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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战国怪谈之鬼器-第22章

小说: 战国怪谈之鬼器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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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于自己便以容貌闻名的缘故,邹忌对美貌的抵抗力远远强于一般人,平心而论,这个男人也算不上容貌出众,只是五官的轮廓十分柔和,含着笑向他和墨翟看来的时候,一双眸子不带半分敌意,温柔得像是能滴出水来。
  可是,邹忌却还是本能地对这个男人产生了一种难以言说的恐惧。这样一个人,即使他什么都不做,只是站在那里,也还是给人无法抗拒的压迫感,仿佛他只是一抬手之间,便可以将天下玩弄于鼓掌。
  举手投足,便可翻覆天地。邹忌丝毫不觉得自己给了这个人多么夸张的评价。
  “子申!”看见这个人,墨翟愈发加快了脚步,邹忌只得也快步跟上去。
  鬼谷点点头,“辛苦你了。”随即又将目光转向墨翟身后的人,垂下眼略一思量之后微笑道,“成侯邹忌。”顿了一顿之后又道,“此来必是为了我的弟子。”
  邹忌扬起招牌微笑,“这位想必就是鬼谷先生,果然如人所言,智可通神。一句话便看透了邹忌,只是先生从未见过邹忌,却如何能一眼得知,我便是邹忌?”
  鬼谷笑道,“这倒十分好猜了。能和墨翟一同回到鬼谷的人,必定是为了令缃而来,能为令缃而来的人,无非是上将军田忌,齐王本人,和消息灵通的成侯邹忌。”
  “成侯素以美貌闻名天下。”柔和的目光围着邹忌转了一圈,清润的笑容渐渐漾开,“此等的美男子站在面前,我若再猜不到,岂不是愚蠢至极?”
  邹忌大笑,“先生果然名不虚传!”又问,“既然如此,可否让我见见您的弟子?”
  “这个么……现在恐怕不行。”鬼谷带着少许歉意道,“庞涓正在山上,他仕官于魏国,恐怕不大方便于成侯见面。”
  “庞涓怎么又来了?”墨翟不解地插话,“他不是刚来过吗?”
  鬼谷轻叹了一口气,“他这一来,恐怕又要站上半天。”他看向邹忌,“要劳烦成侯等些时候了,实在失礼。”
  邹忌点点头表示理解,“无妨,邹忌愿意等。”
  鬼谷微笑,“若不介意的话,成侯可以随在下到后山稍坐,煮茶打发时间。”墨翟忽然想起一事,便拉住鬼谷在他耳边悄悄说了一遍。
  鬼□□,“这个自然不成问题。”
  邹忌要离去的时候看见墨翟还站在原地,便问,“墨先生不一起来吗?”
  墨翟回答得干脆利落,“我不善品茶,还是不去了。”只是看着自己的目光,让邹忌莫名地觉得,自己似乎被施舍了什么一样。
  他摇摇头,跟着那个温润如水的男人向后山走去。
  邹忌已然习惯了独处静室,洗盏煮茶的氛围,偶然坐在空山之中,看着炉上茶水慢慢烧沸,却也觉得清透通脱,别有一番意味。
  “听墨翟说,成侯畏惧舟楫,似乎十分严重?”鬼谷摩挲着一个小茶杯,轻声开口询问。
  “原来墨先生没有跟来,竟是为了这个原因?”邹忌笑道,“先生真是有心,只可惜邹忌此病无药可救,倒教先生白费了。”
  鬼谷淡然道,“那成侯此病,想必是心病了。”
  “哦?”邹忌道,“先生为何能如此肯定?”
  “因为天下无药可医的,只有心病。”那双清润的眸子向他看来的时候,让邹忌顿时就产生了一种被完全看透的错觉。
  他怔了半晌,终于叹息,“先生说的不错。”
  鬼谷复扬起一个微笑,“其实成侯也并非是畏惧舟楫。”小炉上的水开始沸腾,鬼谷小心翼翼地垫了布巾将其取下,又缓缓地注入杯中,馥郁的茶香弥漫开来。
  他递了一杯茶给邹忌,接着说下去,“成侯所畏惧的,是流水。”言讫问邹忌道,“我猜的可对吗?”
  邹忌罕见地有些把持不住风度,“先生……如何知道邹忌畏水?”
  鬼谷的声音依旧平缓,没有丝毫波动,“走过后山小溪的时候,成侯总是无意识地在远离有水的地方,成侯自己没有发觉到吗?”他轻轻啜了一口杯中茶水,“不过,成侯畏水,居然到了这个地步,倒有些让我吃惊了呢。”
  “先生实在是……”邹忌苦笑,承认得却十分大方,“没错,邹忌畏水,乃是心病。先生可治得了心病吗?”
  “成侯的病,恐怕天下只有一人能治。”
  “什么人?”
  “成侯自己。”鬼谷看着邹忌,眼神平静。
  “我自己?……”邹忌稍稍闭上眼睛,冰冷而湍急的水流好像一条条无骨的虫,钻进他身体的每一处,无孔不入。
  没有声音,没有光亮,没有意识。
  只有无边无际的寒冷。
  他惶惑地睁开眼睛,对上鬼谷关切的眼神。
  他牵起一个稍有些枯涩的笑容,“先生……邹忌的病,似乎真的无药可救了呢……”                    
作者有话要说:  

  ☆、后山一席谈

  “这样……”鬼谷也不去深究,只是说,“那便罢了。”他向邹忌微笑,“说不准哪一天成侯自己想通了,这病,便好了。”
  “借先生吉言。”邹忌也还以温和的笑容。
  他用掌心摩挲着手中制作精巧的杯子,啜饮杯中茶水,随即稍稍拧起眉头,一双漂亮的眼睛不自觉地掠向对面的人。
  “成侯心有所想吗?”鬼谷敏锐地注意到他的小动作。
  邹忌大大方方地放下杯子,笑道,“只是没有想到,先生竟然喜欢这样香气浓郁的茶。”他打量着鬼谷,又摇摇头,“邹忌总觉得……先生应该会比较喜欢清茶。”
  他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人,柔和的眉眼,笑意淡而浅,却不让人有疏离之感,可不正是一杯浑然天成的清茶?
  鬼谷想了想,“是吗?……”他爱惜的目光一件件抚过桌上的茶具,“在下若无这样芬芳的茶相伴,便总觉得人生无趣呢……”
  邹忌却不期然地开口,“先生不是亦有墨先生相伴吗?”
  “成侯说得极是。”鬼谷自知,在这件事上他并没有必要对邹忌隐瞒,思及墨翟,他的目光变得更加温柔,“若说起来,遇到他,终究便可算得是我这一生之中最好的一件事。”
  “真叫人羡慕呢……”邹忌并非假意,语气里满是憧憬,“若是邹忌亦能有这样一个知音人,那便好了……”
  鬼谷回答,“世间事都各有所定,或许来日,成侯亦会有这样一个人陪在身边。”
  “先生亦信命定吗?”邹忌问。
  “起先却是不信的。”
  “哦?”邹忌听出他的弦外之音,不由追问,“那后来呢?”
  “后来?”鬼谷的表情中倒真有了几分认命的意味,“后来,便不得不信了。”
  邹忌没说话,却若有所思。隔了好半天,才淡淡地叹息,“邹忌待人,素无诚意,想必命中也不会有这样的人了。”
  鬼谷怔住,他突然想到,自己遇见墨翟时,便已隐居近百年。
  墨翟看到的,是鬼谷,是不问世事的鬼谷,是那个清润如水,飘渺如云的人。而不是孙武,不是杀伐决断的吴国上卿,不是弑杀兄长老师,满手鲜血的罪人。
  鬼谷从未想过要对墨翟隐瞒什么,或许有时也会有意无意地将过去的事情讲给他听。可那终究如同水中望月,对墨翟而言,都只不过是一些久远的故事。
  可是,若他看到了呢?若有朝一日,他真的看到了那个过去的自己,会作何感想?
  鬼谷不寒而栗,索性便不再想下去。
  他低下头,没有看邹忌,只是凄凉一笑,更像是自言自语般地开口,“世间之事大抵如此,有一得,便有一失。”
  邹忌凝眸,好像在思考他话中深意,半晌也轻声叹道,“若有机会,邹忌宁愿糊涂一些,卑微一些。”
  说者无心,鬼谷却蓦然抬起头,一双温润的眼睛看向邹忌,有什么不一样的东西渐渐染上表情深处。
  “先生怎么了?”邹忌的感觉是出了名的敏锐,即使是如此细微的表情变化也能被他立即察觉到。
  “没什么。”鬼谷的眼睛依然平静,“只是觉得,若我的另一个弟子也能像邹忌先生一样,说不定,他便会少受很多的苦。”
  “另一个弟子?”邹忌猜测着,“庞涓吗?”
  “正是。”鬼谷说,“若他也能如成侯一般,凡事不要太执着,他的路……会好走很多。”
  邹忌看了看天色,已然薄暮,“说起来,若庞涓已经离去的话……先生可否带我见见令缃呢?”
  鬼谷也想起邹忌此来究竟所为何事,不由歉意地笑了笑,“倒是在下考虑不周了,还请成侯见谅。”
  邹忌摆摆手,“先生何出此言?邹忌与先生相谈甚欢,亦是此时才想起正事。”两人随即共同起身,向山前走去。
  小屋里已经亮起了暖黄色的灯光,一个修长的影子投落墙上。墨翟在一旁笑眯眯地拍着一个少年的脑袋,好像与他相谈甚欢。
  鬼谷做手势示意邹忌止步,低声道,“成侯且稍待,庞涓应该立即便要下山了。”邹忌摇摇头,用口型告诉他无妨。
  趁这个空当,邹忌倒有了机会,细细地端详起这位敌国的将军来。
  他和鬼谷所站的地方离庞涓不算太远,只是因为隐蔽,所以才未被察觉。微暗的天色里对方姣好的眉目清晰可辨。美貌较之邹忌本人也不遑多让,只是轮廓更为柔美精致,在这样昏暗的环境下,若不经意,恐怕会将其错认为女子。
  庞涓有双极漂亮的眼睛,眸光流转之间便可勾魂摄魄。奇怪的是,这样的一双眼睛,看人时却不带半分的媚,只有五分清冷,两分孤傲,三分漠然。
  鬼谷没有说谎,不一会儿工夫,庞涓便带着那个乖巧的少年一同下山去了。邹忌也终于有机会,踏入了那间燃着温暖光晕的小屋。
  温文的青年正执着一卷书,一行一行认真读着,身遭发生的一切事情,都仿佛不觉。
  这便是邹忌看到的第一幅画面。
  鬼谷早在邹忌踏入房间的同时,便已经离去,还不忘轻手轻脚地替他们关上房门。
  满室烛火微摇。
  邹忌看着榻上读书的人,依旧是沉静如水的表情,不变的端方气度,这样的人,似乎本身就是在为“谦谦君子”这个词,做最好的注解。
  可是,依然有些什么,已经悄悄改变了。
  是什么呢?邹忌半眯起眼睛,努力试图分辨。
  是少了常常浮现在眼中的暖意?还是多了些萧索的气息缭绕在身周?
  令缃没有抬头,依旧一行一行地细细看过那些晦涩的兵法的繁杂的阵图,或许他已经知道邹忌来了,或许他真的什么也没有察觉。
  邹忌开口,说出来的却是一句连自己也没有想到的话。
  “许久不见,先生……瘦了好些。”
  令缃抬起头,看到邹忌站在面前时,惊讶之色难以掩饰,“齐相屈尊来此……有何指授?”语气是邹忌熟悉的,淡漠而有礼。
  邹忌苦笑,“指授不敢讲,听闻令缃先生有意做田将军的军师,只是田将军一时脱不开身。”他看着令缃,“我与田将军素来交好,便代替他,来迎接令缃先生。”
  交好?令缃有些哭笑不得地看向说瞎话说得行云流水的人,可语焉中却不流露出半分异样,“既然将军、丞相都愿接纳,在下也可放下心中一桩大事。还有一件,”他嘴角笑意转为凄然,“令缃这个名字,丞相以后不要再用了。在下受刑之人,有辱师门,怎么还敢再用师父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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