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臾之后-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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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莫母眼神里的关切和爱护，莫祁胤更加坚定了自己心里的想法：“妈妈我没事。昨晚，没睡好而已……”
　　即使莫祁胤这样回答，莫母仍旧很是心疼。
　　而坐在对面的莫祁封更是不信这样的托词，他瞟过莫祁胤身边眼神闪烁的程瑾，心里便有了自己的答案。
　　吃过早饭后，莫母便对莫祁封说：“小封啊，你们去公司顺便送小胤和小瑾去学校吧。”
　　还没等莫祁封回复，莫祁胤就抢先开口拒绝：“不用了，司机送就好了……”
　　莫祁封很是惊讶，一向依赖着自己的莫祁胤今天怎么这么反常？心中略有些不悦：“小胤，妈妈今天要要跟蓉蓉去逛百货，需要司机接送。”
　　“那……那哥哥送妈妈和蓉姐去商场不就好了。”
　　莫祁胤三番两次的拒绝让莫祁封心中的不悦愈渐加深，便沉着脸说：“这样的话，我上班会迟到的。”
　　“那……”莫祁胤很是为难，他已经打算不再与莫祁封多做接触了，可是却还要让莫祁封送他去学校。
　　程瑾左看右看，开口打了个圆场：“小胤，我们上学快要迟到了，还快走吧别磨叽了。”说完便对莫祁封示意了一下。
　　莫祁封见莫祁胤没有拒绝，转身去车库取车。
　　一路上，车内的气氛可以说是尴尬到了极点。
　　程瑾在途中多次想要挑起车内的氛围，而车内的另外两人却像约好了似的，没有任何助兴的欲望。
　　程瑾看着眼下的情形也有些无可奈何，便挠挠头靠着车窗脑袋放空。
　　莫祁封通过后视镜看着双眼失神的莫祁胤，而莫祁胤就好像感受到了莫祁封的目光一般抬头，看见了后视镜中的那张熟悉的脸。
　　正当莫祁封打算用一个微笑冲散兄弟间产生的莫名疏离时，莫祁胤就抢先把目光移开了。
　　莫祁封握着方向盘的双手渐渐用力，皮肤与皮革摩擦发出的轻微响声在死寂的车内显得各位突兀，它就好像是莫祁封的怒火与控诉……
　　尽管是堵车，莫祁胤俩人还是在上课钟响前到达了学校。车子还没停稳，莫祁胤就打开车门向校门口急速走去。
　　莫祁胤的这个行为彻底激怒了莫祁封。
　　他走下车，大步向前，一把拉过了胡闹的莫祁胤：“莫祁胤，你跟我闹别扭对我有意见没关系。但是，看看你刚才的行为，车还没有停稳就冲下车，你把自己的生命安全当作什么？都长这么大了怎么还是这样任意妄为！”
　　莫祁胤从来没有听过莫祁封如此严厉的语气，脑子里浮现出了莫祁封对夏蓉的温声细语不禁妒火从烧：“谁要你管这么多，你管好蓉姐就好了你管我做什么！”说完便用力挣开莫祁封的手向校园深处跑去。
　　一旁的程瑾对于兄弟俩的争吵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但他仍是走上前为莫祁胤道了歉：“对不起啊，封哥。小胤他今天可能心情不是太好。嗯……其实他平时都是这样的啦，虽然他嘴上不饶人，但是他心里还是很在乎封哥你的。平时他都对我说……”
　　莫祁封显然不想再听程瑾的辩白，他挥手阻断了程瑾的话：“那就麻烦你多照顾小胤了。”说完，也不等待程瑾的回复便转身驾车离开。
　　汽车在沿海公路上夺命般的飞驰着。
　　过早的承担家族的责任使得莫祁封比同龄的男生成熟了许多，但无论是何等的成熟，二十多岁的男人依旧还是保留了些自己的冲动与烦躁。
　　可是，这样的莫祁封却不能被任何人看见。
　　岁月沉淀而来的优越感总是让他在众人面前表现的尽善尽美。
　　但反之，那个真正的莫祁封，那个正值青春闪耀的莫祁封则躲在了心灵暗处不敢走出来。
　　在他的认知里，莫祁胤需要依赖的人和可以依赖的人只有自己。
　　他明白这是一种惯性的认知，但是即使是惯性莫祁封仍有一种那本来就是自己的自信。
　　但是现在，他感觉所有的一切仿佛脱离了他的固有认知。
　　他的弟弟不再依赖他，已经有另一个人渐渐在蚕食着他在莫祁胤心中的地位。
　　即使一直以来莫祁封都知道将来总会有一个女人成为莫祁胤下半生与之相守的人，可莫祁封仍有自信自己会是莫祁胤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而今，一切却仿佛要重新洗牌了一样。
　　这就好像在预知着自己将会沦为莫祁胤心中的“哥哥”，一个只有血缘关系的哥哥。
　　莫祁封在不断的飚车之后终于平复了心情，他抽出一根烟点上火，闭上眼睛狠狠的吸了一口，感受着烟草在肺部轮转的沉迷。
　　久时，他睁开了双眼，拿起了车架上的手机拨了一个号码：“喂，你好。我是莫祁封……”

　　Chapter4

　　其实，莫祁胤在跑进学校的时候就后悔了。
　　先不论他对莫祁封难以开口的感情，就是以做一个弟弟的本分来说，也不应该这样对自己的哥哥啊。
　　毕竟，莫祁封是关心他……
　　莫祁胤叹了口气，将书包挂在课桌旁，拿出当堂要用的课本。
　　落在莫祁胤身后的程瑾也在一会儿之后进入了教室，他朝着莫祁胤的方向走去。
　　正当他想开口时，正式上课的铃声响起了，他便低头对莫祁胤耳语：“小胤，午休的时候我们好好聊聊吧。”
　　因上课而逃过的质问让莫祁胤松了口气。
　　他并不害怕程瑾知道他的性向，他真正担心的是自己对于莫祁封的感情会被人发现。
　　而程瑾就是那个最有可能发现的人。
　　他如此了解自己，整日围绕着自己生活。
　　也许很多事，莫祁胤都可以告诉程瑾，唯独是这件事，他真的做不到。
　　自从知道了自己的感情之后，莫祁胤便陷入了难以自拔的魔障之中。
　　那个梦境就像是毒牙狠狠地刺在莫祁胤的心头，且愈加深陷。而他却无能为力，并不是不愿面对，而是根本没有一丝勇气去面对。
　　但，时间毕竟不会因为莫祁胤的意愿而随意停留。
　　最后一节课的下课铃声响起了，莫祁胤的心脏再次被高高的抬起。
　　他仿佛能在吵闹的教室中听到程瑾走向他的脚步声。
　　“小胤，我们去吃……”程瑾话音未落，隔壁班的班花同学便娇滴滴的走进程瑾所在班级的教室用甜得发腻的声音说道：“瑾哥哥，陪我吃午饭嘛～”
　　程瑾本想着拒绝女友的邀请，但实在奈不过她的撒娇，就只好作罢，陪着女友享受甜蜜午餐。
　　逃过一劫之后的莫祁胤平复了下心情，手伸进抽屉里摸索了一番却没有发现饭盒的踪迹。
　　难道是……想起今天早上他匆匆下车时忘了带便当的莫祁胤无力的抓着钱包向学校食堂走去。
　　刚站起来刚迈出教室，便听到身侧传来一个轻柔的女声：“学长，你没有带便当吗？”
　　莫祁胤回头，看见了一个娇小的女生询问着他。
　　当莫祁胤的目光看向她时，她不好意思的闪躲了一下。
　　莫祁胤在脑中不断搜索着这个学妹的名字，发现自己似乎不认识她。女生仔细的端详乐他一番尝试着开口：“学长，我们之前见过一次，我叫苏晴，苏州的苏，晴天的晴。”
　　莫祁胤脑海里完全没有任何印象，但还是礼貌地开了口：“对不起，我不记得了。请问你有事吗？没事的话我走了。”很明显，莫祁胤的语气就是希望苏晴能够快点结束他们之间的对话。
　　而苏晴又何尝不知道呢？她在心里默默地为自己打起：“学长不记得我没关系，我来是想请学长一起吃午饭。”
　　莫祁胤没有去看苏晴的便当就下意识的想要拒绝，在话说出口的瞬间又想起了程瑾的逼问态度，他问苏晴：“我们学校有什么午休的好地方吗？最好是没有人的那种。”
　　“有！有！学校天台好像是没人的，但也说不定……”苏晴还未说完，莫祁胤就不耐烦的朝天台走去。
　　身后的苏晴则是激动不已地跟了上去、
　　莫祁胤不得不承认苏晴确实有着一副好厨艺。
　　虽不如自家的大鱼大肉，可仅仅是些家常菜却仍旧拥有使人胃口大开的魅力。
　　“你的厨艺不错，不比我家里的大厨做的差。”
　　莫祁胤无意的一句夸赞却使得苏晴脸颊漫上了红晕：“嗯……谢谢。”
　　“嘿，我说，你怎么老是脸红呢？现在居然还有你这么害羞的女孩子啊！”
　　“哪……哪会啊。”女生像是受到鼓舞似地抬起头，但当她真的对上莫祁胤的带着笑意的目光时却还是涨红了一张脸说不出话来。
　　“哈哈哈……哈哈哈……真是太好玩了。”莫祁胤笑着将吃完的便当盖好还给苏晴：“苏晴，谢谢你的便当。还有，谢谢你这么可爱，把我的坏心情都赶走了。”说完莫祁胤便顺势倒在了天台的水泥地上，用手挡住阳光，打算带着这份好心情美美地睡上一觉。
　　苏晴整理好一切后靠在天台的护栏上看着莫祁胤随意平躺的身姿仿佛真的睡着了一般，她思索了许久后悠悠地开了口：“学长，我喜欢你，从很早以前就喜欢你了。”
　　即使知道莫祁胤也许睡着了根本没有听到，但她还是说了。毕竟，只有在这样的时候她才有勇气对着心仪已久的初恋开口。
　　而莫祁胤也正如她如预料的那样，像是睡着了一样，没有任何反应。
　　午间很快地过去了，苏晴挪到了莫祁胤的身边：“学长，学长，上课时间快要到了。”
　　但莫祁胤却没有任何醒来的征兆。
　　苏晴伸出手，轻轻推了推莫祁胤：“学长，起来了学长！上课会迟到的。”
　　这下，莫祁胤终于醒来了，他伸了伸懒腰，双手插着口袋走下了楼，似乎偌大的空间里只有他一人。
　　苏晴见状便跟上了他的脚步，却不料走到天台门口的莫祁胤突然停了下来，而跟在身后的苏晴便撞上了莫祁胤的背。
　　苏晴正打算道歉，却突然听见了莫祁胤吐出一句话：“我接受你的表白，交往吧。”说完，便继续迈着大步向楼下的教室走去。
　　午后的风将苏晴飘逸的直发吹乱，校服上褶皱被秋风拉平。
　　她一动不动的站在天台上，紧闭着双眼，心脏剧烈地跳动着，扑通扑通，是梦境般的甜美……
　　莫祁胤回到教室就看到了坐在他的位子上一脸不爽的程瑾，他走了过去拍拍程瑾的头。
　　“小胤……”程瑾抬起头幽怨地望着莫祁胤。
　　莫祁胤自然知道他要说什么，他想了想对程瑾说：“让我想一想可以吗？其实我心里很乱，我要先弄清楚一些事才能跟你谈，你不要担心我。”
　　程瑾看着莫祁胤的样子，想说些什么却也确实不知道从何开口。
　　最终，他也只能给他一个无奈的眼神转身离开。
　　莫祁胤看着程瑾离开的身影，心中也是五味杂陈。
　　程瑾对他的关心并不亚于莫祁封，而这次，他只能孤军奋战。因为这样的事，即使是想起来都会觉得痛……
　　说起交往这事，莫祁胤就是白纸一张。
　　直到下午的课程进行了很久之后他才反应过来，他除了知道那个“女朋友”叫做苏晴之外，其他的，一无所知。
　　无奈之下，只好碰碰运气了。
　　莫祁胤碰了碰正在听课的同桌，小声地问：“你知不知道我们学校有一个叫做苏晴的女生？”
　　“苏晴？是那个念书念很好的苏晴吗？”
　　书念得好？好像是吧……
　　“那……你知道她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