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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二次革命作者:小混蛋-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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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子言站起身,说道:“那依我看,大可不必去看这部。”
  说完,他拿起遥控器就要按停止,齐安君抢先一步,甚至推了他一把。
  只见齐安君眉头紧锁,不悦道:“宋子言,我还要你教我?”
  明明被那人推在地上,宋子言非但没有生气,反倒笑了,有条有理地说道:“纪亦深总演神经质的角色,戏路比较偏,和老师一贯的风格相差颇大,要不然以他的演技,老师怎么会只跟他合作一次?”
  齐安君默不作声,表情渐渐放松:“我要睡了,你回房吧。”
  脸上渐渐露出了笑容,齐安君故意在宋子言的下身打量几眼。
  “可惜今天太累了,没力气跟你再来一场。”
  齐安君笑得暧昧,宋子言却一脸认真。
  “齐安君,你和纪亦深是什么关系?”
  齐安君没有回答,宋子言又道:“不愿意说?没事,我自己会找答案。”
  说罢,宋子言不再多谈,转身往外走去。没走几步,他听到齐安君讥讽道:“又是这么自以为是,宋子言,你还真爱管闲事。”
  宋子言毫不理会齐安君的话,因为,他觉得自己已经摸索到了答案。然而,当他准备出门的时候,却看到齐安君已经站起身,眼睛看着电视机,手里却拿着画笔,似乎是要继续未完成的作品。
  慢慢地把门关上,宋子言只觉得透过门缝看到的齐安君很熟悉。他忽然想到那天夜里的情景,齐安君一个人站在被烧光的房里,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周围仿佛有一股化不开的孤寂,完全不像是平时的样子。
  那天的齐安君让宋子言感到隐隐的揪心,而现在也一样。

  18

  翌日,宋子言一大早就把车钥匙交给Ivy,让她到市区把纪亦深的影碟都买回来。晚上,他故意敲门找齐安君,借故问了几个拍摄的问题,从而窥视房里的状况。果然,那家伙又在画画,并且不是昨天那副。电视机里传来戏中台词的声音,想必是来不及按暂停。
  回到房里,宋子言不免困惑,这样的齐安君到底要持续多久,难道从黄纪恩家被烧以后,那家伙就一直画到现在?
  到底是因为压力,还是上次被烧光的画?恐怕答案只有齐安君自己知道。唯独只有一点,那就是他直觉地猜到,纪亦深一定和齐安君有关。
  宋子言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竟然为了齐安君的私事,花一整晚的时间在看纪亦深的电影,甚至借来Ivy的笔记本电脑,搜遍了纪亦深的各种信息。他不想承认自己在担心齐安君,要说担心也一定是为了这部戏。
  不错,没有齐安君就没有这部电影,既然他们因为黄纪恩成为同盟,他就不可能对齐安君不管不顾。想必齐安君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才会一而再地逼近,迫使他打破心防,正视自己。
  这场戏是宋子言和陈宛之的对手戏,两人在餐厅碰面,各自坐在不同的包房。先到的人是宋子言,他本欲接另一个朋友进来,不料在大堂遇到了陈宛之和几个政商名流。包括陈宛之在内,同行女伴都是社交圈出名的风尘女子,靠着美貌和交际手腕在男人间周旋,外人尊称她们一句小姐,其实谁都知道她们不过是有钱人的玩物。宋子言料到她们是在作陪,也料到陈宛之对他有意思。两人擦身而过时,他打了一个小小的暗号。不多久,便到洗手间的拐角处等她。果然,陈宛之真的来了,表面上只是言语上的暧昧,眼神中早已天雷勾地火。
  如果以宋子言的风格来演,这场戏必然是表面波澜不惊,内在热情似火。电影里的富家少爷是个儒雅公子,看似玩世不恭,内心仍然渴望真情。他见惯了风尘女子的手段,所以,他一开始也怀疑陈宛之的真意。两个人一次次地试探,一次次地调情,虽然彼此吸引,却只是一个点到为止的亲吻。
  可是,开拍后的宋子言好像变了个人,非但没有按照齐安君的指导去做,甚至剑走偏锋,竟然演得颇为外放。尤其是他和陈宛之最后的那个吻,用细微的动作强调角色内心的压抑,但眼神中的情意和迫切又是这么昭然若是,以此作为矛盾点。而当两人恋恋不舍地分开时,宋子言连台词都改了,不管是眼神的转换,表情的过度,甚至肢体动作的颤动,根本就和齐安君指导的演法完全不同。
  “卡”
  这时,所有工作人员都深吸了一口气,暗想宋子言是逃不掉一顿骂了。然而,他们也觉得奇怪,不管是谁都能看出,这场戏从一开始宋子言就不对劲,只是不知齐安君为何迟迟不喊停,竟然让他把整场戏演到底
  “宋子言,你过来。”
  齐安君面无表情地站起身,把宋子言叫到了旁边。周围的工作人员纷纷退开,生怕被殃及池鱼。可是,宋子言却是神情自若,镇定地朝他走去,非但没有大祸临头的慌张,甚至比平时更为沉着。
  站在齐安君的面前,宋子言挑眉轻笑,自信地问道:“我演得不好?”
  两个人就这么面对面,目光互相对视。
  齐安君眉头紧锁,几次想要开口,都被他克制住了。
  终于,齐安君的脸色开始缓和,渐渐露出了笑容,他一手按住宋子言的肩膀,上前一步,凑近耳边,低声道:“别闹,宋子言,我知道你想干什么。”
  不给宋子言反应的机会,齐安君又拍拍宋子言的肩膀,用一贯的音量说道:“晚上来找我,我教你怎么演这场戏。”
  齐安君没有继续这场戏,命令工作人员叫下一组的演员准备,而这场暂时跳过。宋子言见状,心中不免有些茫然,不知自己算不算得逞。而当他转头看向对方时,又听到那人嘲弄地笑道:“真是拙劣的模仿。”
  晚上,宋子言如约前来,而齐安君又在画画。只是今天他没有开电视,令得房里静悄悄的。
  每次齐安君专心画画的时候,连抬头看宋子言一眼都懒得。但宋子言并不在意,他自顾自地站在齐安君的旁边,打量他手里的这幅作品。
  半晌,齐安君忽然开口,问道:“有没有人说过你很爱多管闲事?”
  宋子言否认:“从来没有。”
  齐安君又问道:“那有没有人说过你的模仿很糟糕?”
  宋子言不由得笑了,答道:“今天是第一次试。”
  这时,齐安君拿起遥控器,打开了电视机,原来他一早就按了暂停。而待到影碟继续播放后,电视机上赫然出现了纪亦深的画面。
  同样是和女人调情的场面,纪亦深的表演和宋子言的风格截然不同。宋子言的演技偏向于收,如同黄纪恩的导戏风格,那是一种内敛又细腻的情感。而纪亦深的演技偏向于放,就好像是个热爱戏剧的疯子,他对角色的演绎可以让观众感受到情绪,并且有一种强烈的代入感。
  所以,当宋子言刚入戏,齐安君就发现那不是宋子言,而是模仿纪亦深的宋子言。然而,一个是浑然天成,一个仅仅抓住神态和语气,再加上习惯的小动作,将纪亦深的演法照搬而已,谁优谁劣,显而易见。
  “宋子言,你真的很不适合。”
  齐安君放下画笔,双手抱胸,凝神望着电视机里的人,喃喃道:“你看他演得多好,纪亦深是个天才,他注定属于电影。”
  宋子言紧抿着唇,不安地看向齐安君,那人投入的模样让他感到不对劲。
  许久,宋子言终于开口,一语道破地说道:“可是他死了。”
  话音刚落,齐安君眉头微皱,关上了电视。他的脸上很不好看,面无表情地说道:“对,他已经死了。”
  宋子言步步逼近,打量着齐安君的神情,试探道:“是自杀?”
  齐安君逐渐恢复状态,重新拿起画笔,平静地答道:“是自杀。”
  宋子言心头一怔,神情专注地看向齐安君,试图挖掘他的情绪。
  然而,此刻的齐安君就像是一个不存在的人,平静到让人感觉不到他的情绪。而宋子言终于忍不住,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目光直视对方,问道:“纪亦深是你什么人?”
  拿着画笔的手明显一僵,齐安君眼眸微颤,答道:“同父异母的哥哥。”
  虽然心中早有猜测,但从齐安君嘴里听到答案,宋子言仍然感到不真实:“你们不同姓。”
  齐安君眉头紧锁,深深地看了宋子言一眼,答道:“我随父姓,他随母姓。”
  齐安君停顿数秒,目光仍然直视着宋子言,只是眼中的意味让他看不透:“我的妈妈是混血,他的妈妈是中国人。巧的是我们都不像爸爸,所以,我和他长得完全不像。”
  确实,齐安君的轮廓很深,五官立体,很容易就看出有外国血统。而纪亦深五官柔和,比他更精致一点,如果没有说,不会有人把他们当成兄弟。
  “我们父亲在国外做生意,小时候颇有家底。后来父母在一次旅行中出了车祸,我们便成了孤儿。他回到国内的外祖母家,我在国外跟着祖父母,我们分开了很多年,一直到祖父母病逝,他才接我回国。后来,我在国内没待几年就回美国读书,而他自从开始拍戏后就一直很忙,我们碰面的机会并不多,所以很少有人知道我们是兄弟。”
  齐安君眼中闪过一丝不明真意的神情,很快,他按捺心神,恢复平静,接着说道:“只有小时候在美国,以及我们分隔两地时的假期,我和他才有机会待在一起。”
  说到这里,齐安君拍拍手,把宋子言从深思中唤醒,轻松地说道:“好了,宋子言,八卦聊完了,你该回房想想明天怎么重拍。”
  宋子言一动不动,目光仍然停留在齐安君的画上。他虽然没有料到齐安君会这么痛快地承认他和纪亦深的关系,但总觉得他保留了什么。尤其是他刚才瞬间而逝的眼神,让宋子言感到一种莫名的怪异。
  然而,宋子言无暇顾及这一点,他现在有一个更重要的答案想要知道。挣扎良久,宋子言转头看向齐安君,问道:“纪亦深和老师是情人?”
  齐安君眯缝眼眸,凝神看向宋子言,意味不明的目光在他脸上打量许久,方才答道:“没想到你挺聪明的。”
  宋子言不会感到得意,更笑不出来。即便眼前的齐安君仍然神色如常,他却能感觉到对方心中的苦意。就像那天他能看出齐安君的孤寂,现在的情况也是一样的。心中泛起一种说不清的滋味,此刻的宋子言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他不喜欢看到这样的齐安君。
  “这并不难猜,齐安君。和你一起学画的是纪亦深,气你学了导演的人也是纪亦深,而老师家里挂的画也是纪亦深的,对吗?”
  宋子言很想用一种温柔的语气问他,可是,他清楚地明白这对齐安君是没有用的。只有他的态度强硬,语气坚定,齐安君才有可能低头。
  果然,齐安君放下画笔,缓缓地坐在床边。他的神情略微失神,眼睛也不再看向宋子言,轻声答道:“对,都是他。”
  视线慢慢地往上移,直到停在画架上的那幅画。浓重的色彩,阴郁的色调,一如纪亦深其人。
  齐安君不禁皱起眉头,眼眸黯然,叹息道:“纪亦深死了,老师也死了,连他的画都不在了。宋子言,你说我该怎么办?”
  齐安君的话或许是在问宋子言,然而,更多的是在问他自己。
  怎么办?没有人可以告诉他怎么办。齐安君的身边已经没有别人了,所有对他重要的人都去了另一个世界,只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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