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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月魔-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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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渡宇笑道:“不是我还有谁。你是电话公司派来的修理员吗?”

卓楚媛在旁听得直摇头,不过确实佩服凌渡宇临危仍能如此镇定从容。

男子在电话道:“我是以国特工队夏能准将,为了要和凌先生静静交谈,故此冒昧暂时把贵宅的通讯截断,事非得已,请凌先生多多包涵。”

凌渡宇一愕,以国一向否认他们在外国的任何活动,今次一改作风,直认不讳,一就是他们下了杀人灭口的决心,一就是对方确有坦白一谈的诚意。这夏能准将的名字,凌渡宇不止曾听过,甚至落过功夫研究他。这人负责以国在国外所有的情报活动,要知以国一向在敌人环伺中挣扎求存敌人的国土人力比她大上千百倍,所以情报变成最重要的工作,这夏能准将的地位可想而知。

凌渡宇笑道:“怎样静静一谈,难道这次你们连炸药也安装上了灭音器。”

对方尴尬的笑了笑道:“这其中有点误会,半山的房子,凌先生开个价钱,我们一定照足赔偿。”

凌渡宇气消了一半,道:“好!你要谈什么?”

夏能准将道:“我可否登门造访,面对面谈上一谈。”

凌渡宇道:“请便!”

夏能挂断了线。电话回复被截断线那种无声无息,对方是怕线接起来通话。

不到一分钟,门上传来敲门声。

凌渡宇打开了大门。

门外站了位笔挺西装的外国绅士,年龄在四十五岁间,头发整齐,两鬓有点银白色,鼻梁上架着金丝眼镜,双目精光灼灼,样貌英俊不凡,一派学者风范。

凌渡宇呆了一呆,咄咄道:“夏能准将?”似乎有点不信任自己的眼睛。

夏能准将大方一笑道:“凌先生,夏能便是在下。”

凌渡宇让他进屋,夏能很有风度地向卓楚媛躬身行礼道:“卓主任,久闻大名。”

卓楚媛看到夏能的文质彬彬,也大感惊奇。她想象中的夏能,应是皮肤黝黑、曲鼻深目、坚毅卓绝又辣手无情的硬汉,不知竟然是这样有风度的绅士。夏能从没有任何照片资料流入外人手里,是有名神秘的人物。

凌渡宇在夏能身后关门道:“夏将军看不见门铃吗?”这是说夏能弃门铃不用而敲门。

夏能正容道:“我有一个非常得力的手下,就是因为按门铃,其实却是按在敌人巧妙设计的引爆器开关上,粉身碎骨,由那天开始,我便培养了这敲门的习惯。”跟着笑了笑道:“刚才只是习惯成自然吧!”

凌渡宇暗忖,夏能的生活真是食不知味,睡不安寐,步步为营,不知这种生涯,成为了“自然”没有。

卓楚媛在一旁道:“我是否要回避一下。”她并非真想离开,只是先发制人,刺探一下对方的反应。

夏能是老狐狸,如何不知,他面上换上了严肃的表情,向凌渡宇道:“敝国总理下达了最严厉的军事指令,由今天下午四时开始,敝国所有人员,将完全退出‘幻石’的争夺里。”说到这里停了一停道:“所以我上前完全是以私人身分与阁下交谈,并希望这次交谈的内容绝对保密。”跟着神情有点尴尬道:“你可以说我是为了一个……一个……”像是找不到适当的措辞,好一会儿才说出道:“作为一个人所应履行的义务,才来找上了你,希望你能对事件事多点理解。”

凌渡宇心中有点感动,夏能先点明了凌渡宇绝对可以拒绝与你交谈,因为他再无权插手这件事,跟着才说出要来找他的原因,这种坦诚,出现在夏能这类习惯了冷血无情生涯的人身上,尤为难得。

凌渡宇爽快答道:“一言为定。”

两人的目光集中在卓楚媛身上。她的身分特殊,假如她自认不能守秘密的话,她便要识趣地自动回避了。

卓楚媛经过一番内心的挣扎,道:“我答应你守秘密,夏能先生。”

夏能感激地笑了笑,他知道这对卓楚媛是多么大的让步,因为起码她可以把曾见过的事向上方汇报,纵使他将来否认,也会费力得多。

三人在沙发坐下。

夏能道:“事情的发展,到了完全不能控制的阶段,我生平从不承认失败,可是在追踪红狐这件事上,我只有痛苦地承认这事实。”

凌卓两人聚精会神地聆听。

夏能神色有点忿然,使人觉得若非他的总理下达了退出的命令,他一定会锲而不舍,死命追查。

夏能好一会才平静下来。沉声道:“你们或者会认为我们持强横行,介入这异物的争夺里,这是因为你们不知道,打从一开始,我们便是参与者。”

凌卓两人同时一愕,望向夏能。

夏能淡淡道:“因为红狐是我们的人。”

凌卓两人一齐跳起上来,叫道:“什么!”

这时他们才明白夏能为什么低声下气求他们守秘,同时知道夏能告诉他们这个天大的秘密,需要多大的勇气和决心,怎样违反了他处事的方式。只要红狐这身分被揭露,那必定是国际的大风波。试想报上的大标题写着“以国间谍牵涉民航机附毁事件中”这行大字,会有什么后果,什么以国的现政权也会因此事的牵而倒台。难怪他们要即时退出。

红狐是以国的特工。

夏能苦笑道:“你们明白了!”

凌卓两人同情地点头。

夏能振起精神,道:“红狐原名格沙堡,是以国人,家族中多位成员,都是以国政府官员,他以祖国的忠贞,是无庸置疑的。不过那是一年前的事了。”

夏能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颇有一点感触,他现在的神情,很难使人联想到他会是冷面无情的特工头子,或者这正是他掩饰身分的方法。

夏能续道:“为了替红狐制造这个伪造的身分,你不知我们费了多少力,找人为他写书,为他刺探各类商业的情报,使他一跃成为最吃得开的经济顾问和名士。不过会了的代价虽然大,得回的报酬也不少。这二十年来,他为我们立下了无数功劳,使我们料敌机先,在强敌环伺下,仍能奋发有为,节节领前。”

凌卓两人恍然大司,怪不得红狐这样吃得开,原来有整个以国在背后支持。

夏能道:“一直以来,红狐利用他特殊和超然的身分,受到各国显要欢迎,兼且他本人学问又好,外形英俊;可以说是呼风唤雨的风云人物。”顿了一顿,面上泛起回忆的表情,才道:“直到一九八七年二月前后,他说有一大重要的事,约我往巴黎面谈。要知为了保密的理由,我们已十多年没有任何见面或直接的通讯。所以他一叫我往巴黎,我反而立即起程前往赴会。就是那次会面时,他第一次向我方提出要从开罗博物馆把‘幻石’盗出来。”

夏能有点不自然地笑了笑,道:“你们也大约猜到我当时的反应,我坚决拒绝了他,我国和埃及正处于非常微妙的关系,实在不容许任何鲁莽的行动,何况这是公然的盗宝行为。”

夏能嗟道:“当时他肯接受我的意见就好了,或者说……”他苦笑起来道:“或者说我有听他的意见就好了。”又叹了一口,说:“他反复陈说,谓据很可靠的资料推断,‘幻石’极有可能是某一种远超现今水平的高科技产品,如果我们能研究出的种种证据和推论,事后想起,也不无道理。”

凌渡宇问道:“后来怎样?”

夏能道:“我们不欢而散。三个月后,才知道他动了手。国际刑警向他下了通缉令,我才醒觉到事情的严重性。

凌渡宇这时明白了红狐为何找上田木正宗,只有田木能助他完成这盗宝的行动。

夏能道:“我们立时发动了整个世界性的围搜,务求把红狐找出来,直到今天。”

凌卓两人默然无语,以国一向以情报和精锐的突击部队名闻于世。被他们列为必杀对象无论如何乔装和改变身分,也难逃出生天。红狐是他们的人,是他们熟悉的人,要逃过他们的追杀,更加难上加难。

夏能面上出现回忆的神情,沉凝地道:“田木正宗的确神通广大,他派出了三个手下,交由红狐指挥,成功地把‘幻石’盗了出来,从陆路越过边界,抵达约旦。就在那里,红狐失了踪,剩下田木三名手下的尸体。坦白说,即管我们最优良的手下,亦未必可以杀田木的手下。”

凌卓两人露出不同意的神色,因为有心人算无心人,很易成功,最佳的好手,也会阴沟时翻船。

夏能明白两人的感受,解释道:“我们也先后牺牲了八个手下,他们都是经过严格训练、经验丰富的一流好手。”

凌渡宇哂道:“我知道!”

夏能知道他是指屋子被炸的事,作了个抱歉的笑容道:“他们死法千奇百怪,不能在此一一尽述,但有一点相同,他们者在死前受到极大的惊吓,做出种种疯狂的行为,例如其中一个手下登上纽约一座摩天大楼,跳了下来。尤其可异的,就是红狐来往各地,如入无人之境,尽管世界上每一个关卡都奉命留意他,他仍然是出入自如,从没有人认出他来。生似他学懂魔法的变幻。”

夏能抬起头来,有点犹豫地道:“我不得不承认一个我一直拒绝承认的事实,就是红狐已经变成拥有某一种难以解释力量的狂人,那是近乎黑巫术的邪恶力量,不是我们可以应付。”

卓楚媛陷入沉思中,夏能的说话,令她重新考虑邪魔的可能性。

凌渡宇道:“你们昨夜怎会找上我的寓所?”

夏能望向卓楚媛道:“这件事由卓主任解释最是妥当。”

夏能这样说,不啻暗示情报得自国际刑警,证实了凌渡宇早先认为国际刑警有内鬼的推断。

卓楚媛瞪着夏能,夏能躬身为礼,表示抱歉。

怒拳难打笑脸人,卓楚媛拿他没法,唯有把事情说出来道:“这要从英国的依丽莎公爵说起。她的确是相当动人的美丽女性,也是红狐刻骨铭心的爱人。他们有段时间甚至住在一起,三年前才分手。据依丽莎说,是因红狐强烈的占有欲,令好失去了太多的自我和朋友,所以才要求分开。红狐极有风度,让她离去,所以分手后两人的关系依然非常不错。”

跟着卓楚媛说出事情的经过:

那是两个星期前的一个晚上。

依丽莎女公爵用完晚膳,在书房看书。

门上传来叩门声。

依丽莎应道:“请进来!”

书房门打开,管家利来站在门前,身后似乎还跟着个人。

依丽莎有点奇怪,因为管家利来一向知道她阅读时最不欢喜给人打扰,尤其她从不接见未经约定的人。

利来的神情很怪异,嗫嚅道:“夫人,有人客来访。”

依丽莎神情不悦,刚要回绝。管家身后的人道:“莎!是我。”

女公爵全身一震,霍地站了起来,书本失手掉在地上,惊呼道:“红狐!”尽管红狐声音嘶哑,她立时认了他出来。

高大的红狐在得来的身后走出来,身上的衣服还算整齐,模样却使她吓了一跳。一向讲究外貌的红狐,竟然变成这个样子,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红狐头发散乱,两眼满布红丝,像战场上的逃兵,完全失去了斗志,眼肚下陷,面容憔悴,胸口起伏不停,眼神露出一种深沉的悲哀和绝望。

依丽莎望向得来道:“谢谢!你可以出去了。”

得来犹豫了一下,欲言又止,终于退了出去。

依丽莎道:“请关上门。”

书房门关上。

剩下这对曾经热恋过的男女。

依丽莎急步走到红狐身前,仰首审视红狐,怜爱的说:“怎么一回事。”

红狐呆立不动,泪水从他眼角流下,忽然跪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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