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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无声陷落-第39章

小说: 无声陷落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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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即便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也终究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退一步说,就算找到了,经历了外婆和林家人的种种关切呵护,怕是什么样的温情都会觉得逊色,都不会放在眼里,更不会进到心底……都会让人感到失望。
  是的,失望。
  其实,对于自己的身世问题,吴文宇一直是不太相信的,或者说不太在意。
  直到看见那张照片,照片上那个眉目英挺的女人立马就激起了他的亲近欲和好奇心:想无止尽地亲近她,了解她,知晓关于她的一切;同时,也想知道,她为什么要这么做——既然已经送了个冒牌货去秦家,为什么还要抛下自己,而不是带在身边。
  当然,并没有怨恨的意思,只是单纯地想知道。
  总觉得,这件事很奇怪,也很不简单。
  那终究还是要去秦家——凭秦家的势力,要查清楚当年的事还不是易如反掌。
  一瞬间有种前途未卜的感觉。
  “咚咚——咚咚——”
  正兀自沉思着,门上响起一阵小心翼翼的敲门声,而后便是秦风恭敬中带着几缕不自然的声音。
  “少爷,该打针了。”
  “进来吧。”
  门应声而开,一个护士跟着秦风后面走了进来,手里推着一辆小车,最上面一层摆放着三瓶500毫升的透明液体。
  不自在地皱皱眉,在护士的催促下爬上床,木然着一张脸看着她熟练又轻柔地开瓶扎针,吴文宇莫名觉出几丝凉意。
  “秦风,你留下。我有话问你。”
  挂完点滴,秦风就想跟着护士一起离开。还没转身就听到吴文宇叫他留下,心里忍不住又开始叫苦,不知道这位少爷又想到什么问题来刁难他了。却又不敢违抗命令,只好悻悻上前,走到床边,边欠身边说:“少爷有什么问题?”
  看着秦风一脸视死如归的悲壮,吴文宇哂笑一声,漫不经心地开口:“叫得还挺顺口啊!怎么,你真的相信我是秦家的少爷?”
  ——果真难缠!
  再度感叹一句,秦风心下盘算了一番,好一会儿才说:“既然秦管家和澜少爷都说您是,那一定错不了,您就是少爷。”
  摇摇头,吴文宇真不知道该说他此时的应对是一时机巧,还是毫无主见的愚忠。想了想,觉得再作弄下去也没多大意思,亦无需再做戏,当即换了话题。
  “给我说说秦家都有些什么人。”
  “只有老爷、大夫人和澜少爷,再加上少爷您,总共四个人。”
  暗忖一句还真是人丁稀少,吴文宇蹙眉疑惑,“大夫人是谁?”
  “是大老爷的妻子,澜少爷的母亲。”料想吴文宇应该还会继续追问,秦风索性一口气说了下去,“大老爷是老爷的大哥,十几年前死了,留下大夫人和澜少爷孤儿寡母,老爷一直都把澜少爷当做亲生儿子来培养。”
  懒得问所谓的大老爷是怎么死的,眼前闪过照片上那个女人含笑的眉眼,吴文宇想问什么终究忍住。恍然片刻,才接着问:“澜少爷是个什么样的人?”
  话题突然从秦家的人口跳到秦澜身上,秦风一愣,有些反应不过来。加之一直以来都是跟着那个冒牌少爷,对秦澜确实不怎么了解,只好默然。
  “那美国的那个少爷呢?别说你不知道,你以前应该是跟着他的吧。”
  强压下心头的一丝泄气,吴文宇的声音显出几分强硬与威严,听得秦风微微一震,一时间竟觉得这真少爷还真有几分少爷的架势,不像美国的那个草包,毫不犹豫地说:“就是个游手好闲的纨绔子弟。”
  最后四个字,已然足以概括,再加上前面四个字的修饰,吴文宇霎时了然,挥挥手说:“好了,你可以出去了。”
  本来极盼着听到这句特赦的秦风却没有马上出去,反而再上前一步,掏出一部手机递给吴文宇,“秦管家和澜少爷正忙着办理少爷的出国手续,一时半会儿抽不出时间来看您,叫您留着这部手机,有什么事就和他们联系。”
  接过手机,看都没看一眼就扔在了床头,吴文宇闭上眼,示意秦风可以出去了。
  秦风也识趣,看出吴文宇大约是心情不好,转身离去,走到门口又忽的回过头来,“不知道少爷中午想吃什么?”
  “随便。”
  ——反正吃什么都会一丝不落地吐出来。
  
  果然就像吴文宇自己猜测的那样,当真是吃什么吐什么,情况持续到第二天中午,不仅招来了行色匆匆的秦澜、秦世友和大批医生,还招来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看一眼病床旁边的人,穿着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明显大了几号的白大褂,戴着一副边框眼镜,一脸世界末日来临的样子的李炜,吴文宇忍不住翻翻白眼,感觉胃液开始翻滚,胃部微微抽痛起来。
  一时间不知道是反感,还是失落。
  看到吴文宇皱眉,像是有些痛苦,李炜张张口,竟没有关心吴文宇的身体怎么样,而是问:“听说你要去美国?”
  再次翻个白眼,暗想这个人还真他妈的神通广大,吴文宇没说什么,算是默认。
  然后就是一阵轻微而慌乱的响动,李炜的声音听起来暗哑低沉,掺杂了哀求与挽留的意味,“可以不走吗?”
  “你以为你是谁。”
  本来不想说什么,却怎么都忍不住。冷冷的声音没有丝毫温度,透着些不耐与无端的恼怒。
  “我喜欢你!”
  早知道会是这样的回答,虽然满心苦涩,李炜还是大声说出了那四个字。而后不等吴文宇有所反应,自顾自往下说。
  “转到安阳的第一天我就喜欢上你了,但你总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对谁都爱理不理,我根本就不敢靠近你。后来他们怂恿我去挑衅你,我想这可能是个接近你的好机会,就、就……”
  就怎样李炜没有说下去,因为吴文宇的眼神刹那间变得凛冽低寒,散发着鄙夷厌恶的光芒,如有实质地打在身上,让李炜浑身一个激灵,有些畏惧。半晌,才能压抑着声线的颤动,继续倾吐自己的爱恋。
  “结果不仅没能接近你,反而被迫转了学。其实我根本就没想过要报复你什么的,但你哥哥的态度很坚决……我本来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但没想到你居然上了S大,还跟我住同一个宿舍,你不知道那个时候我……我有多高兴。”
  嘴里说着高兴,李炜的声音却陡然沉了下去,隐隐竟有些虚弱。
  兴许是勇气耗光,又或者是想到了什么伤心之事。
  “可你还是那个样子,话都不愿意跟我多说一句。要不是我天天跟着你,你恐怕连看都不会看我一眼。可我还是喜欢你,很喜欢你……所以我希望你能留下来。”
  吴文宇自始至终都没有插话,只是睁着一双眼睛,看看天花板,又看看头顶的点滴瓶,不知道有没有在听。
  一时悲伤,一时失落,一颗心忽冷忽热。
  顿了半天,吴文宇始终无动于衷,李炜定定心神正待开口,却听吴文宇语气森然地说:“我不是同性恋。”
  “你骗人,你明明就是!”想都没想,李炜大吼着反驳过去,“我也一直以为你不是,所以都不敢向你表白,怕你觉得恶心。但是我都看见了,那天你哥哥来看你,你们在车里接吻。我都看见了,你别想否认!”
  “那又怎样?这并不能说明我就是同性恋。”
  “不是同性恋怎么会跟一个男人接吻,我还看见他把手伸进——”
  “你他妈说够了没有,我说不是就不是。”打断李炜的话,见他绷着一张脸满眼不信,吴文宇不由大感挫败,偏过头,颇不甘心地补充,“我只是喜欢他而已。”
  话里罕见的温柔让李炜一怔,心里酸酸涩涩得很不是滋味,脱口就道:“可他不是你哥吗——”
  “吗”字的尾音刚刚出口就被堵在了喉咙里,李炜眨眨眼,完全没有看清楚吴文宇怎么就突然冲到了他跟前,左手还吊着输液管,右手却紧紧掐住了他的脖子,眼里满是血丝,声音和表情都是恶狠狠的,显然愤怒至极。
  “都说了不准在我面前提起这个字、这个人,你他妈把我的话当耳边风是吧!滚出去——”
  说完一甩手,李炜顺势跌倒在地上,心里却在想,明明前段时间两个人还是浓情蜜意,听吴文宇的口气怎么现在像是结了深仇大恨似的,难道是分手了?那自己岂不是……
  想到这里,李炜不禁一阵狂喜,根本没有被拒绝的伤心羞恼,满心雀跃地冲出病房,连撞到了人都不知道。
  
  伸手护住怀中的保温桶,林吾诚回头看了一眼跟他装了个满怀却浑然不觉,仍旧低着头往前冲的人,白大褂下的身影竟有些微的熟悉感。
  却只是疑惑,并没有太在意。
  见两旁的保安果真没有阻挡,透过门缝看了一眼,林吾诚犹豫了再犹豫,终于抬手打开门,走了进去。
  吴文宇站在原地还没来得及上床去,应声抬头,看到门口站着的人,不由得一阵眩晕,有种天地倒错重生的感觉。
  林吾诚则是一阵又一阵的心疼。
  才两天没见,吴文宇竟然瘦得不成样子了,本就清瘦的脸颊上颧骨突出,刺得人眼眸生疼。
  自那天吴文宇搬过来之后,他就借口几天没上班,公司事忙而一直没来看过他,只有林岩夫妇一天还会来个两三次。但碍于秦家的态势,却是不能整天整天地守着了。只等昨晚回家,王芸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跟他说吴文宇这两天都是吃什么吐什么,只有靠打营养剂补充营养,心里一紧,曲曲折折地痛,才决定今天来看看。
  看到之后就开始后悔,为什么不吴文宇前脚走他后脚就跟过来看看?又或者不听林岩的话,拽死了不让他走?
  这两天他一直在琢磨林岩的那句话——不要再让小宇失望。
  他一开始还不太明白,失望也就算了,什么叫“再”?为什么是失望,而不是伤心、痛苦、怨恨……或者别的什么感情?
  见到吴文宇的这一刻,他觉得自己有些明白了。
  虽然做了那样的决定,态度也是那么坚定决绝,带着一种义无反顾的意味,但在吴文宇的潜意识里,应该还是在等着他的吧——等他千方百计、想方设法地将他留下,甚至是……恳求。
  意到此处,林吾诚不禁微微一笑。
  林吾诚站在门口半天没动,一脸沉重,却忽而咧嘴一笑,看起来实在诡异。吴文宇却只是看了他一眼,既没有问他来干什么,也没有叫他滚出去,而是单手捂着上腹,艰难而吃力地爬上床躺下来。
  看到他的动作,林吾诚这才惊得三步并作两步奔过去,把保温桶放在柜子上,坐在床边急切地问:“怎么了?胃又痛了?”
  吴文宇皱皱眉,咬着嘴唇没说话,神色痛苦隐忍。
  ——刚才真不该动怒。
  ——但实在忍无可忍。
  见状,林吾诚轻轻拉开吴文宇按在腹部的手,力道适中的揉捏起来,边揉边说:“好几天没正经吃饭了吧?做了你爱吃的菜,还熬了莲藕排骨汤,等胃不疼了再吃。”
  极度温柔的语调,极尽温柔的动作,竟有些恍如梦中。
  没有拒绝林吾诚的按摩,吴文宇闭闭眼,几不可闻地“嗯”了声。
  他早说过,他不怕死,但真的怕疼。
  气氛一时静谧下来,林吾诚手下轻柔地按压着,时不时抬头看吴文宇一眼。吴文宇并不闭眼,却是胡乱转动着眼珠子,就是不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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