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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春秋作者:酌墓-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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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心当时认真地颔首,答 :「你们港岛人居然连这种事情也不知道吗? 我们那里只有轻铁(注一),连巴士都很少见,更不用提的士了。家家户户都种不同的菜或者养鸡养猪。牛吗? 当然随处可见,我家就有两只老黄牛了。每逢过节时,人们就会以物易物,比如用我家的两斤菜去换隔离家的一只鸡,所以过节时光想要吃鸡吃猪就很艰难了!」

  陈心说得这麽夸张,但难得的是对方居然相信,看来对方也是一个脑中塞满草的有钱子弟,当然亦是因为陈心天生就有一种令人信服的力量,偏生他又是一个喜欢骗人的家伙。其後那人不停跟人宣扬「新界人真的还在养牛种菜呢,还以物易物,有够原始的!」之後不消说,那可怜的纨絝子弟自被当为傻子。这些都是陈秋後来告诉林春的。

  言归正传。陈秋和他哥陈心是住在T市中,一处颇为有名的私人屋苑,叫做独秀居的,下面连商场,里头超市、餐厅、书店、便利店一应俱传,交通也方便,不过离学校有一段距离,而林春的家则非常接近学校,只须走五分钟就能回校了,陈秋则起码要走上二十分钟才行。

  陈秋的家装修得很美。地下泛光的淡蓝色瓷砖乾净得一尘不染,一踩上去令人感到好似踩上了蓝天。一开门侧身,就面对著一大块落地玻璃,由於没有拉帘,日光全透入屋内,不用开灯都能够看书。墙身是白色的,没有生气,有点似医院,但客厅的陈设,包括电视、饭桌、一大排深蓝色的真皮沙发等等,全都是崭新的,好似新屋入伙。

  这儿总共有四间房,陈秋和他哥各住一间,一间是本来属於父母的主人房,另一间则是空出来的客房。林春很是喜欢这装饰雅洁的房子,但他并没有张大口直说 :「哗! 你家好漂亮啊!」因为那样做实在太寒酸了。

  陈秋将钥匙串随手放在玻璃面的饭桌,叫林春随便将书包乱放就行了,林春就放在沙发上。陈秋进厨房给林春倒一杯开水,说 :「之前第一次带戴志伟那家伙上来,他一开口就怪叫说『你家超美的』,还周围摸,摸墙、摸沙发,总之只差马桶没有摸过,一副乡巴佬的夸张样子。啊,我家长期只有开水而已,你不介意吧?」

  「随便。」林春一口把那杯水灌下去,环顾四周,问 :「你哥呢?」

  「我哥啊? 他在大学住宿的,一般只有放大假时才会回来。至於我老豆(注二),他己经很少回来了。在我老母未死之前,就已被我老母发现他在外头有另一个女人,那之後我老豆就很少回来,这种日子过了两年左右,也就是大概在我读中二时就已是这样了。我读中四时,也就是两年前,连老母都死了。现在我基本上是独居的。啊,顺带一提,我哥平时替戴志补习也是在这里补的。」

  「……」林春拎著已经见底的空杯,一时也不知说什麽才好。他有冲动想问陈秋 : 那你平常吃什麽? 衣服脏了谁替你洗? 晚了回家,谁来等你吃饭? 所以你cosplay完了之後、深夜回到家,也不会有人给你热一杯牛奶,或者对你说 :「一身汗味的又这麽迟回来,快去洗澡」? 林春不知道这算不算是同情,他只是忽然想到这些问题而已,当然,他没有问出口,他心底有答案。而此陈秋是心高气傲之人,大概也不喜欢别人也同情的眼光来看待他。

  他需要的不是别人的同情,而是别人的崇拜与豔羡。

  「喂,别拿著杯子发呆! 要再喝一杯水吗? 等我来吧,一副呆头呆脑的样子……啊,你就先到我房里坐著吧,左边最内侧那间……不不,是左·边,你左右也分不清吗? 莲蓉月! 对对,挂著深蓝色门牌那间就是了。我等会儿再进来。」

  林春的确缺了点方向感,这在女生之中常见,但男生之中就很少见。说起来,他想不到陈秋的房门也会挂上这麽一块门牌,深蓝色木制的,上面写著”Autumn”字样,旁边有一个橙红色的Q版枫叶图样。

  陈秋拎著一袋二袋的零食、还有一大瓶汽水和两只杯子,一进来便将所有东西扔下地,林春一边收拾,一边漫不经心地说 :「你的门牌真可爱。」

  陈秋竟然脸一红,脸不很红,只是耳根子却赤红色,看起来很嫩相和清秀,他搔了搔头,尴尬地解释道 :「那是我老母的杰作。那时我和我哥还在读小学。我爸本来是开货柜车的,後来不知怎的,忽然想开茶餐厅,於是卖掉货柜车去开了家小餐厅。说来也是交了好运,找来一个好厨子,生意愈做愈大,终於在我读小学三年级时再开一家分店,同时也由公屋搬来这里了。我妈当时兴致勃勃的,弄来几块木板,自制了一些门牌,这里四间房也挂了木牌,你待会儿有兴趣就看看吧。」

  林春有点想笑,第一次看见陈秋手足无措的样子,他平时总是一脸坏笑,不太正经的。现在又滔滔不绝地说起自己的历史来。但林春也不觉得讨厌,他本来就对陈秋这个人有点兴趣,他想知道是怎样的过去,造就了这一双让他著迷的眼睛。

  陈秋的房间倒是出乎意料的整洁,也是白色的墙,天花板却铺了太空式样的墙纸,漆黑的夜幕,多於恒河沙数的星子,间或有些粉红色、绿色等星云,炫目得很。陈设不算多,白木制的床、深蓝色的床被、电视、电脑、桌子,光是陈秋一间房,便有林春小半间屋大了。後来林春才知道,原来陈秋和他哥的杂物全都堆到客房里,所以他俩的房间才那麽整齐,真是一对金玉其外的兄弟。

  陈秋去了电视前弄光碟,似乎是要播电影,林春随口问一句 :「看什麽电影?」

  陈秋头也不回,听他的声音、口吻似乎在忍笑 :「爱情文艺动作片。」

  林春心想,那倒是不错,但是文艺和动作结合的电影,他还是第一次听呢。

  注一 : 轻铁,轻便铁路是也,是一种只在新界的三个新市镇内行驶的小型铁路,站与站的距离有时很近,近得可以徒步走五分钟就到,但亦有远得要走十至十五分钟才行。

  注二 : 老豆,广东话,即「老爸」,「老母」当然就是「老妈」,两者均是比较粗俗的叫法。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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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天刚写完陈心同学,老实说,与我本来打算写的陈心有点不同

  …一下笔,我就控制不了自己的手 (无力

  《春秋》13 (美攻平凡受)

  …这是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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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春这天学会了一个新名词 :「爱情文艺动作片」,即是咸片的意思。

  光碟刚播放,画面先是一片黑色,但隐隐有著女人压抑的呻吟声,林春那时已皱眉说 :「怎麽好像有点怪声?」

  「没事、没事,这是爱情文艺动作片的特色啦,就好似文学体裁也有不同的特色,真是不知变通的书呆子。」

  林春不语,画面上的黑色开始淡化变浅,渐渐的显现出一盏昏黄的床头灯以及一个暗黄色的空间,倒很有些浪漫情调,然而镜头一转、影向床上,赫然就是一张放大了的、扭曲流汗的女人容颜,以及那赤精大条的女性肉体,然後镜头再拍下一点,就见到一根黑色的男性生殖器不停捅入那女人的下身。

  林春生平第一次有种打人的冲动,但他压抑著自己,别开脸道 :「我早就说没有兴趣看咸片。」女人放浪的淫叫声不停传入林春耳中,他厌恶得直想双手捂著耳朵。咸片简直就是对性的亵渎、丑化和扭曲,是一种病态,性行为明明是人世间最为崇高的一件事,关系到人类的後代,却因为商业而沦为一种兽行。

  陈秋站起来,走到林春身後跪下来,然後两手按上他的肩,硬生生将林春的身子一转、逼他正正对著电视画面,同时又以手掌紧压著林春的双颊,不许他再别过脸去。

  陈秋戏谑似的说 :「今天是我为你上课的日子,陈老师我说什麽,林同学就要照著做。再说,我也有点好奇,怎会有心智肉体健全的十七岁男生,是未正式看过咸片的? 难道你就从未试过『扯旗』吗?」

  林春又惯性地拧紧眉头,粗俗的字眼加上对性的丑化,完全使林春无法接受。电视上的女人脸容皱成一团,已经沦为一具机器,只懂接受男人的撞击和盲目地呻吟,好像只要叫叫就好了。虽然不想看,但林春也无打破游戏规则,他的肩膀渐渐放松下来,无奈地咬咬下唇,呼一口气,接受现实看下去。

  「这片子有多长?」

  「嗯……忘记了,三十分钟左右吧,我想。」陈秋看他不挣扎了,反而觉得不好玩,林春人一冷静下来,便好似一个灵魂被抽掉的空壳,只有在雄辩滔滔时,林春整个人才会散发一种莫名的气势,那就是让陈秋感兴趣的地方。

  林春抱著胳臂,倚著陈秋的床看电视。比起女人那廉价的肉体,他反而更注意女人的表情。女人的表情一开始是扭曲的,但又仅只是扭曲而已,眼中并没有泪。为什麽呢? 男人按理说大多有一股施虐癖,看见女人流泪不是会更兴奋吗? 但女人并没有哭泣。

  渐渐的,随著男人的抽插,那女人的身子也好像摆动起来,有一种林春形容不来的节奏感。女人的表情又变了,茫然,好像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嘴角竟然带点痴呆地上扬,叫声已经接近是尖叫了。那一刻,女人是否感到愉悦?

  为什麽人能够从这种野兽般的性行为得到愉悦——林春竟不自觉喃喃出声。

  陈秋没好气地翻翻白眼 :「我真是服了你了,莲蓉月,给你看咸片,但你还是能想到理论层面的东西。你啊,到底将性看成什麽?」

  林春将他的见解对陈秋说了,可一说到「性是一种神圣的事物」时,陈秋已控制不住的捧腹大笑,笑得一时往前倾、一时向後倒,还猛搥著地板,林春忽然有种被侮辱的感觉,就顽固地闭口不说。陈秋这才察觉自己把林春惹怒了,才乾咳几声,收住笑声,说 :「我不是想羞辱你啦,只是你说的话实在太好笑了。莲蓉月,你真的觉得性是那麽神圣吗? 那未免太荒谬了。」

  「你老是『性行为』、『性行为』的说著,怎麽就从来不用一些通俗的讲法呢? 比较不粗俗的讲法是『做爱』,俗一点就是『屌』、fucking。来,跟我说一次吧。」陈秋顺手关掉了那彷佛无休止的咸片。

  林春仍然不肯开口,他的嘴巴就好似蚌一样难撬开。陈秋有点不耐烦地拍拍林春的脸颊 :「答问题,林同学!」

  林春握紧双拳,张开口,又合起来,好几次想开声但又始终说不出来,他看见陈秋眼中的寒光,才咬咬牙,挤出话来 :「做……做爱。」

  「很好,林同学。」陈秋意思意思地拍拍手掌,勉强愿意放过林春,继续说 :「做爱、做爱、做爱,要说这个词有多难,要我讲一百次也可以。性就是这麽简单的一回事,因为想做就去做罗! 有些人做著做著,就莫名说爱上对方、步入爱情坟墓,有些就光做不爱,但在过程当中各取所需,那也没所谓,男女都没有吃亏,公平。」

  林春正想开口反驳,陈秋已敏捷地捂著他的嘴,再连珠炮发地说 :「不要跟我讲什麽艺术、文学,我现在就教你什麽叫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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