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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风尘怪侠-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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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鹰谷的人,更是把全部人力投下了,几乎成了尤瑶凤的听差爪牙,搜山搜得比任何人都勤快。

姜少谷生心怀鬼胎,挨了那一顿狠揍,却不敢声张,寄望在尤瑶凤身上,让璇玑城的人替他出口怨气。

另一个有心人是姜玉琪,她也悄悄退回府城,落脚在狱麓宾馆附近的客店,暗中盯牢了范云凤。

也许这是女人的直觉,她有预感可以从范云凤身上,获得许彦方的下落。

她少女的心靡,已为许彦方敞开,虽然乃兄与许彦方的仇恨愈结愈深,她并不介意。

璇玑城出了意外的消息,在江湖上轰传。

璇玑城残害江湖同道,以及掳劫大户勒赎的秘密,引起江湖同道的愤慨和仇视,凤起云涌暴雨将临。

被救出的三十四个人,把璇玑城的罪恶到处宣扬。

在府城的江湖人士,谁也没对风尘浪子起疑。

璇玑城的人在五老峰搜捕风尘浪子,与璇玑城出了意外是两码子事,五老峰与璇玑城相距在百里外呢!

最重要的是,风尘浪子的份量,还不够在璇玑城露面,他算老几?

眼看日下西山,晚霞满天,第一批搜山返回孙家大院的人,就是主人双头蛟孙奇。

他带了九名亲信,人多势众,搜了一整天,甚至爬上五老峰背的七里亭,跑遍了青莲谷,除了飞禽走兽。连一个游客都没碰上。

十个人垂头丧气,累得象拉了一天车的老牛,一个个筋疲力尽,叫苦连天。

尤瑶凤逼他们穷搜,他们本来就心里一百个不愿意,难免情绪低落,少不了怨天恨地。

山径在山坡的松林中盘旋,松林下野草稀疏,视野可远及半里外。

五老峰的松天下闻名,三五百年树龄,高度仅两三丈,但这是指峰上的松而言。

峰麓的松,依然是正常生长普通松树,枝浓叶茂,林下生长的杂草不多,所以并不影响视野。

距大院不足两里,到家就有酒有菜的地方休息啦!

“大爷,这样乱闯是不行的。”一位亲信一面走一面说:“就算出动一万兵马,也搜不出那许小辈来,就算是一个村夫吧!也不容易找得到。你看吧!什么地方不能躲,恐怕躲在咱们院墙外,咱们也毫无所觉呢!”

“是啊!大爷。”另一位仁兄也说:“那小辈是个江湖老混混,又是个胆小鬼,躲在路边草丛里睡大头觉,谁找得到他呀?”

后面,突然传来一声长笑。

十个人一惊,急急转身。

许彦方坐在路边的松树干下,正在啃手中的烤鹅腿。吃相不雅,满嘴是油,笑起来露出白森森的牙齿,得意的神情引人反感。

“一点不错。”他笑着说:“我就在这里睡大头觉,饿了就到你们大院里偷鹅,烧花子鹅吃得饱饱的,任由你们在山上山下跑断腿,想起来就乐上好半天,哈哈哈哈哈………”

十个人两面一抄,把他围住了。

两个冒失鬼一声怪叫,在他后面扑上了,要四手齐下将他按住活擒。

他向后倒下,后滚翻双脚后飞,奇准地分踢后面的两个人,鞋尖吻上了他们的鼻尖。

“哎……唷……”两个冒失鬼仰面便倒,鼻血如注,双目难睁,鬼叫连天。

他倒翻一匝,挺身而起,手上的鹅脚仍在。

“我要把你们整得惨惨的。”他用鹅脚向双头蛟一指,笑得邪邪地:“你有没有种?有种就扑上来,我要替你把另一个多的头拧掉,免得累赘。”

“小辈你……”双头蛟竟然不敢扑上。

两个亲信的武功,绝不比主人差一分半分,被人轻松愉快地一脚一个,一下子就摆平了,怎敢扑上?心中一虚,反而退了两步。

“我承认我是小辈,小辈并不丢人。”许彦方又坐下了,“胆小鬼也不算丢人,你们那么多一等一的高手,穷搜我一个小辈,也不见得光彩,对不对?”

两名亲随发出警啸,通知搜山的人赶来接应。

啸声未落,坐在地上的许彦方突然飞腾而起,快得令人目眩。

双头蛟的武功其实相当扎实,不然怎敢在南康称大爷?眼中看到人影扑到,本能地一拳攻出,黑虎偷心势雄力猛,反应相当快。

可是,快没有用,实力相差太悬殊了,拳仅攻出一半,大拳头便被人抓住了,掌骨欲裂,痛得右半身发麻,似乎整条右臂已经不听指挥了。

“噗”一声响,油腻腻的鹅腿,硬敲在突起的大肉瘤上,象被万斤巨锤所撞,受不了。

七个同伴岂能袖手?本来就是出动所有的人手倚多为胜搜山,用不着双头蛟招呼,反正一拥而上错不了,因此同声呐喊,蜂涌而上。

许彦方连声狂笑,人象穿花蝴蝶,在暴乱人丛中指东打西,掌拍脚飞加上用鹅腿击打五官,以五行错旋走,倒了一地,叫号声此起彼落。

双头蛟被打得昏天黑地。一面再想拔剑拼老命,始终却抓不住拔剑的机会,只要伸出手一搭剑把,沉重的打击就必定光临,非收手封架不可。

挨了十余记重击,这位南康的大爷,终于发出痛苦的叫号,摔倒在地抱着肚子畏缩成团,爬不起来了。

十个人,全躺在地上挣扎难起。

“双头蛟孙大爷,你好好躺在床上享福。”许彦方蹲在一边,利用双头蛟的衣衫,拭手上的鹅汁油渍,笑吟吟地叮咛:“别忘了告诉那什么燕什么凤,我在山林水滨等她们折燕屠凤哦!也不要忘了告诉那什么飞扬山庄,什么回鹰谷的男女,日后碰上我,我要他们好看。喂!记住了没有?”

“你……”双头蛟痛得快说不出话来了,腹肋的沉重打击会让人痛得发昏。

“记不住?好,我设法让你记住就是……”

“不!我……我记住了……”双头蛟惊怖地狂叫,精神来了。

许彦方所设的“法”很简单,准备把这位大爷的右耳朵给撕下来。

“记住就好,咱们晚上再见。”许彦方拍拍双头蛟的肩膀,象是和老朋友订约,再哈哈一笑,大踏步扬长而去,去向正是孙家大院。

晚上再见,双头蛟想起“再见”就发抖。

尤瑶凤也是一个输不起的人,并没将挨揍的经过告诉三姨温飞燕。

天一黑,搜山的人陆续回到孙家大院。

双头蛟孙奇不是什么惊天动地的人物,而且胸有成竹,他可不在乎面子问题,加油加酱地将挨揍经过诉冤似的诉出,不时叫苦连天。

他与风尘浪子无冤无仇,这群恶客惹火了风尘浪子,他却硬着头皮挡着,想起来确心不甘情不愿,加油加酱诉苦的用意,是希望这群恶客早些离开他孙家大院,以免许彦方再我他的晦气。

可是,温飞燕才不管他的苦衷,尤瑶凤更不肯甘休,不但没有离开的意思,反而派人过湖赶回璇玑城请救兵,指定要黑白两无常多带些人,赶来孙家大院听候差遣,誓获风尘浪子而甘心。

双头蛟心怀鬼胎,叫苦连天。

风尘浪子要与他再见,他想起来就发抖,似乎立即感到浑身骨头又在发病了。

客院宽广,客人共分四处安顿。温飞燕一群璇玑城的人,自然住最好的一间。回鹰谷的人住另一进院落,与飞扬山庄的群豪毗邻。另一处是双头蛟请来助拳的朋友,人数也不少。

掌灯进膳,各院的每一座餐厅皆酒香扑鼻。

主宅里,主人双头蛟愁眉苦脸,与自己的一群亲信人员,在餐厅一面进食,一面商讨防险事宜。

“他娘的!咱们的人是饭桶,天下的高手名宿也是饭桶。”双头蛟愤愤地咒骂:“每个人都说风尘浪子是三流混混,每个人都说风尘浪子不成气候,事实如何?老天爷,咱们的人总数不少于一百,每个人都自以为是一等一的高手,天下最了不起的好汉,结果,被一个三流混混整得灰头土脸,你们……你们要我怎么办?”

“大爷,咱们人多势众,足以一拼……”一名大汉讪讪地说。

“拼?拼个屁!”双头蛟口不择言:“拼你娘的大头鬼!人多有什么用?多了他往山林里一躲,形影俱消,少了,他突然出现,狂风扫落叶似的,把咱们一个个摆平,打了就走,你说,咱们禁受得了几次打击?”

“再打击,下次不办丧事才怪。”一位中年人苦着脸说:“他要是下毒手,宰咱们一二十个易如反掌。只要咱们被差出去搜,一定会死人的。”

“乌鸦嘴!”双头蛟怪叫:“你不要说死行不行?你这一说,明天谁敢出去?”

“大爷,不出去行吗?”一位长须中年人苦笑:“三夫人会逼咱们去,谁又敢不去?”

“天杀的风尘浪子,可把我整惨了……”

“哈哈哈哈……”堂口传来许彦方的狂笑声,接着登堂入室:“天不会杀我风尘浪子,也杀不了我,你这混蛋红口白舌乱栽贼,该是那个什么三夫人整惨你的,怎么怪起我来了?你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说话可不能颠倒黑白信口开河。”

“拦住他!拦住……他……”双头蛟发狂似的大叫,跳起来打翻了酒杯碰落了箸。

在座的全是亲信爪牙,足有四桌之多,立即有五六个人,抄起木凳作兵刃,呼喝着一拥而上。

一声长笑,许彦方背在身后的手向前猛挥。

是一只盛满碎泥的大布袋,一挥之下,袋破泥屑满天飞,势如狂风中的飞沙走石,飞行的呼啸声颇为惊人,可知力道相当猛烈。

“哎呀……”拥上的人狂叫着向侧急闪,刹那间还不知是啥玩意,反正打在头面上真令人难受,碎泥爆袋双目更受不了,不躲岂不更吃不消?

人群大乱,四桌酒席无法再进口啦。

长笑声中,许彦方疾退出厅,一闪不见。

这才是真正下三滥打法,此时此地用上了,还真得到良好的效果。

与三流混混结怨胡缠,随时得准备灰头土脸,所以说阎王好惹,小鬼难缠。

风尘浪子这一招,没有人会耻笑他,他本来就不是什么惊天动地的风云人物,打了就跑,理直气壮。

这一面主宅大乱,客院也因而高手齐出。

可是,谁也不知道风尘浪子逃匿在何处,孙家大院大得足有百十间房舍,什么角落都可以藏匿。

群雄花了三天工夫大索山区,要索的人却侵入群雄落脚的孙家大院闹事,主客双方,皆被激怒得快要失去情绪控制了。

范少庄主心中有数,知道风尘浪子有入侵的能耐。

姜少谷主也心中有鬼,瞎子吃汤圆心中有数,大白天也奈何不了风尘浪子,夜间更不用说啦!所以搜寻时身边带足了神鹰八卫,虚应故事叫嚷一番便鸣金收兵,真怕与风尘浪子照面。

唯一不知内情的人是温飞燕,她不相信风尘浪子敢侵入大院闹事。

回到客院,她立即分派人手,布下了绵密的警戒网,严阵以待。

三更过去了,四更也将尽,毫无动静。

两个潜伏在院角花树丛中的女郎,紧张了一夜,眼看五更天色将明,难免戒心渐消,也难免感到困顿,精神也就不够集中,倦意袭来,昏昏欲睡。

五更天,不属于夜行人的。

但这个夜行人是例外,象幽灵般出现在两女身后的花树丛中。

伏在右面的女郎,突然感到背部按上了一只手。

“春香,你怎么乱摸呀?”女郎不悦地低声说,并没回头,扭身伸手便拨。

手被抓住了,然后后脑挨了一击。

孙家大院的轿房,建在南房的右角,是一座颇为宽广的土瓦屋,里面停放了三顶暖轿,八顶爬山轿,以及两乘供内誊使用的大轿,可知里面必定堆放了不少工具和杂物,以及供看守起居的斗室。

看守都睡着了,当然是被人弄睡的。

女郎陡然更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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