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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酒香盈袖 by风流君(穿越时空 宫廷侯爵 戏子)-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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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小悄悄声对幼滋道:“什么东西他定然是故意的,好叫咱们失了爷的宠!”那声音不大,却也不小,我的耳力自然听得一字不落(la四声)。心里气着也便不愿去招惹她了。
  
  皇帝的车比后头那个坐了四个大男人的车稍小些,却更为精致华贵。车内摆放着箱盒奁镜,瓷盘里头还点着液香。坐塌上堆着软枕,该有的东西应有尽有。小悄轻轻拿团扇给皇帝扇燥,也是满面娇俏。这“香车”、“宝马”、美女都有了,皇帝的日子也真过得舒坦!
  
  我心里嘀咕着,忍不住脚又麻了。当初练武便发觉,自个儿的腿弱,站桩站不住,不到半个时辰便会掉下来。为了这我没少吃苦头。可即便练了这许多年,我依旧没半点长进,才坐个个把时候,就又龇牙咧嘴。我瞥一眼那皇帝正闭目养神,便小心地动了动腿,盘将起来,稍稍舒了一口气。可一盘起来,下头的那条腿还是僵,便只好讲上面的竖了起来。这姿势舒坦是舒坦,在皇帝面前便有些大不敬了。好在这家伙闭着眼睛,估计是困午觉来着。
  
  这么一想,眼前也有些困倦了。外头的景物千篇一律,这马车的速度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到下一个城镇,亏外头的侍卫跑了这么半天还吃得消。我看着看着,眼睛便闭了起来。头顶上的那盏龙涎香忽地浓郁了。这香安神,我嗅着嗅着便坦然睡了过去。迷糊着觉得身体动了动,未觉出什么异样便入梦了。
  
  “爷,爷?咱们到了。”我是被幼滋的唤声惊醒的,一醒便觉着脖颈怎得这么酸痛。我忍不住要抬手去摸摸,谁料手没抬起来,却抬眼便瞧见自己腿上枕着的一张龙颜。我登时吓傻了。
  
  小悄正跪坐在下,看着我醒来怨毒地瞥了我一眼。手里的团扇摇得有气无力。我一眼便见到自己坐在那榻上,皇帝侧着身子躺在我身边,双腿放下,依旧抵着地,身子却斜过来将头枕在我腿上睡得正香。我顿时傻了眼。这这
  
  外头将头探进来的幼滋愣了愣,又唤道:“爷,咱们到了。”
  
  我将帘子掀开去看看窗外,大出我所料,外头已近黄昏,竟然是清冷预备宵禁的模样。比先前小镇更为孤僻。我抬起另一只手去揉了揉后颈,没好气地推了推那皇帝:“醒醒。咱到了。”幼滋见我这般放肆,吓得有些傻,那小悄却是天天清早见着我这般坏脾气地弄醒皇帝的,便也没有吭声。
  
  皇帝侧躺在那儿,一只手摆在凹下去的腰间,这么一看竟也玲珑有致。我恶劣地想了想,抬手推了他两番。幸得是午觉,这人想必困得不深,终于蹙蹙眉醒了。我一指按住他的眉间道:“到了。也不知是什么时辰了”方说完这话,肚子里便“咕”地轻叫了一声空城。那皇帝的头还未离开多远,一听这声音,顿时停住了。我的脸腾地蹿得通红,忙手忙脚乱地把他头推到一边,口不择言低吼道:“小爷我饿了,咱们快下去吧”中午草草扒了两口,腹里早就空了,这么叫两声也情有可原吧!那头皇帝还茫然着,由小悄替他束发,半晌才回过神来看着我,突然笑了。我被他这一笑笑的毛骨悚然,连滚带爬地跌下了车。后头却听到那皇帝戏谑的声音道:“幼滋,去寻户人家准备晚膳。”
  
  听随行的一位侍从官大人说,过了这镇子,咱们再穿过半片林子便能到丰城了。往下便不必再走着条狭小的官道,可以上大路了。那用作替身的一队估摸着已经靠近长官附近,咱们即使同走一路也不会被发现什么。人家的形成估计已经快了我们两三日。
  
  说是镇,其实这却同一个村差不离。没有客栈,没有酒楼,仅仅几家小店,算什么镇呢。
  
  幼滋同一个侍卫上去寻能借住的人家。想这皇帝也够辛苦的,跑出来玩还要弄个替身,偏偏替身还能吃好穿好,享受国家级待遇,可这正牌皇帝却出行的第一晚就得借助平民屋里。连我都差点要替他叫不平。可我毕竟草莽出生,喜欢的就是这乡野,自然乐得管那皇帝有多可怜。
  
  幼滋相貌姣好,加上一个刚正威武的侍卫,看着不像坏人。一敲开一家的门板,那老汉便连连点头,只是面有豫色道:“小老儿愿收留各位,只是只是小老儿屋子少,容不下各位”的确,他那点儿破屋子顶多够住仨人,这儿加上那群侍卫,一数也有十八人。是断断住不下的。
  
  幼滋无奈,只好安排了三名文臣入住,两个侍卫守夜,又去敲开了另一家人。开门的是对夫妇,一见小悄便分外欢喜,只是屋子也不大,那皇帝随口便令小悄同武将军赵坤住了进去。有赵坤在,便只留了一个侍卫守夜。余下我、皇帝同幼滋三人并七个侍卫,其中四个表示要守夜,另三人人歇息。我心里顿然生出钦佩来。十人之中必然轮流守夜,只是每一回只休息三人,看来这帮侍卫实在高强。
  
  幸亏这一回敲开的人家宅子大了些。数了数有三间房,虽然屋子都小,却是足够了。这宅子是两个年轻人的祖产,看来是兄弟,见了人分外热情,推着将我们往里挤。“哎呀,这里有一年没外人来了,客人们这儿走。”看来身材稍壮的那个青年说着将我们引入堂。
  
  “客人们用过了饭没有?我兄弟正准备下饭呢,不嫌弃的话不如一道上桌?”那看上去年轻一些的青年笑着走向厨房去了。
  
  我肚子正饿着,好歹忍着了没丢脸的叫出声来,却弯着腰分外辛苦。那皇帝在一旁带着浅笑不时扫过我一眼,分明在看我笑话。我咬牙切齿地走在前头,跟着那青年去了。边走边聊间才知道这个青年是哥哥,那略为壮硕些的却是弟弟。父母都已经过世了,一家也就这两人而已。我作势要帮忙端菜,哥哥笑阻了,说我们是贵客,怎能让客人来端盘子,说着便从灶台上端起几个小盘子来,里头无非是些青菜蔬果。看那哥哥模样还似乎要多做些菜。
  
  我站在一边,心里不知怎的看着那哥哥温颜的笑忽地想到:倒也贤惠。
  
  一跳出这词儿,我顿时吓了一跳,自个儿失笑,又迎了上去执意要打下手。原先在班子里头,我也常常帮着做大锅饭,这一套对我已然驾轻就熟。有一段时日没有动手了,现下掌起勺来却多了几分回味辛酸。老爷子他们也不知道到哪儿了。老爷子的腿脚有些风湿,这湿气重的春夏,也不知犯了没有。往年都是我替他捏腰捶背,如今也不知有谁来替我做这个活儿。
  
  那哥哥拗我不过,只好同我两人一齐安排了,待到吃饭时,我顿时化身饿狼,想也不想就头一个儿下筷,菜夹到一半才想起席上有个皇帝,照理来说应是他先下第一筷,那尾鱼的鱼头也应朝着他。可当初我摆的时候就将鱼头朝向了那对兄弟,这下鱼尾反而对准了那皇帝。我的手半僵不僵地停在了半空,那对兄弟看着我的动作有些奇怪,皇帝却一笑道:“吃饭。”那弟弟道:“这几位也一块儿坐啊,怎得不坐下来?”我斜了那皇帝一眼,皇帝没接我的目光,却从善如流地道:“坐啊。”幼滋那表情仿佛以为自己听岔了,小心翼翼地道:“爷?”
  
  兄弟俩听到了这称呼才琢磨出味儿来,颇有些尴尬地僵着筷儿。
  
  我轻声哼了一声,对着后头那几个侍卫招招手道:“你们几个也过来啊,跑了一天还要僵立着看我们吃饭么?就那样谁吃得下去。”自打出了宫,跑了一个上午后在宫里的那股子闷气也消去了。什么贾凌云,什么勾心斗角,什么厉王湘王,都被我下了狠心扔到了一边。看着这些纯朴的乡民才是我最大幸福。在外皇帝又不能让我下跪什么的,我也不必顶着个头衔哆哆嗦嗦地过日子,这对我可是放虎归山,就差没吼上两句尽告天下孽畜出山。我这一招呼定然是对皇帝不敬了。反正已然不敬了这么多回,要罚也留待回了宫罢,就是罚到我整年下不了床也随他去。我这会儿颇有几分今宵又酒今宵醉的豁出去的畅快。
  
  几个侍卫看我的目光有些不自在,皇帝自是一句话没说,我又道:“怎么,还要拽你们呀?这桌子够大了。”说来也怪,这屋子里也就兄弟俩人,桌子、屋子却显然都曾是多人一起生活的模样。我问起过,那哥哥边炒菜边告诉我他家原先是这儿人口最多的一户了,可是前年大伙儿一道出行去附近乡镇,谁料半路遇劫,匪徒杀了他家上下老小,只余两个兄弟年轻力壮活了下来逃回家乡。那弟弟还给我看了他胸口上的一道长长的疤痕。说是那时候留下来了。
  
  “您道我们不愿意出去,就蜗缩在这小地方么?实在是周遭绿林忒多,咱们这小家小户的,没有什么人会武,也没钱雇什么镖,自然做不了生意展不开去。也只能在这小地方种种地,自给自足了。”那哥哥道。
  
  兄弟俩当初见到我们这么多人,就搬出了那张圆桌板搭在那张八仙桌上,因而桌子是绝对够大了。
  
  看到我的眼色,侍卫有些犹豫不觉,那皇帝接着也转过了头,也不知给他们使了什么眼色,几个侍卫立刻过来坐下了。我方满意下筷,一个劲儿风卷残云般地扒饭扒菜,半点没有了风度。皇帝是条老狐狸,什么人没见过,什么交际没应酬过?没半点功夫桌上的氛围已然炒热了。我看着几人相谈甚欢,不觉心中也生出了几分暖意。这仿佛,终于有了一丝——家的滋味。
   

作者有话要说:过来了解下民意咳咳,要冥玑皇帝番外的大人请举手




67

67、第六十四章 。。。 
 
 
  
  我咂巴了两下嘴。鸡腿味儿还在唇齿间留香,眼睛被刺目的阳光照得有些疼,我微微眯开了双眼,迷惘了一小会儿,目光直直地盯着开出一道小缝的窗外枝条上的麻雀。瞪了那雀儿一会子,我才渐渐想起这是什么地方。动了动身子,结果发觉腰上正被一条手臂揽着,身后那人整个人都贴在了我背上。我顿时僵了。
  
  这皇帝,昨夜说什么怕我梦里魇着了,执意要拽着我睡。这儿统共三间空房,正好两人一间,其余几个侍卫要守夜。皇帝不去挑他的侍卫挑他的幼滋,偏偏选了我,还编出这么个令我咬牙切齿的谎话。怕我梦里魇着?呸!是怕你自个儿梦魇了没人搭救吧!
  
  我掰了掰他的手,那手也不知怎么箍的,紧得金箍咒似的,我愣是瞎蹦跶了半天也没挣脱出半点儿来,终于忍不住向后踹了一脚。这一脚踹在了他小腿骨上,那手稍稍放开了一些。我赶紧转个身,面向他去推他胸口,可也就放开了这么一点儿又收紧了。我忍不住怒吼道:“冥玑大爷,日上三竿了!”
  
  我见着那皇帝的睡颜。最初在宫里头见到,总是紧蹙着眉,睡觉也仿佛在看奏折似的如临大敌。可这两日在外头,我却见他的眉已经渐渐舒了,不再相蹙,心里不觉又几分自豪。就说那宫里头不好吧,看,还是外头好不是?这么打量着,那皇帝的嘴唇忽然动了动,我疑心地贴上耳朵去仔细听,只听得两个字:“母后”
  
  我登时瞪大了双眼。好家伙,这家伙难道还恋母?我看着他说不出话来了。难道皇家还真有亲情可言?不是说那令人惊惧的老太太把他妻子杀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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