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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武当一剑-第5章

小说: 武当一剑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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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忽地她感到腹中绞痛,不知是否受到刺激所致,本来是还未足月的,胎气突然动了。绞痛一阵比一阵厉害,她即使全无经验,也知道这是临产前的“阵痛”了。
  耿京士每退一步,就化解了师兄的一分攻势,此时,他已是转守为攻。戈振军一招“举火燎天”,恰好被他斜斜划出的剑圈套住。耿京士喝道:师兄,你再不松手,可休怪我不留情了!“他只要再划半道弧形,就可以把戈振军的手臂斩断。
  就在此时,他听见了何玉燕忍耐不住的呻吟!
  耿京士吃一惊道:“燕妹,你怎么啦?”何玉燕呻吟道:“我求求你们,不要打了。我,我要死了,快来帮我!”
  呻吟声突然中断,接着却是“呜哇”的一声,一初生的婴儿离开母体的哭喊。
  不是死,是生,他们的孩子诞生了。
  耿京士又喜又惊,不顾一切,飞奔到妻子跟前。他挥剑割断脐带,抱起婴儿。“啊,是个男的!”他大喜叫道。
  正当他惊喜交集的时候,忽地感到一怎冰冷,刺骨透心地冰冷,原来是戈振军的青钢剑从他的背后刺来,已经刺入了他的心脏。
  戈振军的声音比他的剑锋更冰冷:“师妹,你别怪我杀他,他不配做这孩子的父亲!”
  何玉燕呆若木鸡,她好像没有听见戈振军说的话,甚至连思想也冻结了。这刹那间,她的脑海好像突然变成了一片空白。
  这一剑来得好快,耿京士也好像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脸上现出一片茫然的神气,身躯晃了两晃,就慢慢倒下去了。他的手还是紧紧抱着婴儿。
  婴儿触着地面,屁股给砂石擦伤,“哇”地一声又哭起来。
  戈振军弯腰揪开耿京士的双手,抱起婴儿,冷冷地说:“我已经让你见到了你的孩子,你也应该可以瞑目了。这是你自己说过的。”
  何玉燕好像从恶梦之中被婴儿的啼哭惊醒过来,叫道:“给我,给我!”
  戈振军勉强笑道:“燕妹,你瞧,这婴儿很像你呢。”
  何玉燕接过婴儿,她的眼中没有掉下眼泪,语声却比哭更令人难受:“好苦命的孩子,生来就没爹、没娘……”
  戈振军忙道:“师妹,你别胡思乱想……”
  何玉燕在婴儿的小脸上亲了一亲,说道:“师哥,我对不住你。我求一件事情,你肯答应我么?”
  戈振军道:“你要什么我都答应。”
  何玉燕道:“我知道你会替爹报仇的的,所以我不是求你代报父仇。不过,这件事情,却比报仇更难的。”
  戈振军道:“你说吧。不管怎样为难,我都会尽我的力替你办到。”
  何玉燕道:“好,得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我求你照料这个孩子,直到长大成人……”
  戈振军道:“师妹,我会帮你照料这个孩子的。咱们本来就是、就是……倘若你不介意的话,我希望你肯答应让我做这孩子的父亲!”
  何玉燕苦笑道:“不错,我不能做你妻子,只能求你做这孩子的父亲了!”表面听来,他们说的好像差不多,意思其实却并不一样……
  何玉燕继续说道:“你可以不必让这孩子知道他的父亲是谁,但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想给这孩子起个名字,嗯,就让他的名字叫玉京。”
  “玉京”这不是从耿京士和何玉燕名字中取一个字合成的吗?用不着何玉燕画蛇添足,振军一听就懂得她命名的含义了。尽管她可以不让孩子知道父亲是谁?但孩子的名字就含有纪念父母的意思在内。想深一层,这个名字不也正是包含了一份她对耿京士的情感?她并没有把他当作杀父仇人,她还承认他是她的丈夫。戈振军不觉有点儿酸溜溜的感觉,当然他也懂得师妹说的“不介意”是什么意思了。
  戈振军的心情十分复杂,但在目前的情况之下,他还能去责备她么?他唯有勉强笑道:“这名字很好。不过要是你能自己教导他,那就更好。”
  何玉燕的声音越来越低,说道:“唉,活着实在太苦,请恕我把麻烦推给你了。唉,师哥,我欠你的实在太多,临死还要、还要……”
  戈振军叫道:“师妹,你、你要活下去!”但已经迟了,何玉燕的话还没说完,就倒在他的怀中,死了!在闭上眼睛那一刹那,她放开孩子,她最后一眼,就是看见戈振军接过她的孩子!
  天地万物,好像都静止了。
  地上有何亮的尸体,有耿京士的尸体,现在又加上了何玉燕的尸体。
  唯一的声音,就只是孩子的哭声了。
  戈振军抱着孩子,眉头打结!戈振军也在仔细看孩子的脸。
  初生的孩子,也看不出他究竟像父亲多些,还是像母亲多些。
  啊,这是耿京士的孩子,但也是何玉燕的孩子!
  也不知是爱屋及屋还是孩子本身就很可爱,他不知不觉竟然好像自己当真做了父亲一样,对这孩子有了一份情感。“别哭,别哭,乖,乖!”他轻轻抚拍婴孩,逗他,哄他。但孩子还是在哭。
  他有许多事情要做,但目前最紧要的事情,却是如何安置这个孩子。他不知道初生的孩子会不会有“饿”的感觉,但无论如何,总得喂他一点儿东西吧?这个孩子也不能让他赤身露体地在林间禁受风寒哪!
  旅人是必定贮备食水的,戈振军在何玉燕身旁找到了她携带的水囊,还有半囊食水。他倒了一点儿水给婴儿喝下,苦笑着说:“你喝不到母亲的奶汁,只能把水当作奶了。”婴儿果然停止了哭声。
  但水总是不能替代奶汁的。这末足月的婴儿瘦小得可怜。戈振军纵然没有育婴的经验,也知要养大这未足月的婴儿,非得奶汁不行。即使不母乳,也一定得是人奶。
  雨已止了,但天色也近黄昏了。山坳那边有缕缕炊烟升起。
  他蓦地省起:“眼前就有一个现成的奶妈,我怎的想不到呢?”
  正是那家人家,住着一对年轻夫妇。丈夫名叫蓝靠山,是个猎户,妻子也是个能干粗活、十分健壮的少妇。就是这位蓝大嫂,数日前刚刚产下一个女儿。戈振军和这对夫妻很熟,而且有一次帮蓝靠山打死一只吊睛白额虎。当时蓝靠山的猪叉虽然已经插在老虎身上,但老虎皮粗肉厚,受了伤更是凶性大发,要不戈振军及时直来帮他,他已是难逃虎口。
  戈振军心里想道:“蓝大嫂身体健壮,奶汁分给两个婴孩,料想也可以喂饱他们。蓝大哥是个可靠的老实人,即使撇开我对他的恩惠不谈,我和他是从小就相识的朋友,他也一定会替我保守秘密的。”
  主意打定,他在耿京士的包袱里随手拿起一件衣裳,包裹婴儿,急急忙忙去找蓝靠山。
  事情果然不出他的所料,蓝家夫妻一口应承。戈振军教他们编造一个故事,说是山边拾获的弃婴。这个一向不说谎话的老实人也破例答应了他。他们说好,待孩子六七岁的时候,戈振军就来领他回去。
  来回不到十里路程,戈振军从蓝家回到原来的地方,天还未黑,一切都和他离开的时候一样,只不过有点儿小小不同。他离开的时候,何玉燕和耿京士的尸体是分在两处的,虽然距离并不远,但现在他们的尸体差不多已经靠拢在一起了,何玉燕的一只手,已经抓住了耿京士向前方伸出来的一那只手。
  是当时他们还未“死透”呢?还是有人移动他们的尸体呢?地上没有陌生人的足印,戈振军也不相信有人会做这种莫名其妙的事情。他皱了皱眉,把两个死人的手分开,然后,用刚从蓝家借来的一把铁铲挖坑。
  他好一个坑,把师妹的尸体搬过来,禁不住泪咽心酸,说道“师妹,你放心去吧。我会把你的孩子当作自己的孩子-样的。唉,你那天和我道别,我不能给你送行。想不到今天才是永别。”
  天色已晚,本来让他们夫妻合葬那是最省事的。但戈振军想起师妹和耿京士手拉着手的情景,却忍不住心中的妒火,暗自想道:“他骗得你生前和他同衾,我却决不能让你在死后还与他同穴!”
  他掩坦了师妹,把土填平,立石作为标志。跟着挖第二个坑,挖到一半,忽听得急促的脚步声。
  戈振军抬头一看,只见来的是个长须道士。戈振军吃了一惊,连忙抛开铁铲,站起来躬腰说道:“无极师伯,请恕失迎!”
  原来这位无极道长乃是武当三老之首,在武当派的地位是仅次于掌门人无相的。
  无极道长好像是上气不接下气地跑来,抹了抹额上的汗珠,呼呼喘气。
  戈振军大为奇怪,心想:“无极师伯内功深厚,即使是长途跋涉,按说也不会脚步虚浮,气喘如牛的。怎的会弄成这个样子呢?”
  无极道长喘息未止,目光已经移到耿京士的尸体上。他焦黄的面色显得更难看了。
  戈振军见他形容古怪,心里湍湍不安,正想向他禀告,只听得他先开口说道:“我来迟了!”这四个字是伴着一声长叹说出来的!
  戈振军道:“禀师伯,我是替师父清理门户。”
  无极摆一摆手,说道:“你用不着说了。你师叔上次从辽东回来的时候,曾经回武当山禀告掌门。当时我在场,事情本末我都知道!”
  戈振军本来也应该想得到无极道长是早已知道的。要知道耿京士和满洲奸细勾结的事,是丁云鹤侦察得知的。如此大事,他除了必须告诉耿京士的业师两湖大侠何其武之外,当然也还得禀告本派掌门。而无极道长在武当派的地位是仅次于掌门的,掌门人除非不和第三者商量,否则第一个就定是找无极。如此大事,掌门人也不能独断独行,自必要和本门长老共商对策。
  如此显浅的道理,戈振军不是想不到。只因无极道长第一句话就说“我来迟了”,他怕师伯责备他擅杀师弟,所以在师伯未说明业已知道之前,他还是要禀告的。
  戈振军稍稍宽心,心想:“你知道就好。奸徒贼子,人人得而诛之。你总不该怪我替代师父清理门户吧?”
  无极道长好像知道他的心思,叹口气道:“我也不知你是否杀错了人。”他了戈振军一眼,稍停片刻,方始接下去道:“此事疑点甚多,但可惜我没工夫和你仔细说了,只能拣紧要的告诉你吧。第一,霍卜托不是满族人!”
  戈振军诧道:“可是丁师叔已经查明,他是长白山派的弟子,又是满洲可汗努尔哈赤的卫士!”
  无极道长道:“不错,努尔哈赤也以为他是族人,否则就不会要他做卫士了。其实他却是汉人,而且他父亲在二十年前还是一位颇有名气的剑客你听到过郭东来这个名字吗?”
  戈振军道:“是不是二十年前在关外失踪的那位沧州剑客郭东来?”
  无极道长道:“不错,郭东来死在关外,霍卜托是跟义父长大的。他的义父是女真族人。他的义父给他取了个满洲人的姓名,不过霍卜托的霍字和他的原来的汉姓郭字还是音近的。”
  戈振军道:“师伯是否因为他是汉人的侠义之后,因此怀疑他未必真会效忠于努尔哈赤?但俗语有云: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何况他也未必知道自己的本来身世!”
  无极道长道:“你说的未尝没有道理,但我对他的身世知道的也只这么多。他的义父是什么人,我就不知道了。所以我不敢说他是身在曹营心在汉,但也不敢断言他一定就是奸细!”
  既然边霍卜托的奸细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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