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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网王]阿澈-第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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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曾是日枝神社的神官,没有搬迁的话现在就还住在长野县西部的山区。”不二稍作解释。
  真纪顿时回想起很久以前读过的某份资料,惊讶道:“你说的莫非是秘闻所述二十年前曾在天皇居所祛除阴邪之气的那位——”
  “清原神官?”
  “清原氏?”
  重叠的声线突然响起。
  “阿澈你怎么……”
  “你怎么会知道?”
  再次异口同声的两人猛地转向对方,接着立即意识到了什么,脸色同时一变,深灰与茶色的眼眸里纷乱而强烈的情绪在目光相触的那一瞬间倾泻而出,再无法在对方面前掩饰。
  最先回神的紫苑看着他们几乎一模一样的表情,突然也领悟了,一时间不知道该作何反应,几次欲言又止,最终吐出一声长叹。“唉,你们啊,为什么这么……”
  想来也是,既然早就知道了这六年之期,他们两人又怎么可能真的什么都不去做呢?恐怕多年来暗地里早就竭尽了全力去搜寻解决之法,只因太过顾虑对方的感受,想着自己即已忧心忡忡,便不愿让恋人再为此事神伤,所以才不约而同地选择了隐瞒,从未向对方提起过分毫吧?
  怪不得之前完全没反驳自己的话。迹部景吾无力地扶额,只觉得自己方才激动之下生出的怒气全无意义,空余一拳落空的憋闷感。
  真纪和亚熙抬头互看一眼,均是神色复杂。一室寂静愈发显得沉重。
  最后还是不二打破了沉默。“从这里到长野的距离也不算太远。”
  迹部站起身来,向两人投去征询的目光,确认后果断地安排下去,调出自己的专车让不二随同他们前去,其余人纵然放心不下,但此刻也只有回到各自的工作岗位上。
  抵达清原神官在长野的住处时,天色已渐晚,空中晕染开大片浓郁绚丽的色彩,一点点黯淡,直至白日最后的光线堙没于地平线。
  那般强大炽热的存在此刻都难逃燃烧殆尽的命运,心中那点微弱如萤火的期盼又当如何?
  深灰发色的男子目不转瞬地望着窗外的夕阳,身边的人则是同样专注地看着他,直到他侧脸精致的线条逐步隐没在阴影中,变得模糊不清。

  (伪番外其十二) 倒计时(四)

  巨大的古式宅邸隐藏在深山绿林之间,在缓缓降下的夜幕中远远看去,仿佛完全隔绝了俗世,幽深又神秘。不二、手冢与阿澈一行在通报过来意之后在门口等了半晌,接着有仆从模样的女子前来迎领他们进入内宅。三人默默地跟随着她悄无声息的脚步前行拐弯,左侧的庭院尤为宽敞,黑暗中看不清围墙,右侧则是全然闭合的门扇,经过的房间里多数没有亮光,木质走廊于脚下一直延伸,好似永无尽头。
  恍惚间不知过了多久,引路的女子终于停下,轻叩门框,听到从里面传出语气淡淡的“进来”,便为他们拉开门,退到一旁。
  三人向室内端坐的老者恭谨地行礼问候,却听见他突然大为诧异地“咦”了一声。
  阿澈闻声看去,刚好对上清原神官灼灼的视线,不由得一愣。只见老者从案几后起身走到他身旁,探究性地仔细观察着,他便深深吸气,将表情调整到平静。与他几乎放松的状态相对的,手冢的姿势却是越绷越紧了,甚至下意识地伸出手,抓住了他的手腕。
  阿澈微微低下头,目光落到自己被握紧的手腕上,突然清晰无比地记起多年前的某个午后。
  那时他将刚成为自己恋人不久的少年揽进怀里,说永远不会放开他。
  隐藏在话语中的心思,那时的他大概并没有发觉,但现在回忆起来却觉得再明显不过:他开口许诺的语气听起来很柔和,其实却也是分外决绝的,而接下来的那句话,听起来只是在安抚生气的恋人,但现在意识到了,他那时的声音里,丝丝屡屡的尽是恳求。
  “哪怕我违反约定,你也会紧紧抓住我的,对不对?”
  时间分秒流逝,回过神来之时,另一侧的不二也变得神色肃然,而神官则是再次出声,这次是在啧啧称奇。
  “见过一身二魂的,却不知原来还有这般奇特的一魂二身之人。”
  不知情的不二疑惑地蹙眉,而手冢和阿澈心下皆是一凛。这是什么意思?
  清原神官退回座位,神色回复了淡然沉稳,但打量着阿澈的目光中依然透出几分好奇。“云井君对吧,你的魂魄与一般人无异,但我能看见你身上的模糊影像,看起来确实像是另一个形体。”
  不二周助顿时意识到自己又一次听到了超乎常识的事情,而且这次还跟前两次不同,似乎不是简单相信就可以了的。
  对不符合常理的事物,他跟普通人一样,在本能地畏惧的同时,又好奇且兴奋着想要去更深一步地了解。但他很清楚,在这件事上这两个选择都不行,——后退避开只会威胁到宝贵的情感牵系,而前进去探究既是冒犯又会平添不必要的烦恼。因此,作为被冠以天才之名的不二周助,他选择停下脚步。这种应对方式看上去像是在自欺欺人,但这恰是最正确也是最难做到的。
  生命与存在,身体与灵魂,这些果然还是交给哲学家去思考吧。云井澈依旧是他所了解的那个人,这无意间听到的额外信息,他既然不明白也不想明白,就干脆忘记吧。
  不过,怎么说呢,阿澈果然是个很特别的家伙。唔,从这个意义上来讲,身为他的爱人,手冢其实也差不了多少吧?
  深褐发色的男子看向沉浸在思绪中的两个朋友,禁不住弯了弯嘴角,笑容有些狡黠,却有着意在关怀呵护的温暖。
  与此同时,相距不远的那两人完全没有不二周助那样的从容,手冢明显地焦虑不安,试图判断这突如其来的信息会不会对爱人产生什么不利的影响,而他身边的当事人正在努力消化神官刚才的语句。
  这究竟是什么状况?云井澈的灵魂同时占据了凌澈与迹部澈两人的身体?这有可能么?如果真是如此,这又意味着什么?按捺住惊疑不定的情绪,阿澈详细地向老者讲述了他记得的和推断出的情况。
  “以六年为周期,不断游离的灵魂么……”神官听完后沉思了好一阵,看向阿澈。“这种反复性可能是出于某种目的,你可是从小就觉得有什么心愿或者任务一定要完成?”
  阿澈摇了摇头。他也考虑过这个可能性,但无论怎么回忆怎么思考都没发现自己有什么坚定的夙愿。而且,他的主观愿望真的能决定什么吗?就算是按照某种狗血的言情小说套路猜测,他身负诸如“找到真爱”之类的任务,那也在早已完成了,又怎么会在十二年前离开这个世界?
  清原神官又问了几个问题,意图探寻除了时间之外的是否还有其他的触发条件,但很快发现每一次的穿越所伴随的情形各不相同,从发烧到普通的睡眠,从后脑受伤到溺水,再到飞机事故,根本没有固定规律所寻。
  两个小时后,来访的三人意识到即使是这位“专业”的神官,似乎也没法给出更加明确的指引。他所想到的可能性,绝大部分他们来之前在迹部家的时候就已经考虑过,他懂得魂魄不稳的原理,却是第一次听闻这种“六年之期”的情形,更不用说避免之法,他能看出“一魂二身”的现象,却无法解释其形成,也不明白这点是否与穿越有关联……
  后来,清原神官也只有承认自己陷入一筹莫展的局面,颇为不甘地叹气。“这样好了,老夫有幸识得一位在魂灵方面学识更加精深的前辈,你们去找他吧。”
  三人心中再次燃起希望,但当神官告诉他们这位前辈的所在时,阿澈顿时苦笑着看向身边,见手冢先是一愣,随即果然做出了他预想中的反应。
  且不说此时离六年期满只剩下一天多一点,没有多余时间供他们按照一个语焉不详的地址在完全不熟悉的地区寻人,单就这地址里的“中国”二字,联系上这敏感的时刻,就足以让手冢露出这种万般不赞同的表情了。
  难道就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吗?三人惟有先向神官道谢,随即起身告别,虽有一定心理准备,但还是难免会觉得走的时候情绪比来时还要晦暗沉重。
  阿澈跟在手冢后面,正要迈出门外的时候,老者突然叫住了他。随即招仆从取来一个木匣,从匣中拿出一物交到他手里。“这是那位前辈所赠,能起到定魂的效果,老夫既然无法凭自身学识帮你,就将这个转送给你,这几日尽量不要离身。”
  那是一块通透的圆形坠子,中心镂空雕出样式古朴的龙形,米白中掺着像浅棕又像淡橙的暖色。阿澈轻抚过这意外获得的小物件,玉石的温润触感带起隐约的舒心感觉,与其说是定魂法器的安全感,倒是更像一种文化的归属感。
  同行的两人看到,深灰发色的男子这一天里首次舒展了眉眼,笑颜清浅,蕴含着独特的缥缈含蓄之意。
  他的眼睛依旧是浅灰,但手冢还是看见了凌澈,这是他第一次从爱人的表情里明确地看见了原本只存在于讲述中和特定时刻的惊鸿一瞥之中的那个中国男子。
  凌澈像是云井澈的另一个身份,但他与云井澈也是同一人,虽然未曾到过他的那个世界,也未曾真正见过他,但这个人也是自己的,或者更准确的说,无论爱人被唤作凌澈还是云井澈,他都属于自己,这是何等奇妙的感觉。
  手冢国光将身侧男子握着玉坠的那只手纳入自己的指间紧紧攥住,然后在他看过来的时候对他略微勾起唇角。那一瞬间,有安稳的暖意缓缓渗入,原本占据在心中的惊惶也在消退,因为他突然明白了。
  这个人,原来是在用灵魂爱着自己呐。
  从长野县回东京的路途中,坐在副驾驶座上的不二与司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后座的两人一直没有说话,仔细听的话能听见平缓的呼吸声,也不知道是真睡熟了,还是只是在闭目养神。
  不二瞟了眼后视镜,夜色深沉,只能从大概轮廓上分辨出他们正相互依靠着对方,但即使看不清,他也知道此刻他们的表情,跟很多年前自己转念之间拍下的某张照片里的两个少年是一样的,都是那种只有在对方身边才能全然放松的,带着满足的很浅的笑。

  (伪番外其十三) 倒计时(五)

  下楼梯走到一半,闻见类似煎蛋的香气,他立时精神起来,加快了脚下的速度,行至厨房门口,一眼便看见炉灶前站立的男子,唇角的弧度渐扩,愈加欢欣。这个角度只能看见挺直的背,还有系在身后的浅蓝色围裙带子,但不难想象那人此刻定是一副对于做早餐来说实在有些太过严肃认真的表情。他忍住没有笑出来,眼中却掩饰不住笑意,浅灰的眼眸在晨光中愈发显得明亮。
  放轻了脚步悄然接近,他张开手臂一举搂住恋人的腰,整个人贴上去,顺势将头靠到对方肩上,因为刚睡醒而略微偏高的体温透过相隔的衣料逐渐传过去。
  握着锅铲的人没有任何被惊到的反应,突袭的人没获得成就感,难免有些失望,便转而开始展开新的计划:先是用鼻尖亲昵地蹭了蹭男子的脖颈,以降低其警惕性,随即稍稍扬起脸来,很突然地含住他的耳垂,轻咬。怀里的人这次果然不再无动于衷,虽然还是没出声,但手上的动作停了一瞬,身子也不太明显地震了震。
  阴谋得逞后的某人得意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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