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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两个人的车站-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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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锡裕头一个念头就是他是不是对自己有了好感,要主动来找自己了,眉毛挑得高高的,说:“村子下边有个大草垛,旁边有个棚子,我就住在那里。”

  (我自己的生活经验,住在江河边上的人形容方向的时候不用“南北东西”,而是用“上边”“下边”,上边代表上游的方向,反之代表下游的方向)

  白染说:“能不能让我搬去住?”

  大灰狼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小羊羔竟然主动往他窝里钻,但这个时候还是急不得,故意做出万分为难的神情,说:“其实那天支书没有骗你,你们现在住的小院子已经可以算是村里最好的房子,而且还有狗子妈在旁边给你们做饭。我住的地方,很破烂的,什麽条件都没有,你肯定住不惯的。”

  白染说:“什麽条件都无所谓了,我只是不想跟七个女孩子睡在一个屋里,太难受了。”

  余锡裕说:“我相信你是真难受。”

  白染眉头一皱,被他这句话弄得有些恼了。

  余锡裕说:“这事急个什麽,日子还长著呢。你先考虑几天,实在受不了了再跟我说。”

  白染拿不准这话是不是婉拒,因为余锡裕说这话的时候脸上有一种古怪的温柔神情。余锡裕在村外的小路上与他分手,再往前走了一阵就陆续看到了几个扛著锄头回家吃中饭的村民,都笑呵呵地跟他点头,他也笑著招呼。突然有人从背後拍了他一下,他吓了一跳回头看时,原来是二狗。

  二狗咧著嘴笑嘻嘻地说:“赶著吃饭呀,挺自觉的嘛。”

  白染只好说:“吃饭不积极,脑筋有问题。”

  二狗说:“我妈煮的饭其实太不怎麽样了,每次叫她改善一下夥食,她就在那里骂骂咧咧的。”

  白染想起昨天的饭,狗子妈肯费心准备单独的两桌,已经算是很用心了,说:“还不错吧,比我自己煮得好。”

  二狗说:“你煮饭?真的假的?男人不能煮饭,不吉利。”

  白染自己的妈离家出走才轮到他煮饭的,果然映证了二狗的歪理,但这事也不用讲出来,撇著嘴说:“什麽年代了还有这封建思想,该让村长把你好好批斗一下。”

  二狗说:“这种事情有什麽好批斗的。你喜欢煮饭,那也是你跟你媳妇要讨论的事。”

  白染说:“这麽说还差不多。”

  二狗说:“其实我认真想跟你讲的是另一件事。你一定要相信我是为你好,可别以为我是喜欢嚼舌根子。村里谁不知道,我二狗可是个顶天立地的汉子,不是那等喜欢说三道四的娘们儿。你问问去,犁地谁有我犁得快?担粪谁有我担得多?”

  白染被他说的头昏脑涨,打断他:“你到底在说什麽呀。”

  两个人的车站28

  二狗摇头晃脑地说:“我早上出去砍柴的时候在山上看到你了。”

  白染说:“我怎麽没看到你?”

  二狗说:“你们到底是城里上,在山里住多少年都比不上山里人,走路脚步实沈,又走不远,又走不快。我走路很快而且很轻的,眼力又好,远远地就看到你了,你还没来得及看到我,我就又走远了。”

  白染说:“哦,我走路是不快。”

  二狗说:“你可不要怪我看到你了也不叫你呀,我这个人很随和很热情的,也很喜欢跟别人说话的。”

  白染说:“我没怪你呀。”

  二狗说:“我没叫你是因为当时我不好意思叫你。”

  白染说:“大男人有什麽不好意思的。”

  二狗说:“我也没什麽不好意思,我怕你不好意思。”

  白染说:“我又有什麽不好意思的。”

  二狗说:“那你旁边的人呢?谁知道他怎麽想?”

  白染心里咯!一下,隐隐有些不好受。

  二狗说:“当时我看到你跟余锡裕在一起,就想这个人怎麽这麽不要脸,连一天都等不得。”

  白染被他这粗鲁的话吓了一跳,说:“你这是什麽意思?”

  二狗说:“我可不是在乱说,不信你问他自己。我还是太客气了,他不是一天等不得。昨天我去接你们的时候他就来了,他连一分锺都等不得。”

  白染觉得如果自己为了这件事情跟他吵一架的话也未免太傻了,只能做出一副尽量和气的神情,放轻了语气,说:“大家来接我们,当然是在我们先到,怎麽就一分锺都等不得呢?”

  二狗说:“他跟我们不一样呀。怎麽能相提并论?”

  白染想起余锡裕也说过什麽一样不一样的,问:“有什麽不一样?”

  二狗说:“唉哟,我一个老实乡下人,有些事情我实在说不出口。也是那个余锡裕来了之後,我才知道世上竟然还有那种事。城里人到底是跟乡下人不一样,想的东西真是千奇百怪。”

  白染简直想翻白眼,心想,你说不出口还说个屁呀,也就懒得再问下去了。

  二狗说:“我是为了你好。以後不要再理余锡裕,没有必要为了一个无关紧要的人把自己的名声搞坏。”

  白染突然有些理解余锡裕的话。他受到所有人理直气壮的排斥,但他显然没有做过什麽实质性的坏事,比如坑蒙拐骗之类的,否则现在二狗就一定会直接讲出他的罪状了。二狗说这番话当然并没有恶意,但是这种谈话必然是不愉快的。幸亏他们两个要走的路本来就不长,还没来得及让气氛变尴尬,就到村长家了。

  狗子妈实在是个好家长,这时候又是两桌子饭菜整整齐齐地摆上了。二狗早把刚才的对话扔到了九霄云外,对他来说,话讲出来就没牵挂了,至於白染到底怎样或者余锡裕到底怎样,他也没多大关心,把脖子上围的毛巾往条凳上一扔,就拿起大搪瓷茶缸咕嘟咕嘟地灌起水来。

  桌边正坐著三个女孩子,原来陈亭亭她们几个果然早就自己回来了。

  两个人的车站29

  陈亭亭看他进来,疑疑惑惑地说:“你们刚才跑到哪里去了呀。”

  白染说:“我才觉得很奇怪。刚才明明看到你们几个在摘芦花,只往前走了几步路,回头看,你们就不见了。走回去找了个遍,都没找著你们。就那麽一点点芦苇,真的成了迷宫了。”

  二狗在一边惊天动地地咳起来。陈亭亭说:“你怎麽了?”

  二狗说:“我呛到了。”

  陈亭亭说:“我们几个就站在原地没动,就摘了几枝芦苇而已,一抬头你们两个就不见了。我们叫你们的名字,也没回答,再在旁边找也找不到你们。又不知道小余说的抓螃蟹的地方在哪里,只好在河边逛了一会儿就回来了。”

  二狗把茶缸子重重地放到桌上,说:“想抓螃蟹哪里没有,我们家背後的小水洼子里就是成群成群的,想去我带你去抓,抓到你想吐,比抓虱子还烦。”

  陈亭亭被噎住没话说了。苏姣噗嗤一声捂著嘴笑出来。

  二狗说:“这,这有什麽好笑?螃蟹就是比虱子还多。”

  苏姣说:“你这一比方亭亭就不想去了,她哪会想花那工夫抓虱子?”

  二狗还要分辩,就听到厨房里!啷一声敲锅的声音,狗子妈说:“还不快点来拿筷子,叫了你多少遍了。”

  二狗哦哦连声答应著,跑去抓筷子去了。

  陈亭亭心里其实有无限疑惑,但也没办法细问,皱了一下眉头,又笑起来,对白染说:“我们摘的芦苇插起来很好看呢,要不要去看看?”

  白染自然说好,回去自己住的屋子,果然窗台上、桌子上都点缀著芦苇的细叶子,原本死气沈沈地旧屋,一下子绿意盎然。白染说:“很好看。”

  陈亭亭也笑著说:“屋子就是要布置一下,再朴素的地方也会有一番味道。”

  两个人再回去的时候,村长一家都回来了,李红英几个也是一起回来的。李红英看到陈亭亭和白染一起进门,嘴角边掠过一丝冷笑,随即就挂上热情的笑容,说:“人都到齐了,我们也可以开饭了。”

  他们几个用的饭桌是一张细篾编的竹子桌,很巧是八边形的,一人一边,每人坐的也是一个细篾编的小竹凳子。因为桌子很小,所以还是很挤。最後空了两边,就在李红英和严燕中间,留给陈亭亭和白染,别人都已经坐了,他们俩过去坐的时候,就更挤了,胳膊肘都快要打架了。陈亭亭看到这番布置,心里暗暗叹了一口气。她其实对白染并没有那份男女之间的好感,只是觉得他独个一个男孩子受一群女孩子欺负太不公平,所以要站出来帮他一下。哪知道这就要受人嘲弄了。偏偏她心中真正有好感的是余锡裕,余锡裕对她又是若即若离的态度,实在让她有些失落。但她本来就是个很大方的女孩子,心里难过了几秒锺,就觉得也没什麽大不了,端起自己的饭盒子挑些咸菜开始吃饭了。

  这中饭跟前晚的晚饭是一模一样,一大盆白米饭,再加水煮洋芋和干炒咸菜。几个人心里嘀咕著,该不会以後都吃这个吧。後来事实证明,真就是这麽几样东西,一成不变地吃下去了。

  两个人的车站30

  李红英在饭桌上也很有热情,喋喋不休地说著早上的经过。原来她自告奋勇地去找村支书也不是完全无事可做的,那场面也似乎一点也不尴尬,其实真的有很多事情可以做。秋收之後就是农闲,正是搞学习运动的时节,村子里十个人倒有七八个不认字,那材料就得用插图多的,整理起来相当费脑筋。再一个,村里原本的一个老师是从十多地外的另一个村子请来的,家里有些变故,夏天回乡去了,虽然村里学龄的孩子并不多,但是一个老师都没有的话还是很难办的。於是李红英自告奋勇要给村里的孩子当老师,早上就用来整理教材了,下午还要再去帮忙刷标语。

  李红英讲得热血沸腾,苏姣却抱著饭盒子埋头“嗤”的一声笑出来。

  李红英翻著白眼说:“你这个懒得就差没懒断筋的懒虫,别人要做事你不积极参加就算了,还要在这里冷嘲热讽,有意思吗?”

  苏姣说:“你这话完全不通,我哪里有冷嘲,哪里有热讽?我只是吃饭吃的高兴趁著兴致笑了一声而已。”

  其余几个女孩子的表情各有各的精彩,显然也都有嘲笑的意思。李红英脸上有些挂不住了,说:“有什麽好笑的?”

  苏姣说:“我听到你又说要准备材料又说要刷标语,字写得歪歪倒倒横七竖八这些事情哪一件能做得下去?”

  李红英很生气,奈何苏姣平常就是这样牙尖嘴利的,也不是要冲著谁,而她自己是个有先进觉悟的进步青年,哪里能跟苏姣这样的後进分子拌嘴,只能沈著脸端著饭盒子死死地瞪著她。

  苏姣说:“哎呀呀,你这样瞪我,我好害怕呀。我又不是要说你,你激动个什麽劲呀,这一张八仙过海桌上哪个又写得好字呢?啊不对不对,我差点把何仙姑忘记了。”

  李红英莫名其妙:“什麽何仙姑?”

  苏姣说:“假设咱们是八仙,你是铁拐李,我就是吕洞宾了,只有白染跟我们七个性别不同,那可不就是何仙姑吗?说不定他是会写字的?”

  李红英说:“人家写的字你看过吗?怎麽知道是好是坏?”

  苏姣笑得连饭盒子都要抱不住了,说:“没错呀,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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