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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陆小凤系列·幽灵山庄》-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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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山小顾:“这次武当盛会,大家都以为古松一定会到的,他却偏偏没有露面。”

陆小凤:“那只因为他已被囚禁在叶氏山庄的地窖里。”

铁肩:“你有证据能证明他就是古松?”

陆小凤:“我见过他的手,他的剑法极精,而且渊博,和古松的剑法很接近,他的身材和脸型更像古松,只要在加一点胡须,添几根白发,再染黄一点,就完全和古松一模一样了。”

司空摘星:“难怪我总觉得古松有点阴阳怪气的样子,原来他一直都没有以真面目见人。”

铁肩沉思着,忽然:“还有一点漏洞。”

陆小凤:“哪一点?”

铁肩:“如果木道人真的就是老刀把子,为什么不依约到满翠楼去跟你们会合?”

陆小凤叹了口气,:“那只因为他已知道事情有了变化,已有人泄露了我们的机密qo

铁肩:“是谁泄露了机密。”

陆小凤苦笑:“当然是平空多出来的那个人。”

多出来的人,当然就是那高大威猛的老人。

陆小凤:“这件事绝不能让第十个人知道的,你们为什么要多带一个人去?”

巴山小顾反问:“你知道那个人是谁?”

陆小凤不知道。

巴山小顾:“你知不知道我有个师叔,是滇边苗人山二十六峒的峒主,也是世袭的土司。”

陆小凤忽然跳了起来,:“你说的是龙猛飞狮?”

巴山小顾微笑:“他足迹久未到中原,难怪连你都不认得他了。”

陆小凤:“你们让他也参与了这秘密?”

巴山小顾:“他世代坐镇天南,贵比王侯,富贵尊荣,江湖中无人能及,你想他怎么会出卖我们?泄露我们的机密?

陆小凤闭上了嘴。

可是他终于已想起这个人是谁了,也已想起自己为什么,总觉得见过这个人。

他忽然觉得嘴里又酸又苦,就好像吃了一大锅臭肉。

铁肩:“现在我们只有一个法子能证明你的推测是否正确。”

巴山小顾:“什么法子?”铁肩:“要石雁说出剑柄中的秘密。”

每个人都同意/木道人让位,若真是为了他和沈三娘的私情,也就证明了他是老刀把子。”

铁肩:“石雁虽然不愿泄露他本门尊长的隐私,,可是在这种情况下,他已不能不说。”

陆小凤:“他已回武当?”铣肩:“天还没有亮就已回去qo

陆小凤:“木道人是不是也在武当?”

铁肩:“我们也想到很可能会有人对他不利,所以特地要王十袋陪他回去。”

巴山小顾:“那么我们也应该尽快赶到武当去问个清楚。

陆小凤叹了口气,喃喃:“我只希望现在赶去还来得及。突听门外有人:“现在已来不及了。”

王十袋先坐下来,擦干了脸上的汗,喘过一口气,才缓缓:“武当第十三代掌门人石雁,已于四月十四午时前一刻仙逝,享年四十七。”

没有人动,没有人开口。

大家的心都已沉了下去,过了很久,才有人问/他怎么死的?”

王十袋:“他有宿疾,而且很严重。”

铁肩:“是什么?”

王十袋:“病在肝脯之间,木道人早已看出他寿命最多已只剩下百日ao

陆小凤动容:“木道人替他看过病?”王十袋:“木道人的医道颇精,我也懂得一点医术。”

陆小凤:“你看他真的是因旧病发作而死的?”

王十袋:“绝无疑问。”

陆小凤慢慢的坐了下去,竟仿佛连站都已站不稳了。

铁肩的脸色也很沉重/他有没有留下遗命,指定继承武当掌门的人?”

王十袋:“我们本来以为他一定有遗书留下的,却找不着。

铁肩的脸色更沉重。

他深知武当的家法门规,掌门人若是因特别事故去世,末及留下遗命,掌门之位,就由门中辈份最尊的人接掌。

武当门下辈份最尊的,就是木道人。

铁肩长长叹息,:“想不到三十年后,他还是做了武当掌门。”

陆小凤苦笑:“这只怕早已在他意料之中。”

他们心里都明白,现在若没有确切的证据,更不能动他

武当的掌门,是绝不容任何人轻犯的。

现在他们连一点证据都没有,就算木道人真是老刀把子,他们也无能为力。

王十袋黯然:“石雁自己虽然也知道死期不远,却还是想不到会如此突然。”

陆小凤:“他临死时难道连一句话都没有说?”

王十袋:“只说了一旬。”

陆小凤:“他说什么?”

王十袋:“他要我告诉你,你猜得不错。”

陆小凤霍然站起,又慢慢坐下,喃喃:“没有用了,就算我猜得不错,也没有用了。”

他问过石雁,木道人当年是不是因私情而被迫让位的。

石雁没有说,等到说的时候已太迟。

剑柄中的秘密,现在无疑已落入木道人手里,他们已拿不出证据。

铁肩:“你猜的虽不错,却做错了。”

陆小凤:“错在哪里?”

铁肩:“你既然知道有人要夺剑,就不该让石雁将那秘密留在剑柄里。”

陆小凤:“我们这样做,只不过因为要诱他依约到满翠楼去,我们才能当面揭穿他的真面目,剑柄中的秘密若不是原件,他一定看得出,一定会疑心ao

他叹息着,又:“当时我们怎么想得到消息会走漏,他竟忽然改变了主意。”

铁肩叹:“无论他是谁,都实在是个了不起的人,他的计划虽然一败涂地,可是到最后关头,他还是没有败。”

大家默默的坐着,心情都很沮丧。

他们的计划虽然周密巧妙,想不到最后还是功亏一策。

巴山小顾:“现在我们对他难道真的已完全无能为力?”

陆小凤沉吟着,缓缓:“也许我还能想出一两个法子来。”

巴山小顾:“什么法子?”

陆小凤:“你师叔是不是也在武当?”

巴山小顾:“他不在。”

陆小凤:“你知道他在哪里?”

巴山小顾:“我知道全福楼的主人是他昔年的旧属,特地宰了打肥牛,请他去大快朵颐,这种事他是绝不会错过的。”

陆小凤眼睛里发出了光,:“他喜欢吃肉?”

巴山小顾:“简直不可一日无肉。”

陆小凤选人“他吃得多不多?”

巴山小顾:“多得要命。”

四月寸‘日,午后。

全福楼的门上贴着张红纸/家有贵客,歇业一日。”

虽然歇业,门板并没有上起来,一走进门,就可以看见威武高大,气吞全牛的龙猛龙飞狮。

三张桌子拼起来,摆着一大锅肉。

他吃肉不喜欢精切细胺,花样翻新,要咆肉,就得一大块一大块的吃。

借大的厅堂里,只有一个堂惰远远的站着伺候,连主人都不在。

他吃肉的时候,不喜欢别人打扰,也不喜欢说话。

可是他并没有叫人拦阻陆小凤。

陆小凤就大步走过去,搬了张椅子,在他对面坐下,微笑:“你好。”

龙猛:“好。”陆小凤:“我认得你/龙猛:“我也认得你,你是陆小凤Jo陆小凤道/但我却不认得龙猛,我只认得你。”

龙猛大笑/我难道不是龙猛?”

陆小凤:“你是飞狮土司,难道就不是吃肉的将军?”

龙猛不笑了,一双环目中精光暴射,瞪着陆小凤。陆小凤:“将军并没有死,将军还在吃肉。”

龙猛:“肉好吃。”

陆小凤:“犬郎君既然能将你扮成将军的样子,当然也能将别人扮成那样子,何况人死了之后,样子本就差不多。”

龙猛:“将军为什么会死?”陆小凤:“因为我去了。”

龙猛:“你去了将军就要死?”

陆小凤:“将军的关系重大,除了老刀把子之外,绝不能让任何人看出他的面目,早—点死,总比较安全些ao

龙猛:“不错,死人的确最安全,谁也不会注意死人。”

陆小凤:“只可惜最近死人常常会复活。”

龙猛端起了—杓肉,忽然问,你吃肉?”

陆小凤:“吃。”

龙猛:“吃得多?”

陆小凤:“多。”

龙猛:“好,您吃。”

他先将一杓肉倒入嘴里,就将木杓递给了陆小凤/快吃,多吃,肉好吃。”

陆小凤也盛起—构肉/肉的确好吃,好吃得要命,妇可惜有时竟真会要人的命。”

龙猛:“将军吃肉,你也吃肉,大家都吃肉,吃肉的未必就是将军。”

陆小凤承认。

龙猛眼睛里露出种诡漏的笑意,忽然压低声音,:“所以你永远也没法子证明我就是将军。”

他又大笑/所以你只有吃肉。”

陆小凤想笑,却已笑不出。

他只有吃肉。

肉的确炳得很香,可是他刚吃了一口,脸色就变了。

龙猛笑:“今天你好像吃得不快,也不多。”

陆小凤:“你吃了多少?”

龙猛:“很多,多得要命/陆小凤苦笑:“这次只伯是真的要命/龙猛:“要谁的命。”

陆小凤:“你的。”

他的人在桌上轻轻一按,人已掠过桌面,闪电般去点龙猛心脉附近的穴道。

只可惜他忘了中间还有一锅肉。

一锅要命的肉。

将军的动作也极快,突然掀起这锅肉,肉汁飞溅,还是滚烫的。陆小凤只有闪避,大声:“坐着,不要动。”

龙猛当然不会听他的,身子已掠起,往外面窜了出去。

他不但动了,而且动得很快,很剧烈。

所以久已潜伏在肚肠胃里的毒,忽然就攻入了他的心。

他立刻倒了下去。

陆小凤:“肉里有毒,一动就……!”

他没有说下去,因为他看得出龙猛已听不见他的话了。

这锅肉真的要了他的命。

他倒下去时,脸已发黑,脸发黑时,已经变成了个死人。

死人既不是飞狮土司,也不是将军。

死人就是死人。

这锅肉是谁煮的?

这里的主人是谁呢?

远远站在一旁伺候的堂倍,早巳吓呆了,陆小凤一把揪住他/带我到厨房去。”

煮肉的人当然应该在厨房里。

可是厨房里却只有肉,没有人。

炉子上还煮着一大锅肉,好大的锅,竟像是武当山上,香积厨里的煮饭锅,里面满满的一锅肉,还没有完全煮熟。

陆小凤脸色又变了,竟忍不佳开始呕吐。

他忽然发现了一样可怕的事难道肉在锅里,人也在锅里?

现在还能够为陆小凤作证的,很可能只剩下一个人。

不管他是表哥也好,是古松也好,陆小凤只希望他还是个活人。

现在这个人在哪里?幸好只有陆小凤自己知道。

叶家凌当然绝不是个安全的地方,他早已将这个人送到一个任何人都想不到的秘密所在棋局已将终了,这已是他最后一着杀手,他当然要为自己留一点秘密

暮春的下午,阳光还是很灿烂,他慢慢的走在长街上,好像一点目的都没有。

街道两旁有各式各样的店铺,店铺中有各式各样的人,他看得见他们,他们也看得见他,但他却不知道那其中有多少入是在偷偷的监视着他。

长街尽头,忽然有辆马车急驰而来,几乎将他撞倒,仿佛有个人从车窗里伸出头来看了他一眼,仿佛有双很明亮的眼睛。

如果他也能仔细看看,一定会认得这个人的,只可惜他要去看的时候,车马已去远

可是直到他走出这条长街后,他心里仿佛还在想着那双明亮的眼睛,甚至还因此觉得不安。

一个陌生人的匆匆一瞥,为什么就能让他提心吊胆?

难道这个人并不是个陌生人?

他尽量不再去想这件事,走过街角的水果摊时,他买了两个犁,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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