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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酒香盈袖 by风流君(穿越时空 宫廷侯爵 戏子)-第8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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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你!”
  
  “——你都原谅了我,这个孩子你还容不下?今朝早早趁我们出去来看他,也是放不下心吧?阿三的手艺不差,可你也瞧见了,待他醒了,好好喝一杯,大家都是兄弟。”阿二用息事宁人的口气说着,说得我和阿大的心都软了下来。我动了动,皱着眉睁开眼来,朝阿大瞥去一眼道:“你这头熊,也不知留点气力。”
  
  阿大张大着嘴,有些回不过神。阿二却在那头笑了,忙招呼小香去拿酒。这儿穷人家的酒实在珍贵,我不敢要,忙制止阿二,腰上的伤却让我哀号了一声。阿大一把抓住我伸出去的手拉起来,竟然鲁莽地将我整个提起来站好。我朝他肩头捶去一拳头,还没说出话来,他已一巴掌拍在了我脑勺上,拍得我一个趔趄。只听得他喉咙中低吼道:“臭小子个不禁用的羊崽”我顿时咧开嘴笑了起来。眼见着阿大阿二正瞪着我,我一摸脸上,那面纱早不知给阿三摘到哪儿去了。
  
  外头小香叫唤了一声:“阿大阿二!出来吃饭了!”我迈了半步,腰上一阵钻心的疼。阿大的两手从我腋下一抄,就这么提着个娃娃似的将我足尖离地的拎了出去。
  
  *
  
  一家四口既然下了决心,我也不好再拒绝。阿大阿二阿三上午出门去卖唱,我和小香便在院子里习舞。说起舞我其实不过是个半吊子,小香懂得比我多,我不过是卖个点子。一上午下来小香同我学的还不如我同她学得多。这几日外出敛财的事儿便交给了那三兄弟,我便同小香捉摸着怎么编出个脱颖而出的舞来。小香的楼兰舞确然跳得好,只是楼兰人哪一个不会?我教给她凉夏舞,只这一融,那日三兄弟回来看着小香时便愣傻了眼,只知道鼓掌。
  
  我心里顿时有了主意。舞蹈乐曲不过助兴,谈不上正餐。一场宴下来舞的在舞,喝的管自个儿喝。但我却知晓总有人特爱看舞,专为看舞而看舞,那种舞叫做剧。
  
  我把点子同小香他们一说,几人顿时面面相觑。恐怕这儿还没人想到跳个舞也能套出个故事来。舞我不在行,编戏本儿却是我的拿手好戏。
  
  当下,我抽个梁山伯与祝英台的段子来,化蝶那一段儿便是在戏本子里也是歌舞并重,我瞅瞅那兄妹四个,心里盘算了一整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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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4、第一百零六章 。。。 
 
 
  
  三日后,全城的舞队将在庭下初赛。几千支善舞的队伍,上千位胡姬美人,不胜数的高歌汉子。赛要赛二回,筛两遍才完事儿。比之大楚当年五湖四海挑选戏班子可要便易多了。阿二填上去的是五人的舞队,我便必得在里头充数。
  
  那日上王庭之前,一家四口换上了他们顶好的装束,连我也被勒令穿上了最初那条舞裙——哪怕我再不乐意。
  
  阿大领咱们到王庭之下时,已走了半个时辰。庭下涌满了舞队,妖娆的舞姬无处不在显示自己漂亮绝佳的舞技。一旁围绕的数个男人更为那般带骨子的柔美增色。四人面目惴惴地看着四面,独我却抬头仰望着这座王庭。这座王庭实在漂亮华美得紧。不似金銮的宝相庄严,这胡族的王殿处处显出胡旋舞的夸大惊人,黑金交集的色彩填柱,殿基足有三人身高。站在它的阴影之下恍惚仿佛要被吸入其中。
  
  我定定地看着那座王殿。眼前的万千舞队忽地重了影。蓦然有一辆简陋的车马,载着一个女人同两个孩子逃命一般自那庭中奔出。那女子的面目已然有些许模糊,我转瞬间已坐在了那车中,身旁年岁稍大些的男孩一头蜷曲的金发及地,脸色苍白地回头望着远去的王殿。脸上散出一股凄厉的狠意。我的一手拉住了那男孩,他却猛然将我甩开,乌黑的眼睛撑到了极致狠狠瞪着我看犹如噩梦一般。那□出来的半边臂膀上全是青紫同鞭子刮过的痕迹。
  
  我还想仔细看看那女子,却怎么也想不起那面目,临到终了,脑海之中只显出一幕凄惨的景象来。那女子横陈在沙丘之上,血浸润了身下的土,一身简陋的粗布白衣勉强掩身,肌骨上处处布满了施虐的痕迹,那双已死的双眼望眼欲穿地瞪着一望无际的大漠的方向。那方向我却知晓,是楼兰。破旧的车马离那女子远去,身后追兵疾驰而来,那尸骨还遗落在视野之中便将我们赶上。我惊恐地看着奋力赶车的男孩被人一拽而下,按倒到地上,马的缰绳落入了旁人手中。那阵子狞笑我八百辈子也不会忘却。来人一鞭子抽死了老马,三四条穿着军装的楼兰军人围了上来,遮挡了我上边的阳光。那头男孩的咒骂同惨叫已传入了双耳
  
  “踏蓝?”一只手搭上了我的肩。我双目一睁猛地甩脱开来,惊恐戒备地盯着眼前的人。那人怔怔地看着自己的手,随后朝我尴尬地笑了笑。我的神志这才恍恍惚惚地应过来,发觉额上竟全是冷汗,手心里汗津津的。眼前的人是阿二。
  
  “该入庭了你的脸色怎得惨白成这个样子?”阿二没再将双手搭上来。我勉强笑了笑回道:“没事这儿人太多了。”我转眼一望,四周已去了一半的人数。我摇摇脑袋,紧跟上阿大,踩入王庭。
  
  评舞的据说是宫廷里的舞师。年纪看来有几分岁数了,穿了一身舞衣却依旧妖媚动人。那舞师坐在上首,数个舞队只在下首演艺。这庭里顿时一遍遍响起激亢的乐声。我看了那舞师许久,她端坐在上首,一道舞下来已饮了三四回茶水,掩嘴悄然打了两个呵欠。虽不时点头,那眼神却不在面前的舞上。听阿大说那是宫里最厉害的舞师,楼兰王每年都要用金银珠宝供着她。别看她长得不怎么样,跳起舞来那一个魅人。
  
  阿大还说,那些坐在她身旁的都是给她伴舞的乐师,那些男女也都是评审的人。我打量了一会儿那舞师,随后在阿大耳边悄悄说了几句什么,再附到小香身边嘱咐了几句什么。小香同阿大一道点了点头。
  
  舞撤得极快。每一支舞队在下首演艺了不到一半便被那舞师挥手遣了下去,终于轮到咱们的时候,天色已将近午时了。那舞师不耐烦地看着我们,又倒入了一口茶,只是突然发觉杯里已经没了水。
  
  这儿的众多舞队,都图着一回事儿。在最短的时辰里把最好舞技炫出来。因而一上场便是激昂的调子,舞姬裙摆一挥,着手便上。
  
  我却知晓一个理儿。大楚的武里讲究一个起势。舞里讲究一个气势。戏里讲究一个噱头。这三样说道了底,还不是抓了人目珠。在旁人都这么干的时候,咱偏反着干,这便引人新鲜了。至于那漂亮盒子里装着的是否同他人空手呈上的一样,这便再无所谓,所赠之人只不过享受了那拆盒子的乐趣罢了。
  
  那舞师已经足足看了三个时辰的热舞,咱们就反其道而行之。在那以前的五日里,我早已备好了数场舞蹈,就打算见机行事。
  
  那舞师见我们只是到了场中,并不立马就奏,面上又显出了几分厌烦之色。我们安然地排布着位置,直到全然立好,站的站,坐的坐,维持着那初始的亮相直到确保那舞师看足了,我这才缓缓地一击腰间小鼓。
  
  “咚。”先是短促而轻微的一声,随后停滞。无人声响。
  
  “咚。”再是一响,低垂着身子的小香身形一振,将手与一腿齐平成一字横在空中,岔开的双腿拉开了火红的舞裙,宛若初绽的牡丹。她的手自鬓边柔美地压下,向那舞师露出了半张被面纱遮住的脸,只余下一双柔情似水的眸子。
  
  “咚”第三声响。较之一二声更快一拍。小香忽地收手收腿,直立仰面,双手高举于空,腰肩向后微微压下,仿若手捧白日一般虔诚敬畏。随后鼓声一点一点加快了步伐,我的双手逐渐在腰间小鼓上拍得密集起来了,到最密集之处,蓦然间一声夹杂着马头琴的闷响,“当啷”一声。万籁俱寂。
  
  小香盘腿在地,做佛拈花状,仅贴在她背后的我背着那舞师单脚而立,双手从袖中灵巧滑出小棍在鼓侧木头上轻轻敲打,犹如响板。另一条悬空的腿渐渐自身侧向上,直贴到耳边。“响板”响到最后一声,马头琴蓦然琶音,铮铮声响渐起。这一番弄势,已然去了旁的舞队大半时间。
  
  两旁的阿大首先立起,手里马头琴蓦然一个长弧,拉出一个极广的音域。随后阿尔由坐变单膝而跪,笛子“嘎吱”一声,混着阿大的马头琴露出杀伐之音。我和小香蓦然舞起胡旋。阿三直到我的鼓声响了半刻钟后才由跪双腿一伸,一个跳马按着阿二的肩穿过我和小香半蹲的顶落到了前方,双腿交盘在身侧,高亮的唢呐吹响了号角——
  
  *
  
  我躺在木板硬床上,睡得分外不踏实。身下没有绵软的棉絮,身上没有轻软的丝缎。身侧是一个小我一岁的少年,而非
  
  我又翻了个身,仰躺着,短促地喘息着。方才的噩梦还在我的脑海里盘旋。我们的舞队入选了。只是这喜悦却冲不淡走近王殿而来的绝望感。早上那令我无忍的一幕仿若要令我彻底记住一般,死死巴住了我的眼前。
  
  我在梦里感觉到了窒息。濒死的窒息,只怕下一瞬我便不能再醒。我方睁开眼便是漆黑的一片,无法挪动的身体。耳旁微弱的磨砂声一点点靠近,在我几近昏厥时再度看到了亮光。不过是星的光了。一张惨白肿起的脸俯在我上方,帮我面目上的砂拂去,听到了我的呛声后那张脸上的惊恐神色猛然松出一口气,含在眶里的泪水啪啪滴落在我干涩的脸颊上。那个半大的孩子遏抑不住地抽泣起来,染血的手指在我脸上不住地摩挲。他全然看不到自己渗血的手一般,发狠劲地挖着我身上的砂。
  
  我们被楼兰军活埋了。在施暴之后。
  
  那半大的孩子用尽了全身力气将我挖出来,紧紧搂在怀里。我的胸口随着他的胸口一道起伏。他喘息得厉害。也不知是不是喜极而泣。
  
  我听到自己干涩的嗓音几近破碎地叫出一声:“哥”那个孩子猛然将我推了开去,睁大的双眼憎恶地瞪着我。我瘫软在地,连一根手指也动不了。我浑身散了架一般的疼,干疼。身上的沙土在风吹下已拂去大半,只是腿间还黏腻着不少。我只微微动了动,破碎的粗布下便缓缓流出一沓粘稠的东西,濡湿了身下的砂。
  
  那半大的男孩一动不动地盯着我看,然后踉踉跄跄地立了起来,仿佛费了极大的力气。他一言不发地拿起了我被砂刮得渗血的手,一个使劲儿,摇晃着将我背到了背上。他回头远远望了望那个方向。那个被砂掩埋了娘亲的尸骨、那个楼兰的方向。
  
  我低头看着他消瘦得几乎剩了两条骨头棒子的腿,脏污的金发,发上沾染着砂土同砂土里的蚂蚁。我的脸紧紧贴近了他的脖颈,无声响地吐出一句:哥
  
  然后我的眼前浮现出了那个男人的面目。威武的楼兰王。百万的臣民。数千人齐齐在面前单膝跪落,粗犷的声音低吼道:“敬王——!!”
  
  我将手伸向了半空,对着那张威慑的脸——狠狠捏碎。
  
  眼前又是一片虚空。漆黑中的是阿三屋里的横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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