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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陆小凤系列·决战前后》-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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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上已摆好四碟果子,四碟写的核桃肉、一碟肥肥的羊贯肠,还有个刚端上来的火燎羊头。

陆小凤眨着眼,笑道:“你想胀死我7D李蔽北又大笑,笑声中’,已有个衣着华丽,风姿绰约的少妇,腰肢款摆,走了进来。陆小凤看见她,竟似突然怔住。

李燕北笑道:“这个人就是长着四条眉毛的陆小凤,你岂非早就想看看他了。”

十三姨检征而礼,忽然笑道:“我倒刚才已见过。”

李燕北也怔了怔,“你们几时见过?”

十三姨嫣然道:“刚才我陪欧阳到前门外去买珠子,欧阳就把他指给我看过了。”

陆小凤苦笑,又忍不住问道:“你们请的那位陪客就是她?”

李燕北大笑,道:“你当然应该认得,若连那样的美人都不认得,陆小凤还算什么英雄?”

陆小凤道:“她的人呢?”

十三姨道:“她还在厨房里,正在替你做一样她最拿手的点心,酥油泡螺。”欧阳情居然会替陆小凤做点心。

陆小凤又不禁苦笑,“她是不是想毒死我?”

十三姨道:“你认为她想毒死你?”

陆小凤道:“我得罪过她一次,有些人是一次也不能得罪的,否则她就要恨你一辈子Jo十三姨道:“你认为她就是这种人?”

陆小凤并没有否认。十三姨看着他,眼睛瞬也不瞬的看着他。女人本不该这么样看男人的,尤其在自己丈夫面前更不该。连陆小凤都已觉得很不好意思,十三姨却一点也不在意李燕北忍不住道:“你在看什么?”

十三姨道:“我在看他究竟是不是个呆子。”

李燕北道:“他绝不是。”

十三姨道:“他看起来的确一点也不像,却偏偏是个不折下扣的呆子I”

李燕北道:“哦?”

十三姨叹了口气,道:“人家本来早就要走的,知道他要来,忽然就改变了主意;人家本来从来也不肯下厨房,知道他要来,就在厨房里忙了一天,若是有个女人这么样对你,你懂不懂是什么意思?”

李燕北道:“我至少懂得她绝不是在恨我。”

十三姨叹道:“连你都懂了,他自己却偏偏一点也不懂,你说他是不是呆子?”

李燕北笑道:“现在我也觉得他有点橡了。”陆小凤又怔住。这意思他当然也懂,可是他连做梦都没有想到过。

李燕北又笑道:“其实这也不能怪他,女人的心事,男人本就猜不透的,何况他又是当局者迷。”

十三姨冷冷道:“我也不是在怪他,我只不过替小欧阳在打抱不平而已。”

李燕北大笑,拍着陆小凤的肩,道:“我若是你,等‘会小欧阳出来,我一定要好好的……”这句话还没有说完,风中突然传来‘阵奇异的吹竹声,竟赫然跟陆小凤下午在砖窑外听见的那种吹竹声完全—样。

陆小凤脸色变了,失声道:“去救欧阳……”四个字没说完,他的人已穿窗而出,再一闪已在十丈外。”

吹竹声是从西南方传来的,并不太远。从这座宅院的西墙掠出去,再穿过条窄巷,就是个看来已荒废了很久的庭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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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章 老实和尚



能一觉睡上二十多个时辰的,只有两种人有福气的人,有病的人。陆小凤既没有病,也没有这么好的福气。欧阳情却已昏睡了一天一夜。看到她的脸色,陆小凤更没法子去睡了。

十三姨也显得很忧虑,轻轻道:“从昨天到现在,她只醒过来一次,只说了一句话。”

陆小凤道:“什么话?”

十三姨勉强笑了笑,道:“她问我,你有没有吃她做的酥油泡螺?还要我问你,好不好吃?”

陆小凤的心在收缩。看见那一盘酥油泡螺还摆在桌上,他忽然觉得自己实在是个不知好歹的混蛋。

“一定好吃的。他也勉强作出笑脸,“我一定要把它全吃光。”

十三姨道:“这种东西冷了就不酥了,我再去替你炸—炸。”

陆小凤道:“不必,这是她亲手炸的,我就这么样吃。’’十三姨叹口气,道:“你总算还有点良心。”

陆小凤坐尸来,一口就吃了两个,忽又问道:“李燕北呢。”

十三姨道:“走了。”

陆小凤道:“到什么地方去了?”

“不知道。十三姨笑得更勉强:☆他的家又不止这一个。’’陆小凤只有自己用一个酥油泡螺塞住自己的嘴。他忽然发现在十三姨脸上高贵的脂粉下,也不知隐藏着多少泪痕?多少悲哀?一个女人,在一个月里,若有二十九个晚上都要独自度过,这种寂寞实在很难忍受。

可是她忍受了下来,因为她不能不忍受。这就是她的命运,大多数女人都有接受自己命运。在这方面,她们的确比男人强得多。他了解十三姨这种女人,却不了解欧阳情。

“有句话我本不该问的。陆小凤迟疑着道:“可是我又不能不问:““你可以问:“陆小凤道:“你是欧阳的好朋友,好朋友之间中就不会有什么秘密,何况……”

十三姨替他说了下去,“何况我们是女人,女人之间更没有秘密ao陆小凤又勉强笑了笑,道:“所以她的私事,你很可能知道的不少!”

十三姨道:“你究竟想问什么事?”

陆小凤终于鼓足勇气,道:“我听公孙大娘说,她还是个处女,她究竟是不是?”

十三姨想也不想,立刻道:“她是的。”

陆小凤道:“她做的是那种事,怎么会还是个处女?”

十三姨冷笑道:“做那种事的,也有好女人,她不但是个好女人,而且还是很特殊的一个!”

陆小凤只有又用酥油泡螺塞住自己的嘴。现在他当然已看出,十三姨以前一定也是做这种事的。所以她们才是朋友。

像她们这种女人,一向都很少会和“良家妇女”交朋友的。这并不是因为她们看不起别人,而是因为她们生怕被别人看不起。

—碟酥油泡螺,已经被陆小凤吃光了,只要留下一个,他好像就会觉得很对不起自己的良心。

十三姨看着他吃完,忽然问道:“你为什么会对这件事如此关心?她是不是处女,难道跟别人也有什么关系?”

陆小凤点了点头,迟疑着道:“四五个月以前,有一天我在路上遇见了老实和尚,他说他头一天晚上是跟欧阳……’’这句话他却没有说完。他忽然倒了下去,人事不知。十三姨居然就这么样冷冷的看着他倒下去,脸上居然还露出…丝恶毒的微笑。

陆小凤实在还不了解女人,更不了解十三姨这种女人。

他只不过自己觉得自己很了解而已。

一个男人若是觉得自己很了解女人,无论他是谁,都一定会倒霉的。就连陆小凤也一样。

奇怪的是,有些人好像天生就幸运,就算倒霉,也倒不了多久。陆小凤显然就是这种人。他居然没有死。他醒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非但四肢俱全,五官无恙,而且还躺在一张很舒服,很干净的床上。

屋子里也很干净,充满了菊花和桂子的香气,桌上已燃起了灯,窗外月光如水。一个人静静的站在窗前,面对着窗外的秋月,一身白衣如雪。

“西门吹雪!”踏破了铁鞋都找不到的西门吹雪,怎么会忽然在这里出现了?陆小凤跳了起来。他居然还能跳起来,只不过两条腿还有点软软的,力气还没有完全恢复。

“好小子,你是从哪里窜出来的。”陆小凤赤着脚站在地上大叫:这些天来,你究竟躲到哪里去了?”

西门吹雪冷冷道:“一个人对自己的救命恩人,不该这么样说话的。”

“救命恩人?”陆小凤又在叫,“你是我的救命恩人?”

“若不是我,你的人只怕也跟李燕北一样,被烧成了灰!”

陆小凤失声道:“李燕北已死了?”

西门吹雪道:“他的运气不如你,你好像天生就是个运气特别好的人。”

他终于回过头,凝视着陆小凤。他的脸色还是苍白而冷漠的,声音也还是那么冷,可是他的眼睛里,却已有了种温暖之意。一种只有在久别重逢的朋友眼睛里,才能找到的温暖。

陆小凤也在凝视着他,“最近你的运气看来也不坏。’’西门吹雪道:“运气真正坏的,好像只有李燕北aU陆小凤道:“你知道他是怎么死的?”

西门吹雪点点头,道:“但我却不知道你是从几时开始,会信任那种女人的!”

陆小凤道:“哪种女人?”他又躺了下去,因为他忽然又觉到胃里很不舒服,“像欧阳情那种女人?”

西门吹雪道:“不是欧阳情。”

陆小凤道:“不是她?是十三姨?”

西门吹雪道:“酥油泡螺虽然是欧阳情做的,但下毒的却是十三姨。”

他看着陆小凤,目中仿佛露出笑意,“这消息是不是可以让你觉得舒服些?”

陆小凤的确已觉得舒服了很多,但却又不禁觉得奇怪:

“你是从几时开始了解男女间这种感情的?”西门吹雪没有回答这句话,却又转过身,去看窗外的月色。月色温柔如水。

现在已是九月十四晚上了。

陆小凤沉思着,道:“我一定已睡了很久J”

西门吹雪道:“十三姨是个对迷药很内行的女人,她在那些酥油泡螺里下的药并不重!陆小凤道:“她知道若是重了,我就会发觉。”

西门吹雪道:“她也知道你一定会将那碟酥油泡螺全吃下去。”

陆小凤苦笑。对男女之间的感情,十三姨了解的当然更'多。

“可是你怎么会知道这些事的?”陆小凤又问:“怎么会恰巧去救了我?”

西门吹雪道:“你倒下去的时候,我就在窗外看着。”

陆小凤道:“你就看着我倒下去!”

西门吹雪道:“我并不知道你会倒下去,也不知道那些酥'油泡螺里有毒!陆小凤道:“你本就是去找我的?”

西门吹雪道:“但我却不想让别人看见我,我本想等十三D姨走了后,再进去的,谁知你—‘倒下去,她就拔出了刀。”

陆小凤道:“李燕北也是死在那柄刀下的?”西门吹雪点点头陆小凤道:“你问过她?她说了实话?”

西门吹雪冷冷道:“在我面前,很少有人敢不说实话。”

无论谁都知道,西门吹雪若说要杀人时,绝不会是假话。他的手刚握住剑,十三姨就说了实话。

陆小凤叹息着,苦笑道:“我实在看不出她那样的女人,居然真的能下得了毒手。”

西门吹雪道:“你为什么不问我,她是为什么要下毒手的?”

陆小凤叹道:“我知道她是为什么,我还记得她说过的一句话西门吹雪道:“什么话?”

陆小凤道:“李燕北的女人,并不止她一个,她是个不甘寂寞的女人,这种日子她过不下去,却又没法子逃避,所以只有杀了李燕北。”他苦笑着又道:“她怕我追究李燕北的下落,所以才会对我下毒手。”

西门吹雪道:“你忘了一件事。”

陆小凤道:“什么事?”

西门吹雪道:“一张一百九十五万两的银票。”他冷笑着,又道:“若没有这张银票,她也不会下毒手,她也不敢!”可是—个像她那样的女人,身上若是有了一百九十五万两银子,天下就没有什么地方是她不能去的,也没有什么事是她不敢做的了。

“她杀了你后,本就准备带着那张银票走的,她甚至连包袱都已打好。”

陆小凤苦笑道一个人有了一百九十五万两银子后,当然也不必带很大的包袱。”

西门吹雪道:“你为什么不问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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