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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不做帝王妻:璃妃传-第8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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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忙提着茶壶  一溜烟跑出去。

“咳,咳……堂妹喘息渐促,我忙上前,将她轻轻扶起来,她虚软到无力坐起,但,这哮症发时,坐着方能喘过气,躺着,只会愈渐渐堵塞。

她的乌丝零乱,身上散发出一股腐败的味道,我的手扶着她,触到的,却是一副形销骨立的身子,突出的关节,让我手心的冰冷,都不忍去碰触她,因为,她的身子,竟比我刚从雪中而来的手更冰。

“堂姐……她抬起眸华,见是我,露出一抹欣喜的笑意,“是你啊……咳咳……终于……来看……我了……说完这句话,又是一阵猛烈的咳嗽,夹着喉中的痰哮。

“是我,忆晴,我来看你了,你不怨堂姐,这么多年,都不能来看你。”我抑制住哽咽的声音,不让泪水溢出。

她摇首,将身子倚在我怀内,轻声:

“怎么……会怨……这里,你怎么能……来……”突然她意识到什么,一阵更剧烈的咳嗽后,抓着我的袖子,“你也……被他贬……来了?”

我抚着她的发丝,如同小时候那样:

“没有,我没有被废黜,你放心,好好保重身子,才是最重要的。今晚——是皇上听说你病重,准我来看你的。”她在这己乎与世隔绝的地方,八年内宫里发生了什么,根本就无从知晓,即如此,我也不要她再为我忧心。

“那就好……她松懈地呼出一口气  “我……也很好……”

“嗯,你好我就放心了。”泪,无声坠落,我的声音里,却依然如常,原来,眼泪也可以这般平静地落下。

“皇上?……咳……我不是……真要和堂姐……争宠……你……不怪我?”她断断续续地,撑着说完这句话,身子在这数九寒天,已汗意冷冷。

“傻忆晴,我怎么会怪你,我要怪,只怪你不该用自己腹中的孩子去报仇,平白又搭上了自己。”

“呵……那孩子……咳咳……不是德妃害的……”她轻声。

“我知道,她是被嫁祸的,我都知道。”

“不,你不知道……她的声音里有中诡异的兴奋,压低着声音,抓住我的素手:“是芊宝林给了我棕尾金丝燕……她说啊……这混在里面……可以让坏人得到应有的报应!”

第107章 真成薄命久寻思

我抚着她的手滞了一下,芊妃?!

没有待我说话,忆晴絮絮叨叨已继续说着:

“她告诉我……只要跟了你做宫女……就能……接近皇上……得到……宠幸……就能报仇……可……这仇……好难报……好难报啊……”说到后来,类似于嘟嘟囔囔地咒念,我手中的冰冷却再也感觉不到寒意。

“水……好渴……堂姐……好渴……”她语音渐轻。

“忆晴,忆晴,你醒醒,你醒醒……”她的身子重重倚在我身上,很重很重地压在我的心口……我分不开身,也等不到方才那个宫女。

呼啸的寒风一刻不停地从破损的窗纸处吹进,她的身子越来越冰,我用我的体温将她紧紧楼在怀里,心,很痛,但,眸底,是一片没有温度的冻结。

“堂姐……我死……后……送我……回……家……”她的手突然抓住我的,关节处的骨突,让我辛酸到不知如何去答。

只能更紧地拥住她,呢喃重复着:

“不会的,忆晴不会有事,堂姐在,陪着忆晴……”

她在仇恨中迷失了本性,沦为她人利用的棋子,而我,在仇恨中,束缚住所有感情。

她突然轻轻开始笑,笑声在寥落的长门宫内,是一种异样的诡黯,和着窗外隐约传进的靡靡谣曲,骤然,让我觉到一丝没有办法抑制的恐惧。

“爹爹,哥哥,等——”她低低喊出这句,却是前所未有的连贯,随着最后一字“我”的吐出,渐渐低去,抓着我的手陡然松开,滑落。

我的思绪,也在刹那归于一片苍茫,她安静地倚在我的怀里,如小时候一样,仿佛只是睡熟一般,但,这一次,我知道,她再也不会醒来,她的梦里是否恬美安详,我同样也不知道。

我知道的是,堂妹,不在了。

就这样坐着,我闭起眼眸,清泪从我眼角缓缓淌下,些许的温度,在触到空气时,已迅速凝固,就象屋檐下冰棱子,以绝对的姿态,记录一瞬的流逝。

风,越刮越大,卷带几片晶莹的雪花,飘落在衣襟上,我怀中的忆晴,她静静地睡着,可是,再看不到明天的雪景,也看不到那缕从紫禁之巅升起的朝阳。

明天,会有阳光吗?

即便有,又能洒进多少人的心,温暖多少人的手呢?

“姑娘,这大半夜的,可真找不到水,我啊,特意替您去膳房去讨了些来,看,还是热的呢。”

刚才看门的宫女喜滋滋地提着水壶进来,见到这般景象,愣了一下,马上反应过来:

“已经死了?我这就叫鹤归堂的人来。”

“慢着!”我喊住她,她不解地回过身,“你下去吧,我会安排这里的事。”

她犹豫了下,但还是道:

“有姑娘这句话自然是好,可,长门宫哪怕是废妃,倘是殁了,不报鹤归堂,被上面知道,我这做奴婢的,准得挨顿板子。”

“你若执意去回,明日,挨的便不仅仅只是板子。”我清楚明白,鹤归堂对废妃意味着什么,一旦报了上去,不过一个时辰,尸身就会化成骨灰,然后洒于鹤归堂后的那口枯井中。

如果是尚在妃位而甍,则会装进灵柩,得到皇上恩典的,甚至可以获准随迁帝陵,或者妃陵,再不济的,都不至于化为一捧骨灰,尸骨无存。

既然,忆晴的入宫是身不由己,为妃亦非她本愿,她今日许下的最后遗愿,我必当成全,送她出宫,送她回家!

那名宫女听得懂我话里的威胁之意,也知道,我是昭阳宫的人,只得唯喏着站在一旁,不知所措。

李太医匆匆赶到时,忆晴的身子已经完全地冷却,就如同北溟那千年不化的寒冰一样,他除了叹气,于事无补,因着十年难遇的大雪阻了宫中各处的路,在这个除夕夜,惟独我和李太医,陪在忆晴身边,也陪尽那长门孤独一隅的冷寂。

纵是今晚知道芊妃害她至此,可我又能如何?宫中从来没有公道可言,有的仅是生存之道。

当晨曦拂进时,顺公公出现在屋门口,声音里是有着一丝悲伤,很浅,更多的是焦灼:

“安姑娘,废黜的嫔妃尸身一律要安治置鹤归堂,这是先祖留下的宫规,不可不遵啊!”

“顺公公,我不会让你为难,但请给我些许时间,容我去请恩旨。”

“安姑娘,此事即便是万岁爷怕也没法子,总不能为这一人坏了老祖宗的规矩吧。”

我依依不舍松开忆晴的身子,下炕,缓缓走出屋门,白雪皑皑覆盖下的长门宫,四周皆静,但,还是有些幽怨的吟唱从这空旷冷落的宫中悠悠传出,一如昨晚听到的那般,只是,在这清晨,所唱的词愈听得真切:

“……别作深宫一段愁……独照长门宫里人……经年不见君王面……花落黄昏空掩门。”

循着歌声望去,在尚笼着薄雾的积雪的宫台前,白衣的倩影倚坐在一侧的破落不堪的回廊内,她身上披着上好的银裘棉袄,与这长门的沧桑没落,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似乎是感觉到我的凝视,那倩影转回身子,亦望向我,这一望,眼前犹如光华墨升,万般的清冷皆随之化去,仅余那,眉目倾城,笑亦倾国。

她望着我,顾盼生怜的眸底,突然湮起一种深深的惊愕,口中轻吟的谣曲也骤然停止。

“安陵羽熙!”她原本悦耳的声音因高声地惊叫,变得尖利刺耳,然后,她眼中的惊愕变成恐惧,刹那间,她踉跄地站起,向后跌跌撞撞逃去:

“我不和你争,我再不敢和你争,你放了我,放了我……”她尖叫声演变成了哀求,银裘镶嵌成的棉袄在升起的红日照拂下,流转出耀目的光泽,却丝毫不能比她的脸更让人停驻眸光。

“她是谁?”我疑惑地问,源于她直呼的,是姑姑的名氏。

“是先帝废黜的泠贵妃。”顺公公回道,声音里有些不自然,似乎在隐隐畏着什么,而彼时的我,也不曾留意这些,只依稀记起,那个关于倾霁宫的美丽传说。

当她的身影消逝在回廊的尽头,我收回眸光,慢慢走下台阶,轻声道:

“有劳顺公公先容忆晴在这停放一日。”

“安姑娘,万岁爷此刻正上早朝,你去,也是见不到的。”

我仿佛对着他,又仿佛对着自己说:

“总要试一下,即便,希望渺茫,否则,就连半分的把握都没有。”

“只怕试错了,便是万劫不复。”一声清越的女子声音从一侧传来,我转首,来人,虽然形容憔悴,穿着素衣粗服,但容貌并无多大变化,正是婧瑶皇后。

“皇后娘娘——”我未假思索,唤道,毕竟,她在位时,待我确实不薄。

但她的眼底再无往日的温柔可亲,仅有冷凌如箭的眼神:

“我早是废后,你又何必如此奚落于我?”

“奴婢并无奚落的意思,娘娘——”

她挥挥手,阻断我的话,眼神看着我,嘴中吐出的话,仿佛是被冷宫这八年浸染所幽怨积蓄出的诅咒:

“想当年,安陵一族权倾前朝,在后宫,亦是为所欲为,却终是要付出代价,这代价,就是诛灭一族。只是我没有想到,你不过是被废做官婢,竟还留下一命,看来先贵妃的福荫还是庇护到了你,只不知,这福荫又佑得住你几时!”

顺公公闻言,突然道:

“这长门看来清闲的人还真多,孙嬷嬷,你倒真是管理有方。”

一直默不作声待在一旁,昨晚到昭阳宫禀报忆晴病情的嬷嬷被这句话惊骇到忙跪拜在地:

“奴婢失职,奴婢失职!”

婧瑶皇后轻笑出声,语音却是极寒凛:

“顺公公,你又何必要阻着人说话呢?这般遮遮掩掩,难道还能掩过百年不成?”

“咱家不知道什么是遮掩,只知道,这话,若是说得太多,在这宫中,阳寿便会被折了。”

“哈哈哈哈,好,我倒要看,你们还能瞒到何时。”婧瑶皇后看我的眼神此刻带着仇恨,她眼底的恨意我不明白为何会如此深切,想必昔日,父亲嫁祸于她之事,她一并算至我身上吧。

她愤愤地转身离去,一边的孙嬷嬷早跟着一路走一路喊:

“你们呀,今儿开始,都得替我纺纱,长门,不养闲人,既是被废黜,那就和奴才没两样,别再当自己是啥千金贵体,在这,都一样,干不来,就没饭吃!”

我颦起眉尖,继续往前走去,耳边,似乎听到顺公公脱口而出的声音:

“孙嬷嬷,泠姑娘,可是不同于她们!你给咱家仔细着。”

“奴婢晓得,奴婢晓得。”

从忆晴的屋子走到宫门,路并不算长,但,沿途,我已看到一张张曾经美丽,曾经年轻过的脸,如今在长门日复一日的无望等待中,渐渐失去所有的资本,充斥着腐败的气息,直到某一天,在角落悄然地死亡。

那时,没有人会再记得,她们曾经如此鲜活得在紫禁存在过,她们最后唯一的归处,仅是鹤归堂后的那口枯井,井下,葬着的,是西周开朝至今,后宫被废黜嫔妃的尸骸。

而我,不愿意忆晴落得这般的结局。

我答应过她,带她回家。

这一天,我在昭阳宫,跪等天烨,从他下朝开始,我就跪在正殿前,求见于他,但他,始终不愿意见我。

他知道,我所求的何事,他更知道,这件事如要他颁下口谕特赦恩旨,会带来怎样的后果。

顺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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