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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七绝剑-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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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句话,说得十分凄凉,老泪滚滚,垂下双腮。

白衣人摇摇头,道:“你们唯一的生路,就是合力冲出厅门,从我剑下逃走。”

君天奉突然回过头,高声对君中平、君中凤道:“如若你们还承认是我儿女,那就答允为父的一件事情。”

君中平、君中凤齐齐欠身说道:“爹爹只管吩咐。”

君天奉道:“这位兄台乃七绝魔剑的传人,那是一言九鼎,绝不更改,他说过,只要你们逃出此厅,就不再追杀你们,决然是不会错了,为父的一动手,你们破窗而出,各奔一个方向。”

君中凤接道:“哥哥身系我们君家香火,理该逃走,女儿我……”

君天奉厉声喝道:“不听为父之言,就不是君家儿女。”

君中风正待接口,白衣人已冷冷接道:“君天奉,不必用话套我,我说的从厅门之中冲出,如是破窗而去,我是一样追杀。”

那中年美妇缓缓站起身子道:“杀人不过头落地,阁下欺人太甚了。”

白衣人冷冷说道:“你们可以打,也可以自绝而死,难道还不算宽大?”

君中平回目望着君天奉,道:“爹爹,如其坐以待毙,何不出手一拚,孩儿愿打头阵。”

君天奉怒声喝道:“畜牲还不快走,为父替你拦挡追兵。”

白衣人一对星目,神光暴射,不停在君天奉、君中平脸上移动,神情冷肃,一言不发,似是在全神戒备,以防有人逃走,又似是在欣赏着他们父子、母女间的争执。

只听中年美妇道:“孩子,你走吧!只有你逃出此地之后,你爹爹和我,以及你妹妹才能放手一战。孩子,如若你将来机缘巧合,学得对付得了七绝魔剑的武功,再替我们报仇,要不然就息隐山林,埋名耕读,替君家留下一脉香火。”

这几句话含满了母子至情,也充满着离绪别愁,哀婉、凄凉,动人心弦。

君中平双目中流下泪来,道:“男子汉、大丈夫,岂能畏死偷生。”

君天奉突然飞起一脚,踢在君中平后胯,道:“畜生大胆,还不快走。”

这一脚力道甚强,但却在踢中君中平后,内力才发了出去,一股强大的暗劲,生生把君中平托了起来,直向后窗飞去。

但白衣人冷笑一声,道:“给我留下。”双肩一晃,人剑合一,直冲过去,寒芒闪动中,响起了一声闷哼。

紧接着扑通一声,似是有物从空中摔下。

白衣人的动作太快,快得令君天奉、君中凤来不及出手阻止。

凝目望去,只见那君中平手握剑把,倒卧在地上,肋间鲜血泉涌,流了一地。

那君中平受伤似是很重,跌摔在地上之后,一直就未再讲话。

再看那白衣人,右手中执着长剑,长剑上半截为鲜血所染,脸色肃穆,但却已退回原地。

这不过一刹那间发生的事情,但却是突变惊心,只看得君天奉呆在当地,半晌说不出话。

良久之后,那中年美妇才突然啊呀一声,蹲下身子,抱着君中平,说道:“孩子、孩子,你伤得很重么?”

君中平缓缓睁开双目,道:“孩儿伤得不重,母亲不用担心。”言罢,挣扎欲起,但他伤势过重,刚刚坐起,人又倒了下去。

君天奉喃喃自语道:“七绝魔剑之下,从无完全之人,不是死亡,就是残废,这传言果然是不错了。”

君中风突然一咬银牙,娇声叱道:“好狂的人,好毒的剑。”纵身而上,挥剑击去。

白衣人长剑一挥,测的一声,震开了君中风的剑,道:“令尊和柳任公、原子谦,有些不同,他还有一些悔悟之心。”目光一惊君天奉,接道:“不过如说你金盆洗手,退出江湖,在下就有些难信了,但看你养这些恶犬豪奴就不像退出江湖的样子。”语声突转严厉,又道:“念你有悔悟之心,在下网开一面,放你女儿一条生路,让她逃命去吧!”

君中风吃那白衣人挥剑一挡,震得右臂酸麻难抬,心知自己武功,绝难是人之敌,这白衣人并非故作狂言,确能在片刻间,尽屠君家一门,想到年迈老父,即将在那恶泥剑招之下血流五步,不禁芳心欲碎,突然弃去手中宝剑,欠身说道:“李公子。”

白衣人虽不还礼,但却闪身避开,也不受礼,冷冷说道:“姑娘趁在下主意未变之前,快些逃离此地吧!”横跨两步,让开一条去路。

君中凤黯然叹息一声,望了那重伤卧地的君中平一眼,道:“家兄已伤你剑下,纵然不死,亦将落得个终身残废,今生今世,再难习练武功,那是永无复仇之望了。”

白衣人冷笑一声,道:“在下满腔仇恨之火,姑娘如再不走,也许在下会突然改变心意了。”

君中凤凄凉一笑,道:“家父年纪老迈,气血渐衰,已然超越了练武的年龄,纵然能再活一段岁月,也是永无找你李公子报仇的机会。”缓缓屈膝而跪,继续说道:“贱妾代年迈的老父,已残的长兄求命,望公于剑下慈悲,放他一条生路,父债女还,贿妾愿在公子剑下碎尸一死,或终身为奴为婢,偿付家父昔年一念之错铸下的大憾、大恨。”

君天奉厉声说道:“小丫头,还不快些逃命,胡说八道些什么?”

白衣人冷然一笑,道:“这要求太过份了。”

君中风黯然一叹,道:“贱妾愿代家父一死。”

白衣人看她双额泪滚,有如带雨梨花,冷肃的脸上,缓缓绽开了一缕慈和之容,但却如闪光一现,一瞬间,又恢复了那冷肃的面容,道:“你父乃主凶之一,岂可饶恕。”

君中凤悲苦的脸上,陡然间涌现出一片怒意,伸手捡起地上短剑。

君天奉陡然大喝一声,道:“凤儿,你如还认我是你爹爹,那就快些逃命去吧!”

喝声中金环递去,抢在君中凤身前,攻向那白衣人。

他心知这白衣人剑招的恶毒,以君中凤的武功,难以接下两剑,是以抢先出手。

白衣人长剑疾起,一阵叮叮咚咚金铁交鸣之声,君天奉手中金环,全被震荡开去。反手还击,唰唰两剑,横削过去。

但闻得一声闷哼,君天奉手中双环,齐齐跌落地上。

原来,白衣人攻出的两剑,分刺中君天奉双腕脉穴,斩断了腕上两条主筋,双手残废,金环落地。

君天奉剧疼攻心,两腿间鲜血泉涌,但他却强自忍住,未呻吟出声。

白衣人冷冷道:“君天奉,你还有什么本领未施展么?”

君天奉心知已无半分侥幸可言,强忍伤疼、悲苦,说道:“大丈夫一言如山,你说过要放走小女,想来不是戏言了。”

君中凤哭道:“女儿纵然逃得性命,也难报父母大仇,逃走何用。”

君天奉怒道:“那总比君家满门死光了好些。”

白衣人冷肃的目光,投注君夫人的身上,道:“夫人可以出手了。”

君夫人黯然说道:“贱妾自知非敌,但也不甘坐以待毙。”右手一扬,一串寒芒,疾射而出。

白衣人长剑抡动,寒光绕体,一阵叮叮咚咚之声,四枚白虎钉,尽为击落。

就在那白衣人击落君夫人四枚白虎钉的同时,君夫人左手中一把匕首已然刺入前胸。

她手握匕首把柄,望着导中凤,缓缓说道:“凤儿,听你爹爹的话,快些逃命去吧!”目光转到君天奉的脸上,接道:“贱妾先走一步了。”拔出匕首,一股鲜血,喷了出来,身躯蓬然倒了下去。

君天奉目睹君中凤,高声喝道:“凤儿听到你母亲的遗言了么?还不快走,等待何时,为父的不能再管你了。”一躬身躯,直向墙壁之上撞去。

但闻蓬的一声,脑浆迸出,撞墙碎头而死。

君中凤眼看着惨局连绵,顷刻间父母双亡,长兄伤重卧地不起,是否能活,很难预料,一个欢乐融融的家庭,转眼间家破人亡。

她呆呆地望着那白衣人,说不出心中是傅是恨,震悼过度,反使她有些茫然无措。

白衣人冷笑一声,道:“我答应过放你,你可以走了。”大步行向君中平的身前,举起手中长剑。

君中风如梦初醒,尖声叫道:“不要再伤我哥哥。”

白衣人头也不回,冷然应道:“我没有答应放他,杀他之后,在下也该离开此地了。”

君中子伤势奇重,早已无反抗之能,只有闭目等死。



 第 二 章  奇婢相救

突闻得一个清冷的声音道:“够了,难道连一个残废的人,也不肯留下么?”

这声音虽然不大,但却字字如利箭一般,射入了耳中。

只见一个身着淡青布衣,手托茶盘,腰中柬着一条白色丝带的女婢,站在厅门口处。

此女来得无声无息,白衣人竟然不知她何时进了这座大厅。

君中风急急举手一挥,道:“娟儿,此地没你的事,快退出去。”

那名叫娟儿的青衣女婢,微一欠身,道:“多谢姑娘。”

口中说话,却不但未曾退出大厅,反而直对君中风行了过来。

君中凤心中大急,道:“娟儿,你瞧见厅中的惨相么?还不快逃命去?”

娟儿神情镇静,缓缓由那白衣人身侧行过,直到君中平的身前停下。

剑出如风、言语冷峻的白衣人,对这位青衣女婢娟儿,似是有着一种特别的忍耐,一直站着不动。

只见娟儿蹲下身子,查看了一下君中平的伤势,缓缓说道:“他伤得很重,肋间一剑,斩断了他两道奇经、一道主脉,永远无法再习武功了。”

她似是自言自语,也若有意地说给那白衣人和君中凤听。

白衣人脸上神色屡变,似是用了很大的忍耐之力,按下了心中要说的活。

这时,君中风似是亦瞧出了娟儿是一位非常的人物,不再出言喝叱叫她离开大厅,只是呆呆地瞧着事情发展。

白衣人终于忍不住了,冷冷地说道:“姑娘,可是想卷入这场漩涡么?”言语措词,竟然十分客气。

娟儿缓缓转过身于,星目中突然闪起了冷电一般的神光,道:“你说呢?”

君中凤吃了一骇,暗道:“原来这丫头内功已经精湛到不着皮相之境,无怪我平常之时,看不出来了。”

白衣人冷笑道:“姑娘之意如何?”

娟儿道:“救人。”放下手中茶盘,右手扶起了君中平。

白衣人道:“我说过,放过这位君姑娘,其他的君家人,谁也不能活着。”

娟儿道:“但他残废了,一生不能练武,生与死,似已无关紧要了。”

白衣人冷冷说道:“我说出口的话,不能更改,他虽然残废了,仍然得死!”

娟儿突然回过脸来,道:“杀一个无能抗拒的人,不觉着太惨酷么?”

白衣人冷然接道:“当年家父被杀,满门尽遭诛绝,只有区区一人逃得性命,难道那是件很慈悲的事么?”

娟儿轻轻叹息一声,道:“君天奉已然撞墙而亡,君夫人刺心而死,上一代的恩怨,也应该结束了。”目光一掠君中平,接道:“何况,这位君公子,已然成残废之身,上天有好生之德,人岂无慈悲之心,我如不见此事,那也罢了,既是见到,实不忍坐视不管。”

白衣人道:“姑娘武功高强,在下已然知晓。”

娟儿接道:“一个侍候人的丫头,当不得武功高强之誉,只望阁下体念他儿女们从未作过一件坏事,放他们一条生路吧!”

这两人,似是心中都有些惮忌对方,彼此之间,都在极力忍耐,使自己的语声平和。

白衣人仰起脸来,长长吁一口气,似是借机吁出了满腔怒火,平和地说道:“在下已然答应放过这位君姑娘,难道还不够么?”

娟儿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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