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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大宋私生子-第7章

小说: 大宋私生子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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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亭中的琴声渐渐流散于山林之中,杨逸也走到了亭边,只见亭中一个五十来岁的老者,须发肃然,面容清瘦,一袭朴素的便装盘坐于古琴前,身边放着一个酒壶,身后立着一个随侍的童子,别人多是以铭茶伴琴,这老者却特别,从他脸上微微的潮红可以看出,他是在饮酒。

“难得遇到知音之人,小友何不暂停行止,进来共饮一杯!”

老者举杯相邀,杨逸因为他的琴声生出共鸣,便也暂时抛开心中的俗事,进亭洒脱的长身施礼:“不敢当先生知音之说,晚生李逸有礼了!”

“李逸!哈哈哈!小友就是在杭州州学里将朱光庭气晕的李逸?来来来!那就更要请小友共饮一杯了,请坐!”

见老者性格爽朗,杨逸也不客气,直起身子便到他对面坐下,童子上来为杨逸斟酒,山风习习而来,酒香随之四溢,等酒杯斟满,杨逸左手轻轻揽住右手的大袖,举杯说道:“晚生放肆了,先生请!”

杨逸说完,将酒一干而尽,那老者先是一怔,接着再度哈哈大笑,端起自己的酒杯也喝干,然后才说道:“有意思!有意思!饮我之酒,竟不请教老夫是何人,狂生也!朱光庭被气晕,不冤啊!哈哈哈!”

“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晚生道出姓名,只是出于对长者的尊重,至于先生是否愿意赐教,那倒无妨,今日共饮过后,谁又知道来日是否有幸重逢。”

杨逸一边说着,一边抢过酒壶,分别把老者与自己的杯子重新斟满,大有反客为主的味道。

那老者不以为意,含笑问道:“你又如何确实,老夫是天涯沦落人呢?”

“琴声!先生的琴声虽然多了一份旷放,但依然夹杂着孔圣归鲁时,那种郁郁不得志的意味,若非天涯沦落人,又怎么能把这种意韵淋漓尽致的融会到琴声当中?

文王梦熊,渭水泱泱,当年姜太公年介八十,尚能以直钩垂钓于渭水边,此等旷达心胸,难道不值得我辈学习吗?所以,晚生斗胆奉劝先生一句,文王梦熊终有时,先生不妨放开心胸怀抱,且坐看涛生烟灭!”

“好!哈哈哈!不想小友听琴一曲,竟对老夫如掌上观纹,知音难得啊!我章惇大半生起起落落,竟不如西湖边一少年看得开,惭愧啊!小友请再共饮一杯,老夫受教了!”

杨逸举起酒杯,饮到一半差点被呛着,因为突然被章惇二字惊住了。

此人竟是章惇,大名鼎鼎的章惇!

杨逸在州学中与朱光庭争辩时,曾提到神宗熙宁年间,因大宋西北正在进行河湟之战,南面同时对荆湖蛮人用兵,辽国此时对大宋进得军事威胁,王安石为了不三面开战,只得割让代州之北的土地给辽国。而当时率领军队与荆湖蛮人作战的,正是章惇。

章惇是章愈与其乳母的私生子。嘉祐二年考取进士,可是侄子章衡却考取状元,虽然他侄子比他还大十岁,但章惇仍然觉得颜面扫地,连侄子都不如,这怎么行?便不就而去,硬是等下科重考了一回,举进士甲科,这才作罢!

可以说,自有科举以来,这样的事只此一家,别无分店,别人哪怕只要与孙山名字并列,就屁颠屁颠的去做官了,哪有人象此公这般硬气?

此公性格耿直刚毅,好恶分明,看人处事向来非白即黑,容不得灰色地带。

章惇曾与苏轼一同游学,路经黑水谷一条深涧,章惇过独木桥于悬崖上题诗,而苏轼吓得两腿发软,不敢过独木桥,对章惇感叹道:“子厚(章惇字)必能杀人!”

苏轼说得没错,章惇确实能杀人,荆湖南路山区上的蛮人屡犯州府,上百年都未能安抚下来,到熙宁年间,章惇带兵从洞庭湖南岸一路杀过去,直杀到大理国那边,把所有蛮人杀得闻风丧胆,从些乖乖接受朝廷管治。

更重要的一点,此人曾是革新派的主力干将,王安石罢相后,章惇逐渐上位,成为革新派的顶梁柱之一,可惜神宗皇帝英年早逝,新君赵煦年幼,太皇太后垂帘听政,重用司马光等守旧派大臣,章惇一众革新派全部被贬谪!

“晚生放肆了!今日何其有幸,得遇一举招抚西南十六州的章学士!请受晚生一拜!”得知此人竟是章惇后,杨逸于是起身从新见礼!

章惇仰天一笑,接着伸手在古琴上一拂,一串铮铮之声回荡山间。

“小友何须如此,谈什么学士,老夫如今的官职是洞霄宫提举!哈哈哈!洞霄宫提举!”

杨逸听了也很感慨,洞霄宫可不是什么皇宫大殿,而是杭州城外的一座道观,章惇的这个提举的官职,也就是管理一座道观,权力还不如钱塘县里的一个捕头大。

难怪章惇刚才在琴声中,表达出那种郁郁不得志来,当年杀遍西南,无人敢逆其锋的章大学士,竟被贬到杭州来管理一座道观!杨逸真有点怀疑,朝中旧党是不是提前发明了放大镜,才找得出这么小的官职来给章惇‘享受’。

杨逸从新坐下,除了那一揖礼,态度上并不因得知章惇的身份后,有多大改变。

真要追根溯源,章惇原本的身份也就是个私生子!和咱现在一样,私生子是也!

杨逸坐下来后,淡淡的笑道:“雷为战鼓电为旗,风云际会,有些人本身就是一把披荆斩棘的利刃,即便被收于囊中,也迟早会破囊而出,只不过神兵之出,往往要等一个风云际会的时刻而已。”

章惇不禁大感有趣,朗笑道:“那么小友以为,何时才是风云际会之时?”

“晚生夜观天象!紫微灼灼,奋起中天,风云际会之时当不远矣!”

“哈哈哈哈……”

第一卷第009章两个私生子论道

杨逸以天象对答,换来章惇一串大笑,两人于亭中就着松风日影,湖光山色,酒来杯干,章惇是个爽直的性格,凡事只问目的,不拘虚礼,加上杨逸从琴声中听出他的怀抱,以韩愈的《猗兰操》安慰,大有得遇知音之感。

更重要的一点,章惇是革新派的领军人物,而杨逸在州学将旧党人朱光庭痛斥了一翻,甚至将司马光视为卖国贼,如今新党尽数被贬,朝中尽是旧党把持朝政,杨逸在这个时候敢将旧党的灵魂人物司马光斥为卖国贼,这份勇气天下少有,这才是章惇一见之下,将之引为知己的根本原因。

两人喝得面带微熏,极是快意,章惇突然说道:“听小友在州学里的言论,对旧党大不以为然,那么小友对王荆公,以及王荆公主持的变法怎么看呢?”

杨逸微笑,这是要考考我吗?别的不敢说,若论见识,好歹咱们也多了解近千年的历史发展,连这个都侃不赢的话,那真不用混了!

“天下人论天下事,晚生一向秉承着这种心态,深论下去,对前贤有不敬之处,还请先生莫要见怪!”

“青山隐隐,绿水无忧,对此山野美景,咱们今日所论全当风语,小友但请放言!”

杨逸也不再推辞,不管将来章惇能否东山再起,与这么一个秉性耿直的人交往,总是人生一大乐事,于是放言道:“三代之下求完人,唯王荆公一人可当之!”

章惇也没想到杨逸给王安石的评价这么高,远远高出了他的预期!他也不说话,示意杨逸继续说下去。

“当然,晚生指的是王荆公的操守,王荆公当政,从不以私怨打击政敌,事无不可对人言,此等操守是值得每一个当政者学习的。”

“那么小友对王荆公施行的新政怎么看?”

“一半一半!”

“此话怎么讲?”

“也就是说,晚生认为王荆公的新政一半可取,一半欠妥。”

杨逸的说法再次让章惇大感诧异,以杨逸在州学的言论,以及对王安石个人的推崇,应该是极力支持王安石的新政才对,然而听杨逸这话,竟将王安石的新法一刀两半,那这还算是支持的态度吗?

“小友可否细细道来?”

杨逸又给俩人倒了一杯酒,这才笑道:“王荆公施行的新法需多,但晚生总结了一下,最核心的无非是免役法,与青苗法。晚生首先说说免役法。

我大宋原来实行的徭役法,上户与下户免役,而所有劳役都压在了中户身上,服役者往往破产,甚至人亡,这已是不争的事实,晚生曾闻京东有父子二人一同服役,因苦不堪言,老父为使儿子能免去劳役,竟撞墙而死(单丁户不用服劳役),如此惨剧不胜枚举。

徭役法还造成了一个灾难性的后果,为了免除劳役,许多百姓有田不敢耕,宁愿丢荒,总之就是不敢营生,因为富者反而不如贫者,贫者不敢求富,多种点桑,多卖头牛,囤积点粮食,家里藏几匹布,邻居就说你是富户,那么就得去服劳役,结果往往就是倾家荡产,家破人亡。

这样一来,除非你一下子能跳过中户,成为可以免役的品官士绅之家,否则百姓宁愿天天在墙角晒太阳,捉虱子,也不愿多去劳作,这样一来,导致乡下民户多是赤贫之家,整个大宋的生产力凝滞不前,百姓贫困,朝廷也就贫困。

针对这些弊端,王荆公当初推出免役法,免役法的主要内容是废除所有劳役,改交助役钱,品官士绅之家也要交,官府再用助役钱雇人担任劳役,这等利民而且能促进整个大宋生产力发展的好法,自然应该大力推行。

至于青苗法,此法本身很好,但施行的方法却不可取,王荆公施行的青苗法,是以常平仓与广济仓的存粮为本金,向百姓发放青苗款,这本身就不值得提倡;

常平仓与广济仓主要作用是,丰年大量收购粮食,以免谷贱伤农,荒年则粜出粮食,平抑市面粮价,以免百姓购买高价粮导致破产。

常平仓与广济仓可以说就是朝廷用于救助百姓的机构,每朝每代,只要还有点责任心,就应该尽力维持这种利民的机构运转。

而青苗款占去了常平仓与广济仓的粮储,也就等于朝廷放弃了对百姓的救助,这是第一点不可取之处。

第二点,青苗款在实施的过程中,完全走样,所有的款项几乎都是强行贷给了那些上户、中户以及城中作坊,而真正需要贷款的赤贫之家却没有得到青苗款的扶助。

这种施行的方法,事实上就是朝廷在对富户进行财富掠夺,对贫苦老百姓根本没什么益处,王荆公大概是想通过这种形式来缩小贫富差距,抑制土地兼并。

但那些大富之家,还你一些贷款利息无伤本身,但却苦了那些中户及手工作坊者,他们本不需要贷款,却强行摊派给他们,他们很可能也因此破产,成为赤贫之家,朝廷通过青苗款实行变相的掠夺,国库是变丰盈了,但却迫使了更多中户变成下户。

朝廷用本应拿来救济贫困百姓的常平仓粮储去向富户放贷,这样既伤了富户,也伤了贫家,只富了朝廷,最终只会导致天怒人怨,得不到一丝支持,这等新法不要也罢!”

杨逸对免役法的分析还好说,对青法的分析却让章惇震撼无比,确实,一条法令若将天下人都得罪完了,不管富者或贫者,得不到任何一个阶层的支持,这样的法令强行实施下去,那么这个朝廷可就危险了!

章惇一直是新法坚定的支持者,但听了杨逸今天一席话,不禁悚然而惊,方才那种旷放洒脱不见了,竟然慎重的起身,向杨逸长身一礼!

“子曰,三人行,必有我师,此言诚不欺我也,今日在此乡野之间,得闻小友此翻警世之言,何其幸哉!老朽半生皆致力于推行新法,今日方知往日之非,真个如同醍醐灌顶,小友请受老朽一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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