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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一炷心香(又名自别后遥山隐隐)-第31章

小说: 一炷心香(又名自别后遥山隐隐)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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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郑群戴上口罩帽子,刚一消毒,意博便痛得惊醒过来。他呲牙裂嘴地□□:“啊~呃~”
  
  郑群轻轻地抽出导管,安慰着他:“马上就好了,再忍一下!”
  
  我上前握住意博的手,让他放松。他感觉我在场,便满面通红,活像蒸熟的螃蟹。他抽回手,撇过头咬牙坚持。
  
  处理完毕后,郑群嘱咐意博试着自己小解,不能再依靠尿管。郑群走后,意博急忙伸手盖严被子,头也缩进被子里不肯露面。
  
  最喜欢见这位大叔羞涩的样子,嘻嘻~此时,我那伤心欲绝全部被抛到九霄云外,坐在他身边,小声说给被窝里的他听:“撤了尿管,离康复就进了一步!”
  
  被窝里没有动静,我怕他闷坏了,便轻轻拉下被子,他那赤红的脸便暴露无遗。我撇撇嘴偷乐:“老师也是医生,有什么可害羞的啊!是不是在我面前才会害羞啊?!活活~”
  
  我的奚落果真招来他的白眼,嘿嘿,起作用了!我的试探总是能戳中他的软肋!
  
  “你…脸皮也太厚了…怎么撵都撵不走…真是…真是讨厌…”他语无伦次。
  
  “我早晚会感化老师的,不管老师怎样对待我!”我偏要粘着他。
  
  第二天早晨,白茅来得早,见意博熟睡,便悄声问我:“他还闹不闹别扭啊?!”
  
  我暗笑:“见招拆招!我不信他不投降!”
  
  白茅挑挑眉毛:“行啊!斗志昂扬的,我看好你呦!”
  
  他拉我到角落里,悄声说:“行刺的凶手已经被关押,但是怎么都不肯招供,他一口咬定是死者的家属,说自己有精神病史。”
  
  我急切道:“怎么可能!当时他暗示我,他三番五次追踪我…对!他一定是莫湑的「忠杰死臣」!莫湑一定收买了他!”
  
  “我托朋友,已经把「材料」全部提交给检察院了!”白茅眼睛闪烁着无限光芒,“而且,据说院长已经几天没有来上班了,莫湑也托词出差开会,没有上班!”
  
  “要携赃款潜逃啊!”我瞪大双眼,“可不能让他跑了!”
  
  “我也担心这点,我们毕竟打草惊蛇了!”白茅纠结着眉头,“所以我抓紧时间上告,检察院与警方应该很快就会追捕这个大贪污犯!”
  
  我和白茅各怀心事,伺候着意博洗漱、吃饭,谁也无心说话。而赫连意,见我死皮赖脸地忙前忙后,也不好意思开口讲话。
  
  事毕,郑群来查房,并且给伤口换药。待他仔细观察了心电监护以及生命体征后,他长出了一口大气:“体温总算是恢复正常了。再者就看感染的控制情况。伤口愈合的很快,是好兆头!”
  
  我们提着的心总算暂时放下,都为这个好消息感到高兴。正喜悦时,便见纪仁领着一群白衣人进了ICU,浩浩荡荡走近意博的床位。
  
  白茅赶忙上前,笑脸相迎:“不知孟院前来,有失远迎啊!”
  
  我长大嘴巴,原来这群人是医院领导,为首的老男人就是传说中的副院长——孟青田!这个人物可不简单,据说他年轻时在急诊科是个响当当的医疗能手,后来一路顺风顺水,极速高升,如今医院的大小事务,必须经过他手,而他也成为争当正院长,取代正院长(也就是照片上的“大蛀虫”—陈兵)的不二人选。
  
  意博见领导亲□□问,挣扎着要坐起来,我忙上前把床摇高,好让他靠坐交谈。
  
  孟青田伸手握住意博的手,说道:“你受苦了!”
  
  众人忙前拥后呼地给院长让座。领导坐下后先是对意博的身体进行一番慰问,接着愁眉不展地痛批如今行医难、行医累,全然不提医院对行刺者控告,以及医院的处理态度。
  
  我开始对这个传说中的狠角色嗤之以鼻。惺惺作态的家伙!
  
  孟青田拉着意博的手,柔声细语地说:“赫连啊,我觉得,你目前就以养身体为主,业务可以暂时放下。我和院领导商量,考虑你的身体因素,我们决定把你调到医大任教,暂时不要在医院受苦受累了!”
  
  他貌似语重心长的话将我和白茅惊得目瞪口呆!他这是要赶走意博!
                          
作者有话要说:  




☆、履险蹈难,唯有陪伴

  
  “人生就是这样充满了大起大合,你永远不会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也不会明白命运为何会这样待你。只有在你经历了人生种种变故之后,你才会退尽了最初的浮华,以一种谦卑的姿态看待这个世界。”
  
  事隔几日,我问意博,当孟院要求他去高校任教时,他为何不反驳,为何欣然接受。他便语重心长地说出了这样一段话。
  
  “你怎么舍得离开这里…手术室才是你的舞台!”百思不得其解,对于意博总是随波逐流的姿态,我感到很费解、很愤懑!
  
  “等你到了我这个岁数,或者像我一样经历过刀山火海,你会发现,只要能够顺畅呼吸,能会心一笑就好,其他的…没有必要去争夺、去抱怨…”他靠在病床上,眼睛看着虚无的前方,像看透了世间伦常,语气和缓淡然,“当然,我并不希望你的路途如我这般坎坷…”
  
  我看着这个顽强的生命在用他独有的方式向世人彰显他的伟大。事发到现在,整整20天了,他终于不再靠输血缓解贫血的种种并发症,感染也被控制,伤口愈合得很好,单肾的功能还算稳定。
  
  只是,他脆弱的心脏,最后还是因为这次打击受了伤害。白茅拿着他的超声报告,紧锁眉心,频频叹息:“心腔又扩大了,射血分数居然降到了50%…”
  
  这些我们都没有告诉他,包括他失去了一个宝贵的肾脏,即使他再三要求查看他自己的检查报告。
  
  每每思及如此含辛忍苦的赫连意,我就会控制不住自己那颗怀恨已久的心。这天,在我百般要求下,他终于红着脸肯让我替他擦身。看着他瘦弱苍白的身体,以及触目惊心的伤疤,我的火气一窜而上。
  
  伺候他睡下后,我便跑出ICU。俗话说得好,恨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意博不争取,但我可不是好欺负的。我要去找孟院长,要他收回成命!
  
  行政楼戒备森严,没有领导的亲自批准绝不能进入。保安把我截在楼门口,仔仔细细盘问我的来踪去路,有何贵干,就差审核我的生辰八字和星座属性了!
  
  “我是赫连意的学生,我叫唐棣,我找孟院长有事!”我的口气明显带着不快。
  
  保安最后还是给院长办公室打了电话。出我意料,保安很痛快地说院长在等我,允许我上楼面谈!
  
  门外,我平复了一下悸动的心,默念了一遍准备好的台词。伸手刚要敲门,门却从里面缓缓打开。开门的竟是孟院长本人!
  
  我尴尬地站在他面前:“啊…老师您好…”我看着这个高大的中年男性,身材魁梧,膀大腰圆,最突出的是他那溜圆的大眼睛,我一度怀疑他是不是患有甲亢!
  
  他瞪着我,而后请我进屋坐下。他踱回办公桌后方入座,双手交叉在桌上,开门见山地说:“你为赫连意而来?!”
  
  我瞠目结舌,有出师未捷身先死的错觉。我的心“梆梆梆”地擂着节拍,继而开口说道:“没错!我为赫连意而来!”
  
  他冷笑一声,摊开双手靠进高大的老板椅中,说:“没什么好说的,我想你还是实相的好!”
  
  “什么意思?!”我暗自握紧双手,这个老匹夫不是个善类,“您知道我要说什么?!”
  
  “一个毕业都费劲的野小子,整天不务正业,贪恋垂涎于自己的同性老师,这样的人,我有理由非要听你说什么吗?!”
  
  我草!!他是神还是鬼?!他从何得知如此详细的秘密?!我瞬间石化,冷汗涔涔下落,暗叫不妙!脑海里梳理着我所接触的人,是谁…是谁窃取了如此重要的隐私!!我定好好感谢他八辈祖宗!
  
  “呵~门在后面,从外面关严它!”他伸手指向我身后。
  
  气愤至极,我顿时拍案而起,不管会不会冒犯他,不管他究竟知道什么,这趟行程,不能白费。
  
  “赫连意不能去任教!”我咬牙切齿,“他必须留在CCU!”
  
  孟青田也站起身,他居然能比我高上一截,可想而知他有多么高大!他盯着我看,轻蔑地笑说:“你以为你是谁?!不自量力的小子!我让他赫连意去医大,就算是便宜他了!”
  
  我攥紧拳头,后退一步,我怕我一个冲动就揍上他那张老脸。“赫连意怎么得罪你们了?!你们非要置他于死地?!你们是不是人?!”
  
  “哈哈哈哈~”他仰天大笑,“我犯得着要置一个残疾人于死地吗?!他从来都够不成威胁!”
  
  草他老妈!!我张开手掌,又握上,咬牙逼迫自己冷静冷静再冷静!草!“既然他够不成威胁,那么无需将他送往医大!”
  
  他转到办公桌前面,又慢慢踱到我身后,用手指一下下戳着我的背部说:“你知道一次医疗纠纷会给医院带来多大损失吗?你知道一个被患者追杀的庸医会给医院造成多大的负面影响吗?把赫连意送走,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的,这是顺应民意!”
  
  他又转到我面前,撇撇嘴:“他这个人,本身就不适合在医院工作!”
  
  “你…你…你们都是一丘之貉!”我现在才认识到自己的想法多么天真,孟青田根本就是比莫湑还强大的畜生!
  
  “你们不能这样对待他!”我低声下气地求他,“请…请您放他一条生路!”
  
  他坐进椅子中,抬起头,似笑非笑地看着我,他知道我在隐忍,他故意激怒我,又故意打压我,他知道我无能为力。
  
  “啊~放他一条生路?!”他假装皱眉沉思,用手扶扶额头,“但是院里都决定好了啊~”
  
  我百感交集,现在冲动不得,谁叫咱位卑身贱!“老师,这还不都是您一句话的事!”
  
  “嗯~这个~我想想~不让他离开医院也行…”
  
  “是吗?!”我笑了起来,看来事情是有转机的,“大家都说孟院是正直明智的人,呵呵~”
  
  “不过,有个条件!”
  
  不假思索,只要能让意博留下,什么条件都不是问题!“您说就是了!”
  
  “这个条件,你自己就能完成!”他诡异地朝我一笑,我瞬间觉得事态不好。
  
  只见他用力拍了两下桌子,喊到:“出来吧!”
  
  办公室的侧门从里面打开,一个姑娘缓缓走了出来。
  
  “采采!!!”我惊呼!
  
  采采站在我面前,低着头不敢说话。我焦急万分,她…难不成被院长…
  
  我箭步上前,抓着她的手臂急声询问:“采采!你怎么在这?!你…是不是受了伤害?”
  
  她仍旧低着头,眼泪哗哗流了下来,泣不成声。我转身指向孟青田,怒吼:“你把她怎么了?!说!”
  
  孟青田用手指敲着桌子,不疾不徐地说:“采采是我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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