拿获林凤致回来。
  
  一追一逃,两三日间便入了虎飞岭地界,这山脉绵延甚长,地势复杂,袁军再勇,到底是初来不熟地形,孙万年所带的俞军却是这条路上过来,虽然连战连败,狼狈无比,到底也有处躲藏,所以殷螭越想快快捉回林凤致,却越是事与愿违,再跳脚也是无可奈何。随着光阴推移,龌龊想象也只有与日俱增,心道便是那日匆忙间林凤致来不及和人偷情,这几日逃跑的空暇,估计该做的也翻来覆去做了个遍,自己这只乌龟王八蛋,是稳稳做定了的,恨得只能将孙万年的祖宗八代问候了又问候,同时又自我懊恼:“我千提防万小心,堵住了老俞的门路,怎么想得到小林竟还有后手?平时跟我假正经,勾搭起别人倒快,老相识也能变成新相好,这绿头巾还真是防不胜防!”
  
                  三之15
  殷螭在满怀懊悔中醋意万丈的时候,被痛恨怒妒着的主要人物孙万年自然一无所知,却也正抱怨万分:“唉,鸣岐,我便应该知道帮了你从来没有好处!如今同恩相失散,又被那奸逆追击得连连败仗,我怎么会落到这个田地?”
  
  他们连日败逃,好不容易得到了一点空暇,休憩的时候也不敢脱了甲衣,只能横七竖八的躺在树荫下、小河旁。天时正热,林凤致又素来是好出汗的体质,这时分外口渴,也不顾什么形相,只是掬着溪水连饮,没空答朋友的指责。孙万年性格爽朗,抱怨了几句也就丢开,反而跟他开起玩笑来:“算了,反正我也上了你花言巧语的当,落到这个地步,还能怪怎地?我说鸣岐,我帮了你一次又一次,你却连点好处也不曾给我,未免过意不去罢?你本人也没什么好,就一个身子,不如以身相许偿还我算了!”
  
  林凤致正喝着水,听了这句话,不免一口全喷了出来。孙万年大笑,道:“怎么,吓成这样?”林凤致擦着水渍,笑道:“你不是这号人,我怕什么。”孙万年哼了一声,道:“好小觑人,你当我没逛过堂子?”林凤致只是笑,不说话,孙万年想了想也只好笑了,道:“你就机灵!我真不好你这一口——拿朋友当小倌,禽兽才干这等勾当!大家不说风话了,你骗我带你逃跑,如今走投无路,你总也该有个主张。”
  
  其实在俞军大溃之初,林凤致便曾力劝他归正朝廷,去寻天朝平倭军联合,但孙万年当初是矫旨释放俞汝成攻打皇宫、导致先帝猝然驾崩的首犯,至今为止国朝大赦了几回,他的名字仍在不赦之列,又如何下得了决心归正?这时又询问林凤致主张如何,大约在败势难挽的时候,也不免有些动摇,林凤致于是又重新劝说:“今上聪慧宽仁,况且又当国家多事之秋,若能将功折罪,朝廷必有赦免,松暇兄尽可放心。去国日久,难道兄便不想身归故土?”
  
  孙万年苦笑,道:“今上宽不宽仁不得知,聪慧只怕未必!看你们这仗打得……鸣岐,到如今我也不瞒你说,我是做梦也想归国的,可是不能——不能叛他。”
  
  这个“他”字指谁,两人自是心知肚明,孙万年道:“鸣岐,你入门较迟,得第时我已经跟随恩相六年了,只比老吴稍晚一点,因此你也未必知道,我是怎样的受恩,不能背叛。”林凤致一时不好说话,只是默默,孙万年道:“当年在翰林院,大伙儿常常取笑道老孙与其来做文臣,不如去做武将,你还记得不?其实你们有所不知,我本来应该是武官的出身——机缘巧合,弃武从文,还蟾宫折桂平步青云,这些全是拜恩相之所赐。功名富贵倒是闲事,这等赏识提拔之恩,做门徒的决计不能背弃。”
  
  他抬起头,眯眼看着树荫间漏下的刺眼阳光,叹息道:“先父本是仓官,因为遭到僚属陷害,被诬侵吞粮饷,含冤而死,先母先兄倾家荡产赔偿官银,也相继故世。那时我还年少,学的是弓马兵书,一心只想考中武举,补做一员裨将,将来也可以为先父洗雪冤情,还家世一个清白,可是却被当道以犯官之子为名,杜绝了我的功名之路,能不怨愤?幸得恩相——那时他做着户部侍郎,未几升了尚书——奉命主持稽核,听我求告之后,重新考查,昭雪了先父的冤情,还我一份清白履历……”他笑一笑,接着道:“恩相当时对我说道:‘国朝重文轻武,武举终究不算什么大出身。我看你谈吐也颇有才学,何不弃武从文,博个腰金衣紫?’我平素读兵书时兼读史志,还常常被人笑作迂气,哪有人当面许我一句‘有才学’?恩相眼光一向识人,你也知道。”
  
  林凤致默然,半晌道:“是,他看上的人——大半不差。”
  
  孙万年道:“我听了恩相的劝告,果真弃武从文,其间委实受惠不浅,连补廪生的资财,都是恩相资助的,后来入京应举,又正好逢上恩相被点为春秋房的房考官,稳稳取中我卷子。后来考中庶吉士,授为编修官,你也是这等经历,便不用说了。”林凤致又应了一声“是”,孙万年笑道:“我早年只想当武将,结果做了文官,还是最清贵的翰林官,在恩相提拔下慢慢自七品升到五品,眼看将来便是拜大学士而入阁,也不无可能,这等人生遭际已经说得上是个奇遇;料不到一朝反叛,流落至今,整日价应付兵戎之事,居然还是回头来做了武将,想想也是好笑啊好笑!”
  
  他的笑容中颇带自嘲的意味,林凤致不免又劝说了一句:“松暇兄其实有大才可用,何苦为蛮族出力?”孙万年道:“我哪是为蛮族出力?恩相将来的作为——算了,这些还是不跟你说的好,我也不会套问你国朝大军动向,大家好歹朋友一场,无可奈何要敌对,也不妨都留人情道义。”
  
  这样的话说出来,便是又一次拒绝了林凤致的劝告归正之议,林凤致也没话好说,孙万年倒反过来问他:“你是万万不想再落到那奸逆手里了,但他挟你反叛,高子则奔回义州,没准已上奏朝廷,你此刻难保也不是钦犯,还能回去?不如……”林凤致断然道:“宁可死于国朝典刑,也不死在——”孙万年摆手道:“何苦何苦!都过了这些年了,怎么还是动辄要死?此刻恩相也不知在哪里,我不过提议,你不愿意也只好罢休,老孙虽然早年劝你随顺了他,但八年前委实闹得……啧啧,真是何苦来!”
  
  两人不觉静默了一阵,孙万年叹道:“其实你真应该去见他的,他也老了,这些年北地风霜辛苦……对了,奸逆送来的那封信,不是你写的罢?”林凤致道:“不是。”孙万年道:“我也料想不是,尽管字迹语气都是你,你却又怎么肯写信给他?可是……恩相读了之后,还是难过,他近年来愈加怕听衰老二字,何况是听你说?他说:‘这信必然不是子鸾写的,却真是他的文章……我到底老了。’”
  
  林凤致也知道殷螭的伪信肯定瞒不过俞汝成,纵使字迹全同,文章套用,但师生父子间这么多年的默契,又岂能仿造得来?然而殷螭的恶作剧,本来也不是要当真骗得俞汝成相信,而是以“衰老”这样的话来狠狠刺激人到暮年的情敌。林凤致对俞汝成的仇恨难释,惧怕难消,但听到孙万年的转述,想到俞汝成说这句话时定然神情萧索,却也不免微微心酸,对殷螭的小恶毒颇是怨诽。
  
  但心酸归心酸,过去不能回头,感情不能强求,所以林凤致还是缓缓摇头,就象孙万年拒绝归正国朝一样,他也拒绝去找俞汝成相聚。
  
  不过尽管都有不愿意的事,却还是必须得为自己这支队伍寻一个下落,孙万年料想俞汝成战败,也必然逃入虎飞岭,这一路过去未必不能重新遇见会合,实在会合不上也只好打道回建州再说;而林凤致虽然知道高子则到了义州,却怕他真将自己当作叛逆,就算不是当场砍了,也多半要逮捕囚送京城,一来一去岂非耽搁大事?倒不如去寻找与大军失散的赵大昕与徐翰,一则都是文官,且有年谊,二则这两人知道小皇帝的密旨,先存犹疑,这等情况下必定可以听自己辩解,并且可以较快的达成意见一致,抢先到海州湾去接应不知情的天朝水军,免得为袁军所赚。
  
  殷螭的计划,也必定瞄上了这支从登莱出发航来朝鲜的水军,并且徐翰年少嘴快,曾经泄露过水军战舰上配备有新研制的五门火炮“雷震子”,林凤致当时瞥见殷螭眼睛里难以自抑的放出光来,就如小孩子觊觎最新奇的玩具一般热切——而林凤致的热切想法便是,定要拦阻他的一切不良企图!
  
  再逃两日,已进入山岭深处,追兵兀自咬着不肯放松,却也愈发被拉下了距离,这日居然见到了山林中有好几处剥去了树皮刻下的复杂标记,孙万年看了欣然,道:“好!恩相果然便在附近,不日便可会合——鸣岐,你怎么办?”林凤致不禁脸色有些发白,孙万年一笑,慨然道:“我不是说过么,你不愿意也只好罢休,左右我放过你几次了,再多一次也无妨!实话说,大家都是前途未卜,何必节眼骨上还闹那些儿女勾当,老孙是粗人,一概不懂也瞧不上的。”
  
  于是孙万年派了两名士兵护送林凤致离开,自己带兵按指示去与俞汝成会合。兵乱时凶,想到各自生死不知落于何处,不免也均有些黯然。分离时孙万年嘱道:“鸣岐,我这辈子多半是回不得头了,你若能回到国朝,代我向老吴问好——自从嘉平四年一别,大家竟是天南海北,跟你还见过两回,同他却再会不得面,不知他现下如何?回想当年朋友交情,唉!”林凤致道:“吴兄前年升了南京刑部尚书,这十来年里又新添了三位公子两位千金,倒是挺惬意的,尽可放心。”孙万年失笑道:“刑部?他不是一直谋算礼部尚书?从国子监祭酒上去按理说也是升作礼部才是常规,怎么反去了刑部,莫非你作了难?”林凤致笑道:“这是朝廷裁度,正好刑部出缺,吴兄官声又好,便破格擢升了,于我何干!”
  
  朝廷六部之中,向来肥水最足的是户部,人事裁决权最大的是吏部,有油水可捞但责任也重的是兵部,事务清简而主持天下人才选拔的是礼部,这几个部门都极易再上一步拔取入阁,乃是官员们争相谋夺的要地,相比之下,刑部和工部就显得事情既繁琐、衙门又清水,不算最好所在。吴南龄想谋礼部,却被升了刑部,虽然同样是做尚书,喜愁肯定是不一样的。所以孙万年听了只有笑,道:“说不是你我都不信!也好,我正想告诉你一句,回去提防老吴,没想到你们这些年已经暗里斗上了——我向来只有被你们骗的份儿,可没能耐插手,你们只管对付去罢。”
  
  官场中斗争是一回事,私下里情谊又是一回事,这是林凤致一贯的原则,所以听孙万年这么一说,便笑着分辩了一句:“谁说我跟吴兄斗?我们都攀了儿女亲家,你不知么?”孙万年讶道:“哦?你娶亲生子了?”林凤致道:“不是我,是舍族从兄林子骥讳骏致的,现今做着江宁知县,吴大世兄聘了他家的女公子,还是邀我做的媒。”
  
  时光荏苒,昔日朋友的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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