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边缘の背叛-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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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处于恍惚中的霍伊尔模模糊糊地听到了十分陌生的嗓音，出于本能，尽管他现在疲惫万分，却依旧努力地地半睁开了眼帘。仅剩的一只眼眸似乎失去了焦距一般，只是视线却还是纠集在了除念师的身上。良久，霍伊尔才完全看清楚了那个人的相貌。发觉对方似乎不是旅团的新成员，于是眸子再次掩上，由于太过疲倦，雌雄莫辨的嗓音吐出的字眼也显得不够清晰。“谁？”
　　
　　“黑帮的除念师。”超梦轻声答道，粉嫩弱小如同猫爪一般的前肢搭在了霍伊尔的身上，似乎是想以这种方式给予霍伊尔一些安慰。“如果那个女人下在你身上的能力是念的话，就可以解除了，只是……”那个女人很可能用的不是念能力。
　　
　　“我觉得应该是念……”霍伊尔却少见的没有像库洛洛一样认为小南真的非想杀他不可，但是由于生命力损失的实在是太过严重，所以霍伊尔也并没有详细解释着他究竟为什么这么认为。
　　
　　“把霍伊尔身上的念能力除掉。”尼克尔微不可见地皱起了优美的剑眉，冰冷的一只手搭在了除念师的肩膀上，仅仅只是微微地用了用力，便使得除念师不由得发出了一声痛呼。“倘若他的这种状态无法恢复过来……那么你，也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除念师胆战心惊的咽了口吐沫……随即，发觉库洛洛和派克都杀气四溢地注视着他，大有他再不动手立刻就杀了他的架势。
　　
　　果然，安逸了太久就很容易得意忘形啊。流星街，没有孩子！
　　
　　
　　
　　“唔……”一声闷哼，霍伊尔再次从浑浑噩噩却比起以往要少了不少清晰之感的梦境里苏醒了过来，发觉他的精神果然已经好了很多。
　　
　　果然，是念能力啊。
　　
　　“还好吗？”库洛洛带有磁性的嗓音从霍伊尔的附近传来，夹杂着翻开书页的声音，使得霍伊尔突然觉得周围平静了许多，连窝金扰人清修的大嗓门也从听觉之中飘悠而去。
　　
　　微微偏过了头去，银灰色的略长碎发有些遮蔽住了视觉。霍伊尔已经完全恢复了的灰蓝色眼眸没有丝毫感情地注视着库洛洛认真阅读的面容，惨白的精致脸庞上依旧没有着丝毫血色，却已经不再显得这么的骇人了。
　　
　　“为什么团长你会在这里？”手臂撑住了床铺，霍伊尔试图从床上坐起来，但是还是因为长时间没有进食而无力地倒了下去。库洛洛见状，连忙放下手中的书本，从木椅上站起，走到霍伊尔的身边。他的语气略带关切的意味，但是神色却依旧平静无澜。“你现在还没有完全恢复，不要乱动。想要吃些什么吗？刚刚才带回来不少食物，很新鲜。”
　　
　　“……”略带怔愣地注视了库洛洛片刻，霍伊尔才轻声回答道：“只要可以从中获得能量，什么都好。”
　　
　　“这样啊。”需要高热量的食物来缓解吗？但是这种东西只能去问尼克尔要了呢，而且尼克尔也非常担心霍伊尔的情况……就算不去询问，他也一定会找尽借口来看看霍伊尔的情况究竟如何的。“对了，我们明天离开流星街，你可以自己走吗？”这个暂时还不需要太勉强……霍伊尔的情况并不好。
　　
　　“可以。”霍伊尔点了点头，只要有着充足的能量来源，他绝对可以在一小时之内恢复到最佳状态，只是无论吃多少的食物可能都不会比得上研究所的压缩营养液。“对了，念能力是如何去除的？”可惜他当时的神志并不清醒，否则就可以亲眼目睹是如何去除念的了。
　　
　　“他将小南的念放在了这里面。”库洛洛随手从口袋里翻出来了一对儿晶紫色的狗牙状耳环，丢到了霍伊尔的头边。“这是从‘毒狼’那里拿来的，他说你很喜欢水晶，尤其是紫晶。”
　　
　　“是呢。”霍伊尔默默地接过了床头的一对耳环，用凝注视着清透的紫晶里面丝丝缭绕的气体，随即戴上了耳环。雌雄莫辨的声音依旧不大，但是却给人了一种清明的感觉。“不能离身吗？”
　　
　　
　　
　　“恩。”库洛洛点了点头，坐到了霍伊尔的身边，继续摊开了书本阅读着，一边问着霍伊尔。“原本我一直以为霍伊尔你是没有兴趣爱好的一个人呢，只知道战斗。”
　　
　　“……”开始算账了，霍伊尔知道，自己其实是有感情的这件事情根本瞒不了库洛洛。虽然不过只是一件无足轻重的小事而已，但是库洛洛一旦想要算账的话……自己也未必能好到哪里去。
　　
　　所以说得罪上司，尤其还是顶头上司是不行的啊。
　　
　　“团长，你想知道什么？”一般而言，这种情况还是由自己提出惩罚措施比较合适，否则一旦让库洛洛先发制人的话……他还不知道会想出多少阴险狠厉的损招。
　　
　　“这个啊……”库洛洛面带微笑着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会儿霍伊尔依旧面无表情而且眼神毫不躲闪的姿态，心底里的笑意更甚。“这样的话，就告诉我你小时候的经历吧。”
　　
　　不得不说，这是库洛洛真的很好奇的事情，毕竟他很想知道，究竟是什么样的环境才可以培养出霍伊尔这个极品。
　　
　　“小时候？”霍伊尔怔愣地眨巴了一下眼睛，他完全没有预料到，库洛洛居然对他的过去产生了兴趣。“可以哦，因为不算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是吗？”在霍伊尔的眼里，估计就算是灭团了也绝对不算是大事吧？对霍伊尔了解颇深的库洛洛此时默然了。霍伊尔哪里都好，只是对于什么事都太过漠然与不加在意了。不过这也代表着霍伊尔有着绝对的公平与理智……虽然对于一个人而言，这绝非是一般的可悲。
　　
　　“唔……三岁之前的我还很天真呢。和流星街外的普通人家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有着严厉的父亲与温柔的母亲，以及一个双胞胎的弟弟——式。”霍伊尔的神色略带恍惚意味地回忆着，只是依旧面无表情，雌雄莫辨的声音也除了音调上的一些起伏外，没有夹杂着丝毫感情，似乎不过是在陈述着一件与他本人毫无关联的事件而已。“那个时候，世界各国之间还没有发生战争，虽然有着愈演愈烈的势头，不过却依旧还算和平。不过在我三岁生日的时候，在不经意之间，得知了父亲是一个人体收藏爱好者。”
　　
　　“喔～？”库洛洛饶有兴致地听着，纯黑色的眼眸微不可见地眯了一下，闪过了一丝意义不明的光泽。
　　
　　
　　
　　“虽然当时是知道了，却也没有做些什么。”霍伊尔垂下了头去，略长的银灰色碎发打在了眼前，遮蔽住了美丽的灰蓝色眼眸，同时也掩住了霍伊尔眼睛里的点点星光。“毕竟当时的自己也只有三岁，倘若做的太多，那么是完全不合理的。”
　　
　　纠结了一会儿自己的手指，霍伊尔安定了一下心神，方才继续说道：“不过在之后的几年里，我又逐渐发现了……我所身处的地方的一切，都是不真实的。”
　　
　　一切的认知都被否定的那一刻，自己的内心汹涌而出的绝望……绝对不是任何人能够想象的到的。
　　
　　“你相信吗？我身处的小镇里面至少被安装了五万三千六百一十二个摄像头。单单只是我身处的房间里就被安装了十三个，而且……我还不一定能够全部发觉的了。”深吸了一口气，霍伊尔微微仄歪了一下子头，如同玻璃一般清透的紫晶也随着霍伊尔的动作轻晃着，更发地显着迷惑人心。“每天每时每刻都要不停歇的、不厌其烦地微笑着，父亲和母亲虽然有所察觉，但内心还是对这一认知感到不可思议的，毕竟……谁能塑造出一个完完全全用来监视的小镇呢？”
　　
　　邻居家卖蔬菜的大婶，负责清扫着街道的老爷爷，和蔼可亲的邻居……当这些人都是在监视着你的时候，内心也一定会下意识地否定这个如此骇人的说法吧？
　　
　　“一切都是不真实的……一切都是虚假的。”霍伊尔宛如喃喃地说道，原本只是平淡无奇地叙述却凭空无故地多出了一抹绝望与迷茫。面无表情地继续着自己的诉说，却没有发觉库洛洛原本平静无澜的纯黑色眼眸里突然闪现出一抹奇特的色泽。“所以，无法再继续着这样的生活，我选择了谋划了父亲的死亡。”
　　
　　因为父亲有着人体收藏家的身份，所以才会被误认为是邻国的间谍……只要他死去了，这种生活也可以结束了。
　　
　　突然，温热的手掌搭在了霍伊尔的头顶。
　　
　　霍伊尔有些怔愣的抬起了头，只见库洛洛面无表情的轻柔地揉了揉他略长的银灰色发丝，低声在他的耳边说道——
　　
　　“好孩子。”
　　　　　　　　　　　　　　　　　　　　　　　　　　
作者有话要说：弄出了一点点亲昵……至于库洛洛为什么会这么做，我们以后再议。



☆、蜘蛛标志

　　面无表情地注视着库洛洛转身离去的背影，霍伊尔突然觉得，他似乎有些不能理解库洛洛的话语。不过揉头发的话……在艾玛被自己亲手杀死之后，就再也没有人这样对待过他了。尼克尔虽然希望自己能够像普通人一样的有血有泪，却一直对他心存着敬畏；而超梦……那种粉嫩的跟猫爪没什么两样的前肢根本起不了同于人类手掌的触感。
　　
　　霍伊尔是孤独的，但是他已经习惯如此。甚至可以说，他的孤独……是自己一手造成的。
　　
　　霍伊尔其实是自己想要成为研究所的实验体的，甚至为此而特地逼走了弟弟。他只是想追求更强的、可以在如此乱世之中保护好自己的力量。而他准备好付出的代价也是极多的，即使令他忘却情感，忘却弟弟，成为连人类都算不上的兵器也无所谓。
　　
　　对于霍伊尔而言，唯有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霍伊尔不是式，对于他的这个双胞胎弟弟而言，唯有霍伊尔的生死才是最重要的。所以，即使霍伊尔亲手将他杀死，式也毫无怨言，甚至还在担心着霍伊尔是否害怕。
　　
　　式的死亡，是霍伊尔第二次的计算出现了失误。至于第一次，则是母亲的死。霍伊尔没有想到，父亲的生死对于母亲有着如此之大的影响力。倘若是知道了的话……其实霍伊尔还是会这么做的。
　　
　　只不过对于这件事，作为间接操纵者的霍伊尔却依旧无法介怀，即使他对于母亲的感情比起他的这个亲生弟弟相差甚远。
　　
　　有些不自觉地将自己的手放上了头顶揉了两下……霍伊尔偏了偏头，灰蓝色的眼眸里虽然已经没有了虚无，却与库洛洛的十分相似——无法看出任何内心的情感。
　　
　　他果然还是受库洛洛的影响过深了呢，因为霍伊尔非常清楚，其实他并没有特别属于自己的习惯。警如霍伊尔原本眼神虚无的神态，其实是常年与尼克尔相处而沾染到的。而他进来与库洛洛相处的半年之间，也沾染到了库洛洛的一些细微的小习惯。
　　
　　比如说库洛洛在翻书的时候总是会用食指现行摩楞一会儿下一页，比如说库洛洛在动起坏心思的时候总是会不着痕迹地眯缝一下看不出任何情感的纯黑色眼眸，比如说……从库洛洛的眼睛里，向来是无法观测出他此时的内心所想。
　　
　　其实太容易受到别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