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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8章

沧月镜系列-第348章

小说: 沧月镜系列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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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啊,什么忙?”那笙脱口答道——不知为何,她并未觉得一个陌生的鬼魂对自己提出要求有过分之处,反而有一种雀跃之感。

白衣女子没有说话,忽然伸出一只手来按在了她的额上。

那双手没有温度,那笙只觉得一阵恍惚,似乎有一道明亮的光从眉心射入,瞬间充盈了她的全身。手上忽感炽热,她吃惊地低下头,发现自己的手里居然凭空凝聚出了一道光华,宛如一把虚无的光剑。她听到了那个温柔而宁静的声音在心底轻轻道:“孩子,我的灵魂只能凝聚很短的时间,无法独立行动。请以最快的独夫,带我去战云密集之处。”

战云密集之处,巨大的金色机械悬浮在半空中。

伽楼罗巨大的羽翼遮蔽了铜宫上空的夕阳,身侧簇拥着无数的风隼,汇聚成一片遮天蔽日的乌云,散发出凛冽的杀气。

寂静的舱室中,这架拥有媲美神魔力量的杀人机械却发出了阵阵战栗。

“主人,”潇的声音低低响起,“晚上真的要举行那个封王仪式么?”

“嗯。”金座上的军人简单地应了一声,眼神却始终投注在手里那件东西上。那是方才盗宝者的使者动来的一卷破旧卷纸,上面凌乱地画着许多符号。不知道为何,在看着这一卷纸时,军人冷酷的眼神忽然变得柔和起来。

“可是如果主人要下到地面上的话,潇就无法陪伴您了。”傀儡忧心忡忡地叹道,“您会被沙蛮和盗宝者保卫——不如不要去铜宫了。”

“放心,我会……”云焕还是翻看着手里的东西,声音却陡然顿住了——最后一页纸上,凌乱地写满了字。那样熟悉的笔迹,仿佛一瞬间将时空逆转了过来。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翻来覆去只有这两句话,被狂乱地涂抹在了粗糙的羊皮纸上。笔迹一开始是拘谨的,然后渐渐恣意,越到后来越肆无忌惮,凌厉的笔锋里几乎让人产生了一种强烈的窒息感。

云焕猛然合上了手里的羊皮纸,将脸深深埋入其中。

是的,是的……这是一年前他在封墓之前留下的东西。当时的他,竭尽全力也无法将古墓里的血迹清洗干净,只好筋疲力尽地独自坐在黑暗里。在这个童年、少年时居住的地方,他翻开了这卷昔年师傅教授他剑技的手绘卷,凝视了许久,在最后一页上留下了这样的笔迹。

看来,那些盗宝者果然已经进入了古墓。

“这只是我们为您准备的礼物之一。如果少帅肯屈尊来到铜宫,还能看到更多的珍宝。”

——那个使者居然敢这样对他说话,让他在狂怒之下不由自主地出手,斩下了那个狂妄者的头颅。血溅到了纸上,染上了一抹殷红。他下意思地去擦,却无法将血色从那样珍贵的东西上抹去。

三日之期转眼已到,大军集结在铜宫上空。

云焕放下了书卷,从金座上长身而起,眼神冷酷。

“主人!”伽楼罗发出了轻微的战栗,潇脱口低语,“不要去!”然而云豢只是回头漠然地看了金座上的傀儡一眼,并未对这样的请求有所动容。他走向舱门,拉开,大漠上的冷风顿时席卷而来,充斥了整个黑暗的机舱。破军少将站在舱室被,俯身着脚下暮色里乌兰沙海,神色渐渐转为狠厉。

外面已经有军队在等着他,无数的风隼和比翼鸟簇拥着伽搂罗。

破军少将从金色的机械里走了出来,抬起手示意征天军团九天的各部将领靠近。九架比翼鸟被鲛人傀儡操纵着,准确地降落在了伽楼罗宽亏的机翼上。

“禀少帅,按照您的吩咐,我们一直监视着帕孟高原的各个防卫,入夜前,有人通过密道去了铜宫……”负责监视西方的将军跪下禀告,脸色凝重,将声音压得很低。

“很好。”云焕只是短短地吐出两个字,然后回头对簇拥在周围的将领们低声吩咐了几句什么。

身穿银黑两色军服的沧流军人齐齐单膝跪地,断然领命而去。

“潇,你在这里等我。”安排妥了一切后,云焕孤身站在巨大金色机翼上,声音低沉,“等我下去将师傅的遗体迎回就会发出讯号。到时候你就徽调这里,杀光所有的盗宝者——这片沙漠上,鸡犬不留。”

伽楼罗的颤动在一瞬间停止了,潇的脸色苍白如死。

“凡是碰过那座古墓的人,都不能再活下去。”云焕冷冷地看着大漠上空的冷月吐出了最后一句话。这一瞬,他眼里的金光璀璨无比,恍如神魔附体。

是的,那是他的圣地,是他保存在心底的唯一洁白的地方……而那些人居然敢亵渎神圣,闯入那座古墓,惊扰她的长眠,岁万四不组赎其罪!

“来了么?”

“来了。”

“带了多少人?”

“似乎只有一队士兵跟随。”

“真是自大而狂妄啊,破军。”

“这样的态度也是正常的——这个云荒上,还有谁会是他的对手呢?如果不是因为师傅的遗体在这里,他肯定会毫不犹豫地摧毁这里的一切,就像碾死一堆蝼蚁一样。”

“蝼蚁……你也未免太小看自己和我们盗宝者了吧。”

金帐里有人苦笑,两双眼睛在重重帷幕后看着从天而降的沧流军人。盗宝者之王放下了手里的短刀,看着原出尚看不清面目的军人。云焕落在辽阔的沙漠上,篝火围绕着他,阴照着他的侧脸,冷毅而钢硬。

这是音格尔第一次看到这个血洗帝都的破军少将,然而只是一眼,盗宝者之王便感觉到了某种强烈的冷酷杀气,一时间呼吸为之一窒。

西京喝完了最后一坛酒,将酒碗重重摔落在地,长长出了一口气:“好,就这样吧!音格尔,现在反悔还来得及,我们立刻停止这个计划,就当一切没有发生——否则一旦开始,盗宝者们就要和这样的魔物为敌到底了!”

音格尔一震,将目光从远处那个人的身上收回,苍白的脸上忽然浮出一丝冷笑:“反悔?你以为大漠上的儿女会屈膝于一个魔物么?”他抬起手,霍然将面前一直没动的一碗酒一饮而尽。烈酒从喉中倾泻而下,他剧烈的咳嗽起来,苍白的脸颊上迅速浮起了红色的酒晕——然而,这样一个俊秀如女子一般的少年,眼里的神色却是亮如闪电的,让所有人都不敢轻视分毫。

他看看那位从天而降的沧流军人,双手紧握,站起身来:“开始吧,从现在开始,战斗到最后一刻!”

空桑的剑圣霍然抬头,看者盗宝者之王,缓缓点头,眼神凝重而雪亮。他将手探入怀里,抽出了银色的光剑,看向了远处人群中间的那个昔日同门,另一只手却握住了锦囊里的那件宝物。

“保重。”西京低声说了最后一句话,将那颗阴墨珠握入了掌心。一瞬间,仿佛有无形的网覆盖下来,他整个人无声无息的消失了!

音格尔看者西京消失,神色淡然。他将短刀收入怀中,将金索绕上手臂,然后整理好了衣襟,抬头看了看远处被众人簇拥的破军,嘴边露出了一丝冷冷的笑意,缓步走了出去。

“少主,破军少帅已经到了。”莫离低声道,“请您立刻出门迎接。”

“知道了,”音格尔轻声答了一句,继续往外走去,“都准备好了么?”

“是。九叔已经带着妇孺们从秘道离开了,估计现在已经下了高原,”莫离低声回答,神色凝重,“留下的兄弟都在心里做好了准备。”

做好了准备?音格尔脸色沉了一下,似乎被这一句话背后蕴藏的血腥之意震住了——盗宝者多年来纵横大漠,为了生存不得不做尽各种阴恶阴毒之事,过的都是刀头舔血~提头卖命的日子,所以,成年男子罕有活到四十岁之后的。

然而,纵然是这样一群悍不畏死的亡命之徒,对于今日即将来临的一切还是心存惊骇的。

音格尔默默握紧了袖中的长索,微一点头,撩开金帐走了出去。 

沧月镜神寂 第七章 诛魔

 

铜宫外人声鼎沸,一丛丛的篝火如同盛开的红棘花,在夜幕下热烈地燃烧。族里的青年围绕着篝火载歌载舞,以盛大的仪式迎接帝都贵客的到来,等待着盗宝者获得自由、脱离控制和奴役的一刻。

在沸腾的人群头顶,金色的伽楼金翅鸟带领着无数的风隼,如阴云一样浮动在乌兰沙海上空,冷冷俯瞰着这一群狂欢的盗宝者们。

战云密集的中心,一个身穿银黑两色军服的沧流军人默默而立。他的身侧站着一队士兵,不过一百多名——看着周围强壮的盗宝者们,个个紧张得握紧了刀柄。

只有那个身穿银黑色军服的军人面色平静,侧首望着那一丛丛篝火出神。

那样的舞姿似乎让帝国元帅回忆起了什么,眼神在一瞬间变得辽远而寂寞。军人笔直的肩背松懈下来,杀气似乎也有了微妙的缓解,他定定地看着那边的歌舞,又低头看了看自己手腕上的某处伤痕。

“抱歉,让帝都的贵客久等了!”忽然,耳畔传来一个洪亮的声音。

铜宫在火的映照下如同璀璨的黄金一般,巨大的宫门无声地开启了,一个魁梧的男子大踏步走出,抬手示意——瞬间,整片大漠陷入了寂静中。所有的盗宝者都停止了喧闹,单膝跪地,低下了头:“莫离大人!”

莫离朗声宣布:“少主出帐,恭迎元帅!”

“拜见少主!”整个大漠爆发出了一阵欢呼声,盗宝者们将酒碗举过了头顶,对族里的英雄表达最高的敬意。男性粗犷、嘶哑的声音犹如风暴一般席卷而来,震撼了黑暗的沙漠。

那一行帝**人犹自伫立不动。战士们握紧了刀,警惕地簇拥着主帅,而云焕却是面无表情,只是随着众人的视线一起转身,看向了那扇巨大的宫门。

黑色的穹门下,出现了一个苍白而瘦弱的少年,披着金色的猞猁裘,静静地站在那里,直视着篝火中那个伫立如枪的沧流军人。

那一瞬,虽然隔了上百丈,两人的视线却准确地落到了彼此身上。无论是帝都来的破军,还是统治西荒的盗宝者之王眼里都露出了诧异的神色,一闪即逝。

“贵客前来,有失远迎。”终于,主人首先伸开了手臂,“以天神之名,欢迎您的到来。”

在他伸开手臂的瞬间,一道红色的光从黑色的门内迅速蔓延开来,精准地穿过了喧闹的人群,一路向着那边军人的方向奔去。

“少帅小心!”随行的战士发出了低呼。

“不必。”然而破军却是冷冷地一摆手——战士们的剑拔到了一半却忽地停滞了,仿佛虚空里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压迫而来,腕骨发出了“咔”的脆响,拔出一半的刀剑瞬间入鞘。

就在这一瞬,红光就滚到了他们面前。

此刻沧流军人们才看清,那道红光居然是一卷华美的红色毯子——不知道用了什么样的手段,居然能一气铺上百丈的距离,准确地抵达客人足边!

毯子是用最好的羊绒织成的,厚达一指,上面交织着精美的金色花纹,在夜色里璀璨生辉,宛如一条美丽的河流。而河流的尽头,则是一朵巨大的莲花图案。

不等那些军人松一口气,那卷铺到尽头的红毯里忽然跳出了一个人!

刺客?然而,想要拔剑的战士们发现手依然被定在了那里,正自惊慌时,却看清楚了从中跳出的居然是一个披着金色缨络的美丽女子。

那个美丽的少女被裹在毯子里一路滚来,在毯子铺完的瞬间从中轻灵地跃出,宛如一朵花儿突然怒放一般。四周牧民的歌声悠扬而起,击节踏歌。篝火旁,美丽的少女踏足在金色的莲花上,向来客深深行礼,然后开始舞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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