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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重生之将门娇妻-第16章

小说: 重生之将门娇妻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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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此时,肖阳突然拉动了左侧的缰绳,领着身后的亲卫一晃身就离开了正道,又闪进旁边的羊肠小道。

他们身后紧跟着的追兵可就没这么好运了,婉如眼睁睁的看着距离最近的四名西戎骑兵避之不及冲到了“拒马枪”上。

被长枪插得千疮百孔的马匹发出了悲鸣般的嘶吼,第一个骑士由于速度过快,当坐骑被拦下后他直接就飞扑了出去,一个倒栽葱就扭断了脖子。

后面的三位虽有察觉却已经来不及掉转马头,或撞上了拒马枪或互相撞击,却不出意外纷纷坠马。

紧接着树丛中就跃出了身着皮甲手持盾牌和大刀的步兵,他们分工明确或砍马腿或砍人身,一眨眼功夫就灭了人马又遁入草丛。

余后的追兵则跟着肖阳等人拐进了羊肠小道,不多时,他们就兵分两路各领着一队尾巴在树林中散开了。

在路过一处平坦草丛时,肖阳和亲卫突然一拉缰绳命坐骑飞跃而过,就在这片草地中沿着含义不明的路线跳跃前行。

一直紧紧搂着他眼睛看向斜后方的婉如正觉得有些莫名其妙,却突然发现草根中仿佛有隐约亮光闪过。

“铁蒺藜,路障。”肖阳似乎察觉到她的疑惑,顺口一答。

婉如这才仔细一瞧,原来是一些巴掌大带着尖刺的铁器,长数寸的四根铁刺呈放射状,每一个均有一刺朝上,少顷她便听得身后传来了含义不明的惊呼、喝骂声。

在渐渐远行中,婉如又看到了皮甲步兵的身影,这一次他们用的不是阔刀而是长柄巨斧,既砍马腿又锤击人胸。

是要让人骨折吧,刀砍身穿铠甲的西戎人不一定能毙敌,可用巨斧则不死也得骨折残废。

婉如正想着,突然有一黑骑西戎人从右侧斜插而入,挥刀便砍将过来,肖阳赶紧抬臂一挡,只听得“铿铛”一响,他的刃上便多了处豁口。

戎人毫不迟疑挥刀又砍,却不及肖阳速度更快,只见他右手持枪斜向上一挑就将长枪刺进了对方铠甲中的缝隙间,再往后方一拽就将人拖下马来,之后也无须再刺杀只疾驰着拖一段路那人自然就没了声息。

只是在拖拽的过程中,对方断断续续的哀号声一直冲击着婉如的两耳。

在这紧要的生死关头。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境地,她没功夫也办法去评价肖阳这么做是否残忍,只是这一声声的听着,让婉如觉得很是发怵。

这不再是深宅内院众人闲言碎语中苍白的一句“骁勇善战、屡立奇功”,而是真真切切体会到肖阳的杀伤力,也明了他这在以自身为饵引敌入套。

无数羽箭就在耳边呼啸,敌寇的尖刀似乎就要砍到身前,他就这样带上自己冒着十足的风险穿梭在树林中,凭记忆应和着肖旭的布阵,一点一点消磨敌人的有生力量。

等他们穿过树林又越过战壕奔向城门口时,前面是一马平川,身后是伤亡惨重已经杀红眼了的西戎人,对方已经不足三十人,却个个都是在前面杀阵中存活下来的精英。

城墙上,弓弩手们一字排开俯视下方,近百只弓同时张开,待肖旭高喝一声“放!”,顿时矢下如雨,箭若飞蝗……

肖阳等人在城门前勒马回身,静静的看着身后追兵被戳成刺猬,这才舒了一口气。差点,差点就被伏击了,若是他们再早一步赶在进树林前围着自己,那真是插翅都难逃。

缩在肖阳怀中的崔婉如将这一切看在眼中,只觉得额头冷汗直冒——这就是战争,这才是战争!

她终于清清楚楚的明白了什么是血流成河、伏尸遍野;终于知道了自己嘴里宣称的“同甘共苦”究竟是怎样的苦;同时也隐约明了身为“将门妻”会肩负怎样的重担。

将军夫人,果然不是个轻松活计,没一定承受能力的人恐怕光看看都得崩溃,我这是上上辈子作孽了吧,怎么就没能好好的嫁去个轻松愉悦点的人家?唉,还是那句话,既来之,则安之罢。

等敌人全部伏诛城门开启后,缓缓催马前行的肖阳这才腾出功夫来问问爱妻的情况:“你,还好吧?”

“不太好,”婉如忍着想不顾一切痛哭一场的冲动,瘪着嘴回答,“恐怕,脚软得没法下地了。”

“哦,没事,我抱你,”肖阳挠挠头,有些不自在的尴尬一笑,“我是说,你看了这些,有没有难受?”怕就哭呗,憋坏了可不好。

“难受。想起了一首诗,”婉如点点头,继续瘪嘴,“烽火燃不息,征战无已时。野战格斗死,败马号鸣向天悲……以前念这诗不懂其意,或者说没法深刻的领悟它,现在,懂了。”我这是在用生命来学诗吧,真悲壮。

诗?肖阳继续挠头,心想自己这妻子是不是思想构造和常人有些不一样?比较【呆萌二】?这都横'尸'一片了她居然想到的是'诗'!这就叫做“果然是诗书满腹的世家女”么?

不管怎样,最近几日还是要重点关注一下,有的人反应确实是慢半拍,这婉如嘛,唉,说不定等晚上才会做噩梦怕得要死不活……

20边塞琴音

肖阳带着婉如进入城门后下意识的抬头一看,只见城边高塔上已经燃起了狼烟,三十里外高峻山岭上的烽火台也同样开始升起滚滚浓烟,烟直而聚风吹不斜。

而城内则一片肃穆,少了小贩、路人,只剩兵丁,显然当他们启程回门时肖旭就已经开始下令坚壁清野,疏散百姓。

“我们这是回府么?”婉如望向萧条的街道,听着清晰的马蹄嘀哒声,忍不住轻声一叹,“这就是,卫国之战了啊……”

“只是序幕而已,狼烟既起便没有轻易熄灭的时候,”肖阳低声应了又说道,“我先送你回去,修整一下后就要去营里。如娘,你莫怕,不过是一个小小的西戎部落而已,不会有事的。”

“嗯。”婉如努力调整面部表情扯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然后庆幸自己是坐在肖阳马前的,他看不着表情。

她才不会相信这种毫无意义的安慰之词,都已经兵临城下了还会没事么?唉,想开一点罢,反正自己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活得久当赚了,活得短也不亏。

两人一骑就这么在街道上默默地走着。偶尔会有将士从他们身边疾驰而过,冷冽清风卷起的枯叶、盔甲兵器的撞击声、马匹的间或嘶鸣交织在一起,平添了一份肃杀感。

少顷,肖阳抱着两股微颤的婉如进了屋,也没问她到底是吓得腿软还是因为长时间骑马身体经受不住,只叫人取热水来让婉如沐浴。

然后他又尽量用最温和的嗓音说道:“先休息一下吃点东西,我有事与大哥商谈,稍后再回来陪你。”

“好,你且忙着,不用担心我。”婉如回了一个轻笑,待他离开之后却长叹一声,整个人都瘫在了浴盆里。

这短短几个时辰,她可谓是受到了精神和身体上的双重刺激,只觉得浑身酸痛,臀和大腿也似乎在颠簸中受了些擦伤,被热水一浸泡更是觉得火辣辣的疼。

婉如真心认为自己先前没晕在肖阳马背上已算表现相当不错了,没拖后腿,非常对得起自己这为国为民的夫君。

于是,她很坦然的觉得:若我吃好后就躺床上睡觉、缓劲儿、养神,也别怨我不等你回来说话。

婉如一面想着,一面穿衣去了外间用餐,将军府奴婢很有眼色的没呈上肉食,只端来些开胃小菜、粥品和烧饼,她便强忍着犯恶心的冲动吃得既饱又暖。

然后,婉如回身就裹起被子躺在了床上,极力想要抛开先前目睹的惨烈激战入睡养神,谁曾想,越是不愿去回想那场景,越是没办法抛开那一幕幕血腥画面。

辗转反侧许久之后,她既睡不着又等不到肖阳回来,只得叹息着起了身踱步来到外间,在琴案旁的香薰内点燃了一炷迦南香,这香料很是金贵,具有凝神静心、治胸闷气滞之效,此刻燃之抚琴最佳。

在轻轻提起裙角坐下后,婉如抬手拂弦调试,顿时,清、和、中、正的琴音便在室内袅袅荡漾,此等足以流芳千古的蜀中“雷公琴”是她从肖阳私库的犄角旮旯里翻腾出来的,看着明珠蒙灰真是心酸。

大伯堂姐家不如这张的琴,对方都宝贝得连碰一下都不可以……

沉思少顷,婉如缓缓抬臂,左手抑扬、右手徘徊、指掌反复抑按,不知不觉中就弹起了从前不曾认真研究过的《潇湘水云》。

这曲子是前朝浙派古琴大师郭楚望所做,当年正值北狄南侵之际,政局动荡、风雨飘零,因而郭师直抒胸臆用琴曲表达着自己对山河残缺的心痛,对时势混乱的感慨,以及对秀丽山河的赞美和祝愿。

或许是因为才逃脱敌寇追杀,且看了将士守城心情激荡的缘故,婉如不仅下意识的弹了这曲子,指下流淌出的琴音还显露出铿锵、浑厚之感,抑扬顿挫间颇有些苍劲坚实、古朴宏伟的气势。

当她将这风云激荡情绪昂扬的曲子演绎完毕,在微颤的余音之中,婉如不由愣神。

不过就两天两夜的功夫,自己居然连琴风都变了?曲意,这可比言行举止更容易展露内心。

她还记得自己不论是上辈子还是前几日,指法都是流滑细腻的,注重吟猱丝弦温柔,琴风可谓是绮丽缠绵,如今,琴风中尽显深醇、朴质之意,一曲《潇湘水云》颇有深造内含,刚柔相济,韵味悠长的感觉。

天啊,居然质变了,从闺阁娇女往琴技大家上在发展!既惊又喜中婉如不由抬手捂住了自己的脸,而后突然嘲讽似的一笑。

“在笑什么?”肖阳抬脚从门外走来,一面问着一面卸甲。

婉如赶紧起身帮忙,同时笑着回答道:“学琴时我曾被人评价为有卖弄哗众取宠之嫌,少了宁静、恬逸、中和之意,后来无意间听了某位小有名气文士所奏的《流水》,顿时惊为天人,如今看来也不过尔尔,大约只是他曾游历名山眼界比我略宽的缘故。”

弹琴需移情,见都没见过又怎么能倾注感情?自己这一曲有感而发的《潇湘水云》不就很好嘛!

肖阳披了件布袍后拉着婉如又在琴案旁坐下,然后突然问道:“你是说,谢俊逸?”

这三个字从他嘴里说出来,对崔婉如而言不亚于晴天霹雳,尽管这辈子她没跟谢表哥私奔,可还是心虚呐——出嫁路上这家伙还差点进门来夜谈呢!

“怎,怎么就想到他了?”婉如略有些尴尬的望向自己夫君,不敢不望,若真躲着他目光岂不是更显得此地无银三百两,本没什么瓜葛都得让人以为有什么。

“你养在深闺除了他还见得着几个略有名气的文士?”肖阳回了她一个明知故问的眼神,又继续抛出个吓死人的句子,“说起来,丈人让他住家里未尝没有想让崔、谢两家结亲的意思。”

“啊!我怎么不知道?按常理一般都说姑姑家的女子嫁入舅家,反过来可不怎么合适。”婉如这下真是如坐针毡了,怎么就说到结亲上去了啊!

结亲,有么?上辈子就算自己和谢俊逸在一起了也没能成这定局,妾,不算是亲。

“也有非常理的。陈留谢氏,这门阀士族近几十年可谓是枝繁叶茂建树颇多,而你们家除了崔相之外后面的子侄都不算特别出色,崔文远倒是不错可惜尚且年幼还不知前景究竟如何,谢俊逸则已经有了些名气,虽然没父亲但毕竟家底丰厚,叔伯均为高官,”肖阳轻轻捏玩着婉如的手指顿了顿,又笑道,“可见,崔、谢两家结亲对丈人来说有益无害。万幸,我抢先下了手。”

听他这么一说婉如顿时明白了,一个失母一个失父其实正相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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