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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两个人的车站-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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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锡裕说:“她表了情意之後你就拒绝她了对不对?”

  白染当场傻住,那表情分明在说“你怎麽会知道”。余锡裕双手抱在胸前,得意洋洋地看著白染,嘴巴咧开,露出两排又白又亮的牙齿。

  两个人的车站83

  白染没有接话,因为觉得余锡裕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余锡裕自动自发地说:“其实很简单呀,如果你没拒绝她,她哪会哭著跑出去。”

  白染说:“这事是我做得不好,不过你干嘛笑得那麽恶心兮兮的。”

  余锡裕说:“你拒绝她,我很高兴呀,高兴到忍不住要笑。”

  白染皱著眉头说:“你这样幸灾乐祸,好吗?”

  余锡裕一时竟语塞了,说:“算是我不好。那别说她了,我们快点搬东西吧。”

  这一回,余锡裕带回来的是一辆板车,两个人把东西都堆上板车就可以一趟全拖走了。

  大狗有些尴尬,觉得这件事到底还是因为牵涉到了自己的婚事,如果去帮忙搬东西,就好像有点赶人的意思,如果不帮忙,又好像太无情了。想了一下,还是进来,说:“我帮你们搬点东西吧。”

  余锡裕和白染当然不会拒绝。除了大狗之外,再没有别人来主动帮忙,不过三个人也完全够了,很快就全部把东西装车妥当了,连属於白染的那份口粮都被大狗算好分出来一起装了车。大狗不知道说什麽合适,只能傻笑几下。余锡裕和白染跟他道了谢,就一人握一边车把,把板车给拖回去了。

  东西运到了,事情远不算完,小棚子里杂物实在太多,白染的行李根本放不进去。

  余锡裕有些惭愧,说:“其实里面还放得下东西的,只不过堆得太乱了,稍微收拾一下就行了。”

  白染留意到,余锡裕说的是“收拾”,而不是“扔”,在心里暗自叹了一口气,也无话可说。两个人把行李从板车上卸下来,余锡裕出去还车,白染就先进去收拾。棚子里跟废品回收站差不多,一眼看去,眼都要花了,只能收得一点算一点,把能叠放的东西尽量叠起来,把能搁东西的架子稍稍腾出来。挪开了一些东西,才发现隔床不远的地方有个架子原来是一个书架,自己的那些闲书总算是有地方放了。顺带著扫了一眼架上,原本摆著的全是修理类的书,什麽拖拉机拉半导体拉,其中却夹了一本比较与众不同的,牛皮纸包著的厚本子。不知不觉就伸手抽了出来,封皮上是空白的,翻开原来是本相簿,扉页的左下角写著两个极小的字“童颜”。

  白染想起之前在余锡裕的饭盒水壶上也见到过这两个字,才醒悟这是一个人的名字。看看里面的照片,是个约摸初中的男孩子,从穿著打扮来看家境相当不错,一张脸长得极清秀,大多照片里都笑著,而且笑得非常灿烂。白染有种非常不好的感觉,心里有些刺痛,接著向後翻,明白自己大概是在嫉妒这个男孩子。他本身的长相倒不重要了,最吸引人目光的是他灿烂笑容,还有那双眼睛,闪著宝石一样的光。那种灿烂的光辉在别人看来或许是动人的,但在白染看来,却极其刺眼。

  两个人的车站84

  白染想到自己,不论是思想还是言行,都那麽灰暗,整个人生,好像一点光彩都没有,为什麽在同时在同一个世界上,另外一个与自己年龄差别不大的男孩子会活得那麽阳光明媚呢?这样的怀著嫉恨之心的自己就显得更加阴暗了。

  白染不想再看下去,正要合上相簿放回原处,余锡裕回来了。

  余锡裕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压根儿没想到自己的窝里还有这些“危险物品”,一回来就看到白染拿著一本似曾相识的相簿站在那里若有所思,吓得魂儿都飞了。他赶紧试探著说:“小白先过来一下,帮我把这个箱子塞到床底下去。”

  白染果然放下手里的东西走了过来,说:“你这什麽东西这麽大一箱?还有用吗?”

  余锡裕说:“这是之前修理打谷机的时候换下的一些零件,一时用不著,但将来可能还需要,就先放床底下吧。”

  白染乖乖地跟他一起抬箱子,非常重,几乎要闪了腰。搬到床边,才发现,床底下基本上已经快堆满了。只好先把床底下摆摆整齐,否则塞不进去。

  白染一边收拾,一边问:“‘童颜’到底是谁呀?是你很亲近的朋友?我刚才无意翻到一本相簿就是他的。但是他不在黄平乡。”

  余锡裕在心里盘算了一下,说:“童颜是我之前下乡的地方认识的。你之前看到过我用的饭盒和水壶就是他的。”

  白染说:“你不是从一开始就待在黄平乡的?”

  余锡裕摇摇头,说:“黄平乡实在是太偏僻了,所以一直都不是知识青年学习基地。近几年下乡的知识青年越来越多,普通县乡都安排不下了,今年开始才把你们几个派来的。”

  白染大为意外,说:“怎麽不是知识青年学习基地?你之前不是就在这里了吗?”

  余锡裕说:“我到这里来跟学不学习没什麽关系,是惹了祸事被别人讨厌,才会被独个儿赶出来的。而且,黄平乡也不是我待过的第二个乡,而是第三个了。”

  白染想问“你到底闯了什麽祸”,又觉得有点问不出口,改口说:“那童颜现在在哪里呢?”

  余锡裕说:“他家里帮他托好了关系,他下乡只两年就回城了。”他说了一半突然想起,童颜走了这麽久,东西却还被自己留著,好像有点说不过去,就转口说:“他家里条件很好,不缺这点旧东西,走的时候,家当都送给我了。这相簿你要不提,我平时都想不起来的,大概是一直夹在旧书里面。”

  白染想问童颜到底是个什麽样的人,但是又想起,余锡裕的同伴先走了,他自己却滞留下来,肯定是很难过的,於是只好把这个疑问放到心里不说了。虽然不说,但奇怪的是,童颜这个名字,还有那种阳光一样的笑容,魔咒一样印在白染的脑海里。其实从小到大,比自己条件好的人数不胜数,母亲出走之後,更是如此,为什麽只对这个童颜有这麽强烈的嫉妒心呢?

  两个人的车站85

  白染决定不再提起童颜,因为不想让余锡裕看透自己的嫉妒之心。但余锡裕却紧张到了极点,搜肠刮肚想了半天,说:“我刚刚才想起来,昨天晚上我看书看太久了,最後一点灯油也被我点完了。前几天我刚跟赵保贵吵了几句嘴,你替我去跟他领一点灯油吧。”

  白染不假思索地就答应了。余锡裕找出一个黑黝黝的油瓶子给他,他就去了。

  赵保贵就住在离稻草垛不远的地方,余锡裕能利用的时间实在不多。他手忙脚乱地拿出白染刚放下的那本相簿,翻到最後几页,把有自己合照的照片抽出来。仓促之间又不知道该如何处理,突然想起有一本很旧的俄语词典,很厚还且封面还有夹层,赶紧把拿出词典,打开夹层,把照片塞进去。刚把夹层叠好放回书架,白染就回来了。

  白染带回来的不止是灯油,一边放下东西,一边说:“刚才跟赵保贵说了几句话,才发现你是在骗我呀。什麽跟他吵嘴呀!他还说你早上出去借板车的时候遇到他,问他能不能领个新脸盆呢。”

  余锡裕无话可说,只能嘿嘿地傻笑。

  白染说:“你帮我搬东西肯定很累,我出去拿点儿东西也是应该的,这麽简单的事,你直接说就行了嘛。”

  余锡裕说:“明白,明白,以後再不骗你了。”

  白染说:“不过说起来,昨天刚提到要洗脸,你今天就要去领脸盆,该不会说你之前连盆子都没有,所以才没办法洗脚的吧。”

  余锡裕说:“你看我这儿杂七杂八的东西还不够多吗,哪儿塞得下盆,没盆子当然就不用洗脚了。”

  白染说:“真巧,你这儿就偏偏只多了一个盆子?”

  余锡裕说:“又没有用处又占地方嘛。”

  白染说:“说来我也不能影响你的生活习惯,如果不喜欢,这盆子是留是扔都随你。”

  余锡裕说:“你说要洗脚,我当然听你的。”

  白染笑起来,说:“听人劝,有饭吃。”

  余锡裕说:“听人劝,有觉睡。”

  白染听了很奇怪,说:“没不让你睡觉啊。”

  余锡裕嘿嘿一笑,也不解释,只是暗暗庆幸,白染暂时忘了相簿的事。

  两人收拾了一早上,直到中午肚子饿了,才勉强收拾完。白染说:“之前都没有机会,不过我是真的会做饭的,今天中午就我来做饭吧。”

  余锡裕说:“行啊,要不你先等会儿,我去挑水。水缸里好像水不多了。”

  白染点头答应,拿起小刀开始刮土豆皮。

  小木棚距离河边不远,打水挺方便,余锡裕总是只把桶打半满,轻轻松松地挑回来,用完了再打。就水而言,这并不是最好位置,在全村的最下边,河水被所有人用过了才流过来,也之所以余锡裕会一个人住在这里。不过白染和余锡裕都不在乎这一点,村子的上边并不是河的源头,村子的下边也并不是河的最下游,所以说到底也还是一样。相反,白染觉得黄平乡的水很干净,不论什麽时候,水都是清澈见底。挑回来的水,不用明矾似乎也没有大问题。

  两个人的车站86

  通常灶和水缸都会安置在屋外,可余锡裕却把炉子锅碗菜刀砧板之类的东西放在小棚子里,离床很近的地方。白染疑惑著,在这样的条件下,余锡裕竟然没有被煤气呛死,真是奇迹。

  只有一个炉子,所以白染先煮饭。白染煮起饭来就像在做化学实验,精微细致。把米量进小铝锅,瞪大眼睛摘完砂石,反复淘洗了,估算著放好水量,把炉火关到不大不小,又用碎砖块把锅垫起适当的高度,才算完事。

  余锡裕说:“你这麽精细,不如蒸饭了,那样绝不会把饭给煮烂了。”

  白染说:“我不是不喜欢蒸饭,只不过觉得实在太费火,还是常用煮的了。”

  一边一煮饭,一边把洋芋切成了极薄的片,就像纸一样。余锡裕说:“你这样切都有有什麽意思?切这麽薄干什麽?”

  白染说:“这个先放著。待会再用。”

  他架起铁锅,烧得不高不低的温度,说:“油在哪儿呢?”

  余锡裕递过来一个油罐子,说:“我很少用到食用油的,一方面怕浪费,一方面是怕棉籽油吃多了有害。”

  白染听了很新奇,说:“棉籽油是什麽?油不是菜籽榨的吗。”

  余锡裕说:“乡里这麽穷,怎麽会有菜籽油。就算动员所有力量种一季油菜,收了之後也不够交任务的。平时吃的一点油是邻近乡县支援的棉籽油。棉籽油炒菜挺好吃,就是对身体有害。”

  白染说:“有什麽害?”

  余锡裕:“你不知道?棉籽油吃多的话,会影响男人那方面的能力。”

  白染的脸一下子红了,完全没想到那一方面去,心里相当尴尬,转过话头说:“盐罐子在哪儿呢?还有筷子。”

  余锡裕一样一样地递给了他。

  白染在锅底子滴了一点油,用筷子夹起切好的洋芋片,沾上一点盐,再在锅底蹭上一点油,在锅里铺开。他动作麻利,不大会儿,就全铺好了,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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