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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不做帝王妻:璃妃传-第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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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一直都这么认为?你可曾想过,今日,你是让德妃付出了代价,但,这份代价,是该她要还的吗?害叔父的,是她的父亲,而并非是她!她如今已去,玄铭这么幼小的年龄,所受的伤害,你又考虑过吗?”

“我考虑了很久,才感谢堂姐给我这么一个契机,让我得以侍奉皇上,可以孕得龙嗣,但,堂姐,我是干净的,哪怕现在,我都比你们要干净。”她开始笑,笑着看我的脸色是否因此惨白,“所以,我的孩子,怎么可以不干净呢?但,他是皇上的骨血,就注定是不干净的,所以,我要毁灭他!当然,德妃,得替我承担这个罪名!既然我父亲的罪牵连到我,那么,她父皇所造的孽,必由她来偿还!”

她的神情凄厉,所说的话,戾气顿现,忆晴,这可是我当年的小堂妹?此刻,我竟对你是这般陌生,或许,每个人,都有两面,只是,我看到的,一直是你美好若出尘的一面。

哪怕,天烨对我不屑,但当我有他的孩子时,我亦是无比的欣喜,甚至,是因着这孩子的逝去,开始痛恨所有与这有牵涉的人,忆晴却是因为心中的痛恨,选择亲手摧毁这个孩子。

这样的狠绝,让我怔然地望着她,其实,也是我的错,不是因为我,她还可以安宁地生活在这九重宫阙下,但,藏云一行,我的种种,终是葬送她心中最后一丝美好的企盼。

“安陵家的女子,果然精彩,不负朕之厚爱。”没有丝毫温度,清冷的声音随着殿门推开响起,我悚颤回首,天烨玄色的龙袍在暗夜中,折射出九龙爪腾的怒遨,顺公公满脸惶恐地伴在一旁,而萱滢神态平静地也侍立在天烨的身后。

“堂姐,你——很好!”忆晴的话语随即响起,平淡无波下,我知道,是深深的误解。

她定是以为,我让萱滢去唤了天烨,待套出她口中的真相时,让天烨亲耳所闻。但,我这么做,又有什么样好处呢?在她眼中,却只看到是我的邀宠,而隐她于万劫不复地步。

萱莹,我的一再放任于你,却还是造成了今日的大错!

从堂妹的眼中清晰地读到恨意,不光是对天烨,也是对我。

我松开覆住堂妹的手,起身,步伐趔趄至他跟前,福身行礼:

“臣妾参见皇上。”

他挥袖免礼,凌厉的目光却扫向忆晴。

“晴美人对朕也实是很好。”天烨的话语中如冰川的棱子,一字字吐出,都将人的耳刺得生疼,然后,会有点滴的疼意漫上心房。

忆晴不屑地浮起一抹冷笑,睨着他:

“不是所有安陵家的女子,都稀罕您的龙嗣,于我,是耻,亦是辱!”

“所以,你选择毁灭,再嫁祸她人?”天烨的声音依然冷漠,却没有丝毫的怒意,似乎这件事与他无关般的平静,平静到甚至是漠然。

“您是高高再上的皇上,仅为罪已诏莫须有之错,便诛我满门,因我哥哥同先贵妃相互爱慕,也死在您的手上,而我,干净的身子,更是被您玷污,您说,我可能为您孕育龙嗣吗?与其,生出来再掐死他,不如,就这样去,倒还不必承受来到人世的痛苦,不是吗?当然,更是以彼之道,还至彼深罢了。”

她句句带“您”,字字皆为奚落之意,我心底骤然起了一丝惧怕的意味,不自禁地拉住天烨玄色的衣袖,滚边的丝绸软滑,让他的袖边轻轻地从我指尖滑过,就如同,我抓不住堂妹最后的生命一般,他薄唇微启,话语,一如意料中:

“既然如此,尘世间怕已无你所要的干净之所。”

忆晴纵是倚靠在床,依然将螓首扬起,蔑然道:

“死的不过是躯体,但,恨,不会消逝!”

“那朕就且看这残留世间的恨意是否会一并被污浊吧。”天烨冷冷地说完,拂袖转身,对顺公公道:“赐鸠酒。”

“您是皇上,可以赐任何一个人死,但,注定永远得不到自己所爱人的心,这就是您的可悲!固然您不爱我,但,您挚爱的先贵妃,却只爱我哥哥一人!哈哈,所以,您比我更可悲!”忆晴抓着被褥,笑得那么灿烂,让人丝毫无法把她同即将到来的死亡联系起来。

原来,她也知道姐姐与堂哥的事,这些事,本就是天烨最禁忌触及的伤痕,今日她这般肆言,天烨又怎会容她一命?

“皇上,臣妾求您!”我跪倒在地,身子,因为惧怕瑟瑟发抖,“您说过,当初臣妾要是求您,您都会答应,今天,臣妾求您,饶过忆晴,她不过因为失子原因才会情绪失控,触犯天颜,请皇上,留她一命!臣妾求您!”我重重地下跪叩首,我不要,我不要堂妹再在自己的面前死去,这短短月余,后宫始终笼罩在血腥无形的杀戮中,我再也无法看到,任何一个人死,尤其,是我在宫内最后的亲人。

“朕说过的是那日,你求朕,朕都会应允,但,今日是另外一日,朕并没有承诺过你什么?”

他伸手试图将我扶起,我凄茫地抬首,额际有温润的液体淌下,然后我的眼前,是一片血雾弥漫,但,这些,不是我要顾及的,我的手反握住他的臂弯:

“皇上,那就让臣妾代堂妹受这刑罚吧。她——是叔父唯一残留的骨血,皇上,真要这么残忍?”

“万岁爷,您就网开一面吧,这年才过,宫里接连出事,太后又是慈悲理佛之人,倘若知道,必然伤心。”顺公公婉转地开口一起求道。

他俯下身子,掏出一方明黄的锦帕,替我悉心拭去眸前和额际的血水,神态的温柔,让我有刹那的恍惚,但他薄唇微启,依然斩钉截铁:“赐酒。”

“安陵宸,未来高贵的皇后娘娘,你莫要惺惺做态,忆晴纵然位卑,但,不需你的施舍,你既要除我,又何必如此颇费周折!你怕我夺你宠爱,殊不知,他的心里,只有先贵妃,你,不过是替身影子而已!如若不是忌着安陵青翦的权势,你也早会被遗弃,你比我更可怜!”

一边有内侍拿托盘上前,顺公公黯然看了我一眼,头亦低下,忆晴的话仅让我更意识到,求他根本无用,我避开他的擦拭,蓦地起身,返身到那内侍面前,一扬袖,将他托盘内的鸠酒扬翻在地,毡毯即刻传闻着“咝咝”声,升起一阵青烟。

“璃儿!”天烨的语音里带着几丝不悦。

心里很疼,但哭不出来,眸内是涩涩地干涸,再流不出泪水来,原来,我的泪,真的已经流尽,我返身抱住忆晴,悲凉地道:

“当日皇上也曾说忆晴的胎儿交璃妃照拂,若有差池,臣妾按欺君罪论处,所以今日皇上赐死忆晴前,请一并赐死臣妾。”额上的血继续往下流,此刻的我,一定面目可怖吧。

“够了,你别在这让我恶心!”忆晴用力推开,脸上是鄙夷,“你这般费心设下圈套,又来求情,无非是博个贤名!安陵宸,你永远比不上先贵妃,你太功于心计!”

我被她用力推至地上,一边天烨的声音已经响起:

“脊仗赐死晴美人。”

宫妃赐死,无非是鸠酒,白绫,匕首,仗毙之刑多用于低等的宫女和内侍,这无异是对忆晴尊严的一次践踏,我的小腹隐隐有些疼痛,一边早有虎狼般的内侍将忆晴从床榻上拖下,庭院内已有内侍摆上行刑凳,等我挣扎地从地上起来,板子已重重落在忆晴的背部。

我向庭院奔去,天烨似乎让顺公公拉住我,但我挣开他的扶持,只从台阶下奔去,冬日的暖阳很柔和地洒在身上,是一片和煦的温暖,可,这份暖意下,忆晴的生命正一点一滴流失,未多加思考,我扑到她的身上,用自己的身子替她挡去剩下的板子,她才小产方愈,怎禁得住这虎狼一般的毒打?

随着她的低呼:

“堂姐!别管我!”

那一刻,我知道,她没有恨我,只是以自己的方式来了断残生,而不愿我再牵涉其间,板子落在背上,一下一下,每个起落间,心肺都是被震碎的痛,行刑的内侍有刹那的迟疑,但皇上未喊停,他们惟有继续行刑。

忆晴试图将我推开,但我紧紧抓着她瘦弱的肩膀,如果要死,就让我陪你,忘记所有家族的背负,此时,若她死了,我独活于后宫,难道真能保全安陵一族安宁吗?

连她都不能保护,更何况一族之大,额际流下的血已逐渐模糊我的视线,那里,望出去,是腥红的一片,挨了三下,或者是五下,背部锥心的疼,和着胸腔内要涌上的腥甜,以及,腿间温热的液体渐渐流出,有什么在流出来,难道!难道是——

我惊愕无比的想起几个月前,那份熟悉的感觉,我不要,不要再失去第二个孩子,但,我又怎能弃忆晴于不顾,既然,天烨无情如斯,由他自己所下的令葬送他的孩子,会不会更能让他觉得一丝难受呢?

心绪复杂地翻转间,我看到忆晴的眼眸中有晶莹的泪光闪烁。

“停!”天烨的声音在此时传来,里面含着愤怒,更多的是无奈,然后,顺公公手忙脚乱地将我扶下,我虚软地倚在地上,萱滢只有一边冷冷关注这一切,并不上前扶我,倒是顺公公焦虑地道:

“娘娘,您没事吧?”接着,他似看到更为惊骇的事,尖利的嗓音喊道:“万岁爷,娘娘流血了!”

龙涎香将我轻柔地包裹,但,一如萧瑟的空气即便有着暖阳的映照,仍然,温暖不了任何人。

“璃儿——”天烨半蹲下身,然后周围所有人都呼拉拉一下全部跪倒在地,他将我揽进怀中,怒吼:

“快传太医!”

“皇上,请饶忆晴一死!”我低声地哀求,他的眉心蹙紧,眼底有一团愤怒的火焰在燃烧,烫灼了我的心,可,我还是坚持着请求他的宽恕,终于,他揽住我的手紧紧地嵌进我的胳膊,沉声道:

“传朕旨意,晴美人怀执怨怼,忤逆高位,废为庶人,迁居长门宫。”

这样,或许对忆晴是最好结局吧,抽紧的神经,骤然放松,我素唇轻启:

“臣妾谢皇上不杀之恩!”

“璃儿,朕不容许你再有任何意外!”他怕失去什么一般将我拥进怀中,在那一刹那,我清晰地感受到他身子也在微微的颤抖,原来,普天下,尊傲如他,也会害怕,是害怕我再次怀孕呢?这样,他又得用何种借口夺去我的孩子呢?

腿间的热流依然清晰地缓慢流出,苍天,如果你再要夺去我这个孩子,那么,干脆连我的命一并夺去吧!同样的痛苦我不要再经历一次,尤其是这种刻骨铭心的失子之痛!

我看到水绿色的裙摆下,有一缕鲜红的液体渐渐淌出,腹部的抽疼渐渐地平息,那一瞬间,我恐惧地抓住他的手,他手心的冰冷,和着我不正常的灼热,一并熨贴平复,在这初春天的午后。

再次醒来,我已在倾霁宫的床榻上,悠悠醒转,映入眼帘的,是天烨温柔的凝视,这么地温柔,让我似乎,渐渐忘记过往地种种不堪,而甘愿沉溺在其间,但手却反射地抚上腹部,那里,平坦如初,丝毫没有怀孕的迹象,疼痛也感觉不到,难道?!我紧张地举动,都落在他的眼底,他轻声地道:

“太医已来诊过,你怀了两个月的身孕,怎么都不知晓?”

一切的情景,与我失去第一个孩子时是如此的相象,不要,不要!我惧怕地望着他,他伸手隔着被褥抚摩我的小腹,继续道:

“差点朕又一次失去咱们的孩子!”此时的天烨,是我所不熟悉的,他这么说,到底又是何居心,我看不透,也无法猜,我只是惊悚地发现,几案上,又摆着药盏,褐色的液体在烛光的映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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