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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两个人的车站-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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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分都是要上交做战争储备的。再说了,你没在乡下生活过,不知道乡里人的心,一辈子守著自家的一小块地,比儿子姑娘还要宝贝,现在这田地也不是谁家的,总不会像自家的东西那样著紧吧,最後怎麽弄得好。这种情形,你要怪谁磨洋工,你拼了命地憋劲是要支持谁?我们俩在山上没人看见,怎麽做全凭自己,但也没理由做傻瓜吧。”

  白染哑口无言,余锡裕的理当然是歪理,但也无法反驳。白染低著头,脸上有点红。余锡裕拍著他的肩膀,说:“只是叫你中午歇一下,怎麽搞得罪大恶极一样。睡一会儿就睡一会儿吧。”余锡裕在白染肩头轻轻一推,白染就坐不稳,向後倒在地上。白染不知所措,再看余锡裕,已经闭著眼睛靠在一棵大桑树的树干上了,想一想也就跟著闭上了眼睛。他自己以为不累,但没命地干了一早上哪有不累的,一闭眼就睡著了。

  他一闭上眼,余锡裕就把眼睁开了。余锡裕平常吃吃睡睡游手好闲,这时哪来的瞌睡,就一直盯著他看。最开始是越看越上火,但终究觉得此时不能轻举妄动,只能用眼光抚摸著面前的人。天空底下是轻盈的风,吹得远山上的枯叶一阵阵地如波浪一般的声响。背靠著的老桑树的黄叶子疏疏落落地落下来,有些轻轻飘到了白染身上,他睡得很熟,根本没有察觉,余锡裕摘下一两片,又陆续有别的落下来,余锡裕就停手不摘了。渐渐地,吹著风,又平静了下来,觉得现在这样也不错。

  两个人的车站50

  白染一觉醒来,太阳已经偏西了,一骨碌坐起来,看到余锡裕正悠悠闲闲地靠在树上看著自己,有些不高兴,说:“也不叫我一下,现在很晚了吧。”

  余锡裕抬手看了一下,说:“哪里很晚,才两点多而已。”

  白染才看到,邋遢的余锡裕竟然有一块上海牌手表,忍不住多瞄了一眼,那并不当红的 17 钻 A581 式样,而是稍小一圈的,纯白表盘上没有数字,而是细致的黑线刻度,表带是黑漆皮的。那其实就是白染曾经极度向往的一块 35 钻 8120 ,还带有一个小小的日历。算算时间,这块表至少戴了五年以上,表面表带却仍然油光!亮。

  余锡裕自然留意到白染的眼光,说:“你没有手表?”

  白染摇了摇头,他自己家里真是穷困潦倒,哪来的手表,可余锡裕手上那麽好的一块表,实在少见,说:“你该不会说,你的手表也是从别人那里捡来的吧。”

  余锡裕耸耸肩,说:“那倒不是,我高中‘毕业’的时候,我爸给我买的。其实在乡里,手表也没什麽大用,看太阳就行了。你要是喜欢,我借你玩。”

  余锡裕是真的不在乎,白染却连连摇头,说:“我没那意思,你自己的手表,自己带著吧。”

  白染站起来,接著割,余锡裕却越发理真气壮地犯懒,本来就睡过了两个小时,下午的成绩就更少了,一天下来,这一层都没割完。白染唉声叹气,余锡裕说:“割得挺多的了,收工回去吧。”

  下山的时候,自然要顺便挑下去一些,两个就扎了两挑。白染挑上了,余锡裕说:“你先走,我自己後面再下来。”

  白染很疑惑。余锡裕眨著眼睛说:“你要是想两个人一块儿下山,我也没意见。”

  白染不知道他这是什麽意思,但又不想和他分争,挑起担子正要走,突然回头扫了一眼余锡裕的那一担,说:“哦,合著这一担算是你割的,对吧。”

  余锡裕才明白,原来白染还没听到别人的闲话,那今天跟自己的别扭又是为了什麽?也不知道是该庆幸还是该遗憾,哭笑不得地说:“咱们两个,谁跟谁呀,你还要跟我计较这个?”

  白染哼的一声,转身走了。余锡裕在他背後说:“你就挑到我住的棚子边上,那里就是谷仓。”白染嗯了一声,往前走了好一段了,听到余锡裕在背後喊话,似乎在说:“明天你也不用带饭。”听不真切,回头看时,只见到余锡裕在背後猛挥手。

  白染心里嘀咕著,这余锡裕的确是个摸不透的人,村里人对他那麽多阴阳怪气的议论,结果竟然让他看谷仓了。一路挑过去,天都快黑了,村长还守在谷仓边上,指挥著几个人把谷子摊开晾平。看到白染过来,笑呵呵地说:“你来得还不算晚,那几个姑娘才刚回去,这会儿应该还没开始吃饭。你就跟狗子妈说一声,就说我在这里多待一会儿,你们先吃,给我留一碗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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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染答应著回去了,果然村长家里晚饭才刚摆上。狗子妈一看白染就说:“你中午饿到了吧,本来做好了窝头的,结果偏偏忘记给你了。”

  白染去灶台上拿自己的饭盒添饭,看到自己的饭盒里两个圆圆的酱菜窝头,冒著热气,沾著饭粒,看来狗子妈已经放在蒸饭锅里回锅蒸过了。白染拿著饭盒要去坐著开吃,狗子妈却把他的饭盒抢了过去,抓起饭勺往里面压饭。白染赶紧接过来,说:“不用添了,其实两个窝头就够了。”

  狗子妈叹著气说:“都要怪我,半大小夥子给我饿了一天,给狗子爸知道了,肯定得骂我。这会儿你就放心大胆地多吃点。”

  白染一看自己的饭盒里堆著像小山一样,哭笑不得地说:“我真的不饿。”

  狗子妈说:“快吃吧快吃吧,怎麽可能不饿。”

  白染的饭量本来就不大,中午的两块洋芋饼子就挺挡饱的,这时候端著满满的一个饭盒,登时压力很大,但是乡里最忌讳浪费粮食,饭都添了,不吃也要吃了。夹起一个沾满了饭粒的窝头,硬著头皮咬了一口,意外地发现那黑乎乎的东西原来非常好吃。杂合面不比精面,怎麽都不可能做出白花花的颜色来,但口感其实很好,又松软又有嚼劲,不会带著发面的那一点点酸味,而且那黑乎乎的颜色并不是杂合面的本色,而是掺了切碎的酱菜的缘故,特别爽口。白染吃了两个窝头,胃口大开,紧接著连扒白饭,连饭桌上千年不变的洋芋都不那麽讨厌了。

  狗子妈笑起来说:“看来真是饿了。不过,我做的窝头不错吧,谁吃了都说好吃。”

  白染连连点头。

  狗子妈说:“那明早上多蒸几个给你们带著。”

  白染想起刚才临下山时余锡裕那句模模糊糊的喊话,鬼使神差地说:“我不用了,真不用给我带。”

  狗子妈说:“不带吃的怎麽行呢,当心倒在山上了。”

  白染说:“我干活干得本来就不算多,又不大饿,不带还省事得多。”

  狗子妈的眉头一下子皱起来,犯了大愁一样,说:“这个伢怎麽这麽强哟。你不带就不带吧。我也不是只蒸你一个人的,不带的话,晚上回来再吃也是一样。”

  白染心里很过意不去,但就是说不出一句服软的话来,默默低了头扒饭。狗子妈猛叹了一口气,只好坐到自己的那一桌吃饭去了。

  吃完了饭一出门,女孩子都叽叽喳喳地抱怨著背多麽疼拉,手脱了皮拉。陈亭亭问白染:“今天白天怎麽不见你。”

  白染说:“我看你们人手挺多的了,就往更上面去了。”

  苏姣在一边听到了,哼的一声,说:“这还要特地问他一句?他就是怕我们一群女孩子占了他的便宜,所以特地单个逃走了。”

  白染还真没想到占不占便宜的事情,这时听到苏姣说起,也不反驳,低著头走自己的路。陈亭亭说:“别乱说,白染才不会这样想。”

  两个人的车站52

  苏姣说:“你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你怎麽知道他怎麽想的。”

  陈亭亭知道要是一接口,肯定又会被她纠缠个没完,伸手拧了一下她的脸,不再接著说了。

  还没进院子,白染又接到了警告,齐芸说大家要洗澡,所以在大家洗完之前,他不许回去。齐芸所说的大家自然是不包括白染的,他不能一个人跟七个人争,只能留在院墙外面喂蚊子了。只听到院子一阵叮叮匡匡,原来至少在今晚,齐芸的要求是很受大家欢迎的。

  白染坐在黑乎乎的草丛里面,百无聊奈地等了快两小时,院子里才算安静了。蹑手蹑脚地走进去,陈亭亭正在晾内衣,看到他进来,指指烧火台,说:“那里有烧好的热水,你也洗洗吧。”

  白染正要去,突然鬼影一样的陈亭亭在对他招手,只好走近一些。陈亭亭附耳过来,小声说:“这水是苏姣帮你烧的,告诉你知道,不过你不用谢她了,她的脾气怪得很。还有,灶台旁边帮你搭好了布罩子了,你就在里面洗吧,蜡烛也还有好长一截呢,应该够的。”陈亭亭晾完衣服就去睡了。白染折腾了一阵子也自己去睡下。

  第二天大家还是一块出去,村长带队。昨天下山时天已经比较黑,这时候上山才看清,原来山上稀稀落落的割过的地方没多少。白染想起余锡裕昨天说过的话,一时不知该作何感想。走到半山腰,趁众人不留意,他就一个人单独脱队向上走了。到了昨天割稻子的地方,地上还是一片狼藉,桑树下一个人四仰八叉地横躺著,是余锡裕。

  白染上去用脚轻轻踢踢他,说:“什麽时候来的,怎麽这麽早。”

  余锡裕打个哈欠坐起来,说:“不是你说我懒的吗,我就早点来。”

  白染说:“大清早的,刚起来就又睡觉,这还不算懒吗?”

  余锡裕说:“你又没来,我闭上眼睛养神,现在不是睁开了吗?”

  余锡裕懒洋洋地靠著桑树坐著,没有要起来干活的意思。白染不理他,从树根下的草丛里找出昨天收好的镰刀,又开工了,说:“你就打算一直在这里偷懒?”

  余锡裕说:“不是我要偷懒,是你一来就把我的工具抢走了。”

  白染大怒,恨不得把镰刀扔他身上。

  余锡裕说:“别别别,别当真呀。好吧,是我偷懒不想动弹行了吧。”

  白染叹了一口气,说:“进度这麽慢,不知道什麽时候才能割完。”

  余锡裕说:“早著呢,连这边山上都没割完。别处还有不少小块的散地呢。”

  白染说:“要是突然下雨怎麽办。”

  余锡裕说:“真是咸吃萝卜操淡心。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你拦得住吗?”

  白染又要生气,余锡裕赶紧又说:“你放心好了,这段时间不会下雨的,不然村长哪里还按捺得住?”

  白染一边割一边想著午饭的事。早上狗子妈果然蒸好了所有人的午餐,他没有带出来,那两个大窝头现在还在碗柜里放著,不知道今天中午又会怎麽解决。

  两个人的车站53

  余锡裕也没有总坐著,过不了多大会儿就起来帮他。白染说:“算了,你的好镰刀在我手上,你还是不要勉强了。”

  余锡裕说:“你真是没救了,别人说什麽你就信什麽,镰刀这种东西,都已经自己动手加工了,怎麽可能只做一把。”一边说,他一边拿出一把几乎一模一样的镰刀。

  白染再度险些气晕,不过有余锡裕帮忙总比没有好,就默默地接受了。余锡裕本身是非常能干的,有他帮忙,进度就快了不少,中午两个人就差不多把这一层割完而且捆扎好了。

  余锡裕说:“吃了东西睡会儿再到上面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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