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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御风行-第82章

小说: 御风行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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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鲁灵敏高超,眉上一紧,闪身没进黑暗之中,片刻后,他手里拽着一个气枯若竭的黑衣人走了出来,狠狠地将他摔在地上,那个黑衣人显然是很不幸地在刚才三人合攻之时受了伤,无法跟上同党的步伐逃离。



“说!是谁幕后指使你们的?”克鲁将剑架在他的脖子上,目光发狠,这是一贯审问犯人的目光。



韩陵的天竺语还处于初窥阶段,便在旁边对克鲁低声道:“问问他,是不是阴梵教命他这样做的。”



听到“阴梵教”三字,克鲁的脸色也是微微一变,照着韩陵的说话对着那个重伤的黑衣人说了一遍,岂知那个黑衣人却是目光蓦地透出一股深重的寒意,将脖子往克鲁的剑身上抹去,眼瞳陡然睁得巨大。



就这样,断了气。



三人同时心惊,克鲁更是看着剑身上的血污,呆呆地看着地上那具死去的躯体。



只有韩陵最快醒觉过来,拉起克鲁,低声道:“听着,大祭司库卡很可能就是这件事的幕后策划者,而且,我怀疑黑元石与使节队伍全数被杀害的事都与他有关……更重要的是,他应该是阴梵教的人无误,你知道阴梵教吧?”



克鲁此刻也屏着气息,怔怔地看着韩陵,似乎脑袋已经无法运转过来,点了点头。



“我们现在留在皇城危险万分,所以必须立刻离开。还有,现在国王陛下已经被库卡弄得萎靡不振,你自己要万事小心。”韩陵交待完后,还没等克鲁说话,他就已经拉起陈如风,往皇城的大门走去。



晨色渐露,在东方的半边天,已经能隐约看见一小块阳边。



普姬娜和塔可拉揉着惺忪的睡眼,被突然回来的二人吓得从床上滚落,以为是有恶贼来临,直到看清楚二人,才稍稍舒然,只不过是再也睡不着了。



在听到二人勉强陈述一番后,他们的脸上露出了如两人预期之中的惊诧和恐惧。



“你是说……堂堂大祭司,居然是先前名声响动一时的阴梵教教主?”塔可拉难以置信地说道,陈如风连忙按着他的嘴巴,嘘了一声。



“这也只是我的猜测而已,不过从现在的状况来看,一切的猜测都是合情合理。”韩陵扶着下巴,低头沉思道,“不过,我想不出动机来,为什么阴梵教要这样做?赠送邪物黑元石,杀害大唐使节队伍,然后如今还想将我们二人灭口?”



此话一出,众人也是挠了挠脑袋,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陈如风蓦地啊了一声。



“怎么?”其他三人都将目光投来,陈如风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想起了当日在牢狱中尹平刚跟他说关于阴梵教的事情之中,关于一个秘传之事。



“迦叶天阵……那个阴梵教的相传邪功!”陈如风的声音忽然颤抖了起来,像是有一幅可怖的情景,在他的眼前上演着。



“相传,阴梵教有一种能改天地,逆命数的邪功,但需要一个叫迦叶天阵的阵法,而那个阵法,需要十万人作为活祭品,然后集其怨气,方能大成。”陈如风强稳下摇摆不安的心情,对着三人说道,三人听言后均是面色剧变,而普姬娜与塔可拉更是脸容惨白,没有了一丝血色。



“那就是说,”敏锐的韩陵立刻醒悟过来,“库卡……应该是说哈尔帕,当日找国王帕拉特,想说服他献出十万人活祭,来完成迦叶天阵,练就邪功,可是帕拉特不从,于是哈尔帕就施展诡异的功法,操纵着帕拉特,自己也将阴梵教藏于暗地,改头换面当上了大祭司之职,不断地破坏大唐与天竺的关系,想借此引发战争,然后……”



韩陵看见普姬娜与塔可拉恐惧得几乎透出血来的面孔,不再说下去,然而,陈如风却替他说了。



“血洗曲女城,以曲女城十万百姓作为活祭品,完成邪功。”



普姬娜和塔可拉已是吓得说不出话语来,韩陵倏地站起来,望着窗外已泛起亮白的天空,道:“无论如何,我们都要阻止哈尔帕,阻止阴梵教。”



已经知悉杀害马玉林将军等人的凶手,陈如风满腔愤慨,也跟着站立起来,拳头上暴出青筋,道:“我们回到皇城去,将他们杀到片甲不留!”



“等等……你们这样会不会太冲动了呢?”塔可拉在陈如风面前摆了摆手,想他冷静下来,“皇城戒卫深严,你们切不可轻举妄动啊!”



“只有我们能杀掉库卡,一切就迎刃而解了。”韩陵淡淡地道,脸上铺了一层白日的光华,手不自觉地移到自己怀中的穿云箭上。



只有自己无论如何都不射出穿云箭,那样哈尔帕的计谋就永远不会得逞,主动权现在还是掌握在自己手上。



“走!我们现在就潜入皇城去!”已经迫不及待要替马玉林等冤死之魂手刃仇人的陈如风率先打开门,还没待普姬娜与塔可拉阻止,韩陵已经随着他的脚步走了出去。



当门重新关上之时,房内的二人都交换了一个无可奈何、而又夹带着一丝担忧的眼色。



走在大街上的二人,一言不发,均是被内心巨大的压力逼迫得喘不过气来。



一贯以来信心十足的韩陵,此刻也是脸容绷紧,露出极少有的紧张。



街上的人人头涌涌,生活如常,丝毫没有察觉到,危机离他们其实就只是一线之隔,有一个疯狂的人,正要用他们来做活祭品,练就惊世邪功。



陈如风走着走着,无可避免地陷入慌乱的想象之中。身边的所有人,都变成了一滩血肉,滔天的悲怆哭泣声,满布了曲女城,房屋的墙壁上,涂满鲜红可怖的血迹,整个曲女城,笼罩在战火与鲜血之中。



然而,一个人影在陈如风面前走过,却令陈如风的心中翻起了一阵澎湃巨浪。那个人却显然没有看到陈如风,自顾自地走过,满怀心事的模样。



这个人……怎么会突然在这里出现?



第四十二章:真相大白(下)



陈如风魂不守舍地在人潮的推搡下不断往前走,直到韩陵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他才猛然回神,立刻左推右挤,往那个人消失的方向走去,身后的韩陵来不及问发生何事,只能跟着他,在紧逼之下,艰难地行进着。



二人终于退出了茫茫的人海,陈如风的眼往四处搜寻着那个身影,脸上尽是难以置信的震惊。终于,他的目光捕获了那个人的背影,连忙拔腿追去。不明所以的韩陵也跟着他快步奔走,往民居区跑去。



陈如风所跟着的那个人,来到了一家看上去比较粗糙的民房前,打开了门,神色黯淡地走了进去,一路跟踪的陈如风来到了房门前,怔住了。



他忽然想起来,当日在那顶布满血迹的轿中,是空无一人的。



但是,为什么今天,他又会突然现身在曲女城?为什么所有人都不幸身故,只有他,能苟全下性命来?



满心的疑问,促使陈如风走到了房门前,敲响了门。



门开出一条缝来,人眼在缝中警惕地窥视,当落到陈如风的面上之时,门发力地一关,若不是陈如风用手抵住,门已被啪地关上了。



从门后传来的力度越来越大,竟是暗暗蕴含着真劲,陈如风也不得不催劲来跟他相持。



“范大人,我知道是你!开门啊!”陈如风大声喊道,此话一出,门后的那个人使出的力劲更为大,陈如风的身体也快要被弹开。韩陵听到“范大人”三个字,心中一动,伸出手掌按在开合不定的门上,一股劲气在掌上溢出,门直接被往后震开,一个踉跄的人影倒摔在地上。



“他就是当日与你同行的那个大唐使节,范煜云?”韩陵盯着地上那个蓬头垢脸、满是落魄之状的人向陈如风问道,陈如风的目光仔细地在那个人脸上流连了许久,点了点头。



“范大人,原来你安然无事啊?实在是太好了!”陈如风宽心地说道,范煜云跌跌撞撞地站起来,望着两个不速之客,咳了几声,眼中却透出一丝丝怨意,自顾自地走到简陋的桌子前,倒了一杯茶,往口中一倒。



“你们找到来这里来,有什么事?”范煜云的语气中充满了不耐烦,令二人为之一怔,他们也感觉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反感意味,似乎他很不情愿二人在他这座简陋的房子之中逗留。



陈如风走到他身边,焦急地问道:“当日那几个杀手对我们的使节队伍痛下杀手,你既能安然逃脱,对当时的细节可否记得?那些凶手又是何许人?是不是跟阴梵教有关?”



范煜云脸色急变,一眼望着陈如风,道:“你不要那么多事好不好!既然那件事已经完结了,你能不能不要再提!你要知道,你能活下去已经是万幸了!”



听完范煜云这一席话,陈如风惊讶地瞪着他,而范煜云将脸侧向一边,脸颊上竟泛起了一丝羞愧的红色。



“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你快说啊!”陈如风跑了过去,抓住了范煜云的肩膀,神情激动,然而,随着陈如风激烈的质问,范煜云脸上的表情也起了变化,渐渐变得黯然无光,像是有愧于人。



“是我……是我对不起他们……都怪我……我是罪人……”陈如风停下来手,呆呆地看着面前这个当初的大唐使节,竟然流下了悔恨的泪水。



范煜云摇着头,泣不成声,双手掩着脸,不敢以面目示人。



“到底发生什么事?”韩陵的语气冰冷且坚决,范煜云抬起头,看着他,泪花模糊的眼忽而变得巨大,他一跪跪到地上,抱着韩陵的双腿,啜泣起来。



“你是……隐士韩陵……一定要……帮我洗清罪孽……”范煜云可怜巴巴地仰望着韩陵,认出了他,“我……不可饶恕……不可饶恕……”



韩陵与陈如风看着范煜云这般失控的行为,一时间也愕然不解,似乎在这个大唐使节的身上,发生过什么令他懊悔终生的事。



“你且慢慢一一道来。”韩陵将范煜云扶到桌子旁边,让他坐了下来。



范煜云的情绪也慢慢地平伏下来。



“在长安之时,我生性好赌,惹下了一屁股债。”范煜云的声调之中还带着抽泣,“不过我的俸禄勉强够偿还,但是,有一次我来到天竺出使之时,却在一赌局之中,欠下巨债,我的俸禄,也只是杯水车薪。”



“此时,一个富有的巨商出现了,他肯借我钱财,而且对我说,只要我完成了他交待的事,我就不用还,而且还保我此生衣食无忧。”范煜云的声音也渐渐低沉了下去。



“那个人,是皇城里面的人吧?”韩陵的烁目一寸不离地看着他,问道,范煜云惊讶地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续道:



“那个要求……竟是要我在下一次出使之时,出手偷袭使节队伍,然后通过理应外后,将队伍里面的人杀光杀尽。”范煜云话声刚落,墙角里发出了噼嗒的一声。



陈如风无力地摔坐在地上,双目无神地凝视着前方。



范煜云充满愧疚地看着他,道:“我当初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会提出这个要求,当时行事之时,一切也是计划周详。那个人,他什么都不要,而还有另外两个帮凶,一个人拿得了他所赠予的秘笈,另外一个人则将那两个贡宝花瓶收于己怀。”



仿似一道无声的惊雷,劈落到头顶之上,轰隆一声,将所有的思考都劈成了灰烬。



萨克德家里地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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