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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凤舞火-第33章

小说: 凤舞火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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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凌云重重地喘息着,从梦中惊醒,额上渗出大颗的冷汗,惊魂未定。自从那日死里逃生后,每晚他都会做同一个梦。梦里,他掉进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身体不断地下坠,眼前是一片血光......
  “凌云!凌云!”夏侯云掀开帘子跑进来,看到楚凌云的样子吓了一跳,“你怎么满头大汗?病了吗?”
  “不......我没事。”楚凌云抚着胸口,渐渐定下神来。
  夏侯云担心地坐在他身边,伸手摸摸他的额头,并没有感觉到异样热度,于是放下心来,弯着眼角笑道:“元帅叫我来请你们去他帐里呢!”
  “那么早?知道是什么事情吗?”楚凌云问。
  “不知道,不过我猜,白泽的危机已除,雅尔丹退兵了,连乌掖城都拿下了,我们也该功成身退了。昨天元帅派人把捷报送去昊天,我们很快就能回家了吧!”夏侯云边说,边乐个不停。回到昊天,就能见到哥哥了!真的好想、好想哥哥啊!
  “回家......”楚凌云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昊天城......现在应该是满城春/色、繁花似锦吧!殷斯尧,你会在昊天等我归来吗?还是在朔方城?
  “凌云,你怎么了?”夏侯云诧异地望着楚凌云,只见他默默地流着泪,不知魂游何处。
  “那么值得高兴的事情,为什么要哭呢?”
  “我只是......太高兴了!”楚凌云用手背抹去眼泪,绽放一个极美的笑容。回家!终于能回家了!
  两人来到崇恩的帐外,正巧碰到秦烈和殷于飞,这两人之间的气氛都些怪异。以往两人一见面,总是剑拔弩张,弄得周围人都紧张得不得了。可现在,这两人好想吃了什么蜜糖似的,让人感觉他们之间的空气都是甜的。可看他们的举止,并未有什么不同啊。
  “都来了吗?进来吧!”帐子里面传出崇恩的声音。
  四人走进帅帐,见崇恩站在正中央,背着手,神情凝重地看着他们。
  秦烈和楚凌云对视一眼,从彼此眼中都只看到迷茫和疑问。
  “崇恩,你找我们来究竟是什么事?”殷于飞问。
  “是不是可以回昊天了,元帅?”夏侯云上前问道。
  “云儿,你很想家吗?”崇恩微笑着问他。
  夏侯云有些犹豫,最终还是诚实地点点头,“想......还有哥哥”低着头,声音有些哽咽。
  “你们都想回昊天吗?”崇恩的目光从秦烈、楚凌云和殷于飞脸上一一扫过。
  秦烈心里有些隐约明白崇恩召集他们的目的了,“崇恩,既然是兄弟,你就直说吧!上刀山,下火海,我秦烈都随你去!”
  “好!那我就直说了!我想乘胜追击,一直打到雅尔丹人的太阳之城去!”
  崇恩一言既出,所有人都沉默了。
  雅尔丹的都城,金乌城,又称太阳之城,意为太阳之神庇佑的地方。打到太阳之城?那就意味着一剑直插雅尔丹的心脏!自古以来,中元和雅尔丹战事不断,但都是雅尔丹起兵,中元被迫应战。如此主动出击,而且是直指雅尔丹都城乌金,那是不可思议的,从未有人想过的!
  “崇恩,这可不是儿戏,你想清楚了?”殷于飞皱着眉头,脸色凝重。他从小生长在燕台关,对于中元和雅尔丹的纠葛再清楚不过了。崇恩这样的决定,若胜,功在千秋!若败,万劫不复!
  “我想清楚了!”与几人的沉重相比,崇恩倒显得风轻云淡,“无论是你们,或是凤翎军的任何一人,如果想回家,明日就可回去,我绝不阻拦。但若是愿意留下跟我的,我们就一起打到乌金城,彻底断了雅尔丹的狼子野心!”
  “那算我一个!”楚凌云笑着伸出手掌,笑中含泪。殷斯尧,你会等我的,是吗?
  “也算我一个!”秦烈握住他的手。
  夏侯云也轻轻将手覆在他们之上,“我也是。”
  崇恩虽面上冷静,心中却澎湃不已,得至交如此,夫复何求!
  “这......这简直太疯狂了!”殷于飞苦笑,但他不得不承认,就是这样一支疯狂的军队,初生之犊不畏虎,打退了雅尔丹的铁甲军,一夜夺下了乌掖城,让无数人出乎意料!
  “殷于飞,你的决定呢?”秦烈注视着他问。
  “我还有所选择吗?”殷于飞伸手叠在他们的上,同样专注地回视秦烈。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绝不后悔!
  秦烈展颜笑了,调皮地朝他眨眨眼,我也绝不后悔!
  见到他们如此齐心,崇恩感动之余,却也难掩担忧,“目前最大的问题是......”
  “军粮!”几人异口同声地说道,然后又同时笑了起来。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当初从昊天城带来的粮草,只够支撑他们打完白泽。如今已是依靠白沙的支援,和殷于燕往返燕台关搬运粮草在维持军队所需,但若是要打到金乌城,路途遥远,仅靠白沙和燕台关的这些粮草支援,是远远不够的。
  要打乌金城,首先必须解决粮草问题!可这绝对是个大难题啊!问朝廷要吗?当初领的圣旨,只叫他们助力白泽,若是继续打下去,那不仅是抗旨之罪,说不定还会被安上谋反作乱的罪名,那即便有十条命都不够死的。
  崇恩沉思半晌,说道:“军粮的事,就交给我吧。我会离开乌掖一段时间,在这期间,于飞,你统计一下军中有多少人愿意留下,多少人想离开。对想回家的人,绝对不许阻拦,发放足够的盘缠供他们回家。那些在白泽和乌掖之战中有功的士兵,等我军班师回朝后,一定论功行赏,绝不遗漏。”
  “是,末将领命!”
  
  昊天城,四月芳菲,满城飞花。秋水泽畔,梨花飘飘洒洒而下,宛如落下漫天白雪。
  崇华立在一片白雪茫茫中,一袭白衣俊雅清逸,气宇出众。莫兰儿远远地望着他,第一眼就令她心仪的男人,这些日子的相处,更使她泥足深陷,无法自拔。这样一个出色的男人,心怀天下,情深似海。可他的深情,却没有一分是给自己的。自从安平王出征漠西,他就常常愁眉深锁,沉默不语,偶尔还会久久地出神。可是,前日已经收到凤翎军的捷报,举朝欢庆,他还在担心什么呢?
  “皇上,你在这里站了很久了,回宫休息吧。”莫兰儿怯怯地走上前劝道。崇华对她总是恭敬有礼的,但那礼貌中却总透着一种距离感,让她捉摸不透。
  “朕还想一个人待会儿。”崇华淡淡地开口,并没有看她。
  “起风了,皇上这样会着凉的。”莫兰儿急急地说,关切之心溢于言表。
  崇华终于看了她一眼,微微一笑,“那就依公主所言,回宫吧。”
  莫兰儿欣喜地上前想挽住他的手,却被崇华不着痕迹地避开。
  “公主请!”崇华恭敬地让开身子,莫兰儿虽有些失望,还是默默地走到前面,与崇华一前一后地走。
  崇华先送莫兰儿回了她的住所,然后独自一人踱回寝宫。原先的太子殿,现在的皇帝寝宫,冷冷清清的。崇华一向没有皇族的骄气,不喜欢太多人伺候,何况崇恩常常留宿寝宫,为了避免人多口杂,只留了为数不多的几名老宫人伺候。
  刚踏进房门,一股熟悉的气息迎面扑来。
  “皇兄.......”
  崇华睁大眼睛看着眼前所站之人,恍如梦中,呐呐道:“崇恩.......”
  崇恩一身污迹斑斑的白色战袍,满面倦容憔悴不堪,却还是笑着扑上前抱住他,在他耳边哽咽道:“我回来了,回来了!”
  崇华下意识地搂紧他,仍然恍惚地不敢相信,“怎么会.......”
  “我快马加鞭赶了十多个日夜,才回来的,实在累.......唔.......”崇恩话还没说完,唇已经被堵住了,剩余的话音消失在两人的唇齿间。
  如沙漠中饥渴难耐的人看到水源一般,几乎是疯狂地吮吸着能滋润自己生命和灵魂的甘露。崇恩疲惫的身躯,有些承受不住突如其来的激情,断断续续地哀求着,然而崇华却毫不理会,狂热的吻几乎磕破他的嘴唇,直到崇恩呼疼,才终于恋恋不舍地放开他。
  “皇兄,让我先回玄宝宫洗漱一下.......”崇恩有些羞赧地说,他日夜兼程,加上之前战事紧急,已经很久没有洗澡了。在军营中人人都是如此,所以还不觉着什么。可现在是身在金雕玉砌的昊天皇宫,自己这一身脏兮兮的战袍和汗渍的异味,实在是感觉太别扭了。
  “你哪里都不许去!”崇华抓住他的手腕,有些生气地说:“我叫人给你备水,就在这里沐浴吧。”
  在皇帝寝宫里沐浴?崇恩本想反对,但看崇华执意如此,也就不想违背他的意思。
  平日高高在上的皇帝,此刻纡尊降贵,蹲□子,细心地为爱人脱靴宽衣,伺候爱人沐浴。崇恩将身子浸在温暖的热水中,长长舒了口气,崇华趴在浴桶边,和他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轻声细语的低诉,从漠西的战况到朝中的奏折,那么熟悉且自然的感觉,好像那几个月的分离根本不存在似的。
  一直到水凉透了,两人才发觉居然已经聊了那么久,可还有很多很多的话,还未来得及向对方倾诉。
  “离天亮还早,我们还有一整夜的时间。”崇华抱起崇恩,发现他明显的轻了,不由有些心疼,“你瘦了很多。”
  崇恩笑道:“可也结实了很多。”
  崇华将他放置到床上,侧躺在他身边,深深凝望着对方,瘦了,也黑了,但在他眼中,仍是漂亮得惊人。
  “崇恩,我很想你.......”呢喃着,嘴唇在他脸上游走着,从眉头到脸颊,再到鼻尖、下巴,偏偏不触碰他的嘴唇。
  崇恩发出不满的抗议,见到崇华眼中的笑意,才知他是故意如此,于是揽住他的脖子,用力吻了上去。
  那夜,崇华不知厌倦地要了一次又一次,崇恩纵然疲惫不堪,还是听话地奉上身子任他予取予求。他心中知道,崇华对他的爱,远比他能想象的还要多,这样深重的爱,将他的整个灵魂都能填满,让他无以为报。
  爱语,倾吐自唇间,只有彼此才能懂得,这份情深,这份真切。
  
  第二日清早,勤政的皇帝陛下居然破天荒的没有早朝,让众臣议论之余,纷纷猜测,莫非年轻的皇帝是身体抱恙?
  “沈大人,请留步!”
  沈淮刚走出天和殿,就被夏侯延年叫住。
  “丞相大人有何事?”沈淮懒懒地问道,难得不用早朝,可以过个清闲的早晨,他可不想被这迂腐的老家伙打扰。
  “沈大人可知皇上没有早朝是何缘故?”
  “丞相大人都不知道,在下又岂会知道呢?”
  “传话的公公说,皇上是身体不适,可昨日晚些时候,老夫还见过皇上,并未有何不妥。老夫猜想,皇上也许是为安平王的事忧心才无意早朝的。”夏侯延年摸着花白的胡子,推测道。
  “哦?此话何解?”沈淮问。
  “安平王打了胜仗,本是举朝欢庆鼓舞的,可那么多日了,凤翎军却迟迟不归,只怕.......其中有何变故啊!”若是安平王心生异心.......可能吗?崇恩是他一手教出来的学生,他的品性如何,难道自己还不知道吗?可为何,却还是心生不安呢?
  “在下认为,丞相大人是过虑了。”沈淮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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