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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谁与花间老-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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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迦木那个跳梁小丑出来跟少主叫板。”
“就是,当年不是老主人好心收留他,还把小姐嫁给他,他哪来今天的地位?不过,他毕竟是少主的亲生父亲,倘若少主下不了狠心,那岂不是前功尽弃?”
“那倒不会,我听说早在少主继承家业之时就在老主人面前发过誓,他日势必要报杀母之仇,为白水家雪耻……”
“够了!”
听到这些出格议论的苍井终於忍不住吼出声来制止。他们这些人对当年的事情又知道多少?明明白水兼人才是为家族付出最多的人,然而时至今日却要为此背负这麽多的骂名?这一次如果白水川泽真要跟白水兼人死拼到底,那他真是不敢他日真相大白之时白水川泽会做出什麽反应。
“苍,苍井大人?”
侍从们看到面带怒色的苍井都有些畏惧,可是畏惧的同时更多的是不解。以前他们就发现苍井特别维护白水兼人,念在他是白水家旧臣也就没有多说什麽,可是时至今日,两家已经闹到不可共分天下的局面,他怎麽还对旧主念念不忘。
“少主的事轮不到你们在这里横加议论,以後要让我听到你们胡说八道,休怪我家法处置!”
苍井把狠话重重一撂,果然吓得众人噤声不语。但从他们的脸色来看心里定是把自己骂了个透。不过现在也管不了这些了,待会儿一定要去劝劝少主,这结盟一事万万不能儿戏。
就在苍井哄散了众人打算前去劝说川泽时,背後突然传来川泽的声音。苍井本以为他还在船舱里,没想到竟会无声无息出现在这里。
“少主……明家堡堡主他……”
“在里面就听到你的声音,发生什麽事了?发那麽大的火?”
川泽面上波澜不惊,仿佛什麽事也没有发生过一样。苍井原想开门见山地就问,可是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他有点摸不透川泽的心思,不知道这话该怎麽开头。
“不……也没什麽……”苍井抓了抓头,心虚地为自己打掩护。川泽瞥了他一眼,不动声色继续道,“你跟我到房里来,我有事问你。”
其实苍井并不知道早在他开口训斥众人之前,川泽就已经走出了船舱。而他对白水兼人的态度也好像恰好应证了不久前明不戒的话。
他早就该发现,每一次他与兼人发生冲突,苍井都或多或少地偏向白水兼人。以前自己还不是非常注意,可是经明不戒一提点,川泽心底就格外关注起这件事来。
苍井莫不吭声地跟在川泽後面走,心里一直忐忑不安。他很清楚这件事无论如何也要劝劝川泽。倘若真有一天他们父子反目,那才真是让千叶家坐收渔翁之利了。
可没想就在川泽走到房门口时突然闷哼了一声,捂著自己胸口摔倒下去。苍井见状连忙去扶,却看到川泽咬紧了牙满面痛苦的表情。
“少主,你怎麽了!”
苍井不是头一次看到这样的川泽,他本能的反应就是川泽身上的毒患又犯了!上一次错过了服用解药的最好时间,难道留下了後遗症不成?
“我……我冷……”
川泽是靠著苍井的搀扶才勉强支撑了身体,他瑟瑟发抖地样子和上一次犯病时一模一样。苍井心道倘若这会儿这是犯了病,要上哪儿去给他弄解药?他很清楚千叶每个月只会给兼人一次解药。上一次的用完了,再去问他要,恐怕……
千叶迦木那里还不知会怎麽为难他。想到这个,苍井又不禁可怜起那个看似风光无限但其实悲哀到了极致的男人。
“苍,苍井……我到底是怎麽了……为什麽会这麽冷……”
听到川泽说冷,苍井慌忙抱紧了他,想借自己的体温帮他缓解痛苦,可是这根本是治标不治本。眼看著川泽双目紧闭似是痛苦得就要昏厥的模样,苍井一下子慌了神,竟不知该如何处理才好。
“少主别怕,我,我这就去找大夫来,你坚持一会儿,我马上就回来!”
苍井左右思索了一阵,终於下定了决心。他要去千叶的船上找兼人,他一定会有办法的!
“别,别惊动由香他们,我怕她担心。”
川泽虚弱地挣开眼吩咐了苍井一句。此刻苍井已经乱了阵脚,当然不会对川泽这次突然地发病有所猜疑。他只道这是少主对由香的关心,想也不想就答应下来。待他将川泽在房中安顿好走出舱门之後。床榻上一直半闭著眼睛痛苦呻吟的川泽忽而脸色一沈,那表情里哪有还有方才生不如死的神色?
倘若明不戒所言不虚,兼人,我该如何面对你……




十四 上

兼人领著一队人马在小镇里四处寻找失踪的千叶,好在这地方并不算大,千叶穿著和服,样貌又格外惹眼,所以要找到他并不是难事。但兼人没想到自己最终找到的却是烂醉如泥瘫倒在酒馆外的千叶。
那个样子的他已经远非是狼狈二字可以形容。他这副模样让跟随兼人而来的随从们都忍不住转过脸去。
他们如何能相信著就是他们奉若神明的主人?
“去弄架马车来,速去速回。”
兼人心底虽然始终不能释怀当年的事,可是看到千叶沦落至此,他又如何忍心落井下石。他很清楚,若非自己一再强硬拒绝,千叶也不会失望痛苦到这种地步。他看上去是冷血无情无懈可击的一个人,可是却毫不犹豫地把自己内心最柔软的地方展现给自己。
说到底,一直受控於人的并非是兼人,而是千叶。
“白水大人,主人他……”
看著扑到在泥浆里还为醒酒的千叶,随从们七手八脚地就要去扶他,可是他们刚碰到千叶,却遭到他激烈的反抗,竟是谁也不让碰。随从们面色尴尬地去向兼人求助,没想到看到的竟是一贯冷眼相待的兼人紧皱著眉头,眼中尽是不忍之色。
“让我来吧,你们让开。”他这是何苦……
“兼,兼人……”醉得神志不清地千叶在梦里还痛苦地叫著他的名字。兼人与他靠在一起,所以那好似呻吟一般的声音就直往自己耳朵里钻。听得他心中一颤,
“我在这里,跟我回去。”
兼人也顾不上周围众人异样的目光,小心地拨开千叶额前的碎发,将他脸上的污渍擦去。这时他才发现千叶的额头有点烫,而衣袖上也沾染著不寻常的污迹。待他将千叶扶上马车,掀开他的衣袖仔细一看才恍然明白,手臂上赫然留著一道触目惊心的血痕,也许是因为淋了雨又没有及时打理,所以伤口看上去格外可怖。
“先不急回港口,去医馆。”
伤成这样无论如何都要先料理一下。兼人无可奈何地看著身边神智昏沈的男人,一时间竟有种爱恨不得的错觉。
“兼人,别离开我……我,我什麽都可以,都可以不要……”
陷入昏迷的千叶怎麽都不会想到此刻的心里念著的人就坐在他的面前握著他冰冷的手,一遍一遍为为他试著额上的温度。在梦魇里挣扎著的千叶露出了少见的柔弱,好像完全退去了平日里的面具,只要一点点的伤害都能致命一样。
“我不走,我就在这里。”兼人揽过千叶抖如筛糠的身体,从对方身上传来的热度让人心惊。他是不是一夜都坐在那里喝酒,要接著醉酒来麻痹自己?如果不是被逼到了绝境,他不会愿意拿出川泽的解药来做交换条件。
他是不是遇到了什麽事?为什麽突然会问自己是不是爱上川泽了?难道是……
“你,你不是兼人……你是谁……”
靠在兼人肩头的千叶在马车的颠簸中悠然醒来,然而眼中还尽是迷茫。兼人勉强挤出一点笑容来,帮他把刘海拨开。对方疑惑地望著他,过了半晌才带著哭腔一样问他,“你是谁?你不是兼人……你是谁……”
“我……”
“兼人不会主动抱我,他连碰我一下都觉得厌恶……他不会对我笑,他从来都不会对我笑……”
“千叶,你病了,合上眼休息一下……待会我们……”
“你能不能多对我笑一会儿,你和他很像,我想多看看他笑的样子……”爱得那麽卑微的人不应该是千叶,他为什麽要委屈自己至此?或许对兼人来说,彼此仇恨才是双方相处的最好方式。
他是要瓦解自己心里这麽多年积淀下来的恨麽?他不能!
兼人最终转过了面孔,他笑不出来,心里堵得难受。如果一旦心软下来,他会招架不住。千叶给的爱太重了,他已经罪孽难还,如何还担得起这麽重的感情?
蜷缩在他怀里的千叶不知哪里突然来的力气,环在兼人腰上的手臂骤然一紧。他的动作执拗得像个孩子,没有了霸气也不掺杂著彼此纠缠不休的情欲。只是那麽单纯地抱著,像是要借此来宣告自己的所有权。
兼人叹了口气,刚要说什麽才想起此刻他什麽也听不进去。千叶睁著眼睛紧紧盯著他,然後伸出手碰了碰兼人的双唇,蓦地莞尔一笑,
“就算是假的也好,总比什麽都没有强……总比……”
“不要再说了!”
兼人的手心里一阵钝痛,他回过神来才发现指甲陷进了掌心,血红了一片。可是他却没办法逼自己清醒理智起来。面前这个男人的痴缠已经像骨之蚁一般一点一点蚕食他心中的冷漠。
为什麽当年他可以那麽残酷地对待由香,然後转过脸又在自己面前摆出一副情根深种的样子?
为什麽他可以那麽残忍,又会这麽可怜?
“兼人……”
千叶哽咽了一声,用手臂勾住兼人的脖颈,被迫低下头来的兼人毫无防备地被他夺去了呼吸。
吻,有点苦涩,牵心动骨地疼。




十四 下

好在千叶是习武之人,这次只是染了些风寒,所以只需卧床休息几日便能恢复如常。然而他这次的失态却在千叶家中引起了不小的震荡。毕竟身为一家之主却不顾身份醉卧街头,这种事若是传回东瀛去,岂不让人笑话。
不过这事已不在兼人的考虑范围之内的,因为他甫一将千叶从医馆送回来就看到苍井在港口边来回徘徊。兼人一看到他就知道必是川泽有事,否则他也不会冒那麽大的风险在千叶的地盘上来回地转悠。
“你们先把他扶进去,好生照料,我有些事一会儿回来。”
想起早间明家堡堡主的突然造访,兼人似乎已经隐隐猜到苍井的来意。难道川泽已经站到明家堡那一边去了?
兼人想到这些,心里也不知是该喜还是该忧。他避开了众人的视线,带著苍井离开了海港。但因为两人各有心事,所以谁都没有发现背後已经有人悄悄尾随著他们。
“主人,少主人的病好像又发了。”
不待兼人开口问他来意,苍井就火急火燎地把川泽发病的事说了一遍。兼人只知道那病需按时服下解药便可,谁知道竟还有反复一说,不禁心头一震,“怎会复发?从前也没有过这样的事啊。”
“确实,这十几年来从没见过小主人复发。属下认为,是不是上一次没能及时解毒,所有留有後患?”
“千叶没有跟我说过,他只说毒发之时痛苦难当,可只要解了毒便能立即恢复。这一月一次的解药他已经交给了我,再想问他要……”
兼人说到这里,忽然间想起昨夜里千叶对他说过的话。他把说了一把的话猛然掐断,似是不愿再说下去。
“如何?可是很难麽?”
苍井担心自己这一去不回川泽还不知要受多少痛苦,船上的人又不明内里缘由,万一请了大夫来乱行医岂不是害了川泽。
“别无他法,只能一试。”
只要想到每一次向千叶拿解药时的情景,兼人的心就像是被碾过一般。他素来不是会求人的人。可是为了川泽,他求了千叶十几年。这十几年中只要两人的话锋一转到川泽身上,千叶给予的折磨和屈辱势必多於平常许多。
现在两人又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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